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很快,他手里的圈圈一个不剩,而花瓶,一个也没有套到。
  失望不仅写在了他的脸上,也写在了围观群众的脸上。
  丢圈圈么,那可是施媛媛的拿手好戏,施媛媛丢了一两银子,拿了一大把圈圈,正要丢时,看到东宫弘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直接递给了他。
  东宫弘自我感觉良好,还没丢就带着一股胜利的微笑,仿佛十拿九稳一般。
  他拿着圈子,对准瓶口,一丢,那圈子,起先还带着灵气,沿着瓶子的位置飞去,然而,在靠近瓶子时,圈子很任性的偏离了轨迹,直接撞在瓶子上,而后落在地上。
  东宫弘很不服气,他接连丢了几个,不是撞在瓶子上,就是在瓶口晃几个圈,然后很淘气的滚落在地上,他又些急了,手里拿着圈子,不停的丢向瓶子,依旧一无所获,直到他把手里的圈全丢完后,黑着脸,看着施媛媛。
  皇上的靶子不准,说出去,糗大了!
  施媛媛将手里仅有的十几个圈子拿给他,他背对着瓶子,看也不看,全部向后抛去。
  没想到,居然套中了三个瓶子,还有一个圈子更神奇的是,不偏不倚的套中了小贩高高梳起的头发上。
  东宫弘见了,大喜,叫李博海领人,小贩脸都绿了,赶忙解释道:“大爷,我们这儿是套瓶子,不是套人,我不算的……”
  东宫弘此时怎肯善罢甘休,昂着头,霸气道:“什么不算,你这儿是套圈圈,游戏规则是套到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大爷套到你了,你自然是大爷的。”
  小贩自然不肯:“大爷,这个游戏的规矩就是套瓶子,哪有套人的道理。就算您套住了,也是不算数的!”
  东宫弘压根儿就不认同小贩的观点儿,他嘴一斜,脸一沉,道:“怎么,想耍赖吗?”
  王丰,孟涛一见东宫弘这副摸样,马上抽出刀,架在小贩的脖子上,吓得小贩跪倒在地:“大爷饶命啊,小的上有80岁的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施媛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陈旧的台词啊,怎么一遇到事儿就是上有80岁的高堂,下有未成年的孩子。
  施媛媛乐道:“这样的狗命拿来也没用,还占着地方,快给大爷拿圈子去,套中了饶你狗命,套不中,也就只有要你这个不中用的凑个数了。”
  小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一大把圈子来递给施媛媛,而施媛媛,又递给东宫弘,他黑着脸不接,施媛媛知道他正儿八经套圈子,一个也没中,背着背瞎丢,反而中了,心里很不爽,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施媛媛笑而不语,对准瓶口,丢了过去,圈子很争气的套在了瓶子上,小贩拍起手来,看来他真的怕把他抓回去当奴隶。
  而周围的群众也欢呼起来。
  施媛媛接连丢了几个,虽说不是百分百的套中,也是十有八九的套中瓶子,小贩先还欢呼,后来见施媛媛强大的命中率,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差捶胸顿足。
  身旁的群众呼声越来越大,东宫弘一见小贩那衰样,乐了,也不管那小贩了,直接看施媛媛大展拳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施媛媛将瓶子一个一个的套中,王丰、孟涛、李博海三个人将套中的瓶子一个一个的捡掉,一会儿,谁也抱不了了。
  东宫弘见施媛媛神乎其神的命中率,不可思议的盯着施媛媛,那表情仿佛在说,呵,看不出来啊,你还是高手。
  施媛媛见到他那表情,开心极了,将剩下的瓶子,全都套完。
  小贩此时已经傻眼了,他已经声泪俱下的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血本无归,周围的群众看着他,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老百姓赚点儿钱也真不容易啊,起早贪黑的,你看看,现在连本儿都没了。
  施媛媛玩开心了,也看到了小贩的不易,施媛媛故意指着这一大堆瓶子道:“谁要这些瓶子,二两银子全卖了!”
  小贩擦干眼泪,举手大呼道:“我要我要。”然后迅速掏了二两银子给施媛媛。
  施媛媛手里颠着这二两银子,开心了一场,还倒赚一两银子,不错。
  在平城玩了一天,第二天,东宫弘等人骑着高头骏马,向周边的城镇出发,一连几天,这几人连跑了几个城市,最后,直奔长乐信都。
  这些城市的情况都大同小异,熙熙攘攘的集市,其实全是为达官贵人开放,贫苦的老百姓,那个消费得起。
  大片大片的良田,荒置着,叶草丛生,足足有一米多高,百姓流离失所,没有土地,没有饭吃,就卖儿卖女,奴隶市场异常火爆,青楼如雨后春笋,夜夜笙歌,奢华无比。
  (一说到青楼,施媛媛那个汗颜啊,那些青楼再奢华,再夜夜笙歌,跟施媛媛的醉香楼一比,简直相形见绌,真不算什么。)
  而这些大片大片荒置的良田,有一部分在达官贵人的手里,有一部分是国家的。
  因为西晋后期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以后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导致杂草丛生,土地大量抛荒,但百姓根本就不敢碰这些荒地,这些达官贵人占着,谁敢动呢?
  太皇太后的本意是多腾点时间给李冲,好让李冲立大功,好爬升,毕竟是自己看上的男宠,总要照顾一些。
  所以均田制还得由她颁布,朝中大事,谁说了都不算,政事还得由她说了算。这是必须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施媛媛在东宫弘身边,等于是她老人家的耳目,可以随时监视东宫弘,并断绝了别的女人再随意的勾搭他,以及用施媛媛的美色让皇上沉迷其中。
  而事实上她却中了东宫弘的反间计。
  东宫弘之所以听话的,主动的,欢欢喜喜的带着施媛媛出来,一是还施媛媛人情,二是借由施媛媛,消除太后的猜忌,三是抓紧时间,布局均田制的推行。
  皇上不想做傀儡,想证明自己是有实力的,是可以亲政的,不再是懵懂的孩子。可是这个证明,好难。
  太皇太后大全在握,皇上不是她的亲孙子,只是她手里的木偶,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实权归还给皇上,更何况,还有被太后亲自毒死的先皇作为前车之鉴。
  可想而知,权利对于太后而言,是何等的看重。
  而皇上,对于亲政的意愿,坚定而决绝。哪怕千难万险,也要搏命一试。他一定要推行均田制,他要证明他自己,是可以的。
  他要施媛媛,冯家的女儿,背弃冯家的利益,支持他,他要看看施媛媛。作为他的妻子,作为冯家的女儿,夹在中间,如何抉择。
  而想推行均田制,就要从各大臣的手里夺回良田,才能统一分配。这说起来容易,绝非易事。
  皇上的想法是:凡上交良田的,该升官的升官,不想升官的,该赏赐的就赏赐。
  如果家有女儿,并长得漂亮的(长得丑的免谈,可见东宫弘就是一个贪色的狼),想入宫的,可以封个充华或者是夫人。
  如果冥顽不灵,想不交的,不好意思,狗头铡伺候,看你有多少脑袋可以砍。
  不过在颁布这一法令的时候,要有个重量级的大臣鼎力支持,没人带头,皇上你再颁布什么法令,也是个狗屁,无人理睬。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广大官员的强大利益,不是你说送给你,就无私的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白白的送你的,那些官员精明的很,都不是傻瓜蠢蛋。
  所以,这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冯家。
  唉,谁叫冯家的势力最大,从太皇太后,到冯熙,到冯家的大小官员,以及跟冯家盘根错节的亲家、以及生意来往等等关系的一切人员,基本上在朝廷上就占了一半。
  只要冯家第一个站出来带头交出良田,从冯熙开始,紧接着驸马冯诞,和冯家大大小小相关人员统统交出来后,再带动和冯家有关联的,沾亲带故的官员,这样大规模的交出来后,已经交了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在法令的推动下,在从众的效力下,在墙头草的一边倒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实施了。
  到最后,少数的几个要是舍不得交的,就直接斩,以儆效尤。
  这样一来,均田制就可以顺利实施。
  而要让冯家割爱,乖乖交出千顷甚至万顷良田,还是有点难度的。
  第一,要太皇太后鼎力支持,当然,太皇太后也是想推行均田制的,只不过是想自己推行,不想皇上推行罢了。
  不过,要是皇上抢了先,为了江山社稷,太皇太后也是会以大局为重,支持推行的。不过,心里应该会很不爽吧。
  第二,冯贵人鼎力支持。(也就是施媛媛)
  冯贵人的泼辣蛮横在皇宫里是赫赫有名的(这点让施媛媛汗颜,虽不能当淑女,也不能当悍妇啊!可惜,名声出去了,还真不好收。)
  只要有冯贵人在身旁,太皇太后就很放心,因为各大美女根本就不敢随意跑来勾搭皇上,而冯贵人毕竟是冯家的人,必定维护冯家利益,想要让冯贵人割爱,很难,除非有等量交易,要知道,冯贵人可是生意老手,亏本生意是从来不做的。
  第三,冯熙鼎力支持。
  冯熙奸诈狡猾,要他轻易交出那么多的良田,那是不可能的。
  换成施媛媛,施媛媛死也不干。这里面就要使些手段了。
  冯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要保住地位,俗话说得好,创业容易,守业难。要守住这些权势和利益,更加难上加难。
  冯家缺的对冯家而言,难如上青天,虽然太后掌握大权,但太后毕竟是女人,不可能千秋万代把持朝政,不把朝政还给皇上。
  更何况她年纪也不小了,别说活个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岁都活不了。两脚一伸后,还是皇上说了算。
  所以,以后还得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又忌惮冯家,必定想要削弱冯家的势力。
  冯家的地位就会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虽然现在皇上还是傀儡,但不要小看这个傀儡哦,这个傀儡总会成长的,要是这个傀儡存心让你死,你离死也不会太远。
  而皇上现在许诺冯家一些好处,冯熙自然就肯拿千顷良田来交换。
  要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千顷良田就能买回来的。
  第四,冯家鼎力相助。
  只要冯熙这个大哥大一旦鼎力支持,别的小兵小蟹还敢不跟着追随吗?
  这些人一旦追随,冯太后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大局为重,江山为重,必定也必须全力推行均田制,连太后都站出来了,这事,离成功还远吗?
  而施媛媛,是支持东宫弘的。
  冯家的利益跟施媛媛压根儿没关系。
  况且均田制在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它不仅促进了社会的发展,对北魏、对穷苦的老百姓,都有大大的好处。
  东宫弘要推行均田制,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多少心血,施媛媛必须帮他,帮他沿着历史的轨迹,把一个圣君好好的演绎下去。
  虽然施媛媛不喜欢他,但他的确是一个圣君,一个在刀口上添血的举步维艰的圣君,这点,施媛媛相当佩服。
  来到长乐信都,冯熙早就接到了通知,命所有冯府成员,不论大小,主子还是仆人,盛装出发,夹道欢迎。
  而施媛媛和东宫弘表现得很恩爱。
  东宫弘有求于冯家,面子自然是要做足。加上宫里传言,东宫弘最宠冯妙莲,虽然是假的,是皇上特意装给太后看的。
  而事实是,东宫弘根本就不爱她,施媛媛一直就是这么理解的。
  但是真喜欢也好,假喜欢也罢,这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撒狗粮,秀恩爱,虐死单身狗。
  当然,不是单身的也要虐,你有我家夫君这么优秀么?你羡慕么,你嫉妒么?我家夫君可对我好着呢!
  所以,施媛媛偎依在东宫弘的怀里,被成百上千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盈盈走过,心情爽的不亦乐乎。
  冯熙心里高兴。要知道,皇上亲临,可是很有面子的,再加上贵人回娘家省亲,还如此甜蜜、恩爱,更是觉得脸上有光。
  东宫弘等人住在了冯府。这地方可是满满的回味啊,施媛媛直接就跑去芝兰苑。九娘黄芝芝抱着施媛媛紧紧不放,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第二天,东宫弘和冯熙、冯诞,以及冯家重要的人员秘密洽谈,整整两天。
  施媛媛可以想象,当冯熙听到东宫弘要他的千顷良田的时候,可不仅仅是肉痛的问题了,而是捶胸跺足,痛不欲生。
  所以谈判持续了两天,里面肯定是口沫悬飞,一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样子。
  东宫弘谈判去了,而施媛媛就去了醉香楼。
  去的时候,身边还贴着一个跟屁虫。这个跟屁虫就是高俊。
  高俊见施媛媛一回来,心花怒放,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娘娘呢,反正东宫弘又没跟她整天待在一起。
  他就像一只饥饿的野兽,闻着腥就死盯着不放。
  而施媛媛去醉香楼之前,换的是男装,因为出入青楼、赌场,一个贵人娘娘去,实在有失皇家尊严,这点,施媛媛还是比较注意的。
  而又因为男装的缘故,高俊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说实话,高俊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把醉香楼等等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醉香楼的生意看上去还行,虽然当初俸禄制,稍微影响了一下,但很快,生意又反弹上来。
  高俊又在周边的城镇里开了几家分店,因为经营有方,生意一直都很火爆。
  打手的数量也增加了许多。兔女郎的服务生也有所增加,店里干净而又卫生,不错不错。
  店里的姐妹们越发的漂亮了,个个水嫩水嫩的,一是心情好,二是收入高,三是有盼头。
  醉香楼从来不逼迫人,不想干了,都可以离开的,不过至今为止,似乎还没人愿意自己走的。
  媚娘也变了,至少,气质上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也不再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了。媚娘在醉香楼担任的是经理的职务。
  管店管人管物,来醉香楼这么久了,如今依旧是个雏儿。
  以后有好人家,还是要给她物色一位好人家啊!让她带着巨额的嫁妆嫁过去,这样才不会受气。
  媚娘见到施媛媛,也是特别的热情和兴奋,话匣子像是水凤头打开一般,源源不断。
  店里的伙计看到施媛媛,也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个个亲的呀,让人感到暖心。
  聊了天,喝了茶,嗑了瓜子,散了心。媚娘表情凝重的看着施媛媛。
  施媛媛感觉到了异样,左右看看,然后再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姐脸上有脏东西?”
  媚娘摇摇头:“不是!”
  施媛媛看着媚娘:“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姐说?”
  媚娘重重的叹了口气:“姐,其实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告诉你,但你人在宫里,无法传达给你。虽说这事是你们家的家事,但是却关乎到我们醉香楼的利益,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施媛媛道。
  “姐,你跟我来吧!”媚娘说完,就上了楼,去了她的房间。然后又从房间里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灰褐色的雕刻着菊花的盒子,然后递给施媛媛。
  施媛媛接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全是欠单,而且全都是冯夙那该死的混小子欠的。数额还不少。
  媚娘道:“姐,你弟弟冯公子经常来醉香楼,还带着朋友来,每次来了都不给钱,说是自家开的,无所谓。我在名义上虽然是这家店的东家,但真正的东家毕竟是你。”
  “他没钱,就只有签单了,您瞧瞧,欠了这么多,一次都没还,都已经累计到好几千两银子了。您说,这事……”
  施媛媛翻动着账单,怒气从脚底往上冲:“上次高俊去宫里给我送银票,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媚娘道:“他哪敢说啊,公主大婚,他要是说了,你闹得天翻地覆,公主这婚还结不结啊!公主婚没结成,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施媛媛拿着账单,反反复复的看来看去,怒气终于冲破头顶。
  该死的冯夙,赊账?嫖.妓还要赊账?还是又吃又嫖,数额巨大。
  操.他奶奶的,冯夙,谁他妈是你姐姐啊,竟然敢来吃霸王餐。
  施媛媛拿起欠条,正想回去找他,媚娘拉住了施媛媛:“姐姐,他现在还睡在雅间里没有起来呢,隔壁两间屋,还有两个跟他一起来的白吃白住的公子哥……”
  看着几千两银子的赊账账单,施媛媛怒火中烧,东瞧瞧,西望望,找了一根合手的木棍,提起木棍就怒气冲冲的向冯夙所睡的那间雅间走去。
  雅间大门紧闭着,施媛媛推开了门(要是别人家的房子,施媛媛铁定一脚踢开房门。)看了看里面。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窗子没有关牢,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的那清逸飘渺的半透明的帘子轻轻的摇摆着。
  隐隐约约从帘子后面,看得到榻上有两个熟睡的人影。
  施媛媛走了过去,掀开帘子,冯夙正抱一姑娘,流着憨口水,睡得正酣。
  施媛媛掀开了被子,先是拍拍冯夙熟睡的脸蛋,冯夙咿呀哦的眯着迷糊的眼睛,晃了下脑袋又睡过去了。
  施媛媛伸手去揪冯夙的耳朵,兴许是揪得不重,冯夙用手饶饶耳朵,然后翻个身,又睡了。
  哬,还真是顽固啊!施媛媛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然后转身倒了一杯冰冷的茶水,走到塌前,不带一丝笑容的将茶水泼到了冯夙的脸上。
  冯夙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施媛媛的手又伸了过去,揪起了冯夙的耳朵,使劲的拧了起来。
  痛,揪心的痛。冯夙用手抹了一把脸,将茶水抹了去,他睁眼就看到了施媛媛,看到了这个冒牌姐姐凶神恶煞的揪着他的耳朵。
  冯夙的火迅速在身体里燃烧,脸上露出极度的不爽道:“干什么呀,野种,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你没看见我正在睡觉吗?有病啊!”
  欠老娘几千两银子,还居然敢喊老娘野种,这丫的当真被冯熙宠的目中无人。占别人便宜老娘不管,占老娘便宜,老娘非要让你知道,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施媛媛邪魅一笑,抡起右手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冯夙的脸上,声音带着霸气道:“你再叫声野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