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单纯心思 上
这年头在道上混,鲜少会有真的兄弟感情。谁都知道,兄弟情不外乎就建立在只在酒肉,饭桌上而已。实则谁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酒,明天说不准被人砍死街,又或者犯了事被警察抓去坐牢,蹲个几年也说不准,谁会真的傻到付出真感情。
也许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吧,钱大强和宁天昭两人的感情却亲如兄弟。
钱大强本质不坏,只是时运不佳。农村出身,长得高大魁梧,外表粗犷,皮肤黝黑,文化不高,空有一身体力,再苦再累的活儿,他也干了不少,却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去选择。
外表总是给人冷酷不近人情的感觉,对待宁天昭却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
宁天昭也是书没读几年,结识的不朋不三不四,正经的事儿没做多少,总是想着能够一夜爆,做一件大事,让道上的人都记得他,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两人初相识在几年前的夜里,宁天昭在酒吧里得罪了人,被人拉到了小巷子里殴打。是钱大强的突然出现救了他。钱大强眼角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就是因为救宁天昭被人用锐利的小刀划的。
打那一次之后,宁天昭就一直跟在钱大强的屁股后面转,总是哥长哥短的唤钱大强。两人的兄弟情也由此而结下了。
钱大强也是看在宁天昭的本性不坏,有意想导正他的正准的人生观,奈何自己也浸染在大染缸里。
正是验证了一句,做坏人易,做一个好人却很难。
钱大强推了推有些下滑的帽沿,眼角上的疤痕非常醒目的露了出来。
“给我的?”
钱大强的眼中不无讶异,他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影儿递过来的粉色的饭盒,盒盖的上面印着很可爱的卡通图案。
他盯着看了许久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车子开在不太平稳的路上,一摇一摆,影儿就这么半蹲在椅子与椅子中间空位上,随着车子的晃动,她的小身子也晃动着。
他在犹豫着接下还是不接下?
眼神的线视从饭盒上移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像她这样一个心思单纯如白纸的小女孩,应该还没有猜出他们这是被绑架了吧。
后面的两个小男孩就警惕多了,一脸的防备盯着他。
贺嘉齐偷偷地挪动了身子凑了过来,拉了拉影儿的衣摆,小小声的说道,“影儿,你别过去。”
“没关系的,叔叔不是坏人。”
影儿的音量不高不低,正好车内的其余四人都听到了。贺嘉齐真的想冲上去捂住影儿的嘴。
一切都太迟了,她的话已经出口了。
“影儿——”
贺嘉齐急得有些跳脚了。
在另一侧的小胖都忍不住翻白眼。
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出那么白痴的话。
宇天昭早已笑得全身发抖了,要不是现在他还在开车,不然早笑得在车上打滚了。
影儿根本不受影响,她的身子移前了些,说道,“叔叔,我的手好酸哦。”
她的双手一直捧着饭盒,漂亮的小脸蛋上,依然带着甜美的笑容,她的笑仿佛能融化人心里最深层的黑暗,给它点上一盏指明灯,指引着人生前进的道路。
“谢谢你。”
钱大强双眼扫过影儿小脸,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生硬,不过还是听得出是从心里由衷发出来的道谢。
影儿嫣然一笑,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
“不用客气!我妈咪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她又转向在驾驶座上宁天昭说道,“小叔叔,你也尝尝吧。”
“哈~我不用了。”
宁天昭才刚刚笑完,双眼注视着前方。
这天真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傻?
他们可是将他们绑来的。
起码要表现害怕一点,才能显得出现他们是正在的绑匪,而不是带他们游车看景。
“叔叔,真的很好吃的,不骗你。”
影儿简直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
宁天昭很努力的忍着笑。
盯着后视镜的影儿,这小女孩不但人长得漂亮可爱,连声音都软软糯糯的,非常的好听,说话也很有趣。相信这后面的途中应该不会太闷了。
“叔叔在开车呢。”
宁天昭答道,至于影儿的好意,他心领了。
“叔叔,你可以拿一个给他尝尝试吗?”
影儿坚起了一颗手指。
钱大强若有所思的看了影儿一眼,影儿清澈透亮的眸子回视着他。他突然内心深处像被扎了一下,让他感觉自惭形秽起来。
他不由自由的点了点头。
“叔叔,真的很好吃的!快尝尝。”
影儿软糯的嗓音又起,漾起了一个比花朵儿还要娇艳的。
“嗯。”
不知为何?他的喉咙像是被塞了东西一样难受。
他借故转过身,手轻轻地揭开了饭盒的盖子,上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紫菜卷,有好几种口味。他揭开了口罩,拿了一个放入了口中细细的品尝,也拿了一块给他的兄弟。
“吃吧。”
随手的往他的嘴巴里一塞。
“呜……”
“两位叔叔,好吃吗?”
影儿趴在座位中间,她的声音他们的耳边响起。
“嗯,非常好吃。”
他没有说谎,紫菜卷真的很好吃。
“小朋友,你妈妈的手艺很不错哦。”
“谢谢!”
影儿听到有人表扬妈咪的手艺,丰常的开心。
“小朋友,你几岁了?”
“三岁半,叔叔你呢?”
“哈哈哈……”
宁天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比你大,哈!”
跟小朋友聊天真的有趣。
她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天真无邪的问道,“两位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呀?”
她的话一出,车内陷入了寂静中。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
钱大强许久之后才开口,他从后视镜内观察着影儿。
只见她托着自己的双颊,双目注视着前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显得相当的淡定。
也许她的年纪太小了,还不懂得什么是害怕,也不懂得防人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