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手术摘除
让自己的心理状态与施法目标保持一致，学术上称之为近似态，从而进行“同调”，依靠已知的近似态来划定未知情报的轮廓，逐步勾勒细节，最终得到目标脑中完整的想法。
这是思维窃取的魔法理论，魔法的成败在于近似态的完成度。
让一个人去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并不可能，施法者本人的性格会对近似态造成很大影响，相反的性格大概率会造成施法失败。
因此常常一个警局会雇佣几个性格不同的心灵术士来应付各式各样的犯人。
但假如是一个没有性格的人，没有喜怒哀乐的冲动，如机器一般吸收、储存、输出信息，能否做到无暇的模仿？能否使出完美的思维窃取？
麦弗逊的导师压根就没想过的这个问题，他早已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
而阿梅金，这只怪物在很久之前就获得了答案——那样的人会变成心灵的克星。
***
两人坐着升降机来到了一层，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楼层，用来通风的只有中央的升降梯井。
折叠门还未完全打开，一股血和腐败物的臭味就弥漫了整个升降机，对此，麦弗逊只是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关押‘原材料’的地方，就从这儿开始吧。”
升降机的出口正对着一条宽敞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牢房。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两盏煤油灯挂在高处，利用眼角的余光，麦弗逊确认了一下“原材料”，兽人、精灵、亚人和人类们戴着脚镣和手铐倚靠在牢房黑暗的角落，按照种族以牢房为单位分隔开，每个人身上都有严重的拷打痕迹，但没有一个露出屈服的眼神。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开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一个满身创伤、血流不止的男人被两个看守拖了出来。
“都快死了还不肯签，白费我们这么大劲儿。”
“赶快换下一个吧。”
“你俩等等。”
阿梅金向两人示意。
“你们把他弄成这样，就算用治愈魔法也卖不出去了，不如拿来杀鸡儆猴。”
他随即给了麦弗逊一把小刀。
“由你来做。”
男人被拉到麦弗逊眼前时，已然奄奄一息。
麦弗逊接过小刀，把另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胸口上，确定心脏的位置。
当麦弗逊把小刀抵上男人的胸口时，他开始挣扎、辱骂并瞪视着麦弗逊。
麦弗逊则一句未还嘴，只是将小刀推入男人的胸膛，准确地刺穿了心包。
随着鲜血喷溅而出，男人在几秒内就死去了，这引发了周围牢房中的骚动，却没有在麦弗逊心中泛起半点涟漪，他甚至侧身躲开了喷出的血柱。
“这次连内心独白都不装了嘛，就第一次杀人来说还算可以，我果然没看错人。”
“别逗了。”
“嗯？”
“你特意找我来总不会是让我干这事吧？”
“那当然，随便找个刽子手都杀得比你利落。”
阿梅金指示两个守卫继续拷问工作。
“这是咱们这边的第一道工序，逼迫这些原材料签订恶魔契约，有时也会用一些药物，为后面的工序做准备，这会儿只是让你熟悉下。”
两人回到升降机内。
“上楼，去看看你的工作的地方。”
升降机缓缓升到三层。
这层依然没有窗子，空气如同一潭死水，但脏乱差问题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走廊上铺着白色瓷砖，高高的天花板，这层一共有七个房间，每个都做好了隔音措施，房间内无一例外地摆放着一盏大吊灯、几捆束带、几罐不知名的药水、一大堆没见过的仪器、一个病床和……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
“感觉怎么样？”
“有点可爱。”
“哈？你关注点在那儿上吗？的确我们这边整容技术很高，但那不是重点。”
“这是要做什么手术吗？”
麦弗逊把目光从那皮肤白皙、身材标准的“病人”身上移开。
“没看到血袋和手术刀之类的……就是说……洗脑？”
阿梅金打了个响指。
“聪明！确切地说是洗去记忆，纯洁无垢、崭新出厂的玩具是很受客户们欢迎的，也方便添加其它虚假记忆。”
“能行吗？就算强迫他们签订恶魔契约，我也不觉得能够突破灵魂的保护啊。”
“没错，灵魂这玩意是幻界最坚硬的东西，普通魔法打上去跟放屁一样，北方的魔法师可是在那些群岛土著魂兽使那边吃了不少苦头。”
“恶魔契约这个魔法虽然混杂了言灵的成分，相当于由施术者和受术者共同施放，但绝对有抗拒之心参与，只能充当辅助。”
阿梅金拿起桌上一罐药剂。
“这时候就要一点物理手段了，迷幻药剂噬己之舌，虽然是早期配方，但已经够用了。”
阿梅金将药剂灌入针筒，打进了女人的血管内。
“这样……还是不行吧？”
“对，最重要的还是心灵术士。”
他看向麦弗逊。
“也就是你。”
“能攻克灵魂的，只有灵魂。”
“你要我怎么做？”
“用你的思维窃取与此人同调，在魔法和药物的辅助下，你很容易找到切入口，突破那道灵魂防线，清除掉那下面的记忆。”
“这很难啊。”
“多练就行，现在就试试吧。”
麦弗逊没有回答。
他研究过这个魔法，但碍于环境，也没有资源，更不可能有志愿者。
而现在这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根本不会拒绝。
麦弗逊将手掌放在了女人的额头上。
这次他没有省略咏唱。
“同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