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而复得
“许书记,当时您提大麦种植战略的时候,我也研究过一番。我们荣昌县所处的地区,日照长,昼夜温差大,这对大麦籽粒碳水化合物积累很有利。我也看过一些资料,说我们西北的大麦,有黄河水,祁连山雪水灌溉,籽粒色泽光亮,皮薄色浅,发芽率高,我们这一带是我国优质啤酒大麦生产潜力较大的基地。所以大麦产出之后,我们的品质竞争力是没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稳步推进种植以及如何拓宽销售渠道。其实这两方面您做的工作也是令我十分钦佩的。说到稳步推进种植,您今年要在城南镇开展试点种植,城南镇一来离县城近,好沟通解决问题,二来又在国道上,将来率先大面积种植的时候,也好外销,树立榜样。其次您也派遣相关干部外出学习交流,吸收相关人才勘察教学,这些工作都大有起色。但是覆盖面并不广,涉及面并不细,而这些又广又细的问题是需要基层干部深入实施的。我的建议就是组织各乡镇干部、相关技术人员集中进行学习培训,最终能因地制宜、实事求是地制定出一份关于大麦推广种植的资料,到时候遇到疑惑或者困难时,让大家能有章可循,有科学的方法去解决。例如,关于每亩地播多少种子,施多少化肥,施多少农药,今后都可以根据不同土地,制定详细的数据,供农民参考。关于农民的思想观念问题,我觉得倒不是难事,前期自然也是需要各村干部去做思想工作的。而后,只要有人能把大麦种好了,赚了钱,其他人都会效仿的。好比化肥的问题,一开始信的人少,等用了化肥的庄稼产量高了,其他农民自然也就用化肥了。这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两三年就足够了。这些工作,我们的广大干部人员做起来也并不容易,所以就此建立详尽的稽查考核制度也是必须的,免得工作落不到实处。再说到基础设施建设这方面,县政府应该有明确的计划,具体我也不懂,我的建议就是大路要修通畅,主干渠以及其上的主要桥梁要修好,保证大车出入正常。”
“你说的没错,年初的时候,六闸乡的刘文伟同志就递交了修河修路的申请,看来这问题是普遍存在的。”许岩松望着眼前的青年才俊,心生慰藉,“你再说说拓展销售渠道有什么想法。”
“拓宽销售渠道方面……我觉得您宣传我县的骊靬文化,这件事真是赋予了荣昌县无穷的力量与价值。就近,骊靬文化可以提升荣昌县形象,传播自身美名;就远,为将来发展旅游业,促进文化产业发展做了深厚的铺垫;就小,可以宣传本地产品,比如我们的小麦、大麦,也能很大程度地对外开拓市场,促进销售;就大,对国家而言,无疑是架起了一道与意大利沟通的桥梁,今后双方来往,更是多了一层友谊。另外,我觉得我们县政府应该积极扶持一些优秀的经商人员。比如我知道的一些较大的小麦贩子,他们自身就与外界联系很多,经常有业务往来。有的甚至把粮食卖到了陕西、河南,他们掌握的渠道资源也是很丰富的,将来的销售很大部分还得靠他们。”
“好!看来你是实心做过一番功课的!”许岩松拍着柯建业的肩膀,“建业啊,你看说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走吧,去你家吃一顿,欢不欢迎啊?”
“许书记来,就是吃啥呢——当然欢迎啊!”柯建业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
“吃行面吧,让弟媳好好弄一顿行面拉条子就行了!不过咱说好了,你不准杀鸡杀羊什么的,否则处分你啊!”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背影在夕阳中晃晃悠悠,愈来愈朦胧。
时间的推进就像是一场接力赛,此时春天作为一名满载希望的比赛选手,正手持着“复苏”的接力棒,匆匆摆动着双臂,急促交替着步伐,似乎要最大程度上、最快时间内将沉寂已久的万事万物都“惊”起精气神来。“惊”了春雷,“惊”了蛰虫,“惊”了清风,“惊”了日头,更是“惊”了寻常老百姓的心坎。没错儿,气温回升起来了,才是“惊蛰”的第二天,中午的医院明就显热了起来。换成平常的人,冷了这么许久,终于迎来了一个暖和的天气,慵懒地享受阳光的曝晒自是一件很舒心的事,但对于久久躺在病床上的赵先见来说,突如其来的燥热,却让他觉得甚是心烦意乱。住院耽误生意不说,就连他得以“运筹帷幄”的公文包,此刻竟还未找回来。
“林青照那孩子该不会是没找到包,不好意思回来说明情况了吧?”董长霞看出了赵先见的焦虑,轻轻问道。
“我觉得他倒是敢作敢为的,不会拘谨地不敢回来了吧?”赵先见仍旧满脸疑惑,“照这么说的话,就算是事儿没办成,他说的最迟今天上午给我答复,到现在也没有音信,真是琢磨不明白咋回事。”
正在惆怅间,“吱呀”一声病房门开了,进来的是赵洁。她背着双手,小碎步慢慢往前挪。
“赵洁,大中午你跑来干嘛,不好好休息,下午怎么上课?”董长霞开始质问了。
“我来——我来嘛——”赵洁支支吾吾,看着自己父母一脸疑惑,她“哈哈”一声笑了出来,忽地从自己背后取出一物件,往他们眼前一亮,“看这是什么?”
——没错,正是赵先见丢的皮包,黑色的皮革,包两面分别有一横一竖的拉链。
赵洁将包递到父亲手中,他慌忙检查着看是否少了东西。“妈,今天你怎么不说我大大咧咧不像个女孩子了?”赵洁爽朗的声音,引来病房里其他人的目光。
董长霞白了一眼:“姑娘大了不由人啊!吃饭了吗?包怎么在你手里?”
“吃过了,”赵洁一噘嘴,“这是林青照给我的,今天中午他去学校找我了,说皮包昨天晚上就找到了,叫我把包给你们送来,我这也不是怕你们一直担心,所以着急忙慌就送来了!”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赵先见仍旧在清点着包里的文件纸张。
“我也问了,他不说;问他怎么找到的,他说今天下午我放学后再跟我说。就说他现在不方便直接拿给你们,就叫我先送过来,免得你们一直担心这事——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赵洁的语气中除了抱怨,似乎还包含着一种敬佩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