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谁更狠
段玉坤的血咒直接碎成了渣渣,地藏法王蓝颜怒目一步一步从封印了他一千五百年的地方走了出来,行动间阴气森然,带起的阴风卷起脚下的尘土,灰蒙蒙的一片。
封印四周一片死寂,地藏法王深深呼吸,感受着来自地府深处的气息,千年封印一朝破开,他也说不出来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中圭天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旁,抱着胳膊不咸不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话:“还是要恭喜法王,终于冲破封印。”
地藏法王回头和他隔着风尘对视,蓝色的眸子里面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两个人当初的合作可以说是一拍即合——法王要地府,中圭要鬼王。
地藏法王缓步往前走,他其实现在不太多想和中圭勾心斗角,他满脑子都是谛听。
他那个坐骑谛听兽,能化万象,修为不搞也不低,却能在他被封印后为了帮他报复鬼王,一己之力将鬼王丢进轮回,然后自己化成鬼王的模样鸠占鹊巢占了一千五百年段玉坤的位置,在这期间还不忘记帮着法王暗中构建联系自己的势力。
后面为了让鬼王的封印早点破掉,谛听甚至可以拿着凝聚了他大半修为的谛听角去换鬼王的那颗鬼王心,忠心耿耿也好,一心为主也罢,后来鬼王即将归来,谛听照样是全心全意的效劳,最后被楚锦拽着在业火中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地藏法王就怅然的叹气,他手中捏着谛听的一枚佛牌,对着忘川轻声叹气。
他知道中圭在他身后,就冷淡开口:“我要给谛听报仇。”
中圭点点头,不置可否。
地藏法王继续:“我要阴阳司,西昼天君,还有狻猊极昼穷奇,都给谛听陪葬。”
中圭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柄长剑来,他直直的拿着剑尖指住了地藏法王,开口:“别人无所谓,段玉坤你不准碰。”
听着中圭的话地藏法王就嗤笑,他眯了眯眼睛,直接开口:“我废掉他的修为,将他从鬼王的位置上扯下来,断掉他的手脚,只留下那张好看的脸,然后送到你的床上。”
这是生不如死。
中圭皱眉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
段玉坤是深情到骨子里的人,同样也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不把他的骄傲碾碎,不熄灭他的深情,这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的。
法王看着他的模样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天君也不例外。
而此时阴阳司内,段玉坤苍白着一张锋利美艳的脸坐在办公椅上,他面前齐刷刷的跪着包括十殿阎罗在内的一众地府冥神。
鬼王的气势展露无遗。
修缘安承分别站在他的两侧,段玉坤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钢笔缓慢的转着,一圈冥神脑袋扎的很低,没有一个敢随便出大气的。
“地藏法王破关而出,”俊美的鬼王哂笑了一声,“所以你们这些冥神不想着怎么继续扛着,反而来阴阳司来找我?”
拿他当大富翁的场外复活了?
修缘能明显的感觉到,自从楚锦走后,段玉坤身上最后一点人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
秦广王哆哆嗦嗦的对上了段玉坤的眼睛,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鬼王,您是地府之主万鬼之首,没道理一直逗留人间啊!”
未羊端着一壶阿萨姆奶茶走了进来,整个办公室里都是鬼气森然,如果不是前十分钟段玉坤吩咐他让他给自己煮奶茶,未羊觉的就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他都不敢随便进来。
阎王,判官,黑白无常,十殿阎罗……这么些活在传说中的人物今天集聚一堂,一个个的埋着头,迫于段玉坤的威势,没有一个敢造次一点的。
段玉坤随手接了他倒的奶茶,自从那天从山洞中回来以后,段玉坤整个人性情大变,知道楚锦刚死的时候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不见了,段玉坤整个人身上都蒙上了从前那层阴郁和鬼气森然的壳子,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恢复了从前一半悲天悯人一半鬼气缭绕。
阴阳司的人看着他这副模样,敢随便有点多余的动作的人几乎没了。
修缘把一本古籍放在了段玉坤的面前,对着段玉坤点点头,段玉坤没有多余的回应,扬手一翻整本书就自动一页一页翻动起来,段玉坤眼神一凛,那书自动翻页的功能就一下停了。然后段玉坤手指慢条斯理的放在书上,冷声开口:“地藏法王确实很棘手,但是不代表没有解决的方法。”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的眼神尽数都集中在了段玉坤的身上。
然后段玉坤继续:“冥神各自归位各司其职,这件事情暂时轮不到你们插手……同样的,我也不愿意看见我的人和法王混在一起……”
段玉坤缓慢抬起右掌,他五指缓慢合拢,凄冷的阴气刹那间溢满整个办公室。
一个跪在地上的冥神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始瑟瑟发抖,段玉坤身上的阴气席卷整个办公室,那个冥神显然是心虚的样子,段玉坤嗤笑一声,散发着阴气的手掌一点一点收拢,原本瑟瑟发抖的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了脖子一样,被无形中的一股力量给提了起来。
他满脸惊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随着段玉坤的动作,他两条腿无力的在空中踢蹬着,眼睛逐渐向外鼓起,他手努力扒拉着自己的脖子,像是想把上面的什么东西给扯下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办公室鬼气森然,众人的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段玉坤依旧是半边沉郁半边悲悯的神情,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聚拢阴气的手掌毫不留情骤然一下合拢!
然后下一秒,那个冥神就立马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居然在段玉坤抬手落手的瞬间,被段玉坤硬生生的掐的魂飞魄散!
魂魄的碎片散在整个办公室内,一块黑色的令牌落在了地上,上面赫然写着地藏法王的字样。
段玉坤慢条斯理收了自己的手,清清冷冷的开口:“看见了吗,叛徒的下场。”
他的声音像是长白山寒冬腊月里的冬风,冷的带刀子,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轻描淡写的划过,带着无限的威胁。
偌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