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说服力

  “苏沫,君无戏言,朕刚刚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遵守承诺。”
  随后,他看向卿将军:“将军,我明白你忠心护主的心情,也知晓你一切都为了江山社稷的中心,不过朕刚刚既然答应了苏姑娘,就没有再改变的道理,否则传出去,恐怕会将朕传为失信之人。”
  卿将军看大势已去,只是躬身称是。但他紧要的牙关和看向苏沫貌似要将人吃了的表情,却显示着他的不甘心。
  “谢皇上。”苏沫大大方方的行礼。
  至于今天的这些礼节动作,还是从前世那些宫斗剧里学来的,不知到底标准不标准,反正也就这样了吧。
  一旁的呈熙,此时正看向苏沫,好像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苏沫看他看向自己,回头冲他微微一笑。
  呈熙愣了一下,竟也回了一笑给她。
  只不过那笑,真真的比哭还难看……
  “不过,朕要问你,你为何要在皇宫内住上几日,又为何要去皇陵?”呈焕目光锐利,紧紧盯着苏沫。
  苏沫轻笑了一声,像是遇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那一刻,笑容在她脸上荡开,如同怒放的海棠,绝艳非常。
  看的众人都痴了。
  特别是第一次看到这笑容的太子呈宇,愣愣的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就连看过她笑过无数次的呈熙,如今也是迷恋的紧盯着她。再想到在青楼里第一次看到此人,真真的是整个魂魄都被勾了去。只不过不知为何,那时候看她一副唯唯诺诺我见犹怜的样子,如今却是站在自己的父皇面前也没有半分惧意,难道当时那样子是装的?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是在利用自己,想要自己为她赎身?
  或者说,一切其实不过是一场设计,而她其实更想接近的,是这个皇宫?
  呈熙一时有些不明白了。
  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人。
  其实,呈熙真真的想多了。但当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并且相信了苏沫的时候,那都是很久很久的以后了。
  苏沫知道众人必然猜不到她的目的,就简单的说道:“进皇陵是因为,三皇子脸上的鬼痣的源头正是皇陵。”
  “何为鬼痣?”呈焕问道。
  “鬼痣,其实没有什么大的伤害,无论对三皇子的精神还是身体,都没有丝毫的伤害。在外在来看,只是让三皇子变得面目可憎,令人惧怕而已。”苏沫缓缓说道。
  “而在内在,也就是鬼痣的真正用意呢,其实是挡人的命数。”苏沫轻轻说道。
  在座的都是人精,立刻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大家在呈熙和呈宇两人中间目光辗转。
  呈熙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脸色平静,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呈宇却是轻笑一声,温文说道:“姑娘,刚刚我还觉得很是佩服你。如今却觉得,你说的话有些荒诞不羁。”
  苏沫预料到他回搭腔,便回道:“怎么讲。”
  “第一呢,这鬼痣本就无史料记载,自然无证可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本身就可以存在过多漏洞。”
  意思就是,你口说无凭,有本事找出来什么证据证明啊。
  苏沫笑了一下,并不反驳,继续向下听。
  “第二,在座的都不是愚人,自然明白你其中的意思。但你这句话,有几分在挑拨我们兄弟间关系的意思,不知你有何居心。”呈宇步步紧逼。
  “我觉得,即使我不挑拨……”苏沫顿了一下,感觉有些好笑,“帝王之家,必然不同于普通农户。”
  苏沫说的极为隐秘,但在座的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一将封候万骨枯,这一条路,从古至今都是一条尸横遍野的血路。
  呈宇微微皱了皱眉头,自然觉得苏沫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他又不能反驳,因为事情本身就是如此。他呈焕此时的心情是有些震惊的,但心里却又有几分的相信。
  他也是经历过皇子间的争斗,知道这其中如何的惨烈。而呈熙曾经,是自己最心爱的皇子,但因为他脸上突然长了那东西,才退出了皇子争斗的中心,恐怕这鬼痣由来有几分可信。
  “这第三嘛……”呈宇笑了笑。
  “你是三弟的人,为三弟说话是自然的。”
  苏沫突然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挑了挑——你才是三弟的人,你全家都是三弟的人,姐还没嫁人好不好,不要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喂喂喂,我和你们三皇子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其他关系!”苏沫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你是三弟从青楼领出来的,这件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而且据说,三弟可是买了你的初夜呢……”呈宇眼中带着几分揶揄,脸上的笑容却是亲切。
  “那件事情,是我与苏姑娘的一纸协定。”呈熙突然开口。
  苏沫看向呈熙,只见他面色如常,一字一句的说道,就仿佛是在陈述一件真事:“苏姑娘是被人陷害,才进了那青楼。而她向我发出求救,我才应约将她救出,她也因此为我治脸。”
  “三弟,如果苏姑娘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她自己并不能自救呢?”呈宇脸上的笑容更加可亲,配上他那张温润尔雅的脸,让他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我刚刚说了,她是被人陷害,才落得那般下场,必然也没有办法走出那个地方。”呈熙淡淡陈述,脸上没有一丝的破绽。
  “你又是如何将她这自称第一符师的人,救出那个连她自己都不能走出的困笼呢?”呈宇继续发问。
  “我需要一个吻。”苏沫在呈熙回答之前抢先答道。
  “什么?”呈宇眉头微皱。
  “我需要一个吻。”苏沫重复了一遍,与呈宇对视,“不过,不可能什么人都能吻我的。我们符师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欠下因果,所以我要为三皇子治脸,这本就是一笔交易。”
  说到这里,呈宇已经不知该如何继续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正眉头微微蹙起,想着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不论真假,但这关乎朕的皇儿的前程命运,朕愿意赌一把。”
  呈焕的一句话,算是盖棺定论了此事,大家便不再好开口议论。
  就连刚刚咄咄逼人的呈宇,也做出了恭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