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控的旅者 下
可是，我还是要说，她现在的笑容，就是给人一种……纯洁的恶意，那是一种没有一丝杂质，纯纯粹粹的恶意。纯粹的让人战栗。
“态度转换这么快，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人类最大的有点就是适应力。”
“您，误会了。”猫鼬在心中拿捏着措辞，补充说道：“我是说，用这家伙的脸蛋没办法展现您真实的美，能不能现个真身。”
“梦境中的你不是已经窥视过了吗？”佩蕾甘道洱嗤笑着：“虽然那种行为有些可耻。”
“说到可耻……”猫鼬走近佩蕾甘道洱，低声说道：“把人当做棋子的家伙应该更为不耻，不是吗？”
“你们都是命运之神勒萨特的棋子，我只是借过来用用，有什么错了吗？”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猫鼬。
“把人命当做筹码、又把人心当做棋子！你们神还真是卑劣的让人恶心！”猫鼬有些吃惊，自己应该早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样缺乏控制力。
“你我皆为棋子，只不过……顺序不同罢了。”原来神也会露出这种无奈的苦笑，虽然只有一瞬。
“绕了这么大一圈，你究竟找我何事？”
“那个男人，是你的杰作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蒜了！那个自称阿勒温西姆的家伙，难道不是你的杰作？！”
“不是自称，是真真实实的阿勒温西姆。”佩蕾甘道洱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
“这！”猫鼬想说的是「这不可能！」因为，阿勒温西姆的诗歌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自己的母亲瓦里娅蒂也曾在他儿时哼唱过很多阿勒温西姆的歌曲。
“不要质疑。”漠视一脸吃惊的猫鼬，佩蕾甘道洱朝着已经能够看到轮廓的城镇方向自顾走去。
“口口声声说不会开玩笑，可是做法却这么恶劣。你把人类当做什么？！”猫鼬追了上来，虽然怒火中烧，可也没有办法。如果对方想杀掉自己，也不过是抬手之劳而已。
“我被赋予了自己的职责。”佩蕾甘道洱没有看身旁并肩的男人，她眼神笔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丝毫的迷茫。
“职责让我坚持至今，如果你要问我是否有过愧疚，那就请你缄默。”她突然停下，用不似看着任何生灵的眼神看了一眼猫鼬，接着继续走了起来。
“虽然我对于人类的社会群体和价值观不甚了解。但是，布道者作为我的眼睛，已经让我看到了你们太多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质问我自己：神，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没有自己的悲欢离合？”佩蕾甘道洱的话，听上去不像是在诉说，更像是在寻求答案。
“我只是一个人类，无法给予神答案。”
“所以，换位思考，我也无法给予人类答案。这就是你我被身份束缚的代价。”
“恕我直言，你已经非常像人类了。”
“呵呵呵，是吗？”佩蕾甘道洱哑然失笑：“塞戈列朶斯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也见过他的，他总是觉得，我是他们中的异类。”
“与你下棋的那位？”这也让猫鼬有些吃惊，因为塞戈列朶斯的体型看起来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奥术师比起来，简直太强壮了，说他像战神马尔斯更贴切。
“是的，他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兴趣，相反，对厌倦的事物会毫不留情的毁掉。”
“哈，这一点跟你还真像呢！就像那些给他提供乐子的奥术师一样，布道者不也只是你的玩物吗？！”
“凡人，告诉我。”眼见两人已经离乌唛酯的城门不远，佩蕾甘道洱竟然停下脚步，她优雅的转过身子，缓缓举起手臂，用手指指着艾萨的眼球说道：“你会把自己的眼睛拿在手里玩弄吗？”
“那种恶心的事情，只有达克斯的信徒才会干出来。”猫鼬鄙夷的说道。
“那么……你是以怎样的价值观，为认为我会把眼球拿在手里玩弄呢？”猫鼬听懂了，原来布道者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为了时刻观察人类所使用的眼目与执行力。
“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说完，猫鼬不再回头，朝着乌唛酯继续走去。
“不要纠结微观的事物，凡人。”佩蕾甘道洱没有咏唱任何咒文，突然瞬移到猫鼬的面前，阻住了他的路。
“哈……哼哼，不要纠结微观？”猫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那只是因为你根本不理解人类的感情！”猫鼬的脑海中，掠过了萨维的笑脸。
“如果不是你、萨维也不会选择那种结局。”
“你错了，正是因为我，你才会与萨维相遇。是我按照他的愿望，赐予了他长久的生命，可笑的是，也是他自己选择了结束这一切。”人类在说出自己的理由时，总是羼杂着主观的想法，往往这类想法很容易让其他人找到破绽，从而无休无止的争吵下去，可是，这种常识在佩蕾甘道洱的身上根本不实用。因为她的论调，永远是那么的客观，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
“我回答的问题已经够多了，用等价代换的方式去考虑的话，你已经欠了我很多。”佩蕾甘道洱让开了道路，在猫鼬斜前方走着，脚步明显要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很少有人跟贼做买卖。”这是一种暗喻，形容很多经商失败的人血本无归。
“那要看对方究竟是谁。”佩蕾甘道洱立刻回应道，似乎这种问题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猫鼬泄了气一般的叹着气，忖量了好一会，也只能回了一句“好吧。”
“帮我照顾好那个为音乐而生的白痴。”
“所见略同。”猫鼬吃惊着佩蕾甘道洱拟人化的程度，又同意着她的观点。同时在心中点头道「确实是一个白痴」
“把他护送到冰龙塔，我们就两清了。”
“就这么简单？”猫鼬有些怀疑她的目的，毕竟这边一行人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就当做是我给予你的神谕吧，有没有兴趣加入布道者？我的待遇可是非常丰厚的。”
“敬谢不敏！”猫鼬想都没想就拒绝，他接过话题，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去问他吧，这一次，我只是个配角罢了。”说着，艾萨的脸上呈现出佩蕾甘道洱那讳莫如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