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决心

  雅挚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夜被谢韫悉一番折腾,他只躺了一个时辰左右,伴随着一阵头疼他又闭上了眼睛,忽然他意识到了这不是他的房间。雅挚立刻看了一眼四周,这一看他也再无睡意。谢韫悉正躺在他的身边,原来自己还在他的房间里,雅挚坐起身子努力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好似只记得自己与青铜聊天之时睡着了。
  谢韫悉感觉到了周边动静,只是向雅挚的方向蜷着被子继续睡着。雅挚看到谢韫悉脸色渐好,轻轻再为他把脉。
  “我只是调查一些事情,还会回来的。”雅挚看着谢韫悉这个从儿时就没有变过的睡姿喃喃而言。接着他起身越过谢韫悉的身子落在地上,站起身的雅挚看到了桌上青铜放置的新的衣物。
  雅挚换上新衣服后,发现了身上的谢韫悉送他的玉龙项链。原本他想取下还给谢韫悉,转念一想又缩回了手。最后他坐在桌前,磨起砚来。
  接近四更之时,青铜前来为谢韫悉去早朝而准备着,他见谢韫悉房间内有灯亮,以为谢韫悉醒来。当他推门而入,却看见了提笔而书的雅挚。接着青铜带放下手中洗漱用品,轻唤谢韫悉,然而却没有什么作用。
  雅挚放下笔,称这是“畅心丸”的副作用,服用者会嗜睡,这需要他自己醒来。青铜没有办法,只好随谢韫悉睡着。雅挚说完便出了房门,他的心中任有不舍,走之前他还忍不住再看一眼。不一会儿他走到了纳兰芷水房前,昨夜他们聚会喝了好些酒,酒力不胜的她会不会有事。他的手扶在门上,却又犹豫一会,当他的手离开门之时,屋内传来一声:“雅挚哥哥……是你吗?”
  雅挚听见纳兰芷水发现了自己,也不说什么直接推门。纳兰芷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她的头发散在肩膀上未来得及束起,正坐在梳妆台之前面。微微的烛光将她清瘦的身影投在屏风之上。雅挚走到了屏风处便停下脚步,他明白面前这人已是别人的妻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亲密。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纳兰芷水隔着屏风看着外面的雅挚。
  “我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雅挚温和的说道。
  “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纳兰芷水关心的说,昨日她便想问,只是没有机会。
  “有了一些消息,我在张大人那找到了两年前纳兰家案件的卷宗,娘不是爹所说的是病逝,而是被人杀死的……”雅挚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可是这是关于她娘的事情,她有权利知道。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家隐世,从来不结仇更没有仇人……”纳兰芷水急忙站起了身,走出了屏风,停在雅挚面前,紧紧盯着雅挚。
  雅挚对她这目光感到心虚,连忙看向别处:“他们是为了我手中的这把风旋青花刀。”
  纳兰芷水看了看雅挚腰间的佩刀,她明白自己爹纳兰荣阙武功超群,有爹在怎么能有人伤到娘,从他的这一句话中纳兰芷水已经明白了其中所隐含的东西。她立刻拉着雅挚的手,着急的说道:“诡计,哥哥这是陷阱。你不能去!”
  雅挚心中一愣,这小姑娘真是聪明。她娘亲南宫艺霖受伤之时是为了守护天玑楼,这把风旋青花正藏于楼中,那日纳兰荣阙正巧不再家中。南宫艺霖在死前让纳兰荣阙答应不要为她复仇。纳兰家规有规定生死有命,禁止无谓的报仇。
  能够如此了解纳兰家的人恐怕是个熟人,且与南宫艺霖也认识。全家上下只有雅挚一个未改姓名,也未上族谱的人,现在的他还不完全属于纳兰家,只有他能够在纳兰家生活且不受条条框框拘束。
  “我明白。这事情因我的身世有关,我不想再拖累纳兰家。”雅挚轻轻握着纳兰芷水的小手:“南宫艺霖对我而言也如同亲娘一般,必须讨个说法。”
  “哥哥你不要去,这也很危险。韫悉哥不是找你做御灵卫吗?或者在医馆开诊也可以……你别走……我…也不希望你离开……”纳兰芷水松开了雅挚的手向他走进了一步,从前面环抱着他,将头靠在雅挚胸前。
  雅挚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他的双手简直是无处安放,心中一丝躁动油然而生。
  “如果没有谢韫悉,你知不知道与你成婚的人是我。我心意已决,而且也没有理由留下来。”雅挚心中慌张无比,他害怕纳兰芷水一句话就能打破自己的伪装。
  “是谁规定的嫁给他就不能与你在一起?”她抬起头对雅挚轻声说出这一句话,雅挚脑中一片空白,他心中多么希望能与她在一起。这一刻雅挚的理智被他心中那渴求压制,他渐渐伸出手揉着纳兰芷水。
  “你跟我……”雅挚想要说什么,忽然之间心口传来剧痛,这一阵疼痛让这被情欲控制的他悬崖勒马,雅挚立刻换了一句话:“切莫……玩弄纲常伦理……”
  雅挚感觉体内罡气蠢蠢欲动,赶忙默念起“寒水洛神”第一式心法“寒天绝”来压制,他不想被纳兰芷水察觉出异样。
  纳兰芷水见雅挚忽然改口,神情也有些许失望。她不能明白雅挚为何对她忽近忽远,或许真的是不够喜欢自己。而面对自己的试探,他还是选择了道义,却又让人有些开心。
  雅挚见她神情有些难受,拍了拍的背后,松开她说道:“走之前再为你梳发吧。”纳兰芷水没有拒绝他,她走到梳妆台之前,任由雅挚摆动青丝。
  纳兰芷水看着镜中的雅挚,想起儿时他们一起嬉戏打闹的时候,如今他们两人各怀心思。纳兰芷水轻轻说道:“哥哥,你食言了……”
  “何事食言了?”
  “你还记得小叔小婶成亲之时,他们的嫁衣是小爷爷承办的。我可羡慕了,后来你答应过我的嫁衣你会亲自置办,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纳兰芷水无奈的说道,她瞟了一眼镜中的他。
  雅挚没有立刻回复她,在帮她束好头发之时,才说道:“我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食言过。你的嫁衣在我的心里画过千万遍,只不过换了一个颜色罢了。”
  纳兰芷水听到他说的话以为他在安慰自己,于是从一旁的柜子的里取出一条黑白渐变的发带,上面绣着随风而动的秀竹,交给了雅挚:“这根发带是我绣的,原本昨天就应该给你……我怕你拒收所以才没……”
  雅挚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发带,立刻拿了过来,还没有等纳兰芷水说完话,立刻绑在了自己的马尾上,最后对她微微一笑:“你可要等我回来。”
  纳兰芷水见他如此爽快,心中不由得惊讶。雅挚对这事情如此执着,纳兰芷水知道自己与谢韫悉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留住他,她心中也早已做下决断,面前这个陪伴了她十二年的少年也终于要离开自己,所有不舍化为她眼中泪水,轻轻答应了他:“你可要回来,你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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