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舟之殇

  风雪听着月炽的无理取闹，眼睛却凝视着风沐晨，忽然长叹一声转头望向窗外，神思飘摇处，遥远的天际下一条奔腾的大河滚滚而去，一叶扁舟在江心浮荡……
  “师姐……师姐，在想什么也不帮我。”月炽见风雪神色有异，不再和风沐晨胡搅蛮缠。
  风雪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你一个人他就万万不是对手，还要帮手啊，好啦，还是先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风沐晨忽然问道：“看大姐神韵可是来自东方？”
  “才见一面，你能看出来什么？自作聪明，哼，师姐来自……。”不等风雪回答月炽抢着说道。
  “不错，我来自扬子江畔。”风雪打断月炽的话。风沐晨熟知世界历史地理，自然知道扬子江属长江下游，长江乃中国第一长河。素闻江南人杰地灵，美女如云。心中暗叹，也只有那烟雨迷蒙，杨柳依依之地才出的如此安静恬淡，柔媚可人的美女。
  “本想我们彻底脱离险境，再对你讲我的身世，你既然现在问起…唉…反正迟早要说给你听。”风雪沉吟片刻莫名其妙的接着说道。
  月炽心中更是惊奇：“你的身世为什么一定要说给他听？我跟你相处数年，怎么没听你说过？还一直以为你是来自雾隐王国”月炽惊讶道。
  风沐晨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风雪对月炽的话恍若不闻，眼圈有些发红，呆立良久，缓缓说道……
  “我本是长江岸边的渔家女，十六年前，有一天在江边捕鱼，忽听有人招唤摆渡，循声看去，岸边一对中年夫妇，四十来岁年纪，虽身穿汉服，相貌却与汉人略有不同，一口官话也有些生硬。父母从小教我与人为善，这举手之劳自然答应。谁知，一生命运就此改变。”风雪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三人同船而行，夫妇二人气质高雅，言谈风趣，感觉很是亲近，两人看我聪明伶俐也是心中喜欢。三人说说笑笑划向对岸。
  刚行至江心，忽然一艘小船从对面驶来，一个黑衣人立在船头，小船无篙无橹，却是飞快，我觉得有趣，招呼二人观看，回头却见夫妇二人面色凝重，盯着黑衣人一言不发。我看出黑衣人来者不善，加紧摇船想赶快远去，谁知无论怎么用力，小船就是不动。黑衣人冷冷看了夫妇二人一会儿，几里哇啦说起话来，不知道是哪里语言，一句不懂，中年男子起身走到船头，竟也会这种语言，两人交谈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忽然，中年男子声色俱厉，黑衣人想了一会儿，举起双手，抬头向天大声的说了几句。”说到此处，风雪看了风沐晨一眼，喝了盏茶往下说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转过身来对我温言说道：‘小姑娘，抱歉吓到你了，这人是个坏人，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会伤害你。’说完走到夫人身边，两人四手相握，深情对视，忽然紧紧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久也不分开。忽听黑衣人大吼一声，就见两人缓缓倒地，胸前各插一柄短剑，竟早已气绝。”
  月炽正听的惊心动魄，瞥见风沐晨双拳紧握，两眼发直，慢慢自座中站起，正欲嘲讽他两句，忽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泪水涔涔而下。不由心中惊骇，抢上去抓住他手臂颤声叫道：“喂！……喂！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虽不明所以，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风沐晨直勾勾的盯着风雪颤抖着说道：“他们……可是和我容貌……相似？！”
  风雪长长叹息，闭目不语，泪水也自脸颊滑落。
  见此情景，月炽再迟钝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扶着风沐晨坐下，看着他脸上悲痛欲绝的神情，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风沐晨与风雪都止住悲声，只有事不关己的月炽却是抽泣不止、没完没了。
  风雪也不劝解自顾对风沐晨说道：“我被特鲁普掳至此地，学会此地语言，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也想明白了当时他们之间的对话。你父母为了躲避特鲁普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不想还是没能逃脱。特鲁普逼迫你的父亲做一件事，至于何事，我却不知道。你父亲宁死不从，特鲁普又拿你母亲和我的性命威胁，他只得答应。而后提出条件，逼特鲁普向魔神发下毒誓，绝不伤害我。他在答应特鲁普之时就已想好，只有这样才既能保护了我，又不违背承诺，而他只有一死。
  我当时见如此惨状，哇的哭了出来。特鲁普怒不可遏，举起手来，悬在我头顶半天，终于没落下来。嘴里不知道咕噜了一句什么，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被他带到此地，他逼迫我学习魔法，我开始不从，后来心想只有变得强大才可以脱离魔掌，于是开始修习光明系魔法，却始终与他天壤之别，一举一动都在他控制之内，慢慢也就断了念头，近些年也经常受他差遣为他做事。直到一年多前，他开始谋划在双伦大陆挑起战争，第一步就是控制雷蒙雾隐两国国王，并由我出任圣女，借两国之力制造争端。我执意不从，所以被他放逐到至寒之地。唉，他的计划还是得以实施了。”
  犹豫了一下风雪又问道：“特鲁普命师妹带你前来的目的，应该和十六年前一样吧？”
  “嗯……想来差不多，只是我现在心思还有点混乱，中间一些细节想不清楚，等我想通透了再跟您细说。当下有件私事却需要您的帮助。”风沐晨有些忐忑的说道。
  “我受伯爵两代大恩，有什么难处尽管请讲”。风雪微笑道。
  风沐晨站起来惶恐的说道：“是我的家族连累的你，您可别这么说，我在这先行谢过了。”
  月炽早已停止抽泣，一直听着二人说话，忽然插嘴道：“什么私事！就是让我师姐救你老婆吧。”
  风沐晨眉头微皱冷言道：“这件事，你可是反应敏锐，一言而中。”
  月炽霍得站起身来，欲待发作，想了想终于忍下竟推门而去。
  风沐晨也不理会，当下把法斯莉娅被月炽施展‘大日梵音’剥夺视听之事说与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