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迎亲
不名就里的外地人要问了:“一个少城守成亲,又是辑屋又是裱树,犯得着如此大张旗鼓?”
“这算什么,我们还要修桥铺路,连山都给它挖通!”
“搞这么大动静,这少城守谁呀?”
“远宁城守的儿子、宁后的表亲,姜郧!这么大的人物,没听过?!”
“没听过!”
“那建后你听说过吧!”
“你是说少昊城的建质后?”
“当然了!滚羊建后爷!”
“哦?他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是他女儿香容怎么了!香容,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
“那嬴容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
“我看你这人就是个蝉吠,尽是不知不知!谅你连泠是谁也会不知的!”
“他?谁个不知道,人见人躲鬼见鬼藏的少神皇呀!”
“这不就得啰!”
“可这关你们少城主什么事?”
“跟你这人简直是无法沟通,事到这儿不就大发啦!新娘是香容、香容是嬴容知己、嬴容是泠的婆娘!”
“那又有什么个毛线呢?!”
“是泠!昊甫泠!要来参加婚礼、礼、礼!!!”几言不合,交流就靠吼了,而且还颤音。
“我的个神,这可不得了了!说话带回音,我还是赶快躲!”
……
远宁城虽小,但有两大风景,一是金轮山,站在土城墙上,就能看得见,还有一处是宁水滩,也叫泛金湖。湖水波光粼粼,有三座小岛,时断时连,延伸到湖中心,风景相当迷人。这湖里有种鱼,其身银白,人们称之为羽鳞鱼,味道鲜美,是宁水滩的特产。
但宝月,向来不乏风景,所以远宁数百年来都是平平静静、寂寂无闻。然而就是这一处小城,突然之间却变得如此繁忙:东城采石、西城运浆;南城扩殿、北城造屋!往常平静的宁水滩上也是船来筏往,搬石运木!才个月的时间,一座石殿就在湖心岛上轮廓初现了。
最忙的当然是城守姜塥了,东城西殿大街小巷,生怕疏漏了一处不是。
大人在忙,小孩子们也得跟着忙,铁砧和卿荷天天在加紧练歌。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准备,迎亲的日子终于来了。远宁城上下更是张灯结彩,掩旧着新,全城焕然以待。
……
这天,才晨曦微露,浑洪的钟声就在金轮殿上空响起,迎亲的队伍整装待发了。姜塥领队,一大群人马站在金轮殿门外恭候这婚事的主持――金轮祭司。
三声号响,殿门徐徐打开,六管长长的肩扛角号,从殿里缓缓而出,手持法杖的金轮祭司,在一众童男童女的簇拥下,上了一辆华盖马车。
随着祭司一声令,又三声号响,迎亲的队伍就开始鼓乐齐鸣款款而发!
先看那:公牛骈牡马、肥羊接猪豚;笙箫乱丝竹,高幡压旌旗!
再瞧这:神众脚跟脚,凡民肩撞肩;杖竖如林立,毂击如塞屯;乌压压一大片,密麻麻一大群!
最引人注目的是迎接新娘的彩车,百数名少男少女手持鲜花簇拥着,载歌载舞,真叫做是欢歌如潮涌,曼舞如浪叠!
站在车上的正是花童铁砧和卿荷,只见铁砧是手提五彩公鸡冚笼,卿荷是手提七彩熟粮竹篮,两人被打扮得是玉女金童花枝招展,站一块儿,还真就天生一对璧人!
彩车后面的是亲朋族友的队伍:姜塥的牛车在前,其余的则骑人在后。队伍后,则是千数举旗摇旌的民众。
队伍两侧是来回跑动的仆众和护勇,这样,一行近三千人,真可谓是浩浩荡荡!
……
讨个女人真不容易。古来就是!
……
少昊,神都的卫城,远远地,许多人就被那高大的城门给震慑住了!
跨虹般的斗拱、云垛般的城门;
白石的沿、青石的墙;
城门口巨大的石象,张牙扬腿相向而立,仿佛是要将擅近者踏个粉碎!
再看那城墙楼的大匾上写着斗大的“昊神卫骑”四个大字!
铁砧和卿荷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城,都不禁张大了嘴巴,
神住的城就是不一样!
城里出来的新娘子一定更会不一样!
……
直至傍晚,队伍才到了少昊城,在城外一块空地上歇了下来。这里就是迎亲的地方,新娘子要在明天才会送出城来,小地方的人哪能轻易让进大城的。不过,这不影响人们的半点热情,一到目的地,所有人就忙碌开了,堆柴生火、壶水宰牲。
随着入夜的长号声的响过,城门轰隆隆打开,无数欢呼的人群,象潮水般涌了出来,迎亲的人也如潮水般迎了上去!场面顿时欢腾。
人人欢歌笑语,欢乐的篝火,彻夜不息!
……
第二天清晨,五彩公鸡发出了一声啼鸣。
少昊城中钟声响起,随着一阵长号,城门再次开启。送亲的队伍出城了!
最前面的是鼓乐旗仗队:十八管肩扛长号、十八面九抬大鼓,成群结队的笙箫丝乐!
紧接着出城的是司礼的神族,就在这时,卿荷突然兴奋地叫道:“快看!砧哥哥快看,大白象!”其实铁砧也惊然看到了,那神族的队伍中赫然耸立着一头大象!身子似堵山、长牙弯上天!沉闷的脚步声,冬――冬――冬――!能感到地面在抖动!
“我的神,那不是象,那是神皇的猛!”站在车上的金轮祭司惊骇地说道。
神猛的出现,让迎亲的队伍一阵骚动!
神猛,神皇的坐骑!难道是神皇送亲来了?!
容不得金轮祭司多想,立即高声命令道:“吹号!鼓乐!恭迎神皇!!”
一听又要吹号鼓乐,铁砧和卿荷立即捂住了耳朵,那鼓和号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两人都快要被震晕了。
“什么?恭迎神皇?!”站在后面车上的姜塥,本来还在狐疑,一听是神皇来了,那还了得?!再看那庞然大物!算他反应快,连忙冲旁边的城勇吼道:“拆城门!快回去叫人拆城门!”倒也是,这么大家伙,不把城门拆了根本进不去!
一听说是神皇来了,那人群更是不得了,叫的叫跳的跳,许多人激动得只知道哭了!小地方的人,一辈子都见不了几个神,更别说神皇了。
人群的簇拥下,神猛终于到了迎亲队伍的前面。
这下铁砧可看清楚了,浑身长着金色长毛的猛,全身铺着白色的丝毯,钩卷的长鼻上坠满宝石,镶金嵌玉的猛牙,又粗又长,醒目地朝天弯曲着!猛牙上还各站有一人,手里拿着似手而爪的怪兵器!
神猛两旁,是随行的护兽,这护兽可不简单,白的是白虎!血的是血狰!张牙舞爪,随时准备着要吞人!
再看神猛背上,竟然是间阁屋!晃着金光的尖顶、闪着珠光的阁檐;飘着丝帘的棱窗、坠满宝石的栏沿!说那是间宝屋一点也不为过!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那间宝屋上,那是神皇出行的榻阁!真的是神皇来了!
神猛站定,迎亲的人纷纷跪地,“神皇无上,宝月至尊!神权永世,威服千秋!”的山呼声,高亢冲天!
高呼声过后,就是寂静地等待。能亲眼见一次神皇,那是许多人一生的梦想!那个激动,泪流满面。
……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阁门拉开了!
在侍女的簇拥下,神皇出来了!
由于站得太高,让人泪眼模糊,看不清面容,但那雍容华贵的锦袍、光绚夺目的宝冠、金光闪射的权杖,无不说明他的无上高贵!神皇!宝月至高无上的神皇!
“无上神皇,宝月至尊!”的山呼声再次高亢!许多人恨不得献出自己的喉咙,甘愿此生不再有声。
只见神皇挥了挥金杖,所有人一下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神的最高神旨!
能亲自聆听神旨,那是一生说不尽的自豪!
然而神却跟所有人开了个玩笑,就在众人诚惶诚恐殷切的期待中,威严的神皇却突然扶住阁栏,发出一串“啊嘿嘿!喔嚯嚯!”的笑声,尖而刺耳,让人发颤!
所有人一下都懵了,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什么情况?人长得奸细就算了,声音也长得奸佞?神皇就这模样?!没人敢说,更没人敢问!
“嚯嚯嚯,逗你们玩呢!我是昊甫泠,不是昊甫叜!这玩意儿是我偷出来的!”不是神皇的“神皇”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金杖,尖笑道:“嘿嘿嘿,可把我笑死了,就根棍子,你们说好不好玩?”
下面死寂一片,没有人敢回答!因为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宝月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少神皇昊甫泠!也只有他,能将至高无上的神皇权杖当成玩具!
当然了,所有的人,也是他的玩具。
……
泠自个儿笑完,却见下面没一点回应,好尴尬呀,于是一下收敛了笑声,尖声问道:“怎么,不好玩不好笑吗?还是你们都哑巴?”即刻又转成无泪赶哭道:“呜呜呜,要都是哑巴了,那路上该有多无聊,还成什么亲呀!”
“恭迎少神皇!”金轮祭司赶紧伏地拜道。
“神皇至尊!恭迎少神皇!”转得快的人也赶紧伏地拜道。
“少来!想蒙混过去?嘿嘿,不是哑巴,就都得给我笑一个!”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呵呵呵”不得已,金轮祭司带头挤出了几声笑。“嘿嘿嘿”姜塥也跟装出了笑。于是,队伍中先是为笑而笑“嘻,嘻,嘻。”,接着是因笑而笑“呵,呵,呵!”,然后是相视而笑“哈,哈,哈!”。最后都忍不住真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嘿嘿嘿,看见你们笑,我又想笑了,嚯嚯嚯!”泠笑完,突然一下收了笑声,说道:
“好了,你们笑得也太没意思了,接香容过去吧!”
又一阵长号响过,鼓乐响起,送亲和迎亲的彩车到了两队中间,这是新娘子准备换乘马车了。只见新娘款步从马车里出来,
待看她:头戴花冠、身穿红裙;肩披白纱,手捧兰馨;若细看,那人是:莹莹玉手纤、款款身姿卓;鹅颈纤腰瘦、粉面桃唇红;流目顾盼转、黛眉含春羞!天人呀!
迎亲的队伍顿时发出一阵惊喜的吁呼声。这时,泠在猛背上说道:“哈哈哈,你们看新娘子美吧!”
“美,实在是太美了,这就是神的恩赐!”众人一致回答道。这次是真心话。
待香容踩着垫脚的仆奴,交换了马车,铁砧和卿荷捧了花束一同站在了车上。
作为花童,他俩最幸福了,能和这么高贵美丽的新娘子站在一起,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而且香容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两人仿佛一下子陶醉!
香容上车后,静静地站立着,眼中露出一丝幸福的喜悦与期盼。
很快,长号响起,浩大的队伍就开始哗啦啦往远宁出发了。
三人进到车内坐下,这才放松了些,不用再那么仪式感了。香容朝他们微微一笑,可把他俩给美的,就仿佛是跟梦里的美神坐在一起,幸福而又美妙!虽说一路颠簸,但铁砧和卿荷一点儿也不觉得。
这边车上,铁砧和卿荷在幸福中颠簸,安坐在宝阁里的泠,却开始感到冷清和无聊了,虽说宝阁里也有美妙的侍女。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实在奈不住了,泠便喊道,“停停停!太无聊了,快叫香容上来!”
这下,彩车中只剩铁砧和卿荷两人,可以放松说话了:
“砧哥哥,你说新娘子好看不?”
“好看,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新娘子!”
“我长大了也要当最好看的新娘子!”
“嗯!你肯定还要好看!”
“嘻嘻嘻!我也要有新娘子这么香,嘻嘻嘻!”
……
没过多久,泠在阁屋子里又觉得没有兴致了,于是喊道:“这么慢吞吞的,要走到什么时候?还不把人闷死,快给我跑起来!”
随着猛奴几声吆喝,只见那金猛,扬起鼻子,一声发愦振聋的长唤,接着就迈开大步奔跑了起来!
神猛这一跑动不要紧,后面的牛车马车可就有些吃不消了,只得随之狂奔了。不一会儿,不是的轮子折了就是架子倒了,瘫散了一路!
随行的队伍更是没了阵形,吹吹不成、打打不就,最苦的是那些扛长号抬大鼓的,在队伍中横七竖八,东跌西撞,前拥后挤!要跟上神猛的步子,所有人不得不要命地狂奔,冲撞踩踏肯定是难免的了。
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泠反倒又来了兴致,搂着香容的手一紧,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刺激、有趣!快,再快点!”
泠是开心了,但这可把车子里的铁砧和卿荷两人给颠的,东倒西歪翻来滚去,顾头顾不了脚,最后铁砧只能抱着卿荷紧护住头,生怕彩车散了架。
跟在车队后面人群就更加不堪了,一路灰尘,个个跑得是张口吐舌,直脖僵腿的。好不容易停下来,互相一瞧,个个是灰头土脸歪帽斜衫,不免都笑了起来,娘哟,这哪是迎亲,简直就是奔命!
……
经泠这么一闹腾,倒真是快了许多,未至黄昏,就近远宁城了!
队伍重新休整,鼓乐齐鸣,有模有样地到了城外。早早准备在城外的民众,一见队伍回来,纷纷欢呼着迎了上去。神桌供品、火堆浆食早就备好,响鼓鸣号,歌舞声起,他们唱的是《迎亲歌》:
“看见飘彩的车顶呀,美丽的新娘就要到来,
吹起欢乐的角号呀,迎接那远方的客人;
听见辘辘的车轮声呀,美丽的新娘就要到来,
摆好飘香的酒宴呀,款待那远方的客人;
娇妍的徘徊,芬香的泽兰,新娘儿哟,你是我们的亲人;
云神之恩呀、月神之赐,拿出所有呀,与亲人欢庆;
欢歌吧,沐神之恩!起舞吧,沐神之恩!”
……
歌声中,香容从宝阁里来,站在神猛背上,宛如神女!民众们顿时一片欢腾,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因为泠要讲话了!
“哼啃,大家听好了,香容嫁到这里,是我给你们的恩赐,你们要像对神一样,爱她、敬她、呵护她!嘿嘿!我说完了,赏!”
随着泠的一声“赏”,无数的令子从宝阁里撒了下来!神司们也从各自的马车上大把撒出了令子!这下子,人群疯了一般欢抢开来!
泠,喜欢的就是这个热闹。
小小的远宁,从未出现过大人物,这次却有少神皇光顾,是何等的荣幸!前所未有地幸蒙神恩,许多人再一次激动得哭了!
在哭喊欢呼声中,载着香容和泠,神猛从豁开的城墙,进入城中,新娘可以准备接新娘子进屋了。
姜郧,在一众鲜花少男的陪衬下,更显一表人才,帅气逼人。泠牵着香容从猛鼻子上款款下来,姜郧一众人便迎了上去。
“嘿嘿,你就是新郎?!嗯,不错,比我帅!以后香容就是你的了,嘿嘿!”泠说着就将香容的手递了给了姜郧。
偷瞥了姜郧一眼后,香容顿时脸泛羞红,不敢正视,倒更显得娇羞惹人怜。泠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份惊喜的光芒。
见了香容,姜郧更是喜不自禁,牵着香容,跪地拜道:“万谢神恩,恭迎少神皇大驾!”
“长得帅就别啰嗦了,快起来吧,一整天,也够累的了!”
轰天的长号响起,欢乐的场面再次出现。满街的宴席,酒香四溢!随宴举行的大礼上,行诺唱贺,热闹非凡。
轮到铁砧和卿荷的颂唱,只见两人,又一身新装扮:头戴青草冠,肩批红绫绡,明眸若皓月,粉面如润玉!先是铁砧一声吁呼,不急不缓,犹如金针银丝刺透穹空!引得举座皆凝神歇语引耳细听。
只听他唱道:“硕人其颀,衣锦褧衣,建后之子,姜守之妻,东宫之妹,少皇之姨……”接着是卿荷的声音,就如那轻风绕银铃、珠翠落玉盘,只听她唱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铁砧唱:“硕人敖敖,说于殿朝,四牡有骄,朱幩镳镳。大夫夙退,无使君劳……”卿荷唱:“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士有朅……”两人合唱:“群祥既集,二族交欢。敬兹新姻,六礼不愆。羔雁总备,玉帛戋戋。君子将事,威仪孔闲。猗兮容兮。穆矣其言。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成礼会鼓,传芭代舞;姱女倡兮容与;长无绝兮终古。”
婚颂祝语,泠是经常听到,但卿荷与铁砧两人来唱,却更觉是清脆灵动,有如金风玉雨,沁人肺腑!仿佛让人置身空灵之际、天籁之中!一曲终了,人们还在回味之时,一向心烦颂乐的泠,却不禁开口称赞道:“好,好听,有意思!你俩个就专门给我唱曲儿!”
最后是洒礼。这时泠对金轮祭司说道:“难得今天开心,洒礼就用令子,城里城外都给我撒一遍!”
“嗯?哦!好!!”
一待祭司吩咐下去,城里城外顿时又是群情激昂,无数的令子再次从天而降!
没有比捡令子更让人开心的事了!人们又一次热烈地欢抢了起来。
泠再次站在神猛上,看着下面狂拥乱挤的人群,真是看不够的热闹呀,于是开怀地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洒礼完毕,就算礼成。这时,少昊神宗在金轮祭司边耳语了几句,金轮祭司点了点头后,宣布道:“婚礼礼成!为谢神恩,新人香容即时起,移步金轮神殿作谢恩礼,以示对神恩之感激,对神尊之虔诚!为期两个月!”
对于这一点,捡到令子的人,自然不会反对。“这么浩荡的神恩,别说两个月,两年也是应该的!”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换作是你,别说两个月,两天就憋死了!”姜郧也有心声,但没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