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禁区

  俞则庆幸自己对一些非常人群的非常癖好一直没有固执的抵牾,当然包括性倒错者的变性欲也是如此,而这点在今天看来是帮到了自己。阿焦拉拉杂杂地和自己闲扯了这么多,是有他的意图的,而自己表现得还都令双方满意。
  由于扯了这么久,俞则必须整理一下自己提问的思路。
  “小苏北。”
  “哦!小苏北!你知道,我是一个记性非常好的人。你一提起小苏北,我就会联想到你是志中介绍给我的,我就会很自然地把你们三个人联系起来。不是吗!这就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丁卫东。”
  阿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俞则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反应,而自己也确实佩服阿焦的记忆力和这种把单一名字有机联系起来的能力。很显然,“河马”当初给自己关于丁卫东的信息,很可能不是直接从“小苏北”嘴里得到,而是从“地保”这里中转的。
  看到俞则微笑着点头示意,阿焦也笑了。
  “你看,我这种联系并没有错误,那就好办多了。我能猜到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内容,不是吗?当初志中跟我打听丁卫东这个人,说实话,我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我必须为了志中去打听。你知道原因的了。”
  俞则轻轻颌首示意。
  “小苏北其实也不了解丁卫东,他大概过了有五、六天才让我知道丁卫东是魏铁尺手下的一个小喽罗。我把这个通过志中转达给你了。我当时很纳闷一个初中生为什么要打听一个小混混呢?难道就为了这个小混混的弟弟是他的同班同学,而这个小混混老爱到他弟弟学校门口耀武扬威吗?”
  “呵呵!”俞则听阿焦这么说,自己也乐了。回想初中时候的自己,做事确实还是有点孩子气。
  “当然,这个问题没过几年我就有了答案。正因为我知道了这点,我对青刺哥在初中时候间接找我打听了个人这事,记忆是很深刻的。”
  阿焦一直声称没听“河马”提起过自己,看来那是不靠谱的,当然,那时不会有人对“俞则”这个名字产生注意也是肯定的。俞则脑子里转着,显得有些不耐,这让阿焦马上把话题扯了回来。
  “小苏北的死是板上钉钉的。魏铁尺带了五、六个人和五、六把砍刀,冲进小苏北的哥哥苏进南开的托运部里。当时托运部里只有小苏北和他嫂子以及两名搬运工。据后来在场的人说,是小苏北出面和魏铁尺交涉的,没说两句话魏铁尺就动手了,小苏北被砍得满身是血,跑进了仓库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失血过多,死在里面了。”
  “就这么简单?”
  阿焦冲俞则摊了下手掌,意思是就这么简单。
  “魏铁尺为什么要冲托运部?还动了刀子?”
  “他本人一口咬定是和苏进南有私人恩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也懂的了。”
  俞则一阵沉默。他明白阿焦的意思,但是矛庆兄弟也都咬死魏铁尺是为了私人恩怨,这就说明魏铁尺真地有可能是出于私人原因伤人致死。这样的话,小苏北的死和丁卫东扯不上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这么想过。因为小苏北的死和我打听丁卫东相隔时间不长,应该是3个月不到吧!所以我对他的死也挺上心的,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当时更加是这样。”
  俞则点着头等他继续说。
  “我也想,小苏北的死因会不会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呢?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我就该注意下丁卫东了,而且我也确实这样做了,结果是这根本就不沾边。丁卫东根本没可能借助魏铁尺替他出头,更别说为他卖命了。事实上,魏铁尺倒了之后,丁卫东根本就没再能得到冯有寨的招用。我甚至都怀疑,魏铁尺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手下这么个小喽罗。”
  “那么丁卫东后来呢?”
  “哦!你知道的,那几年,城西的小电器灯具市场开始发展起来了,所以在城西新建了一家大型物流中心,丁卫东就在那里面开了一家小托运部,好像听说前几年一下子规模扩张得很厉害。你知道,我对他已经没兴趣了。那时候,我对很多人很多事都失去了兴趣。”
  “他还改了名字。”
  “好象是。对了,你知道,我以前对于和我交易的人是从来不乱打听的,但是现在我们不是在交易,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所以我能不能稍微了解一下你打听这些陈年旧事的目的呢?”
  俞则突然盯住了阿焦的眼睛,发现阿焦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就这么相互对视了有两、三秒钟,俞则笑了,点着头说:“我一个朋友被人黑了,破了点财,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里面可能就有丁卫东的份。”
  “就这么简单?”
  “还不够吗?”
  “呵呵!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不大能够接受象青刺你,会对这个耿耿于怀。”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个行为处事的原则问题,就象你对‘河马’那样。”
  “呵呵!这不是一回事。你要知道,我还是很关注你的,而且我对你有很大程度的了解,这是作为朋友,我才直白地告诉你,你明白的。我感觉我欠志中的很多很多,可据我了解,你俞则似乎从来不亏欠别人的,所以我说这不是一回事。”
  俞则点了根烟,他没什么好说的。他发现阿焦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对付他,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沉默。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千万别生气。”
  俞则微笑着点头表示应允。
  “这事和你前妻的死没什么关系吧?”
  俞则感觉自己夹着烟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跳了一下,他实在不理解阿焦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绝对没有!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会觉得我前妻的死会有什么其它原因呢!?”
  就连俞则也发觉自己的嗓门和语气都有点过度,但这是他的正常反应,他发现自己突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把心底的疑问用这种嗓音和语气提了出来。他不能接受一个自己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突然触及自己心底的禁区,因为那不是他个人的禁区,那是他和施雯捷共同的禁区,他有义务看护好它!
  只关乎自己个人的禁区,如果有人试图去触及它,俞则只会更加警醒(当然不包括有人用无干尸体来敲打禁区之门,那样会让俞则感到紧张与愤怒);可是一旦有人试图触及关乎施雯捷的禁区,总会让俞则事后察觉自己的失态。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