第四十九章 夜影篇
夜歌尽以为她想喝那汤,便准备过去付钱,以讨美人关心,没想到待他看清卖汤之人后,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无生。”季花楹跑到无生面前,笑道。
夜歌尽不悦,季小姐今天第一次开心的笑颜竟然是因为看到了这人,他费劲力气都没能博美人一笑,这人只要露个脸都做到了。
夜歌尽实在觉得不爽,幽怨地看向无生身边的程青。
你管管你的人,没天理。
程青懒得理他,不为所动。
自己没本事,怪他做甚。
“花楹,今日怎空了来此赏荷?”无生看到季花楹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给她盛了一碗雪梨莲子汤,让她解渴。
“谢谢无生。”季花楹接过后,礼貌道谢,喝了一口,冰凉爽口,一下舒服了很久,燥热感少了不少。
“今日出来实属意外,家中人不知。”说道这里,季花楹无奈看了一眼夜歌尽,菡萏发现她不见了,肯定急得不得了,恐怕家里到处在找她,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无生也看到了一旁的夜歌尽,玩味地打量起他,这不是陆判的表弟吗?怎么跟花楹在一起,看样子,还是他把花楹带出来的。
看在上回他送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无生也给他盛了一碗汤。
“我记得,花楹甚爱荷,今日不枉此行啊。”今日天气不错,荷花盛开,来此游玩的人肯定很多,她便和青爷来此卖汤,赚点钱。
“出淤泥而不染,高雅洁净,自当敬佩。”季花楹缓缓展开笑颜,如塘中花般美丽。
“花楹说得有理。”季花楹当真是温婉雅丽的姑娘。
“看,前面有一个凉亭,我们过去歇歇吧。”这时,凉亭外传来了一道姑娘的声音。
几人寻着声音一看,是几位年轻的姑娘,带着随从来赏荷,均是满头大汗的。
“嘿嘿!”无生一笑,生意**了。
季花楹目光触及其中一位少女时,脸色微变,转身欲走,不料少女也看到了她,面色疑惑,这好像是哥哥的未婚妻季家姑娘啊?
“季姑娘?”范昕试着叫了季花楹的名字,她只见过季小姐一面,还是在去年。
季花楹装作看荷,没有应声。
难道不是季小姐?范昕看了她一眼,发现旁边有个银白色衣裳的男人跟着,也是,季小姐那般大家闺秀****怎么会和除哥哥以外的男人独自出来,传闻她熟读女戒,恪守礼节,这应当不是她。
“哼!”也不知是谁?一点都不守妇道,和男人鬼混,想到这里,范昕对这姑娘心生鄙夷。
季花楹似乎没听到范昕的冷哼声,专心赏荷。
“阿昕,这里有卖雪梨汤哎。”这时,另外一位姑娘注视着无生面前的木桶,大喜,她们这一路走来,又累又渴,这里竟然有卖雪梨汤的。
“老板,汤我全要了。”范昕这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无生的汤,甩下一锭金子,土豪气地说道。
“好嘞。”不亏是南城首富的千金,出手阔绰,不过给她送钱,无生当然高兴。
几位姑娘一人喝了一碗,便走了,继续赏荷,出了凉亭好久,无生都还听得见她们的娇笑声。
“无生,花楹回府了,改日我们再见。”季花楹对无生浅浅说道。
“嗯。”无生一笑,看了一眼夜歌尽,意味深长。
季花楹率先出了凉亭,朝着来时的路返回,夜歌尽迅速跟上,手中的荷叶不忘遮在季花楹头顶。
“青爷,陆判这表弟到底是什么来头?”别人无生丝毫不会在意,可这人是季花楹。
程青便知无生会问,她素来和季花楹合得来。
“竞技场出来的。”心知就算他不说,无生也会想方设法去查,索性就告诉她了。
“竞技场?那身份也不是绝不能见光嘛!这两人还是有未来的。”虽说无生嘴上轻轻松松,可听到夜歌尽是竞技场出来的人,她还是微微皱了皱眉。
天工阁一半是做消息生意的,无生自从买下天工阁后,为收集情报,便试着在各大门派都有联系,要么是偷偷安插进鹰犬,要么是直接和其合作。
可以说,江湖上至十盟这些大门派,下至小门小派,她都有消息来源,可独独除了这个地方,无生没有消息来源。
这个竞技场十分隐秘,它什么时候出现,包括它幕后经营者是谁外界都一无所知。
这几年,无生也试着寻这个竞技场,也是它隐藏得太好,无生啥都没找到,倒是见过一两个从竞技场里的人出来,无不是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之辈。
但是他们从来也不会对外透露竞技场的事情,绝口不提。
对于这个竞技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竞技场不惹事,无生便也不搭理它。
这夜歌尽原来是从竞技场出来的人啊。
“青爷,你去过那竞技场吗?”无生****地问道。
原是炎炎夏日,无生似乎感到身边一阵寒意。
“去过。”程青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无生总是给他挖坑。
“哦。”无生又不多问了。
“十三岁离家,失踪两年,便是被抓进了竞技场,两年后出竞技场,遇见了你。”说道最后,程青嘴角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时在后山悬崖前,他差一点就杀了无生,“你也是胆大,那时你差点就死了。”
“哼,就那个悬崖,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青爷你,怕成那样。”无生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我没在怕任何东西。”程青瞥了她一眼,这人一点事记一辈子。
“怕死吗?”无生又问。
“没什么好怕的,生老病死乃自然定律。”程青淡淡说道。
“我怕,真想活长一点,活到头发都白了,长满皱纹,牙齿都落了的那个年纪。”无生一笑,却是有些伤感。
“会的。”程青戳了一下她的头,她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很怕死。
“也是,有武功盖世的青爷做保镖,我肯定能活得长。”无生瞬间一扫伤感,又恢复成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程青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两分。
荷塘栈道出口,季花楹与夜歌尽并排走着。
走了这么久,季花楹的脚有些酸痛,但是她咬着牙,并未说出来。
“啊!”身体突然腾空,季花楹不禁惊呼出声。
“葛井,放我下来。”这要被别人看到怎么办,何况范昕她们还在附近。
“有没有好一点?”夜歌尽却是不理会她的话,答非所问。
“没有。”她刚才差点被认出来,季花楹满脑子就想得是下去。
“口是心非。”夜歌尽反而把季花楹抱得更紧了,季花楹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挣得开夜歌尽的手,夜歌尽心头一动,低下头,吻了季花楹的额头,不过片刻就离开了。
“登…登徒子。”季花楹满脸通红,磕磕巴巴说了这个句话。
夜歌尽不怒反笑,他越来越喜欢季花楹了,脚下步子加快,他要赶紧找个地方洞房。
他寻了个客栈,要了一间房,就抱着季花楹冲房里了。
“葛井,你要做什么?”季花楹被丢到床上,不知葛井要做什么。
“葛井,停下。”季花楹见夜歌尽竟然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她也不是傻子,奶娘教过她男人解腰带是什么意思,她不禁皱眉,立马起身,看着夜歌尽。
夜歌尽冷笑,停下?怎么可能?好不容易寻到个合心意的,他还费尽心机讨好她关心,现在需要回报了。
腰带解下来,被主人随意丢在一边,夜歌尽接着便要来解季花楹的腰带。
季花楹后退一步,同时,玉手迅速取下头上的玉簪,盯着夜歌尽。
“怎么?要杀我?”这么个柔弱的姑娘,他可不放在眼里,手上动作未停,继续伸向季花楹的腰间。
“我说,让你停下。”季花楹见夜歌尽不停,一咬牙,把玉簪往往自己脖子一刺,竟是要以死保身,夜歌尽立马捉住她的手,可季花楹抱着必死的决心,簪子还是刺入季花楹的脖子,虽只有稍许深度,血迅速流了出来,顺着她的粉紫色衣裳流下,立刻粉紫衣成了深红色的衣裳。
“该死。”夜歌尽连忙封住季花楹的伤口,季花楹不断喘气,似乎有点呼吸不过来。
“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对自己下得去狠手?”夜歌尽恶狠狠地盯着季花楹,心情糟糕透了,可手上动作丝毫未停,很快给季花楹止了血包扎好,幸好没扎到动脉,无生命之忧。
“走开。”季花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脸色惨白,不悦地看了一眼夜歌尽,眼中的执拗一分未减。
夜歌尽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爱荷,她像荷,出淤泥而不染,容不得一点污浊,与他是不一样的人。
他想,他该去找一个与他相同的人。
夜歌尽看了一眼季花楹的伤口,确定并不大碍之后,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季花楹没想到葛井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她松了一口气,可看着夜歌尽离去的背影,她墨眉轻皱。
黄昏,天工阁。
无生打开了手中的青色锦囊,抽出其中的纸张,展开,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帘,无生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有些苦恼。
转身想找程青说话,却发现程青不在,方才想起他去集市买晚上要吃的食材了,她则趁空来拿来洛族时让阁里调查的事情。
无生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眉头越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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