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肤如凝脂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或者说她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场，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在一番关切的安慰之后，我给她安排了二楼客房，让她洗漱一番再作息，而她似乎还在担忧着什么，有些尴尬的婉拒了我。我想我知道她所担忧的是什么，一个有着这样经历的人，必然在今后的行事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总是以防人之心示人，我深表理解。
晚上我躺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先前她所描绘出的陈金山，他扭捏着肥硕的裸体，一脸猥琐的露出狰狞的笑声，步步紧逼向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的顾晓雅……想到后来我便有些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如果说陈金山按照规程迎娶了柳芸梅，那陈金山自然也是顾晓雅的继父，一个人的良知怎么会泯灭到如此地步，逼迫柳芸梅与自己完婚，还强行欺占其女……想到后来我便有些怀疑顾晓雅，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凭空说出来的，仅凭她一人之言，真是不能妄加定论。
那一夜不知想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睡了不太久便听见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正是小胖打过来的电话，他问我今天需不需要备车，我刚想脱口而出不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让他现在就开车过来。被小胖的电话惊醒之后再无睡意，选了一套黑色休闲装，便准备出房门，刚要拉门却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了另外一套崭新灰色的运动装出了屋门。
她昨晚并没有睡在二楼客房，而是包裹着浴巾，蜷缩在客厅内的沙发上，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映在她那肤如凝脂的脸上，更是显得清新脱俗，楚楚动人，她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娇弱小猫，让人忍不住怜惜之心更胜。每次回家母亲都督促我赶紧找个人结婚，她好抱孙子，而这一刻我感觉她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融如和恰，相溶以沫。
在我盯着她的娇容失神之时，她似乎有所察觉，睡眼惺忪的用手挡了挡光，一见到我在看她，“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尴尬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大哥，那个我昨晚看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我怕会抹脏，又看见衣柜里有浴巾，就洗了个澡……”
她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你的脚还疼吗？要不今天过去医院再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
她似乎有些迟钝，微愣了一下便看向脚，双手摁着胸前的浴巾，起身将脚放到了拖鞋上试图站立，却一个没站稳踉跄的倒在了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太疼了，可还是没办法正常走路。”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可脸上却没任何表露：“你脚上的伤口那么深，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就想着正常走路，你又不是孙悟空，怎么会有那种瞬间愈合的本事。”说着我将手里的衣服递到了她的面前：“家里没女孩子住，这是一套我以前买的衣服，一直没穿过，按你这身高，应该差不多合适，鞋子的话恐怕你就穿不了了，我已经让司机开车过来了，待会给你去外面买双鞋，再去处理你的那个事。”
她接过衣服后，似乎更是显得难为情：“你能帮我的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大恩了，怎么还能让你再破费，有这身衣服已经很好了，鞋子真的不用了，况且我这样也穿不了。”
我没跟她再计较买不买鞋的问题，确实她左脚裹着厚厚的纱布，鞋子买了也穿不进去。我扶她去了二楼客房换衣服，我则冲到浴室洗漱，洗完之后我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苍白面孔，忽然回想起大学时看镜子时的那一次，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依然没能有所改善，依旧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或许我真是天生的，而不是后期营养不良的原因。我的容貌虽然没什么变化，可这么多年，我的心早已经变的和从前不一样，我在想，如果昨晚遇到的是个男人，或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孩，我还能像对待顾晓雅一样的对待她吗？
正当我陷入思索时，听见了门铃声，我急忙取下毛巾擦了擦脸去开门。果然是小胖，他站在门外一脸笑盈盈说：“纪大哥，您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我摆了摆头示意他跟我进门：“安排倒是没有，不过要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刚想说什么，我指了指沙发又说：“你先坐一会吧？我去叫个人。”
我刚走上二楼准备敲门，门却突然被打开了，顾晓雅正扶着门框单脚站着，见我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衣服蛮合身的，谢谢你大哥。”
看着她焕然一新，清新秀气的站在我面前，有一种瞬间恋爱的错觉，不禁又失神了一下：“那个……合身就好，合身就好，你老叫我大哥，我怎么听着感觉有些别扭，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纪云，绞丝旁的纪，云彩的云，我年龄比你长几岁，你就叫我纪大哥吧！这样也不显得生分，你说是吧！。”
她笑意盎然的刚想开口，余光似乎扫到了楼下正一脸茫然观望的小胖，笑容戛然而止，露出一副惊恐之色，急忙连跳两下半蹲着身体躲在了我的身后。小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朝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急忙走出了大门。
我转身急忙向身后的顾晓雅解释道：“你没事吧！不用害怕的，他叫孙越，是我的司机，为人很和善的。”
她听完我的话，情绪似乎才有些转折，却还是在害怕着什么。上车后也是头拱在我的身后不敢看小胖一眼，小胖时而望眼后视镜，脸色有些难堪，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微微尴笑了一笑，将食指放在嘴边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又在手机上短信框内编辑了几个字：长春市公安局。
小胖看到短信框内的字，似乎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才眉间舒展一声不吭的发动了车子。那一路上我们三人像被禁锢了语言能力，谁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车内沉闷的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