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美周郎
天大地大,却无他容身之处。
幽木走了,师尊走了,二弟走了,屠歌也走了……这天底下还有熟悉的人吗?
这是一种举世无亲的感觉。
原本张浪独自离开东李村时就有这种情绪,但当时更多的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之情。
后来,年少时结识了一个又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知己,那段日子真是令人难忘啊。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终究还是各奔东西,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遇。
等到重逢时,还能不能和以往那般嬉笑打闹,还会不会和过去一样?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唔,我们都成熟了许多。”
“幽木、幽青、二弟、师尊、屠歌……”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你们经历了什么,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希望你们,别忘了我,也别忘了初心。”
张浪有些多愁善感,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站起身远远眺望着风域的方向。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残垣断壁,透过时光长河,看到了十年前的点点滴滴。
无论他身在何处,无论等回到雪域后,那里是否会物是人非。
张浪都会永远将这些回忆珍藏,永远放在心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寂寥的宅院内,鲜血的腥味渐渐散去,许多乌鸦“咕咕”叫着飞了进来,落在地上啃噬着黄泉恶主留下的碎肉,这里终于没有那么安静了。
……
十天后。
“嗷……”
张浪状若咆哮般咧着大嘴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深坑里跳出来,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左臂虽然还是隐隐作痛,但是基本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啊……”
张浪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两下筋骨,最后闭上眼睛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终于恢复成精神抖擞的模样。
“疼!”
野猪的伤势也痊愈的差不多了,总算没有前几天那般惨叫连连。
它在深坑里哼唧一声后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大觉。
野猪除了“好”字以外又记住了这个“疼”字,没事就哼哼两声“疼”,听的张浪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嘿,蠢猪,别他娘睡了,太阳都把你的大屁股给烤熟了,还睡!”
张浪跳进深坑里,一脚踹在野猪屁股上,登时把它踹醒过来,扑腾几下爬起身来怒瞪着眼睛直视张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哎呦,怎么?你还有起床气了?”
张浪佯装发怒的一巴掌拍在野猪头上,顿时把野猪打老实了,小眼睛里透着委屈之色。
“这才乖嘛!”
张浪满意的摸了摸野猪的脑袋,心想这“养猪”其实就跟养狗差不多,呲牙的时候就得揍它,不然这货不长记性。
“走啦走啦,我们该去风域了,再耽搁下去,霜域修者就该回归了,到时我的身份万一被人发现,咱俩全要凉在这里。”
张浪一边唠叨着一边从深坑里跳出来。
他取出储物袋看了又看,认认真真的挑选一番后,最终挑出一身雪白色长袍换在身上,系好腰带后取出铜镜照了照。
“好一个衣冠楚楚的美公子,啊,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恐怕神仙也莫过于此吧!”张浪下意识惊呼道。觉得自己简直太帅了,完全当得起“盛世容颜”四字。
“哎,只可惜这幅面容不能出现在世人眼中啊。”
自我欣赏了许久后,张浪目露惋惜的叹了口气,暗想自己的盛世容颜却不能让他人欣赏,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是种悲剧。
不过这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张浪现在是湛仙洲七域的“通缉犯”呢!
原本以为有了个大靠山,但湛仙临走前说的话却浇灭了张浪所有幻想。
“那人”只不过拜托湛仙帮他偿还个人情罢了,如今人情已经还完,自然与张浪再无任何因果关系。
“哎,你说说你,当初在阴间,小爷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就不能送佛送到西么?”
张浪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确定湛仙口中“那人”就是阴间遇到的男子。
毕竟也只有那名男子欠他的人情罢了。
“幸好这十天里我苦心钻研草木易容术,如今已经摸透了七七八八,再也不会变出曾经那副丑陋模样了。”
张浪扫去脑中杂念,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开始考虑自己究竟该变成什么模样才好。
若是英俊的话就免不了引人瞩目,可若是平庸或是丑陋的话,他又打心底的不愿意。
其实张浪发自内心一直都想做个“靠脸吃饭”的美男子,奈何“才华”太过出众,完全掩盖住了他幽秀的容貌。
“要不我变成潘凤?”张浪暗自低喃道。
随后他又皱眉摇了摇头,觉得潘凤的外貌并不符合他的意愿。
思来想去,张浪最终还是把想法打在了前世看过的《三国演义》上,他十分喜欢其中人物,此时有了机会自是要好好过把瘾。
“对了,我不如就化作那江东美周郎……周公瑾?!”
“哈哈,对!就是周瑜了!”张浪喜道。
他转念间便想到《三国演义》里的另一个人物,素有“美周郎”之称的江东美男周瑜。
原文中写周瑜姿质风流,仪容秀丽,生的比女人还要俊美,颇为附和张浪心中形象,当即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英姿雄发的俊朗青年,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之姿。
“既是如此,那我今后的化名就是周公瑾了!”
张浪美滋滋的照着铜镜看了又看,对自己如今的“新身份”十分满意,甚至都开始幻想自己走在大街上被万千少女追逐崇拜的场景了。
“不行不行,我要经得住诱惑,我要高冷!”
半晌后,张浪擦去嘴角流出的口水,收起眼中的猥琐目光,恢复成一脸淡然模样,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在美少女们的一声声“公子”下迷失自我。
毕竟,他可是风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