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究竟何时才来?

  “怎怎……怎么回事?”梁锤缩着脖子连连后退。
  他被吓懵了,退到紧贴墙壁才有了些许安全感,回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吴森,惊恐万状道:“你们,你们竟敢让仙人出手?!”
  不仅仅是梁锤,除了寒山宫弟子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有仙人出手了,否则两个使徒强者怎么会被瞬间击溃?
  可是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一丝仙威的出现?
  “仙人?”
  苏少青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从人群中走出,用戏谑的眼神看向梁锤,轻声问道:“你看,我像仙人吗?”
  轰!
  他的修为波动爆开了,只有后期真王的境界。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其中包括苏少青曾经的师父陈潇,张口结舌,满眼不可思议之色。
  难道方才出手之人是苏少青?!
  这怎么可能!
  “你们在耍我?”梁锤有些恼羞成怒。
  他此时终于缓过劲来,恢复了冷静。想起自己可是“梁家少主”的身份,就算这小破宗门里真有仙人胆敢出手,恐怕也只敢打废两个使徒罢了,莫非还敢动他梁家少主不成?
  “呵呵。”苏少青邪魅一笑,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顿有狂风刮过。
  这次众人再不敢眨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少青。
  苏少青也不避讳什么,双手握拳,如利剑般疾驰而出,在原地留下一道幻影。
  砰,砰!
  两声闷响,苏少青一边一个砸中两个使徒胸膛,瞬间打下去一个深坑,血向瀑布似的喷洒出来,溅的苏少青满身都是。
  他居然真的打破了使徒强者的护身罡气,就连两者悟道的仙根都打断了,魂魄飘出,很快就消失在天地间。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两个使徒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就丧了命。
  “以真王之体强杀两位使徒……嘶,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寒剑宫长老陈潇倒吸一口凉气,再度看向苏少青的眼神已经变了,充满了震惊之色。
  “是老夫眼花了吗?”穆朽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仿佛在怀疑人生。
  真王杀使徒?而且还是摧枯拉朽的一次性杀两个?
  这等荒诞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苏少青还能算是天骄吗?不不不,这不是天骄,这是妖孽,是怪物!
  扑通。
  梁锤双膝一软,二话不说跪到了地上,“砰砰砰”磕起头来。
  “饶命啊少侠,梁某有眼无珠得罪了少侠,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梁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浑身肥肉如筛糠般连连颤抖。
  一如在虚无幻界中,梁锤趴在张浪脚下求饶的模样,似乎完全不知道尊严是什么东西。
  ……
  梁锤不怕仙人,但他怕怪物,怕苏少青这种明显来历不俗的怪物。
  尚且是个小小真王便能轻而易举的强杀使徒,这种怪物若是成了仙还了得?!
  恐怕到时就算不是仙王,也将会是一尊无敌的存在!
  “滚,下次想进寒雪玄门,先跪着进来通报我。”
  吴森故意昂首挺胸的走到梁锤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满是赤裸裸的嘲讽。
  “是,梁锤知道了,大爷饶命,祖宗饶命。只要这次饶了我,下次让我梁锤磕着头进来都行!”
  梁锤慌忙如小鸡啄米般疯狂叩头,把前额磕的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
  “呸,你可真恶心,快滚吧快滚吧。”
  吴森朝梁锤身上啐了口唾沫,嫌恶的摆了摆手,仿佛眼前是只令人厌恶的苍蝇似的,看都懒得再看其一眼。
  “多谢大爷饶命,梁锤这就滚,嘿嘿,现在就滚!”
  梁锤谄笑着把脸上的口水擦掉,也不顾尘土飞扬,扭着肥胖的身躯当真在地上滚了起来。一路滚向大门的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活像一个大肉球在地上打滚似的。
  “哈哈哈哈!”寒山宫弟子哄堂大笑。
  唯有吴森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
  梁锤这种性格虽然被世人所唾弃,但不得不说这是个狠人,“能屈能伸”到这种地步也可以算是世间罕见了。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危险,虽然表面上懦弱不堪,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
  此子不除,始终都是一处隐患。
  寒山宫能保护夏侯屠歌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无论吴森还是苏少青都不能真个将梁锤杀了,因为他们所图甚大,本来不该在现阶段节外生枝。
  之所以保护夏侯屠歌,全是因为张浪而已。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堪称仁至义尽了。
  ……
  寒雪玄门外,杨柳下。
  雪中,夏侯屠歌独自一人舞着剑,脚下摆着不计其数的空酒坛,踉跄的舞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也不知她要舞给谁看,总之,舞了很久很久她才停下。
  唰!
  一声脆响,夏侯屠歌削去了杨柳树上一大块树皮。
  刻着“六年”二字的树皮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融入了雪中。
  “曾经三年之约,如今已过六年。”
  “你若怕世人欺你,可如今世人已将你淡忘……”
  “你究竟,何时……才来?”
  夏侯屠歌伏身趴在树上抽泣,她几乎认定张浪不会来见她了。
  恐怕现在张浪早已成仙,高高在上的不知在哪里快活着,怎会记得她这个破败宗门里的小小舞女?
  依稀记得,风域好像有个什么柳家大小姐吧?
  她好像,说张浪是她的未婚夫来着?
  ……
  “不,我不信。”
  夏侯屠歌摇摇头,用衣袖把眼泪擦干净后,倔强的拿起长剑,又一次在杨柳树上刻下两字。
  这一次,她刻了个“九年”。
  “我不信你会不要我,我不信!”
  铛!
  夏侯屠歌一剑刺入粗壮的树干中,长剑没至柄端,再也没有被拔出来。
  “我再等你三年,你若不来,我便要让你后悔。”
  一语落罢,夏侯屠歌转身就走,在雪中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清秀脚印。
  她心中始终保留着一丝美好的夙愿,期待着下一秒就能看到张浪前来提亲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到,就算再过三年……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