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心可谓
长生牌位,正派口中的长生牌位,在一些邪魔外道那里就成了偿生牌位,柳随风这个牌位里面蕴藏了不知道多少祥瑞,想弄出来总得找点引子。
柳寒用了人血。
白月从嫁给柳晁到现在将近二十年,儿子柳宴都十七八了,五年前柳晁带了赵妍母子进门,那时候的柳寒比柳宴都大几岁,白月愣了,然后柳晁就和她提了离婚。
离婚也就算了,柳晁担心白月出去乱说,就借口他精神有问题把白月关进了精神病院,也没过多长时间,柳寒不知道从哪里看见的邪术禁术,说是能用人血人心把长生牌位中的祥瑞提出来,人血不能是普通的人血,人心也不能是普通的人心,两个人想到了精神病院中的白月。
白月在阴阳风水这方面天赋高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体质特殊。
段玉坤想起了这次见白月的时候白月温婉的和自己说的话:“他们父子俩把我带到了那个牌位前,拿我的血喂牌位,血快流干了就挖了我的心……碾成粉末,洒在供奉牌位的香炉里……玉坤,我忍过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段玉坤缓慢蹲了下去,他手指放在了柳寒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柳寒怕极了,他挣扎踢蹬着,地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赵妍吓傻了,她这次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怕这个阴阳司正使转手也来弄死自己。
“正使,别冲动。”楚锦在段玉坤身后沉声提醒他,段玉坤听了楚锦的声音,恍然觉的有人扯了他一把,口中喃喃了一声楚锦,立刻回头,一眼就看见了红城城主撞进了他的眼中,段玉坤这才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楚锦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觉得心疼。
喉咙上掐着的手骤然松开,柳寒深深喘了一大口气,现在他后背都被汗水濡湿了,全是吓的,他跌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样。
段玉坤的声音冷漠传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千千万,咱们慢慢磨。”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的狠劲,听的柳寒狠狠一哆嗦。
今天晚上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做了,段玉坤环视一圈柳家惨不忍睹的花园,心中没有多少波澜,长生牌位的祥瑞是用白月的血白月的心挑出来的,当然更听白月的话,白月把自己的阴气怨气送进了祥瑞中,同时又拿着自己作为柳家主母这么多年的经验改了柳家的风水局,今天晚上这一幕,估计最多只能算是前菜,白月真正的狠招还在后面。
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柳家前前后后对柳宴的态度白月都看在眼中,就算是她原本再怎么不争不抢,她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明明是正统长子嫡孙,却一直被一个小三和她儿子踩在脚下。
段玉坤记的他见完白月临走前白月和他说的话:“我要是动手,第一肯定要把压着柳宴的东西都铲除,我的儿子,他凭什么就要受委屈?”
想到这里,段玉坤长长叹气,他给柳寒和赵妍一人留了一张符,起码能保证这两个人不会好端端的就横死在柳宅,后面要他们还有用处,让他们这么死太便宜了。
临走前段玉坤还去看了一眼柳晁,柳晁被他的符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已经是个孩子模样的东西了,张牙舞爪的挣扎着,还想扑上来咬段玉坤,段玉坤眼神冷的很,他慢慢开口:“白家没权白月没钱,但她背后有我这个朋友,你错就错在不该贪心不足来打她的主意要她的命。”
此话说完,丧失理智的柳晁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是这次段玉坤连看都不看他了,缓缓抬起一根手指,隔空就是几笔诡异的符文。
招阴符。
百里阴气涌动,按捺不住一样蠢蠢欲动。
段玉坤看了一眼地上的柳晁,他心情有点复杂。
等着房间中属于阴阳司正使的气息散开后,一阵黑烟就散开了,转而落在地上了一位一身黑袍子的红城城主。
楚锦盯着那浮在空中的招阴符,楚锦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袖子挥散了那符。
“笨死了,”楚锦伸出手指,缓缓的,一笔一划的重新画了符,“阴阳司正使,随随便便在别人家画招阴符,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你那双手多好看,干干净净皮肤还白,卖润手霜的人请不到你当模特还挺可惜的,”楚锦低低笑着,勾完了招阴符的最后一笔,“这么好看的手不适合沾柳家人那点脏血,罪孽业报啥的,我帮你背着算了。”
又是一阵黑色的烟雾,再次消散干净了,整个房间哪里还有半点红城城主的影子?
柳宅附近,各种阴气蠢蠢欲动,乌云渐渐盖住了柳宅的天空,灯火通明的宅子里,一盏接着一盏的灯熄灭,顷刻间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再然后各种尖叫声就不断传来,隔的远远的都能听到那种凄厉的叫喊。
安承开车载着修缘和段玉坤下山,三人从后视镜上能看到建在半山腰上的宅子诡异的情景,修缘皱眉看向段玉坤,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用了招阴符。”
段玉坤不出声。
修缘叹气:“你是阴阳司正使……利用招阴符招鬼灭门,你……”
“我乐意。”段玉坤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安承开着车子要带着两个人往阴阳司临时落脚的地方开,段玉坤却半路下车了,他转身去打了个车,然后去了楚锦住的酒店。
酒店内,楚锦还是那身黑袍子,他狼狈的拿下白面具,哇的一大口鲜血吐在了洁白的洗脸池里。
他把水龙头拧到了最大,水流激烈的冲刷着他刚刚吐出去的血水,楚锦缓缓抬头,他看向了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只觉得里面这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
罪孽加一层,魂上的伤就重三分,柳家上下多少条人命今天晚上一晚上灭掉,楚锦艰难的攥紧了洗脸池的边缘,指骨外凸骨节清晰,他又拿出了黄泉水,自虐一样的给自己灌了下去,今天是洗魂的日子……
段玉坤在酒店外面敲门,楚锦意识全无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整个人都有种水深火热的感觉,呼吸都带着疼痛。
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段玉坤也累了,他今天情绪波动有点大,就缓慢靠在了门上,茫然盯着走廊内的灯发呆,他整个人脑子放的很空,甚至连楚锦为什么没给自己开门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