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毒公子

  “公子说笑了,公子既是开口卖宝,我百宝楼自是无错过之礼,既公子说是需纸墨当面默书出,便请随在下来。”
  说完,薄羽便对着云妜二人作了请的姿势。
  正如云妜所说那般,想他堂堂百宝楼,岂会怕人戏耍?这简直便是老虎头上拍苍蝇!
  薄羽自是不信有人能蠢至如斯。
  当然,若是当真有这般愚蠢之人,他百宝楼定会让她有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想通了这些,薄羽便有些好奇云妜可以拿出的宝物到底是何,毕竟…若是他未认错,那另一旁的俊儒男子是云府的大公子,而这些年云府为了给这位大公子凑足药材,府中的宝物,早便散尽才是…
  薄羽眸光一闪,再抬眼望向云妜的方向,这个公子倒是面生的很,莫不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
  不管薄羽心思如何百转,当云妜将一张默书下来的古方递给他时,他便收回了一切思绪。
  薄羽望着宣纸上那秀气却不失风骨的字迹,首个印象便是不错的。心中却直想着,若是他拿不出像样的宝物,便是要了他这一双手也能让他终生难忘。
  “公子的字确实不错,但这方子还需鉴赏师确认,公子可还有其他更为宝贵的物什?”
  薄羽随意扫了眼古方,不得不说,光上面的药材尽是些药材名,便能知晓却是药方无疑。
  但,便是因为那方子上的药物皆是熟悉到能脍炙人口地药名,令这方子的宝贵成分降低了许多,更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古方。
  云妜冷漠地对上薄羽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清冷弧度。
  “何须这般麻烦,想要鉴别只需瞬间便可。”
  说完,也不等薄羽有何反应,便见一道亮光闪过,他的手背上立即见红。
  就在薄羽愣神的一瞬,尚未感觉到任何疼痛时,云妜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轻轻洒在那伤口上,薄羽便在肉眼的见证下,看着他那前一刻还流血不止地伤口,顿时收了声般渐渐愈合。
  “……”痛呼一声的机会都不给他留的嘛?
  云妜收好瓶子,将其顺手抛给还在愣神地薄羽,这才又冷淡开口。
  “此伤药,除非伤至肺腑,否则,即便再深,亦能让其在最快的时辰里愈合恢复,相信薄管事见多识广,定是知晓其价值如何?”顿了一下,云妜收起已用手帕擦拭干净的匕首,抬眸勾唇,“不知,现下我与兄长是否有资格入百宝楼?”
  匕首是云妜在打铁铺取银针时看上眼的,毕竟银针这东西太具有代表性,平日里防身便用匕首即可。
  至于那一小瓶伤药,无非便是云妜在收拾嫁妆时,看到那些药材,一时兴起而制出来的,倒是没想到今日用上。
  薄羽被云妜那冷冷地声音瞬间拉回神,再望向云妜时,那眼底的神情便变得恭敬起来。
  能拿出古方不稀奇,可以说是她偶然间得到而默了下来,但随手能拿出方子制出的药粉,那必是她本身精通,抑或者她有法子得到。
  不过…
  在他薄羽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下,他觉得对方是前者。
  “公子见笑,您与云公子自是可作为我百宝楼贵客进入楼内。”薄羽拱手对着云妜作揖行了一礼,随即又说道,“至于这古方,我百宝楼会加进今日拍卖物品中,这等宝物,自是要用到最需要它的地方,方能显出价值。”
  云妜闻言淡淡抬眸看了眼薄羽,随即收回视线没有任何反应,转身欲要与一旁从云妜出手伤了薄羽又转手治好他的时候,如木墩一般立在那的云奕进去百宝楼内。
  毕竟,她今日来可不是真要卖东西的,可不能主次不分。
  “公子请留步,我百宝楼有规矩,凡是提供宝物达到我百宝楼拍卖资格,皆需留下姓名,方便日后再有宝物出手,我百宝楼优先择物拍卖。”
  薄羽见云妜要离开,连忙再次开口说道,顺便还从侍者手中拿过一块木牌,双手递于云妜面前,“公子既是贵客,自是可在楼上天字号雅间观看拍卖。”
  云妜接过木牌,放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再抬头望向薄羽时,便轻轻吐出三个字,“毒公子。”
  “?”薄羽愣神。
  “便称我为毒公子即可,毕竟…”云妜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薄羽后,转过身便与云奕往楼里走去,只留下那后面半句让薄羽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对于救人医术,我更为喜爱且更为擅长地乃是用毒。”
  ……
  “棉儿,你…”
  在天字号雅间落座许久后,云奕也渐渐回过神来,看着那淡然自若地饮着茶水的妹妹,他有些不知该开口问些什么。
  是问从小到大都未习练过的妹妹,如何会有那般迅速的身手,还是问她怎会有那样医治外伤的方子,抑或者他们走时,那句震慑了薄管事与他的气势之言?
  太多的震惊诧异,以至于云奕有些不知所措。
  而亦是现在,他终于有点意识到妹妹所说的医治他体内的毒并非是随口说说,亦并非以他试手而言。
  不过,也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想到妹妹可能在他这中毒的几年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这才让他欲言又止。
  云妜听着云奕虽然未说完全的话,却知晓他未尽之言为何,眸光闪了又闪,亦是不知如何去跟他解释这些。
  她原想着是循序渐进地,却在今日百宝楼门口时,一时气愤不过便出了手。
  什么必要来百宝楼一探是否有她所需药材?
  无非便是见不得他人欺辱给她温馨亲情的兄长罢了。
  “棉儿,是哥哥没用,你受苦了。”
  然而还不等云妜想好怎么面对云奕时,云奕却一脸自责的开口说道。
  “……”
  云妜清冷的眼底,暖色又深了几分。这便是令世人为之沉迷地血脉亲情了吧?
  云妜嘴角弯了弯,顺着云奕的话说了下去,“哥哥莫要多想,棉儿并不苦,一切皆是值得的。”
  她身死而穿越,她认了云府亲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