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超有趣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走出了楚锦公寓的鬼王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他恍惚间还能感觉的到楚锦身上的温度。
  他闻了闻自己的手指,还有楚锦的味道。
  他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眉心,让自己冷静了一下这才甩袖准备到柳随风那边去,楚锦身上有谛听的气息,鬼王觉的自己这才现世为的就是把谛听带回去,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玩物丧志。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觉的自己手腕上传来一股强势的力道,紧紧抓着他不让他离开。
  鬼王回头,他看见了楚锦。
  “放开本座,”鬼王冷漠开口,“本座有正事,没空和你拉扯。”
  楚锦不松手,他眼神死死盯着鬼王。
  鬼王无奈叹气,他和楚锦说话:“天君,何必呢?”
  鬼王是真的好看,他无奈叹气的时候长长的眼睫垂着,阳光一照就在他眼下打下小小一片阴影,楚锦执着的不松手,他看见了鬼王带在身上的扇子。
  “天君长情我很感动,可我不是段玉坤,”鬼王手中把玩着扇子,“你这么缠着我很没意思。”
  楚锦没有动,他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他抓着鬼王的手腕一用力,然后拽着鬼王凑在自己面前,贴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话:“你说不是就不是?”
  口气中带着浓浓的玩味,鬼王忍不住就皱眉。
  楚锦戳了戳鬼王的胸口,微微抬起下巴,他说:“你拿着我的扇子。”
  鬼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扇子,然后抬头看楚锦:“这是我的。”
  楚锦摇头,一本正经的纠正鬼王:“这个真的是我的。”
  这人是不是想打架啊!鬼王有点牙疼,他用力动了动手腕,楚锦捏的他有点疼,甩开楚锦的手了鬼王才皱着眉头开口:“这扇子对我很重要,天底下扇子多了去了,天君何必抢我这一把?”
  楚锦啧啧了两声,他还是不愿意松开段玉坤,他微微低头,然后轻轻咬了咬段玉坤的耳朵,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声说话:“这把扇子的墨玉骨是女娲当年给我的,我把它弄成了扇子带在身上不知道多久了,这扇子我可是就琢磨着给我对象呢,鬼王你既然说你不是我对象,那你占着我扇子做什么?”
  鬼王觉的一阵头疼,他也不知道这扇子是怎么来的,就是觉的他很重要不能丢,现在楚锦大刺刺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扇子是他的,这年头抢人东西都这么豪迈了?
  最后没等鬼王说什么,楚锦就轻轻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鬼王的额头上了,他低低开口:“你和我在一起吧,和我在一起了别说一把扇子,我把我所有好玩的好东西都给你。”
  鬼王眨巴了两下眼睛,他饶有趣味的捏着扇骨,开口:“那我要是不稀罕你那点东西呢?地府想要什么东西没有,本座稀罕你?”
  “那你喜欢什么,我都找来给你啊,”楚锦认认真真的说话,“你看看我,我超有趣的。”
  鬼王没忍住,低头笑了一下。
  他活了好久了,久的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看见有个人和他说,你喜欢什么,我都找来给你。
  他和楚锦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真的亲密。
  鬼王轻轻笑了。
  楚锦听着他的笑就抬头,两个人肌肤接触的那一块挪开了。
  感受到自己头顶的温热消失,鬼王就伸出双臂来揽住了楚锦的肩膀,许久之后他开口:“天君。”
  叫了一声楚锦,鬼王好看的凤眼眼尾轻轻动了动。
  随着他那点细细的小动作,楚锦呼吸轻轻抖了抖。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段玉坤?”鬼王认真看着楚锦的眼睛,楚锦瞳孔很黑也很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鬼王在等着楚锦回答他。
  沉吟片刻,楚锦才微微一笑,他说:“我喜欢段玉坤。”
  鬼王脸色不改,嘴角还懒洋洋的笑着。
  “不管段玉坤记不记得我,有没有心脏,是鬼王还是阴阳司正使,我都喜欢他。”
  楚锦说的信誓旦旦,偏偏他口气云淡风轻,鬼王微微一笑,然后垂着眼睑开口:“我确实是忘记你了,也确实没有心脏。”
  “不过你既然都不嫌弃我这些了,那我干嘛还要嫌弃你玩游戏坑呢?”
  “男朋友?”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鬼王自己没忍住,然后笑了一声。
  楚锦怔怔的看了他许久,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鬼王也不着急,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楚锦,情啊爱啊的他没尝过,也许他从前真的是段玉坤,占着楚锦这么有趣的一个人的爱,多幸福啊。
  从来没人敢过来和他说一声鬼王我喜欢你,没有心脏就没有七情六欲,但是现在鬼王愿意为楚锦尝试着碰一碰这些。
  鬼王把自己的脸放在楚锦的肩膀上,他轻声说话:“我不会爱人,你要给我时间和机会,让我试着学一下,行吗?”
  楚锦亲了亲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话:“我亲自教你。”
  湿热的吻落在眼睛上,鬼王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汉城的冬天难得见今天这种暖洋洋的太阳,晒的人骨头都发酥发暖……真好啊。
  所以楚锦是和段玉坤一起去的纹身店。
  安承和修缘今天在阴阳司,柳随风待在纹身店里面慢悠悠的画着图,谛听被他随意扔在地毯上,醒着睡着他不管,只要还有气就行。
  看见楚锦进来了,柳随风就放下了手中的铅笔,看见鬼王跟着楚锦过来,柳随风就忍不住有点头疼。
  楚锦这叫什么,引狼入室?还是他有点别的打算了?
  柳随风觉的是后者。
  “谛听还没醒,估计得再等等,”这话是对着楚锦说的,柳随风又看向了鬼王,冲着他点点头,开口打招呼:“鬼王,好久不见。”
  鬼王也淡淡点头,他黑发黑冠,脸也苍白,行动间鬼气森然,站在不大的纹身店中给人的压迫感很强烈。
  柳随风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他看了鬼王一眼,然后白色的广袖一挥,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画纸和铅笔都没了踪影。
  “说吧,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听着柳随风的话,楚锦就垂着眼睑轻轻一笑,然后他看了一眼地毯上的谛听,就又指了指鬼王,他说:“其实不是我要找你,是鬼王找你。”
  谁找都没差,柳随风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就听着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鬼王开了口:“我能让谛听醒过来,我得确定点事情。”
  柳随风嗯了一声,想了想以后补充开口:“谛听醒后我们也有事情问他,所以请鬼王先暂时抬抬贵手,让他活的时间久一点。”
  这次鬼王听了这话就漫不经心的笑了,他随意的动了动手指,淡淡说话:“我对他不太有兴趣,得了我要知道的事情,谛听就是你们的,揉圆搓扁,惜听君便。”
  柳随风嗯了一声,然后挥手扯了地毯周围的结界。
  鬼王一步一步走到谛听身旁,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慢伸手,刹那间灵气就蕴洇整个空间。
  楚锦和柳随风后撤一步,这种场面他们两个人都插不上手。
  “看你这样子心情不错么,人追到手了?”柳随风挑挑眉毛。
  楚锦笑呵呵的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
  柳随风就冲着他拱了拱手,揶揄楚锦:“天君喜提新对象,可喜可贺啊。”
  楚锦笑着偏过了头,他隔着周遭灵气看站在那里黑衣飞扬的鬼王,许久之后才问柳随风:“他锁骨上我的名字不见了。”
  口气中多多少少带着遗憾,摸了摸自己锁骨上段玉坤的名字,这名字是两个人之前一起在柳随风这里纹上去的,现在楚锦的还在,段玉坤的却没了。
  柳随风安抚的拍了拍楚锦的肩膀,劝慰他:“一方大神归位,少不了的就是脱胎换骨,段玉坤脱了从前的身子,自然没了,你要是想要,改天让他来我这里再纹一个就好了。”
  楚锦还是皱着眉头,这件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堵得他心中难受,就好像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其实楚锦是心中没底,他不知道为什么鬼王会忽然同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他和鬼王这段感情能维持多久。
  他好像一下子……没了信心。
  那边的谛听在鬼王充沛的灵气的牵引下,一点一点的醒了过来,从前他伤的太重了,现在能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鬼王居高临下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睥睨众生的表情,这个,才是鬼王真正的气场。
  谛听盯着鬼王看了半天,不知不觉手指紧紧攥了起来,他现在虚弱的很,也清楚他现在和鬼王的差距,从前他能逮着鬼王和法王二虎相争一死一重伤的空隙,对着鬼王下手并把他扔到轮回中,但是如今他显然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鬼王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都带着刀子。
  “谛听,好久不见。”
  最后还是鬼王率先开了口。
  谛听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他。
  鬼王冷漠的说话:“如果不是本座对某些东西心存疑惑,本座也不会闲着没事从地府出来找你。”
  听着这话,谛听的眼神忽然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他不能被刺激的,尤其是像鬼王这么轻描淡写的刺激。
  谛听占了鬼王的位置一千多年,把鬼王扔在轮回中吃了一千多年的人生百味苦,他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却没想到在鬼王面前,他还是卑微的像蝼蚁。
  “你怎么确定我会一定告诉你,”谛听呲着牙对鬼王冷嘲热讽,“太自信了就是自付,我没空告诉你也不想告诉你。”
  “没事的,”鬼王声音清清冷冷的,“你总会说的。”
  谛听冷冷的哼了一声,地狱那么多刑法他都熬了过来,何况是现在鬼王的威胁?
  鬼王其实和谛听想的不太一样,他不喜欢严刑逼供,嫌麻烦。
  于是鬼王就眯着眼睛轻轻俯身,他催着谛听从口中缓慢吐出了两个字,他说:“法王。”
  地藏法王。
  鬼王暗示的很清楚,他不对谛听下手,但是谛听如果不配合,那鬼王就会去找地藏法王的麻烦了。
  谛听忠心耿耿,从前法王在的时候他是法王的坐骑法王的宠物,如今鬼王被封印,谛听最后还是学会了独当一面。
  算计,利用,心机,只要是能让他立在地府,谛听无所不用其极,他明白只有自己有本事有能耐了才能让地藏法王出来。
  所以他拿走了段玉坤的心。
  旷世奇物鬼王心,因为有段玉坤的血气,拿他破开地藏法王封印简直再好不过了。
  谛听手指紧紧攥着,现在鬼王拿地藏法王威胁他,如今地藏法王虽然得了段玉坤的心脏,心脏里面藏满了鬼王的血气,但是破开封印依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如果在现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候地藏法王受到点什么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仅是谛听前功尽弃,弄不好地藏法王最后都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鬼王的眼睛,他咬着牙和鬼王说话:“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鬼王嗤笑了一声,他蹲在谛听面前看谛听,懒懒散散的回答谛听:“你这底线还挺有弹性,我本来以为得和你多周旋一会的。”
  谛听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就听着鬼王开口发问了。
  “我没有记忆的那一千五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知道吗?”谛听笑的邪肆又张狂,他说:“你鬼王骨子里面犯贱,当了个没用的太子爷,每天被人家当女人睡,后面还被人家利用杀了亲爹灭了国,最后死的时候连个尸体都没人给你收!”
  鬼王面无表情的听着,这段故事肯定是有别的版本,谛听这个主观因素还挺多,鬼王要是真的想知道还不如去问楚锦。
  “你听说过段玉坤吗?”鬼王淡淡开口,他眼睛里面带着锋利的光,一字一句问谛听:“我要听他的故事。”
  谛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串接着一串的笑,直笑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