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声
闪电时不时掠过天空，撕裂这黑暗而又阴沉的夜。
两个巨大的身影在风雨中无情搏斗，大雨打湿了它们庞大的身躯，地上流淌着是雨和血的混合液体。
绿色的风刃不断的浮现，它们在空中交击，有的当场消散，有的击中对方留下血口，还有的给荒原带来了无尽沟壑。
它们皆战到发狂，发生激烈的肉搏，时不时在对方的身上撕下或者咬下一块血肉。飞扬的鲜血洒在对方的身上，流在自己的躯干表面。
一座高山上，有一个山洞，站在洞口，恰巧可以将巨物间的战斗尽收眼底。
山洞口处风雨皆不能近。
两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们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观战。
“天羽，你会这样做吗？”
被问到的人地低下头来，眉毛顺伏。
天羽说道：“父亲，我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提问的人语气显得很满意，说道：“那你觉得为什么他会出手。”
被叫作天羽继续低眉顺眼，道：“心许是觉得那人身受重伤，觉得天赐良机，这才出手，欲夺王位。”
提问的人语气淡淡，道：“如今我也深受重伤，肖某人的剑，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跪下来说道：“就算父亲深受重伤，孩儿又怎会这样做，父亲养育之恩，孩儿还未曾报答。”
提问的人伸出手来抚摸着跪在地上的人的头，发出一声叹息。
“不曾想当年抓了个老学究教你读书，你也终成器了。”
他依旧低眉顺眼。道：
“父亲谬赞。”
然而下一瞬，他的脑袋就被一件利器刺入。
彻底闭上眼前，他看见了那件利器，那是他口中父亲的羽毛，他很熟悉的一根羽毛，是他父亲赐予他的羽毛。
“唉，可惜，你不出手，我终究害怕有朝一日你出手。纵然为器，也留不得了。”
提问的人头也不回，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巨物之间的搏斗。
他只是将羽毛放进大雨中，让大雨将羽毛上的血迹冲洗干净，随后收入衣袖中。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
“姓名？”
“黎梓，黎明的黎，木辛梓。”
“年龄？”
“十八周岁。”
“职业？”
“邮政局快递员。”
AB警察对视一眼，A警察敲了敲桌面。
“？请配合我们，做错事了就要有觉悟，就算会留下案底，也要勇于面对现实。老实交代，你是哪个大学的，读大几？”
“额。”
黎梓想了想，说道：
“目前已经毕业了，在邮政局工作，职业是快递员。”
B警察皱眉。
“身份证号是多少。”
“4xxxxxxxxxxxx”
“我查查。”
B警察起身离开。A警察继续询问黎梓的一些基本信息。
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里。
副所长把空调打开，笑呵呵地请李可归坐在自己办公的椅子上。
李可归很满意，看了看办公室的布置，想起了一路上在车上的交谈。称赞他：
“王副所长真是为官清廉，这办公室居然布置得这么简单。有王副所长这样的好官，实在是我C市人民之福啊。”
“过誉过誉，李董的话让在下惭愧啊。”
王副所长一脸的受之有愧，眼角却有藏不住一丝丝的喜色。
好歹是公司的副董，李可归哪能看不出王副所长脸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我觉得王副所长能力很强啊，看看今晚，出警行动迅速而又果决，立马就把罪犯控制并抓回了派出所。”
听到李可归把那个小年轻定义为随风，王副所长心中‘咯噔’一下，就知道这位副董事长可能要搞事了。
王副所长打了个哈哈，笑道：
“不过是抓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小混混嘛，李董谬赞了，谬赞了。”
李可归听到他说小混混，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就消失了。
李可归看着他冷声道：“王副所长，希望你明白一件事，那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小混混，他打伤了我的公司员工，还对我这个C市的纳税大户企图不轨，足以定性为罪犯了！”
王副所长暗骂一句妈卖批，表面上笑容不减。
“别生气，李董别生气，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会容忍犯罪份子猖獗。”
李可归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说不定这次立功就能把把副字去掉了。”
“哈哈哈，李董说笑了。”
“哈哈哈。”
两人大笑。
王副所长心想，做了五年的副了，错失几次机会，是时候应该往上挪一挪了吧。
——
“林校长！”
杨月急急忙忙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们。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林北笙眼睛不离电脑屏幕，好像又什么东西吸引住他的目光。
（林北笙：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完全是作者要求的，我只是无聊看看视频而已。）
杨月跑到林北笙办公桌前，语气焦急。
“校长，不好了，黎助教被派出所的抓走了。”
“哦。”
林北笙继续埋头看电脑。
“啪！”
杨月忍无可忍。
林北笙无奈。
“杨月同学，你要淡定嘛，黎助教别说是进派出所，就算抓进监狱去也能逃跑的啊，不着急。”
杨月：？？？
杨月：“校长的意思是让他定个通缉犯的名头，然后好招进我们学校来？”
对于林北笙非常想让黎梓进中部战区的传闻，杨月也是略有耳闻。
“咦？这想法不错啊。”
林北笙终于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杨月，眼睛发亮。
杨月气急。
“林校长！你不出面，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派出所给拆了！”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去。
林北笙拉住了她。
“别啊，那都是是些普通人，不能闹大。”
“你去不去！”
杨月瞪着他。
林北笙叹气。
“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啊。”
——
没多久，B警察一脸古怪的回来了。
B警察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和A警察说道：“还真是。他已经毕业了。”
两人正准备多问一些黎梓的信息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王副所长，李可归，还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人走了进来。
AB警察起身迎接，黎梓坐在那里，无聊的看着他们几人。
王副所长挥挥手让AB警察两人出去，剩下三人则朝着黎梓走了过来。
审讯室里只开着一盏灯，那盏灯挂在黎梓上方，风吹动着它时不时的微微摇晃一下。
李可归看见黎梓双手被手铐拷着，心中胆气顿生。
他从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身后走上前来，看着灯光下的黎梓，一脸不屑。
“小子，给脸不要脸装逼是吧，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出来混社会装逼的下场。”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戾色。狠狠地说道：“上，伤残不论。”
人高马大的汉子嘿嘿直笑，捏得手指骨啪啪作响。
而王副所长在听见李可归的那番话时，就出去了。
审讯室外。
“副所长，怎么你也出来了，那里面？”
B警察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副所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没事，死不了。”
听见这话，再想到进去的那个大汉，AB警察脸色变了。
A警察作势就要往里面冲，却被王副所长伸手拦下。
A警察：“副所长，里面那个叫黎梓的年轻人才十八岁，您这是！”
听到他们两个一口一个的“副所长”，王副所长心中有点恼怒。
他带着狠色说道：“记住！今晚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就当没来过。明白了吗！”
A警察还想说什么，却被B警察扯了一下。
B警察：“明白了，所长。”
王副所长看了他一眼，心道还不错，留下一句你们看着门，就走了。
王副所长悠哉游哉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左看看右看看，对这间往日里觉得还行的办公室越发的不满意。
B警察守在门外，对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A警察几次想冲进去，都被B警察拦住了。
做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的王副所长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谁啊？”
“王守德！你是不是今晚抓了一个叫黎梓的年轻人？”
“谁啊？我抓不抓人关你屁事。”
王副所长懒洋洋地说道。
“特么的，老子是你顶头上司XXX，现在还是C市公安局局长，还没退休，你说关不关我屁事啊！”
王守德差点被吓趴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局长的声音。
我的妈，还真是。
王守德哆哆嗦嗦，手机都有点拿不稳了。
“原来是…局长…局长啊，局长这么晚打电话来慰问…慰问下属…真是的下属…下属受宠若惊啊。”
“我慰问你麻痹，赶快把那位黎梓同志给放了，小心你这个副所长的脑袋！”
“喂喂喂…”
王守德听到手机里的忙音，心中恐慌。
我特么哪里知道谁叫黎梓啊，到哪里去放人。
等等，刚刚小A说什么来着！
王守德急急忙忙地往审讯室跑去。
——
巨大的怪物在又一次的激烈碰撞后暂时分开了。
它们各自站在一处，浴着雨和血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口鼻中发出浓重的喘息声，呼出的空气化作了白烟，消散在天地，融入风雨中。
它们的身上各有着恐怖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血肉模糊。
它们安静的站在黑暗里，任由大雨夹着冰雹冲刷着它们的已经重伤的身躯，它们默不作声。眼中只有彼此。
突然，一道雷电划破天际。
荒原大亮。
这是两头巨狼！
两头巨狼同时一跃而起，像是化作了两道流光，狠狠地砸在了一起。
一种无声的波动出现，冲向四周。
大雨竟然被短暂的排空了，方圆千米内的一切皆被扫平，无论是山石还是草木，皆化作齑粉。
其中相比较小的一头巨物轰然砸下，而另外一头也无力的落在地上。
大雨，又不停地倾泻下来。
山洞内，那个男人见巨物胜负已分，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亲手毙掉的孩子。
他缓缓开口。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