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牵魂魅影,五步碎情
“什么?小小仙人?”
张浪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震惊模样。
要知道苏少青十年前进入虚无幻界时还不过只是个小小灵师罢了,可这过了十年……怎么就变成仙人了呢?
十年成仙?!
这得是有多妖孽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浪兄不必惊讶,我有前世仙王记忆,悟起仙道来自然要轻松许多。”苏少青轻描淡写道。仿佛成个仙就像吃饭喝水般简单,根本不当回事。
“……”
张浪无语,内心大感受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还在为真王境界发愁,可人家苏少青已经不声不响的登临仙位了。
“我以神识探过你的伤势,真丹虽然出现了破损,但并不是什么坏事,最多半年时间便可恢复。”
苏少青见张浪半晌不说话,便轻声安抚道:“这半年间,你可要好好感悟世间万千大道,若是能触碰到其中任意一条,将会省去你许多时间,能够更早的涉足使徒之境。”
“可是我根本不懂你们所说的“道”究竟是什么。”张浪神情低落道。
关于“仙”、“道”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张浪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
“我的道不适于你,就算一一讲解予你也是徒增困惑,倒不如你戒骄戒躁,待水到渠成之时,便可自行领悟。”苏少青摇了摇头。
虽然张浪有颗虚心求教之心,但是“道”这种东西实在无法传授,每个修者都有着自己的理解,若是听多了别人的话,反而会走上岔路。
“好吧,我自己琢磨。”张浪点头道。
他能看出来苏少青并不是藏私,而是真的为了他好,所以也没再继续纠结下去。
腹内真丹在十分缓慢的旋转着,张浪隐隐约约间能感觉到有一股股细小的暖流涌入其中,不断修补着那道裂缝。
正如苏少青所说,真丹破裂这种伤势并不算什么大事,最多半年便会自行恢复,只要在这段修为空白期小心保护好自己,别被仇敌杀死就好。
“对了,我不是在梁家吗?怎么回到了幽魂窟里?”
张浪扫去杂念,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当即心里“咯噔”一声,慌忙四下寻顾,却迟迟没有找到记忆里那个曼妙的身影。
“别找了浪兄,屠歌她走了。”吴森苦笑道,猜透了张浪的心思。
“走了?走去哪了?”张浪惊问道。
“哎,师兄莫急,且容我慢慢道来……”
吴森叹了口气,陪着苏少青一起坐在张浪旁边,把张浪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
……
虚空,无尽的黑暗中,几道乱流编织成一张散发着亮光的大网。
魔洲四人一言不发的坐在网上,虚空王手里捏着一只不断挣扎的小小蛊虫,正是被梁锤打入夏侯屠歌体内的那只命蛊。
他们已经在此停留了三天,韩凌儿执意要先救夏侯屠歌,所以便把灭杀恶魂族一事耽搁了下去,反正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多谢前辈出手。”韩凌儿柔声谢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虚空王眯着眼睛笑道。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男子竟然是一个随手就能撕开虚空的强大存在。
“嗯……”
这时,夏侯屠歌闷哼了一声,昏迷了三天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美眸,茫然看向四周,差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是什么地方?!”
夏侯屠歌恍惚了一会儿后猛然惊醒,一下子坐直身子,这才注意到身边居然围坐着极为陌生的四个人。
唯有那个离自己最近的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
思索许久,夏侯屠歌神情一滞,当即愣在了那里。
此女不正是寒舞宫世代推崇的那张画卷中的女子——韩仙子吗?!
“韩……韩仙子?!”夏侯屠歌眼睛瞪得极大,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哦?你认得我?”韩凌儿温柔一笑,闭月羞花。
“我当然认得您!我还会跳您留下的牵魂媚影步呢!”
夏侯屠歌宛如见到了儿时的偶像般激动,开心的差点再次昏过去。
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站稳脚步,随后扯着素黑长袍跳出了惊才艳艳的舞姿。
这门韩凌儿即兴创下的“阴阳道法”牵魂媚影步,还是第一次在虚空中被人以这种方式舞出来。
牵魂媚影,似是妩媚婀娜,欲勾人心魄,实则暗藏凄冷,又有无尽的孤独萧瑟之意。
故而,放眼整个世间都没有多少女子能完整的舞完一曲。
一步轻灵,两步痴人,三步惑心,四步勾魂……
夏侯屠歌曾经也只会这四步而已,但她今日跳着跳着,仿佛忽然间有了什么顿悟,居然停不下来了,十分顺畅的迈出了第五步,缓缓留下一副绝美的画面。
此番舞姿令魔洲四人都为之动容,忍不住多看了夏侯屠歌几眼。
尤其是韩凌儿,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夏侯屠歌的舞步仿佛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牵魂媚影,五步碎情。
第五步一出,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牵动了,强如虚空王都忍不住为之怔了一下,心头莫名浮起一股感伤的情绪。
啪,嗒。
夏侯屠歌脸颊上莫名其妙的滑下一滴泪珠,掉在虚空中瞬间便被吞没了。
“韩仙子,让您见笑了。”
夏侯屠歌终于停了下来,局促不安的低着头,她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心弦已乱便慌忙停下,生怕被韩凌儿看了生气。
“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舞出最后一步的女子。”
韩凌儿盯着夏侯屠歌看了许久才收回思绪,心间不是滋味,眼中再度流出一抹心疼之色。
牵魂魅影步是她创下的,韩凌儿自然通晓其中道理,唯有痴情女子,唯有不得善终的女子才能明悟这种舞步的真正意境。
情之一字,在很多人眼里是场梦,更有神仙眷侣将其当做世间最美好的温存。
但这个字,对于跳出牵魂魅影最后一步的女子来说,却是一种劫。
一种,穷极一生也无法渡过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