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楚·无间道·锦
楚锦有多精,眼睫毛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
中圭多疑,楚锦就让他亲眼看看火琉璃是怎么由着冉巳瑾给自己的,就算是法王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个锅也甩不到东昊天君头上。
他说了,自己保持中立,却在暗中和冉巳瑾商量好,真的火琉璃最后要给段玉坤,火琉璃能让地藏法王的修为和肉身彻底融合,同样可以让柳随风之前受损的修为和因为受刑伤到的躯体复原。
火琉璃是好东西。
中圭不知道这些,听了楚锦的话以后就只当他和阴阳司这边的人亲近,是为了更好的帮着法王办事。
本来五名天君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就难揣测的很,所谓如人饮冰冷暖自知,东昊西昼北阴这三人,到底是真的私交甚笃,还是下面另有打算,估计也就是他们自己知道了。
就像中圭和地藏法王说的:“真的私交甚笃,东昊和西昼能眼睁睁的看着北阴去轮回台送死?”
“啧,”楚锦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这智商。”
也不知道在啧中圭还是在啧地藏法王。
啧啧完了以后楚锦折身回了神殿,冉巳瑾诅咒消掉后没撑多久就去了,神殿中找不到半点他的痕迹,楚锦扫视了一圈之后走到段玉坤的身旁,段玉坤把火琉璃给了柳随风。
“东昊天君的嘱咐,”段玉坤口气清清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具体用处,你应该不陌生。”
柳随风懵了一下,手中火琉璃的温度灼热温暖,楚锦站在段玉坤身后冲着他笑笑,才开口:“我花这么大心思坑死了墟境境主,为的可就是这东西,下次见你了,请我喝酒啊。”
说完之后楚锦就潇洒的走了,他身上东昊天君的气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要是留的时间再长一点,楚锦还担心自己穿帮呢。
段玉坤顺着东昊离开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的东昊身上有种让他很怀念的味道。
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段玉坤将心中翻云覆雨的感觉收敛了起来,转身走到了失去记忆已经昏迷的镜妖还有被抽走记忆的久安的尸体旁边。
柳随风和修缘站在段玉坤身旁,柳随风问他:“你准备做什么?”
段玉坤袖子一挥,久安和镜妖就化成一缕烟钻进了段玉坤的袖子中。
“记忆说白了就是执念,执念太重没办法进轮回,现在没了刚刚好。”段玉坤口气清淡,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久安和秦宇,一千五年前的那辈子就到这儿吧,进了轮回,真要是有缘,后话是什么谁都说不准,看这两个人的造化吧。
柳随风挑挑眉毛,修缘也明白了段玉坤的意思,就问他:“那只镜妖也可以和人一样进轮回?”
段玉坤没回答他,他在想楚锦,东昊天君的感觉,和楚锦是真的像啊。
那种缥缈的,若有若无的感觉,东昊临走前,恍然一瞬段玉坤仿佛看见了楚锦。
极昼和狻猊,柳随风和修缘,冉巳瑾破了诅咒去奈何桥等他的人,久安和秦宇也即将迎来下辈子……那他和楚锦呢?
柳随风就给修缘解释:“那东西好歹是穷奇弄出来的,上古凶兽,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神殿庄严肃穆,柳随风和修缘看着段玉坤一甩袖子化成黑雾去了三途河,两个人没有去打扰段玉坤,冷漠的鬼王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无爱无欲,真的怎么样,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三生石的石灵眼睁睁的看着鬼王来了,怂的跪在一边不敢随便折腾幺蛾子,他看着段玉坤将两缕魂送进了轮回,石灵靠着石头,作为石灵,总得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这鬼王回归之后,撮合了多少人见证了多少人,现在就剩他自己一个人。
石灵只觉的空中缥缈传来一股子强悍的气场,估计是什么大人物,嗖的一下就藏起来了。
段玉坤回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中圭。
“好久不见。”中圭冲着段玉坤笑笑,很早那会,他第一次见鬼王,嫩生生的小少年就站在这地方,清洌洌的一双眼不动声色的看他。
鬼王冲他淡淡点点头,不准备多交集。
中圭拦住了他。
段玉坤皱皱眉,换了一边准备继续走,这次却被中圭直接揽在了怀中。
“我今天不想动手,”段玉坤掌心凝起一股狠辣的灵气,“松开。”
闻着段玉坤身上特有的寒香,中圭怎么舍得撒手,下一秒就觉的自己腹部被狠狠重击了一下,痛的他眼前只发黑,被他困在怀中的段玉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中一把墨玉骨的折扇抵着中圭后心。
中圭好歹是个天君,段玉坤没认真,重伤他不可能。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中圭周身放出结界来,“就一会。”
段玉坤后撤几步,环视了一圈这结界,不难破,但是费事,他懒,索性就抬抬下巴,示意中圭有话快说。
“楚锦是死在业火中的,灰飞烟灭,他回不来了。”中圭看见了段玉坤手中的扇子,然后直接挑着刀子往段玉坤心中戳。
“所以呢?”段玉坤冷淡的厉害,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歇斯底里的,他觉的自己受不了别人和自己提楚锦。
歇斯底里没有,起码的翻脸也没有,段玉坤就是觉的心中细细密密的酸疼。
中圭盯着段玉坤看了半天,然后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笑靥靥的看段玉坤,和他说话:“楚锦走了没事,我虚怀以待,你考虑一下我?”
段玉坤刷的一下打开扇子,狭长的凤眼冷的很。
中圭看着他的模样就无奈的扬了扬嘴角,放下了手臂,缓步走近段玉坤,状似叹气的开口:“何必这么冷淡呢,咱俩早些年在地府,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天君有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段玉坤口气淡淡的,他是个冷美人,触到了他不耐烦的地方时,他骨子里都透着疏离和冰碴子一样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