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个

  张衡阳终究是撑不住了,靠在窗子上睡了起来,突然,他发现一件事,一下子他便惊醒过来,透过车窗,他隐隐的看见,外面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又不像是石头,看那轮廓,居然很像是一个头骨。
  车呼啸而过,那似是头骨的东西一下子消失在眼帘中,但是张衡阳却是心跳加速。
  “或许是看错了吧。这里那么黑。”他自我安慰,一会儿后,就平静下来了,其实回想一下,自己并没有真正看清那个东西,或许只是一个像头骨的石头吧。
  想到这,他又闭上了眼,打算继续睡觉,突然,整个车厢开始震动了起来,幅度很大,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有人大叫道,都知道,坐火车时如果火车压过什么物体就会震动,而一旦震动幅度超过了限制,火车就会翻倒,而火车的速度又很快,一旦翻倒,那绝对是死伤惨重,毕竟历史上这种事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每次有这种事发生时,那新闻上的画面都是惨不忍睹的,现在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变成那样,自然都是惊恐万分。
  “怎么回事啊?”有人大声责问道。
  “对不起,我去问问车长。”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带着歉意说道,随后走进了车头。
  一会儿后,她依然带着抱歉的表情,走了出来。
  “各位乘客不好意思,刚才火车是压过了小石头才造成了震动,现在已经没事了,请各位放心。”她灿灿的笑道。
  “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负责。”“是啊,这没事还好万一有事你们付得起责吗?”乘客们议论纷纷,很明显是对这服务员有些不负责任的样子不爽。
  不过接下来,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火车里恢复了宁静,大部分人已经重新进入了梦乡。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张衡阳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离开了座位,摇摇摆摆走向厕所。
  “哗啦啦啦。”一种将负重排出体内的快感油然而生,他大吐一口气。“舒服。”
  目光往四周看了看,移动到了厕所玻璃窗的位置,突然,他双瞳一缩,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一下,那窗户外居然有一个人影,就那样贴在窗户上,然而即便厕所内有光,他依然看不清那人影的模样,眨了眨眼,再定神一看,哪有什么人影,窗外黑乎乎一片,但可以依稀看见这火车是在隧道里。
  “咦?不对啊,这隧道有这么长么?”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对,自问道。
  “不管了,或许是新修的隧道吧。”坚信科学的他,完全没有往鬼神上想过一丝丝的可能。
  排完负重,回到位置,准备继续睡觉,突然,从列车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张衡阳他所在的车厢就排在车头后面的缘故,他听得很清楚。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惨叫声吵醒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所有人都看向了车头的方向。
  这时,从后面的车厢也走来了人。一时间,这节车厢变得拥挤起来,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不管进多少人,也只是感到有些拥挤,但并没有完全堵塞,仿佛整个空间都随着人数的增加而变大一般。
  但是却又好像并没有变化,至少目光所扫过的地方和之前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喂,服务员小姐,你进去看一看吧。”一个靠前面的中年男子有些打颤的对服务员说道。
  “嗯嗯。”应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下一秒,服务员的惨叫声传来,只看到那服务员小姐满脸惊恐,身体僵持地退了出来,而她的手还指着里面。
  “死……死了……死人了……”因为恐惧的远古,她已经口齿不清了。
  “什么死人了啊。”大家焦急的问道,然而服务员并没有回答,依然是保持那个动作,断断续续说着“死人了”三个字,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唉,干脆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张衡阳提议到。
  “嗯嗯,不错的建议。”站在他身边的乾彰附和道。
  “问题是谁去呢。”大家脸上的表情告诉其他人他们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没有办法,张衡阳只好站出来,说道:“来几个胆子大的跟我一起进去。”
  这种情况下,像张衡阳这种胆子大又冷静的人才是最安全的人,换做胆子小的人,此刻估计已经失去理智或者晕倒在地了。
  也是因为有胆子大的人压阵,才不至于乱套,保持着现在还算是较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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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国,是一个列车长,也是这12点班次火车的驾驶员,从小,他便是梦想有一天能亲自驾驶火车,每次看到那些驾驶员时,也是非常崇拜。
  不过等长大当上了驾驶员,才发现原来这个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因为这本就是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倒也说不上讨厌。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子,并且信鬼神,便是人们常常说的迷信了,而因为工作的缘故,听的最多的便是关于午夜火车的故事,他本就迷信,自然是害怕自己会遇上。
  不过害怕归害怕,他自己家中到还摆着各种神鬼雕像,每天祭拜宝求平安富贵之类。
  其实迷信这些也不能算是什么坏习惯,这本来也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来都有的一种传统,只不过因为科学发展的原因,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信鬼神之类的了,老一辈还还好说,毕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现在新一辈的从小便生活在科技中,自然是不信。
  尽管张衡阳是农村娃子,但毕竟他是在城市上学,学习的也是科学方面的东西,而且平时学校也教育他们不可迷信,种种原因,他就成为了一个资格的无神论者。
  当然,像方国一类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毕竟就少了很多。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进入的驾驶室,但是一进去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了,他感到的是一阵陌生,仿佛自己从没来过这里一般,恰恰相反,这列火车他是经常驾驶的,尽管班次不同,车却是一样。
  但是今天,却是实实在在感觉有什么不同,又说不出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惯了,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就会不习惯那样。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按照正常的工作习惯工作。
  然而这辆火车行驶到隧道时,他却感觉有点不对,他不是没有走过这个路线,但是按照他计算来,这隧道未免离出发点太近了,往常的话至少要两个小时以后才会见到这个隧道,今天却是行驶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但是这隧道又的确是自己熟悉的隧道,从轮廓上来看,和自己记忆中的隧道是一样的。
  然而,从进入隧道开始,他觉得一切都不同了,这种感觉从心里迸发,就像是进入了什么不该进入的地方,然而自己却感觉不出一般。
  而且当火车碾过那不知什么东西时,他的心莫名一紧。
  看轮廓,那似乎是一根横放的骨头,长的刚好横放在铁轨上,在火车灯光照过去时,他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没看见。
  但火车的的确确又是碾过了什么东西。如果看到还好,现在压过了东西却又压根没看到是什么,想到这他便觉得一阵心凉。
  不过毕竟自己也不能确定,所以在服务员进来问时,就说压到了什么东西。
  就是服务员出去大概20分钟后,他就感觉脖子上有点凉呼呼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往他脖子上吹气,他的身体一僵,因为他现在可是完全靠在椅子上的,也就是说他的后脖子根本没有露在外面,那又是什么东西朝他脖子上吹气呢?
  突然,他感觉脖子有点湿湿的,有一根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在脖子上轻抚,就像是舌头一般。
  但是这里没人啊!而且就算有人,又是谁那么变态呢?!
  他不由得一阵恐慌,一只手朝脖子抓去,他抓到了。
  是一根舌头,但是,也仅仅只有一根舌头。
  那是一根从根部断裂的舌头,颜色红而发黑,也不像人的舌头,前端有些尖尖的,并且中间部分呈圆柱形,更让他惊恐的是,手上这段不知是谁的舌头,此刻正蠕动着,似乎要摆脱他的手一般。
  突然,那舌头上多出一只眼睛,也只有一只眼睛,就像人睁眼一般,它是直接从舌头上面睁开的。
  那眼睛上布满了血丝,眼珠黑中带着红色,转了一下后,那眼睛朝他看来,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它的目光。
  恐惧让他没有力气把这舌头给扔出去,如果有人在这里,就能观看这令人发指的一幕——一个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根舌头,那舌头上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下一秒,他想叫,却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嘴,那是两只手,上面有着血迹,然而看见这双手时,他却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那两只手,如同手中的舌头一般,只是两只血手,甚至没有手臂,而往那断裂的地方看去,方国发现,那断手居然没有断痕,这就真的只是两只手,就像两只单独的生物一般。
  突然,他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脸,浮在半空中看着他,那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镶嵌在额头上,有嘴,但是却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完全是空空如也,完全是一个空壳罢了。
  又看那脸的鼻子处,居然是一个血窟窿,此时居然还流着鲜血,一只眼睛,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然后,那张嘴裂开了,像是在笑,但这笑容在方国看来却是那么恐怖,那么可怕,仿佛看见了地狱的景色,血红一片,接着,那张巨口里居然伸出了一只手,但是没有手掌,仅仅只有手臂。“噗”,第二只没有手掌的手也从那血盆大口里伸了出来,此时飘在半空中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有一个血色大口,两只手臂,而他手中握着的那跟舌头,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两只手依然是捂住他的嘴巴,他依然叫不出,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足以释怀他现在的恐惧。
  突然,所有的不管是手还是舌头还是手臂,统统消失不见,他一下子就喘过了气来,正想着这一切是不是做梦时,方国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依然是那张脸,只不过此时它的五官已经归位了,但是却七窍流血,那张脸此时正对着他笑,笑的却是十分狰狞。
  “嘿嘿,你是第一个。”它说话了,声音沙哑无比,仿佛地狱之音,而此刻在方国看来,也的确是与地狱无异。
  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的景色已经不再是驾驶室了,而是一个血红的房间,那张脸突然不见,地上却是伸出了无数只血手,向他伸来,他渐渐被这些手给淹没,慢慢消失在了这个血色房间。
  “啊啊啊啊啊!!!!!”终于,他惨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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