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重新梳理
谢韫悉早朝之后他将这事情写为书信命高公公交给谢语,接着便等回话来即可。谢韫悉想着这些心中顿感疲惫。
“青铜,帮我去医馆请雅……”谢韫悉说到一半停住,改口说道:“请鹭鹭……哎,算了,算了。”
青铜看着谢韫悉,他心中明白小王爷心中所烦之事,忘记了雅挚和南宫雨鹭他们已经走了。青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谢韫悉再次说道:“你去开封府请何梓钰来,他应该知道些事情。”
青铜应声而去,剩下谢韫悉在书房内,他靠在椅子上合上眼休息了一会。谢韫悉所面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湖,而他身处这个位置,有着无法逃避的责任,每一言每一行都有着无数的眼睛看着。有些人处心积虑经营,有些人虎视眈眈,尔虞我诈,总有一天等着能够风水轮转。谁都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追求自己想要的,只有谢韫悉不可,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谢韫悉内心十分向往雅挚能够过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他也想随雅挚一起走出这座王府,看遍千山万水,体悟人生百态。
这时候狸花猫小羽毛悄悄跑到谢韫悉的书房门口,它轻轻探头对着谢韫悉轻声“喵喵”了两句之后便蹦跶了进来。谢韫悉睁眼看了一眼它,弯腰抱起了它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小羽毛好似对谢韫悉的桌子很感兴趣,它抬了抬了头,从谢韫悉的腿上用力一蹦轻轻地落在桌上,它的尾巴一扫将笔架撞到在地上,围着砚台转悠了起来。谢韫悉身边的小侍女见他的笔散落在地,便想起身去捡,没想到却被谢韫悉叫住了。
谢韫悉看着桌上的小羽毛,想看它到底能有多调皮。小羽毛自顾自的围着砚台转了转,在砚台边上嗅了嗅之后它将两支前爪子伸了进了墨中,它感觉到了水忽然之间蹦了起来,在桌上的奏折印上了一连串的小爪印,它舔舔了爪子,接着又在空白的宣纸上刨起毛来。谢韫悉心中一惊下一秒想去擒住它,小羽毛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动手,忽然之间它起身一跃,再次跳进了砚台之中墨汁溅到桌上星星点点。小羽毛迅速的躲过了谢韫悉的手,向他一迈在空中伸出了爪子,扑进了谢韫悉的怀里。
谢韫悉见它冲自己来,伸手一接,只见小羽毛的爪子抓在他胸前的衣服上,一个劲的冲自己喵喵叫,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调皮鬼,它松开了爪子落在谢韫悉怀里,胸前毫无意外的被它蹭了两个爪印,正翻着肚皮舔着脚撒娇。再看看桌上一片狼藉,谢韫悉只想扶额。接着小羽毛站了起来,伸出爪子轻靠在谢韫悉胸前。
“你这小家伙既可爱又捣蛋,你该不会是雅挚买来报复我的吧?”谢韫悉与它四目相对,小声对它说出了这一句话。
没想到小羽毛看着他回复了一句:“喵~”然后伸出了一只爪子靠在了谢韫悉的脸上。谢韫悉感到脸上不同的触感愣在那里,小羽毛对他交换了两声便又躺了下去,倒持了一下谢韫悉的衣服,好像是想在他怀里做窝睡觉。
“韫悉,你有没有看到小……啊,小羽毛在你这里。”忽然从门外传来了纳兰芷水的声音,她进了屋第一眼便看到了谢韫悉怀里的小羽毛。
“韫悉哥哥你怎么可以让它在你桌上玩呢,你都不管管。”纳兰芷水抱起了小羽毛。
谢韫悉感到一丝委屈,他向纳兰芷水转头,悻悻道:“管教了就没有野性了。”
这时候阿莱进了书房,她抬眼看到书房内一片狼藉以及谢韫悉脸上的墨迹,连忙跪下说道:“王爷都是我不好,没有看管好小羽毛……才让它跑到您这……”
“无妨,阿莱你起来。”谢韫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阿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现在带小羽毛去洗干净,我与王妃还有要事说。”
阿莱不敢怠慢他的命令从纳兰芷水怀里抱走了小羽毛,纳兰芷水悄悄的瞄了一眼谢韫悉说道:“我也去帮阿莱……阿莱她一个人做不成……”
“你看小羽毛把我这里弄的一团乱,我写好的奏折上面全是小羽毛的脚印,而且我也弄脏了。我可比小羽毛听话多了,不如帮我洗干净吧。”谢韫悉说完,示意身边的侍女们收拾桌子。
纳兰芷水听到他如此说,心中也有一丝愧疚,若不适自己看管不住小羽毛让它跑到这里捣蛋而耽误了谢韫悉工作。她转身看到桌上被印上了小羽毛脚印的奏折,便拾了起来,当她看到内容是关于苍一案之时便认真了起来。谢韫悉见她认真看自己写的奏折,虽沾到污迹但仍可辨认。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轻声说道:“王妃对此事有何高见?”
纳兰芷水之前便听闻了谢韫悉与雅挚在悄悄查案,且开封府开堂审理此案她与南宫雨鹭一起去听审,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全部缘由。她抬头看着一些桌子,这些侍女手脚真快,在她看奏折的时间就已经把书桌收拾的干干净净。
“事关政事我不敢妄言……”纳兰芷水将手上的奏折放在烛火之前点燃放进了焚炉之中,目光一直看着炉中之火。
谢韫悉看到她这一举动有一丝惊讶,他们两个除了吃饭会说些话之外的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平日里谢韫悉一早便出门直到下午才会回来,自纳兰芷水来府中之后他中午便会回来,只有熟悉并信赖的官员他才会邀请到他的书房议事。而纳兰芷水这些月身体因素也无法外出,读书是她最大的爱好,谢韫悉怕她会感觉无聊就让她在书房内看书。若是有人来议事,谢韫悉也不避讳她,她有时候会悄悄偷听他们的讨论。虽然他们交流很少,但实则是互相关心对方,纳兰芷水早就对谢韫悉的习惯了如指掌。这种写废了重要的东西,谢韫悉是从来不会经过其他人只手,必定会亲自处理,焚烧殆尽。
“我在局中,你在局外,应该会有不同的见解,我只是想听听而已,或许能够帮到我。”谢韫悉笑着说道。
纳兰芷水思索了一会,抬眼看着谢韫悉刚想说什么,当看到他脸上小羽毛留下的淡淡的墨色脚印,不由得将话憋回去,轻声笑了。这时候侍女们从外面端着水和干净的衣服进了屋,纳兰芷水将自己手帕放进清水中打湿,轻轻搽去谢韫悉身上的墨迹。
谢韫悉看到她眼角弯弯,笑起来像只小狐狸,这是她这几月为数不多的笑容。凉凉的手帕搽在谢韫悉皮肤上有一丝凉意,他不再说话了安静的享受着。纳兰芷水弓着腰感觉有些累,在涣洗了一次帕之后,直径跨坐在谢韫悉的腿上,惹的他心跳加速。一旁的小侍女见到这场景偷偷的抿嘴笑,接着她们纷纷退出书房,走的时候竟把一边垂帘放了下来。
谢韫悉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近在咫尺身上的奶香味诺有诺无,纳兰芷水搽干净了他的脸便想起身,谢韫悉一把搂紧了她的腰,让她完全坐在自己的腿上,接着他将头靠在她的胸前。
纳兰芷水这才意识到自己骑坐在谢韫悉身上,在感受到了他的温度瞬间羞红了脸,她手里紧紧捏着手帕,不敢动身子:“韫悉……你快放……”
她的声音在谢韫悉耳边响起,谢韫悉才不管她说什么,松开了她的腰之后,双手抱起了她的腿想要站起来。纳兰芷水顿感身体失去重心,本能的抱住了谢韫悉。
谢韫悉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了书桌上,缓缓地将她放平:“你这样挑逗我,可是要我……”他说道一半,望着她惊慌的眸子,忍不住俯身下去亲吻了她。
青铜走的急匆匆正出现在谢韫悉的书房外,他看到书桌前的垂帘放下来,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当他话欲出口之时,垂帘里传来了谢韫悉的声音:“让那小子给我等着。”
青铜听到之后,却像垂帘作揖,说道:“开封府捕快蒲程求见,他与何梓钰同来,说是之前苍这一案他也有参与,想继续跟进这事,或许能够帮助到王爷您。”
谢韫悉摸了摸纳兰芷水白里透红的脸颊,与之对视了一会十分不情愿的抱起了她,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获得了自由的纳兰芷水立刻害羞地背过他来。
谢韫悉抬手拉起帘子走了出来,青铜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上印着小羽毛的脚印就明白了,立刻说了一句“我先让他们在大堂等候,青铜先告退了。”之后赶紧溜之大吉。
谢韫悉看着青铜搅合了自己的“好事”,不仅心中暗骂道:跑的可真快。接着他换下这一身衣服,对一旁帮他整理衣物的纳兰芷水说道:“我看你方才对此案很感兴趣,不如一起随我来。纳兰家规只是说男子不能参政却未对女子有所限制。”
“可是之前宫里来教礼仪的姑姑告诉我要按照规矩,不然又要罚我抄《女诫了》……”纳兰芷水小声的说道。
谢韫悉看着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太后身边的刘芹刘姑姑吧?你不用听她的话,做最真实的你即可,你若是觉得她很烦我今日便可将她请走。”
“这样可以吗?”
“你放心,来吧。”谢韫悉拉起了她的手离开了书房。
在大堂内等候的何梓钰心中十分紧张,不知道小王爷找他是所谓何事,他时不时会询问青铜,而青铜却让安静等待。蒲程却一直站在大堂门内,他的目光一直凝视远处府中校场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青铜意识到他的行为便招呼他喝茶。
谢韫悉牵着纳兰芷水的手从后侧门进来,何梓钰一见他立刻起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反而蒲程只是普通向他作揖,他的态度与何梓钰截然不同。谢韫悉与蒲程四目相对,蒲程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坚毅,在看到谢韫悉身后的纳兰芷水之时,他的眼神才有一丝呆滞。谢韫悉察觉他在自己身后的人,心中顿生不爽,不禁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坐下吧。”
蒲程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刻移开了目光。谢韫悉将厅内的人互相介绍了一番,便开始说正事:“何梓钰,本王命你前来是有件要交代你做,不知道你可有意愿。”
“王爷您请说,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苍的‘双螫’在大理寺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你长居琼羽阁中打探给开封府打探消息,应该知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不妨说来听听。”谢韫悉端起一杯茶,轻声说道。
“苍来自西北边境,传言是他母亲被大食人欺辱才有了他。从前一直混迹市井,经常与波斯艺伎厮混,后来他混入商队来到了中原。之后一直便长期居于琼羽阁张达数十年,因外貌俊美所以受人倾爱,在阁内也算是小有人气。刚来中原的第一年他被忠王请去府上做门客,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只去过一次就被赶出来,之后他们再无交流。随后是在几年前,他不知道干了什么,被忠王打成重伤后,他便再也没有在琼羽阁出现。当再见到他之时,便是这个案子,他成了假冒的忠王。”何梓钰仔细回忆他所知道的事情,不敢有一丝怠慢。
“皇叔前些年都一直在西北边疆,极少次数回家。且家风极好,几乎没有得罪之人。他会被忠王打成重伤?看来他那个时候惹到了皇叔,且他还不会武功。”谢韫悉思索了起来,这些陈年往事,他都不曾听过:“本王上次与他交手就觉得奇怪,他出招没有计划完全仗着一身强劲内力,说白了就是莽。”
“他的功力时靠年轻姑娘的性命提升,城东失踪的姑娘都是他所为。”何梓钰挠了挠头:“上次我向雅挚……不是不是……我向纳兰公子……出手真的不是被迫的。”
谢韫悉听见何梓钰又提及到了这件事情,他看了一眼一旁蒲程。蒲程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只是认真听着何梓钰说话。
“因为掳走姑娘的人正是吴枭。在发现忠王是冒牌的之后我便被吴枭挟持了,他不让将这个事情说出去。而且吴枭与苍私交甚好,亲如父子一般,他没有告诉我原因,我只有自己乱想了。后来纳兰公子来了府衙当值,吴枭为了拉拢纳兰公子,易容成白衣书生的样子威胁我与他演一出戏……”
“因为吴枭出言诋毁你,所以你才狗急跳墙把火撒别人身上是吧。”谢韫悉话语中带着一丝严厉:“后面他和吴枭去了忠王府是我的意思,整个开封府只有张大人知道本王的计划,为了不让你碍事,只能将你先收入大牢。到案子的最后还是雅挚提醒本王将你放出来。本来你知道这么多事情,应该是功臣,开封的捕快只顾得上内斗了,结果这案子全程都靠雅挚一个人完成。”
谢韫悉的这一句话中带话,听得蒲程心中一惊,他来王府其实另有目的,此时的他还并不想得罪谢韫悉只得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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