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白骨夫人
若兰来到台阶前,见慕容卿箐房门紧闭,便问凝香道:“卿箐姑娘醒了吗?”
凝香听到若兰的问话,用力的摇了摇头。
若兰见状继续说道:“秋捕头一早就过来了,说是有事要和卿箐姑娘商议,已在前厅用了早膳,等候多时了,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让卿箐姑娘起来洗漱一下,去前厅会客吧。”
见凝香用力的点了点头,若兰心道:“这凝香自从上次夜里和卿箐姑娘出去被歹人给伤了后,不但嗓子哑了,这人也是越加的古怪。刚才竟然在吃花,做出这般奇怪的事来,难道是被吓傻了?”
若兰想到这,抬头看向凝香,见凝香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她,若兰不知道,此时凝香的背后,有一只长长的鼠尾正在裙摆下轻轻摆动着。
被凝香推醒的慕容卿箐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敖烈见慕容卿箐痛哭,一直轻声的安慰她,最后又给她讲了好多的故事,慕容卿箐在熬列的故事中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敖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正想的出神,见凝香用手比划着什么,还冲她指了指外面。
见慕容卿箐满脸茫然的瞅着自己,凝香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慕容卿箐这才猜测出凝香比划的是只游走的蛇,慕容卿箐想到应该是秋仁基来了,便冲凝香点了点头,起身洗漱更衣。
慕容卿箐来到慕容府的前厅,见秋仁基正和慕容老夫人喝茶闲谈。慕容云和锦玥结婚后不久,就被慕容老夫人已不能耽误了‘锦玥阁’的生意为由赶去‘锦玥阁’住了,而秋仁基因慕容云不在,也好久未来过慕容府了。
见慕容卿箐给慕容老夫人请安,秋仁基站起了身瞅向她。今日的慕容卿箐仍是一身粉装,一双灵动慧黠的水眸里闪过淡淡的疲倦和忧愁,这让秋仁基不觉心头一紧。
这时慕容老夫人满脸宠溺的对慕容卿箐说道:“卿箐啊,今早的早膳有你喜欢吃的卷糕,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留了。”
慕容老夫人说到这,转头对身旁的下人道:“去吩咐厨房,把卿箐姑娘的早膳拿过来。”
慕容卿箐听到慕容老夫人的话忙阻道:“老太太,秋捕头已等候我多时了,不如我先邀秋捕头去我的厢房,早膳我回到厢房再吃吧。”
慕容老夫人闻言,点点头道:“也好。”
慕容卿箐和秋仁基二人来到东苑的厢房后,慕容卿箐让凝香去房外守着,自己则用符咒在房中设下了结界。
看着慕容卿箐用起符念咒来行云流水,秋仁基赞道:“没想到短短数日,你就将元吉那老家伙留给你的那本书研究的如此透彻,用符念咒如此的娴熟。”
慕容卿箐听到秋仁基的话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对这些符咒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哦,秋捕头,你今日来找卿箐不知所谓何事啊?”
秋仁基闻言便将白甸镇发生的命案讲给了慕容卿箐,并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她。
听到秋仁基的话,慕容卿箐不觉的想起《西游记》里的白骨精,想到此妖,慕容卿箐心下一惊,心道:“若真是白骨精,想要封印她谈何容易。”
慕容卿箐正想的出神,突听到院中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道:“卿箐妹妹可在啊?”
慕容卿箐和秋仁基都听出来这是蟒蛇妖变化而成的柳秀秀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惊,秋仁基问慕容卿箐道:“她来找你干什么?”
慕容卿箐摇头道:“不知道啊,她这还是第一次来找我呢,我出去看看。”
慕容卿箐说着站起身撤了房中的结界,走出了厢房。
门口的凝香一见慕容卿箐出来便躲在了她的身后,满眼戒备的看着柳秀秀,而柳秀秀则悠闲的站在院中的樱花下,一边摇着手里的团扇,一边摆弄着树上的花枝。
见慕容卿箐从房里走出来,柳秀秀笑道:“卿箐妹妹院里的这樱花开的可真好啊。”
慕容卿箐因蟒蛇妖吃了无辜的柳秀秀,对她很是怨恨,听到她的话,便冷冷问道:“二嫂嫂来我院中,不只是为了赏花吧?”
柳秀秀闻言,嘿嘿笑了两声道:“你二嫂嫂我啊,最近闲来无事听下人们讲了白甸镇发生的命案,突然想起我曾认识一位故人,她习的便是化尸大法,可瞬间将人的尸体变成一堆白骨。”
听到柳秀秀的话,秋仁基也从房中走了出来,柳秀秀见到秋仁基,笑道:“大名鼎鼎的秋捕头也在这啊,我的故事秋捕头也一定很想听听呢,卿箐,你还不打算请你二嫂嫂我进房去吗?”
慕容卿箐闻言,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厢房,秋仁基见状便向柳秀秀做了个请的姿势,柳秀秀便笑着,扭着她的蛇腰走进了厢房。
三人进到房间后,慕容卿箐便用符咒设下了结界,而柳秀秀看着慕容卿箐娴熟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等慕容卿箐设好结界后,秋仁基对柳秀秀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柳秀秀闻言哎呦一声道:“秋捕头,你这口气好像是在审犯人啊,怎么得,你也该叫我一声雯二奶奶吧。”
秋仁基闻言,冷哼一声道:“雯二奶奶,麻烦你给我们讲一下你认识的那位故人的具体情况吧。”
柳秀秀听到秋仁基的话,坐直了身体说道:“让我告诉你们我那位故人的事情也可以,但是卿箐妹妹要先将我的封印给解了,你们放心,我现在中了那水夜叉的毒,卿箐妹妹即使给我解了封印,我也变不回原型,也不能伤到谁的。”
慕容卿箐闻言,思虑片刻后说道:“你吃了无辜的柳秀秀,让我雯哥哥丧妻,这样吧,等你为我雯哥哥生下了一儿半女,我就为你解开封印。”
听到慕容卿箐的话,柳秀秀气的直咬牙,恨声说道:“你……你就不怕我给你雯哥哥生出个怪物出来。”
慕容卿箐闻言一本正经道:“生什么不要紧,你先生出来再说。”
此话一出,秋仁基在一旁笑出了声,心道:“这世间只怕也只有卿箐,能想到此法治这蟒蛇妖了。”
慕容卿箐见柳秀秀在听到自己的话后,阴着脸半天不说话,便又开口说道:“你若肯帮我们,等此案告破后,我便用龙珠的灵力帮你解毒如何啊?”
柳秀秀闻言,点了点头,开始给慕容卿和秋仁基讲起故事来。
“我还是一只小蛇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受了伤遇到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十四五的样子,不但人长的很是秀气,就是心地也很善良。她将受伤的我带回了家中,她的父亲是个郎中,为人和善,并不因为我那时只是一只畜生而厌恶伤害我,而是细细为我上药包扎。从女孩的父亲那里我知道了,这个姑娘叫半夏。半夏的母亲那时刚刚为她生了个小弟弟,正在坐月子,一家人和睦安乐。等我伤好后,他们便放了我,我因贪食半夏给我喂的肉,便在半夏家后面不远的山上定居下来,一找不到吃的便来找半夏蹭肉吃。没过多久半夏的父亲在去山中采药时不慎跌入了悬崖,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半夏的父亲因是个郎中,家中在他们的族人里算是富足的,半夏的父亲死后,她的族人为了能倾吞她们家的财产,便诬陷半夏的母亲与人私通,将半夏的母亲浸了猪笼,而半夏那未满周岁的弟弟则被卖给了外乡人。这种‘吃独户’的现象在当地很是盛行,当地人都见怪不怪了,官府也不愿插手去管。半夏的那些族人,瓜分了半夏家的全部财产和卖半夏的弟弟的银两后还不满足,又将半夏卖给了乡里的一个聋哑的老光棍。那老光棍将半夏买回家后百般虐待,因买半夏的钱是他卖了耕地的老黄牛才得来的,便在农耕时把半夏当耕牛使。我当时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当时我都看不下去了,若非我还未成年,只是一只小蛇,真想把那又丑又聋的老光棍给一口吞了。没过几年,那老光棍嫌半夏身体瘦弱,干不了多少活又迟迟生不出孩子来,便将半夏转手卖给了白虎岭上的一个丧偶的猎户,那个猎户比老光棍更加的恶毒,对半夏非打即骂,半夏在那猎户家中待了不到半年便香消玉损了,对于半夏来说,死或许是种解脱。半夏因被族人害的家破人亡,又死的凄惨,心中也放心不下自己年幼便被卖掉的弟弟,所以怨念深重,魂魄不得安生,无法去冥界投生转世。”
“可恨那猎户连张破席子都不愿意给死去的半夏用,将半夏的尸首随便就扔在了白虎岭上,半夏的尸首被白虎岭上的野兽啃食,只剩下了皑皑白骨。半夏被暴尸的那个地方是一块至灵至阴之地,这灵气丰盈适合妖怪修炼,可是若阴气太重,妖怪也是受不了,不愿在那修炼。可是这种地方对那带着怨念的半夏尸骨来说,却是个上佳的修炼之地,若我没猜错的话,白甸镇的那些人就是被那已修炼成精,并练成化尸大法的半夏所杀,因为半夏原来就生活在白甸镇,她族人的后人们也都生活在那里。”
慕容卿箐和秋仁基听完柳秀秀的故事都是扼腕叹息,可是这杀人的到底是不是半夏的尸骨修炼而成的白骨精,只有去趟白甸镇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