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下不为例
都邈带着黎亦栀飞行的时候，似乎另外施加了一道法术，同样遮蔽了两个人的身形。是以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头顶上居然有两个人形的飞过。黎亦栀惊叫了几声，那声音也消弭在了空荡的天地间，没有被别人捕捉。很快黎亦栀就不再惊叫了，而是眯着眼睛，享受着风猎猎打过周身的声响。
飞遁的速度一旦太快，风就会变得冷冽。如果被都邈拽着的不是黎亦栀，而是换了另外一只小妖精，说不定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或者被吹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黎亦栀的脸上意外地读出了享受的神情之后，都邈的嘴角不可查觉地勾了一下。
不愧是我看上的小狐狸。
都邈心说，但这心声并没有被身边的黎亦栀所捕捉。都邈再一拽黎亦栀，两个人在半空中又一次停滞了。指着身下的一座公寓，都邈说：“就是这里了。”
这幢公寓楼也有二十多层的高度了，但现在仍旧被踩在脚下，仿佛蝼蚁。黎亦栀背着手，往下看，努力寻找着那一缕邪祟之气。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正是一天当中煞气最重的时候，白天蜷缩在阮浅浅眉心的小鬼此时说不准就会出来作恶。
黎亦栀看了一会儿，投降：“我没看见。”
“我带你去。”都邈说着，带黎亦栀站在了那幢公寓的楼顶。楼顶上有一间精致的玻璃花房，内中在月华下隐隐见得婀娜花姿，一看就价值不菲。想必住得起这公寓的，也不会是寻常人家。
都邈辨别了一下方向，才找到顶楼通往下层的楼梯，带着黎亦栀往那边去。
本想着一探花房中究竟种了什么花的黎亦栀又被一拽，一个踉跄，这才跟上都邈的步子。她略一低眉，目光就落在了都邈仍旧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那只手很大，能把她的手腕足足环绕上一圈。黎亦栀挑了挑眉，故意甩了甩自己被拽着的手腕，轻咳一声。
都邈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拽着黎亦栀的手，像是触电了一样把手放开。但冷冷瞥过来的目光里，一点都看不出慌张的神色。
黎亦栀挑了挑眉。
都邈就说：“快跟上。”
说着，他把那一扇明明已经有好好上锁的门轻轻一拽，门就被拽开了。锁咔哒一声打开，像是在欢迎这个陌生的来客一样。黎亦栀看着那把锁，不由得赞叹起来：“你会好多法术啊，比我这个天生地养的妖都厉害！”
“……”都邈顿了顿，却说，“不要总是说自己是妖，也尽可能不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做事的时候，尽可能用普通人的做法。”
都邈这三句话，用的都是命令一样的句式。
黎亦栀轻笑，看了看自己刚刚被这个人拽着飞来的方向，又看了看委屈落在地上的那把锁。
刚刚滥用非人类力量的家伙可不是自己啊。
都邈又顿住了，半晌道是：“我也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