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昂的代价
“少爷！您终于醒了！”奥菲利昂红彤彤的大鼻头率先映入了他的视线。
“滚开……”韋芙亚感觉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仅仅说了两个字儿，就觉得浑身无力，连坐起身子都没办法做到。他艰难的转动着眼球，好半天才把周围看了个遍。
“水……”韋芙亚失去了以往的傲气，出于本能的呢喃道。奥菲利昂赶紧来到韋芙亚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用另只手端过矮桌上的水杯。
“您、您慢点儿。”韋芙亚刚喝了一口，就止不住的连续咳嗽。
“别废话，给我。”他想要夺过杯子，却发现本该自然抬起的手臂软绵无力。他想要发怒，挣扎着挣开奥菲利昂。咣的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少、少爷！”奥菲利昂被吓坏了，他赶忙绕到床的另一边，想要去扶他。
“别动他。”一个女性的声音让奥菲利昂停顿了一下。一名身着奇异服装的女子推开奥菲利昂，她没有主动去扶韋芙亚，而是蹲在他的旁边，就这样盯着他。
“想死就去死，不要折磨其他人。”
“你这婆娘！竟然对少爷无礼！”奥菲利昂急坏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韋芙亚说话，至少没有活人。
“在这里没有少爷！只有病患！”女子针锋相对，直接揪住韋芙亚，上来就是两记大耳光。
“你这……你这……！”韋芙亚气的有些说不出话。从小到大，他从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就算是请来的宫廷教师，也会在自己的呵斥下，卑躬屈膝。
“这不是还有力气生气吗？”女子一脸坦然的松开脸颊红肿的韋芙亚，拍了拍手，像是在掸掉手上的脏东西。
“你会为刚才所做的事情、付出昂贵的代价！”奥菲利昂很吃惊，韋芙亚竟然能够有力气站起身子。虽然有些颤颤巍巍。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韋芙亚几乎浑身湿透，汗水止不住的从他肥润的脸上滑落。他举起不自觉颤抖的手臂，指着女子。
“说出你卑贱的名字！”
“呵呵，还真有少爷脾气！等你恢复了，再来问我吧。”说罢，女子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就在两个人的目送下，走出了帐篷。
（插曲·邂逅）
鳓闭上双眼、把头轻轻的抵在噶岚迪硕大的脑袋上来回的蹭着。噶岚迪也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低声的呜鸣。
“Περπταγργορα，βρετογοστοτου.”鳓睁开双眼，用手指了指猫鼬。噶岚迪似乎是理解了什么，毫不犹豫的调转身子，朝着来时的路狂奔、消失在浓雾中。
“那是什么意思？”
“我让它去寻找你的味道，这样就能找到设置的传送位置了。”猫鼬听完后，在心里暗笑：真是个机灵的小鬼头。
“可是、它如果把传送卷轴吃了怎么办呐？”猫鼬用一种‘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得出来’的眼神盯着艾萨。
“这里还有一个传送卷轴。喏、你吃吗？”猫鼬顺着包裹里掏出一枚卷轴，示意要递给艾萨。
“你这是在羞辱咱的智商呐！”不出所料，艾萨发火了。她落在桥面上、朝着猫鼬扑了上去！可惜都被猫鼬敏捷的身手躲开了。
“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生灵都跟你一样，只长了一个吃的脑子？”
“看咱不撕烂你的嘴呐！”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跑的朝着桥的另一端前行。
“不用去拉架吗？”阿勒温西姆一脸搞不懂的表情，指着他们俩、问着一旁的鳓。
“您是说，他们看起来很有温馨感是吗？”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凑到一起了。”阿勒温西姆拍了拍鳓的脑袋，一副深沉忧思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没资格评价什么，毕竟我、诶！怎么都不听人说话、等等我！”他急忙紧了紧身上的行囊、快步的追了上去。
这里是塔中的觐见大厅，靼纹艮之前的回答让末迪雅无可奈何。
“既然您不想给予我答案……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这里？”
“为什么你们人类总是需要答案？”
“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先回答你的问题？这又是谁定义的规则呢？”靼纹艮面带疑惑的盯着末迪雅。那表情中，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纯粹的让他无法反驳靼纹艮。
“这种规矩已经根深蒂固在我们的族群中非常久了，可能要比您的存在还要久远。”末迪雅故意停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观察着靼纹艮的反应。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可是却能够在如此转瞬即逝的岁月中理解万物的真理。”靼纹艮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坦白说，我很羡慕人类。”
“这是我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的……”末迪雅没有说出瓦里娅蒂的名字，而是用‘她’代替。
“不用避讳什么，我感受不到你方才的那种恶意。所以，我并不会因此而生气。所以，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靼纹艮示意末迪雅继续说下去。
“您，已经不是一头纯粹的龙了。”就在这一刻，末迪雅好像看到了靼纹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继续阐述道：“人类，对您的影响太大了……您，爱上了人类。”
“我不想驳斥你的观点。”
“您没必要驳斥我，因为……事实都显露在您的脸上了。”靼纹艮再次挪动了身子、下一秒，他出现在镜面的墙壁前，用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脸颊。那感觉，就好像这是一张陌生人的面孔，而不是他自己的。
“即使您刻意去伪饰，也无法掩盖那份已经溢出的悲伤。”
时间就在末迪雅的话语中回归平静。大厅中，没有任何声响，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靼纹艮垂下头，那背影与其说是一名王者，更似一位垂暮的老人。
“与瓦里娅蒂的相遇，彻底改变了我的所有。就算这一切都已经变成过往，我依然无法忘记那时的情景。”
“您还真敢说……”末迪雅的语气变得颤抖，靼纹艮的一些话语直接击碎了他理性的底线。末迪雅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扭曲。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充斥着末迪雅的全身、散发着诡异的深蓝色。
“要是没有遇见你、要是没有遇见你这头孤芳自赏的龙！”末迪雅咆哮道：“瓦里娅蒂根本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