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控的旅者 上
伟大的吟游诗人阿勒温西姆曾经传唱过这样一个故事：“孤独的人儿啊，为何你不能在温馨的家中久留？撇开孩子稚嫩的手、铁石心肠的永不回头。心爱之人的泪水，对你来说早已索然无味。无尽的旅程在等着你，那尽头不曾有人知晓。”因为调子轻快上口，常常被人们哼唱。时间久了，故事的本意和经过早已随着阿勒温西姆的逝去而被人们逐渐忘记。只有那个熟悉的旋律，还在被人们反复的传颂着。
（插曲·遗忘）
“太美丽了。”
“那只不过是一颗具有神性的棋子罢了，亲爱的塞斯。”
“你的豪放让我非常意外……”塞戈列朶斯语气中带着惊讶，他越发的理解不了眼前这个女神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我们上一次的棋局，持续了多久？能不能提醒我一下？”佩蕾甘道洱还是那么我行我素，没有回答奥秘之神的问题，反过来问道。
“从你加入了老贤者的棋子开始……抱歉，久到让我也开始记不清了。”
“还是那张让人猜不透的脸。”
“作为布道者的神，竟然也会健忘。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告诉我，这不是玩笑吧？哈哈哈！！！”
“你我相识多久了？”笑声戛然而止。
“……你在棋子的神性中注入了部分意识与记忆？”那是充满了不可置信、又想再次确认的语气。
“呵呵，你猜呢？”佩蕾甘道洱不置可否。
渐渐的，神殿开始颤动，愤怒的气氛感染着周围的一切，把整个空间映射的炽红。塞戈列朶斯的脸上，无尽的旋涡已经被翻滚的烈火所代替。
“愚不可及！”塞戈列朶斯挥手砸碎身旁的石柱，同时反复咆哮着：“多么愚蠢！”
“神性，就那么重要吗？”
“那是我们的定义！我们的依据！是……”
“对我来说，它们什么都不是。”佩蕾甘道洱走到奥秘之神的面前，轻轻的挽过他的手臂。
“告诉我，现在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大的乐趣？”塞戈列朶斯的脸、再次回归无尽的旋涡。
“观察人类。”他淡淡的说道。
“我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她很满意塞戈列朶斯的回答，佩蕾甘道洱接着说着什么，听起来更像是呢喃。
“可惜，我们都不曾参与进去……”
（插曲·对弈）
“呐呐，明天再出发如何呐？”恢复了平日模样的艾萨又开始了日常的叽叽喳喳。
“我们现在赶路，还能到达下一座城镇。”鳓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亲切感。至少，他对艾萨不再说话加上“小姐”了。
“那里都有什么呐？”
“乌唛酯是一个港口城市，那里汇集了大陆上各地的货物。”
“比如呐？”
“傣嫪索的羊纸皮。”
“那是什么呐？能吃嘛？”
“那是沙漠之国的特产，据说是用羊身上的皮经过特殊工艺制成的，吸收力非常好，常被伊穆摩甫特族的男性当做礼物送给女性，具体用来做什么，鲮没有告诉过我，但是肯定不能吃的。”鳓卖力的扮演着导游的角色。
“啧，说了老半天、还有呐？”
“克劳斯妠的鱼齿刃，那是、”
“鳓，她只想知道有哪些特色食物。”猫鼬插嘴解释道：“我希望你在这次旅途中，能够学会相处之道。补充一句，她的想法是最简单的。”
“什么叫「咱的想法是最简单的」呐？”
“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无视一旁抗议的艾萨，猫鼬接着说道：“你和鳓还真让人担忧。”听到这些，艾萨竟然噗嗤的笑了出来。
“你变了呐。啊！不要辩解呦！”伸手示意猫鼬不要说话，她继续说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呐。”
“哦？在你眼里，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你看鳓干嘛？”
“喏，就那样呐。”艾萨冲着鳓努了努下嘴唇，这个动作让猫鼬露出一丝笑意。
“那现在呢？”猫鼬的嘴角弧度开始上扬。
“呣唔……跟重炮差不多呐！”远在墨基俐边境村的某人打了一个喷嚏。
“你是在说我现在像个女人一样聒噪吗？”
“你的理解力很夸张呦，不过、也没差呐！”艾萨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冲着猫鼬笑着。长久的相处，让这两个不同的种族变得更像是一对兄妹，为这段枯燥而又乏味的旅途带来了活泼的气息。就在众人走出树丛，行至大路没多久，噶岚迪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动物的直觉要比人类更敏锐。雪犬的反常让猫鼬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斗篷里，握住剑柄。
“Τισυμβανει？”鳓环住雪犬的脖子，用手安抚着已经发出低吼伏低身子的噶岚迪。
“前面，有什么东西让它不想前进。”没等继续说话，道路前方不远处闪起一阵刺眼的火光，其中还夹杂着刺耳的轰鸣。
“该死的！听得见我说话吗？！”猫鼬第一时间把艾萨护在怀里，同时伸出一只手臂把鳓一起拉进了一旁的雪松林。
“你说什么？”“啊？？？？”巨大的轰鸣声，让三个人暂时变成了失聪状态，猫鼬两个耳朵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能看见鳓和艾萨张嘴的样子。经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逐渐听到了对方的话。
“那是什么呐？”
“我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受伤？”看着两个人用摇头回答自己后，猫鼬朝着方才发出火光的周围看过去。噶岚迪趴在路上，两只耳朵下垂，正闭着眼睛发出呜鸣，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已经是一片焦黑。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焦黑的附近，树木已经变成了着着火的焦炭——有些还在维持着树的形状，有些已经被烧的冒起黑烟，倒在路旁。最让人吃惊的，这一切的中心位置上，正躺着一个人。
“鳓，去看看噶岚迪的状态。艾萨，跟着我。”
“щит（群体护盾）！”看到猫鼬掏出武器，艾萨施放着法术，跟着猫鼬走了过去。
“是雷的痕迹！”
“白天会打雷呐？”没有理睬艾萨，猫鼬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慢走、快走、接着是冲刺。等到近前时，两人才发现，被雷劈到的位置要比在远处查看的时候大太多了。锥形的地面上，一个男人正躺在那里，发出鼾声。
“喂！”猫鼬蹲下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拍着男人的脸，试图叫醒他。
“唔嗯？？？这是哪？”男人一脸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你是谁？”猫鼬感到有些厌烦，今天这句话他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我叫阿勒温西姆，是一个吟游诗人。”
“阿勒温西姆？同名的人……吗？”猫鼬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效仿伟大诗人的人不在少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哈！你问到点子上了！”阿勒温西姆用夸张的动作站了起来，优雅的掸掉身上的尘土，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走吧，艾萨，让这个疯子自己思考吧。”
“别这样！冷酷的陌生人！”阿勒温西姆自来熟的搂住猫鼬的肩膀、露出成熟的笑容对猫鼬说：“请让我为您谱写一曲！只要您，能够给予我一些肉体的食量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