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真的不算适合谈判
也许，在年少时候，大家都是毛头小伙子，可以肆意玩笑，可以走得很近，可以随意打闹，而随着成长与发展，这些都是不行的，甚至不能走得太近。
走得太近，别人会觉得是不是在图谋些什么，而打闹，又会引起手底下人的愤慨。也许两个人没有当真，手底下人却当了真。
时间一久，彼此受到各自阵营的人的影响，两个人极易真的变成敌人。因为那时候的亲疏，变了。亲信是自己的手下，而不再是曾经的兄弟。
那么久而久之，坐在最高位的人，会听信亲信的话，而不是曾经的兄弟的话。
而这个道理，比克是很懂的，于是乎，在适当的时候，在适当的关头，保持着距离。那么实际上这是对两个人都好的事情，但是似乎马尔科像是没有长大一样。好像没有理解自己的处境，与彼此关系微妙的变化一样，不会提防提防。
如果自己，伸手打了一下马尔科的头，那么他小弟会说，你看呐，他想压你一头，他又有什么资格压你一头，而朋友之间拍一下头，不正常么？
但是正如亲信，始终在各自面前的耳语，那是在搞你，蔑视你，不尊重你，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只有“我”才是忠心的。
那么不明白的，心智没长大的人，真的就觉得是那样，对所有人都感到是那样。而他也不可能把手下当做朋友，于是那个人是极其孤独的。
实际上，是他本人出现了毛病，出现了问题，变得狭隘，自以为是，但是他还是会觉得，别人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真正让彼此的关系恶化，实际上比克真的做了太多，忍让了太多。但是马尔科却没有半点收敛的趋势。
其实实际上比克对马尔科的想法也有误解。那样的误解在于，马尔科，单纯的想不失去朋友，是不是随着长大，彼此都会改变呢？而改变所带来的根本不是是自己想要的。
大部分人，怎么看待自己，他怎么的管不着，甚至很多自己的手下，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心狠手辣，狠起来六亲不认的人。
但是比克是了解自己，那么比克为什么会疏远自己呢？难道他会觉得自己，会受到亲信的蛊惑么？难道，自己真的成为了别人口中传言的那样，根本不讲任何情义的人。
说实话，他不知道。而比克越是疏远自己，马尔科越是感到，不忿，与难受。而大家也都不是一个小孩子，通常把难受与不愉快都放在心里，不会表露出来。
也许罗素家族的人比其他家族的人要好的原因在于，并没有那么嗜杀。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和睦。是罗素硬性的规定，家人之间不能相互残杀。而其他的事，矛盾就不管了。至少是养子，之间，是不能互殴，出现死亡的。
犯了这条铁律，两个人活下来那个人也基本上会死。而这样的死亡，是属于执行家法之列。
比克是在想，到底是让马尔科是主动找上自己呢，还是自己与其去交涉呢？他都不好去做抉择。一是在于，如果言语不对惹恼了这个疯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而这样的事，罗素也是不会管的。那问题在于，马小玉并不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如果是的话，那么有的马尔科好受，但是不是这样的关系，罗素也会不了了之。
在那家伙的心里，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这一点，比克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落在了马尔科手里，马小玉的命，等于掌握在他手里。
每个人心里都有偏激的一面，不止是马尔科，自己也是，如果触犯到了自己的底线，与不容忍，那么一定是会受到自己严重的报复。
正是因为这样子，比克才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家伙小时候被人贩子，贩卖，最后杀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而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那家伙性格到底扭曲到了什么地步。这是拿不准的。
比克在想，如果是不是自己表现的满不在乎，那么马小玉，是不是就安全了呢？如果这样反而触怒了马尔科，杀了她泄愤怎么办？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动物。并不是说从小玩到大，就一定摸得准彼此之间的想法，那样的想法是荒谬的。
但是有一点，马尔科肯定会找上自己。
那么自己强硬一点，。是否能带走马小玉呢？比克是在权衡，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而导致自己的兄弟，死亡的话。又是否是值得的。而那又是否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呢。
相比于大多数的组织，罗素家族，是有规矩的，这样的规矩在于，你若是想要富贵，那么由你自己去换取，我不干预你。出了事情，你就算死，也要抗下来。可没有资格说，为了某个人，一定要去怎么样。
为了富贵，那是公事，而为了气，亦或者是私人恩怨，哪怕是作为老板的，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是因为这样的规矩，罗素家族才屹立不倒。而乱来的话，早就垮了。
而马尔科。抓一个女人，也许根本不用付出代价，而自己去营救，可能会引起火拼，这样的代价，可是不一样的。
思前想后，比克还是准备和马尔科谈一谈。
比克与王铎，就在停车场一直等着，而等的人，就是马尔科。
“小弟！”比克带着一股笑容，那样的笑容很意味深长，就像是在感慨一样。
“哟，哥哥，你怎么还不走？等人啊。”马尔科想笑，但是又不敢，鱼儿上钩了，就要做好足够的戏码。
“唉，一个舞会真累，我最讨厌应酬交际了，我可要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马尔科故意的道。特别是把酒店两个字，说得很重。他相信，以比克的势力来说，早就摸清了马小玉在哪里，但是，那酒店，可是相当于自己的大本营，他又有什么资格，冲进去呢？
除非带着三千兄弟，火拼一下，可是那样的代价，他能付出么？他付得起么？
“马尔科，这么多年，我们有多久没有单独叙旧了呢？还记得最后一次，是在冬天，那天雪下的很大，我都没有带伞，然后心事重重的消失在雪地里，而你倒是真好，还让一个小弟，追了上去，那是多么久远的记忆，可是我都记得，就好像在昨天。”比克故意讲起了过去，实际上那天两个人都不开心，因为罗素对于地盘的划分，给自己多了一些。这倒没什么，底下的兄弟，可不太开心。那天，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然后喝了很多酒，可真是奇怪，人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也是从时候开始，比克觉得大家身份不一样了，而彼此有了芥蒂。
“是么？有那么一回事么？”马尔科，先是露出了追忆之色，却又回转了过来。停车场的灯光，是那种昏暗的灯光，而在那昏暗里，马尔科有些看不清，比克的样子了。那人的头一天比一天秃，直到有一天，一根头发都没有了。
“想喝酒？还是想玩一玩？”马尔科，淡淡的道。实际上如今两个人都不缺钱，而在那个年少的时代，罗素家，刚刚发展，能去逍遥玩乐，也真算一种奢侈，而如今，各大娱乐场所，又有多少，没有罗素家族插足呢？整个ONE州，四分之一的天下，都掌握在罗素家族手里。就算有些不完全属于，在某种程度上，却是罗素家罩着的。
“呵呵，随意，找个小摊位吃点夜宵吧，还记得小时候老挨饿，到了夜里，肚子就咕咕叫，可是就没有一块面包可以充饥。”比克很有默契，两个人都没有谈关于马小玉的事，而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应该谈的。
很明显，马尔科念着旧情，很明显，出门不带一个人，证明他还承认着罗素家的规矩，也相信罗素家的规矩。那好似一种信仰。
至于罗素，也许每个罗素家族的人，都带着敬畏，与惧怕吧。
“你说了，其实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我最不好的时候，还是有白面包可以吃，但是那样的爱，我真的不屑一顾。在那伤害里，尽力的弥补着自己的过失的人，我只当他是内心愧疚，在赎罪，而一块面包是远远不够的，只有生命，只有真正的后悔，才会让那些人明白，贩卖，和买卖小孩，都是一直不可饶恕的罪过。面包？回头我送你一卡车。”
“去你妈的吧，一卡车！一卡车钱我都不感兴趣。”比克，打趣道。
“是，如今的比克大魔王，是富家子弟，富得流油，区区面包，怎么能合胃口，怎么也得吃鱼，新开了一家鲑鱼不错，就去那里吧！”马尔科打开了车门邀请道。
当然，按照规矩，王铎是不能上车的。于是比克，直接把钥匙扔给了王铎。然后让其开着车一起去。
实际上，比克带着私心，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也许很勇猛，而在年纪大了，却会缺乏安全感，他可不像马尔科那样，神经大条。虽然在罗素家的地盘上，很少有人，敢动养子。
但是依旧有亡命之徒，想取其性命，一或者是想出名，闯出明天的小青年，二是在于曾经的仇家。出来混，不伤人，杀人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些事，做的很隐晦，而在大部分的黑暗世界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不允许，公家插足的。
就算偶尔有一两次，被插足，也会想尽办法脱身。也会想尽办法承担下来。一个人的承担能力是有限的，可是有钱，就可以办很多事。有太多的，要钱，不要命的人，或者是以自由换金钱的人。
那是个人的选择，不会存在逼迫。
而且，马尔科真的会觉得王铎的身手不错，甚至超越了大部分人。这让马尔科反感不起来。男人骨子里是崇尚暴力的，男人骨子里是喜欢和尊重强者的。
其实王铎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大佬一般的人物，竟然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小摊位吃东西，人是会很奇怪的吧，当自己得不到那些金银财富的时候，会拼命的想要追逐，与争取。
而往往得到了以后，其实发现自己想要的并不多。
这个小摊的卫生条件看起来很差，当然并不是说，不干净，而是在于旧。而那马尔科分明说的是新开了一家，真不知道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反正主动权在他，手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其实看到，比克和马尔科那么和谐的样子，实际上王铎，会觉得大概吧，马小玉是没有太大的危险的。
确实，比克在与马尔科的相处里，是显得很平静，与安逸的。那样的安逸，在于久经沙场，而活下来的人，总是该惺惺相惜的。在那遥远的过去，人都在为自己心目中最想要的那些东西，偷鸡摸狗也好，强取蒙骗也罢。总之无所不用其极的，争斗着。
一时，就是一时，能走到今天的人，都是不容易的。可真是那些争取着一时，又一时的人，在顽强的活了下来，人想尽了办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想尽了一切办法脱罪。
实际上两个人，内心是疲惫的，总是要是那些一同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才会体会拥有着几乎不可撼动，除非是刺杀而死外的位置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一个人是好勇斗狠，蒙着头向前冲的莽夫。那样的人，基本上该去的都去了。不是见了阎王，就是进了监狱，而一旦进了监狱，在大环境下，所有的格局都改变了，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正的惺惺相惜在于，你懂我，我懂你。不管是土匪也好，亦或者是强盗，不管大家是否真的是朋友，兄弟，或者是敌人。
人生能找到那些懂自己的人，都是一种幸福。
当然，这不代表着，敌人之间就不打仗了，宿敌之间就不争斗了，问题始终是没有解决的。那些扣，也是需要一环，又一环的打开。
比克思考了很久，都没法把马小玉的事情说出口，每次话到了嘴巴，都感觉，他的兴致，根本不在那件事上。而是在彼此两个人的过去。这越发的让比克觉得不妙。但是内心却产生了一丝无力。也许吧，真的不算适合，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