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尉迟灵儿伸长了脖子,手里拽着丝巾,揉啊揉的,仿佛想把丝巾揉坏的样子。
  下午,丫鬟就来禀报,昭阳宫不得了啊。
  皇上亲自挑选了衣服、首饰、被子,派人浩浩荡荡的在皇宫里逛了一圈,才送进了冯贵人的宫邸,甚至连饮食,都怕贵人她饿着,亲自嘱咐,送了过去。
  那排场,那光彩,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上从来就没有对刚进宫的妃子如此事无巨细,关怀备至过。
  这份荣耀,真真是让人羡慕。
  尉迟灵儿想想自己进宫时的光景,哪有这样的恩赏。要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简直不敢想象。
  如今,刚进了宫,人还没见到,就这般光景,要是见到了人,还不飞上天?
  尉迟灵儿叹了口气,虽说自己是个和亲公主,有母国作为后盾,可母国仅仅是个小国,跟大魏比起来,简直弱小得不值一提。
  冯贵人可就不一样了,有太皇太后作为后盾。太皇太后何许人也?大魏的实际掌舵人,谁得罪的起?
  尉迟灵儿的心揪得,就如同这揉来揉去的丝巾。
  尉迟灵儿看着院里开的正盛的花,像是随口般的问问:“上午落水之事,是怎么回事?”
  丫鬟低着头,答:“奴婢打听清楚了,是皇上不满太皇太后高压手段,为表愤恨,特地捉弄冯贵人!还准备了毒蜜蜂。那毒蜜蜂蜇人,这不才躲到了河里。”
  尉迟灵儿喃喃自语道:“不满太皇太后高压手段?是啊,皇上说过,他的妃子,最不愿意接纳的就是冯氏姐妹。前段时间,还抱怨过呢!”
  尉迟灵儿伸手折了朵花,又像是不经意的问:“哪个冯贵人?”
  丫鬟答:“大的那个,庶的那个。”
  “也就是见过面了。那他送礼的也是这个冯贵人么?”
  “回禀娘娘,不是。皇上送礼的这个是小冯贵人,是嫡的那个。娘娘还是放宽心吧!皇上和小冯贵人素未蒙面,只是做做样子给太皇太后看呢,您想想,面都没见过,怎会如此恩宠,还不是做做样子罢了。毕竟,太皇太后压得紧呢。”
  尉迟灵儿心里好受了些,但是心里还是酸酸的。
  到大魏已经一年了,从未出现过敌人。
  就算有哪个狐媚子,她也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可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了威胁。
  尉迟灵儿揪着丝巾,心里不停的嘀咕,皇上今晚是会去冯贵人哪儿呢,还是会依照惯例,来我这儿呢?
  尉迟灵儿伸出手,折了一朵玫瑰花,放于身前,把玩着。然后痴痴的看着灵溪宫的大门。
  好想这时,宫门被传旨的公公推来,然后笑盈盈的说,娘娘快些准备吧,皇上又翻了娘娘的绿头牌,一会儿就来了。
  好想身边的嬷嬷说,娘娘还是去沐浴吧,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娘娘还是早些准备为好。
  可是现在,灵溪宫的大门紧闭,安静的让人害怕。
  此时,尉迟灵儿又害怕,灵溪宫的大门突然推开,跑进来一个嬷嬷,咋咋呼呼的嚷嚷着,皇上去了冯贵人处,皇上又赏赐了什么东西。
  尉迟灵儿恨得牙痒痒的,手握成拳使劲一捏,玫瑰花的刺扎进了手里,痛的她赶忙松了手。丫鬟看了心疼的扶着她进屋包扎。
  她看了看手,不知为何,此时她的眼皮跳的厉害,她心里嘀咕着,这可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啊。
  她被丫鬟扶着进了里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碗。
  这个碗就像针一样的扎着她的心,她咬牙切齿着,贱人,敢跟本宫争宠,本宫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冷冷的杀意……
  李御女回宫清点自己的嫁妆。
  平时吃的都是在御膳房所食用的低等嫔妃大锅饭,无须花钱。
  穿的也是每季度有一套衣服,逢年过节,还会有赏赐,加上嫁人的时候,嫁妆里带了衣服,所以也没花钱。
  平时皇上也不来,也没啥要打赏给下人的。所以,钱她一直留着。
  这次,她感觉机会来了,所以翻箱倒柜的清点自己的嫁妆。
  这一次能不能翻身,就指望这些嫁妆了。
  李御女带了银子和首饰,去了灵溪宫。
  灵溪宫的大门,岂是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嫔妃,想去就去的?
  不过,她并没有想闯入灵溪宫,而是找到了皇贵人身边的端茶递水的丫鬟。
  李御女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在丫鬟面前晃了晃:“姐姐是否愿意回答妹妹一些问题呢?”
  李御女虽然作为嫔妃,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一个主子。丫鬟见李御女平易近人,且一个明晃晃的大银锭在眼前晃啊晃,赶忙咽了咽口水,道:“李御女想知道什么,奴婢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御女唇角微勾,脸上浮出一抹微笑:“姐姐,今天好像皇贵人娘娘的心情不太好。妹妹看她从太极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不得了。”
  丫鬟叹了口气:“可不是,娘娘今天回宫,心情一直不好,灵英也就问了下,娘娘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水果,她好去准备。”
  “结果就被娘娘抡起手来,狠狠扇了几大耳光,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娘娘还狠狠踹了她几脚,现在还罚跪在屋外呢!”
  李御女假意吃了一惊,将银锭子塞于丫鬟手里:“姐姐,娘娘到底所为何事而心烦意乱?总有个缘由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丫鬟道:“好像是为了一个碗。”
  “一个碗?”李御女眯起了眼睛。“一个碗怎么会大发雷霆呢?”
  丫鬟将银锭子塞于包内,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今儿皇上没搭理娘娘,娘娘送去的汤,皇上一口没吃,而且皇上的态度十分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娘娘刚进去就被赶了出来。”
  李御女吃惊道:“怎么会这样啊!娘娘正得圣宠,皇上怎么舍得赶走娘娘?”
  丫鬟做了个天知道的神情,道:“谁知道呢?圣意难测,娘娘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空碗,那个空碗里还有喝剩下的汤,兴许是皇上喝了哪个狐媚子的汤后,看上对方了,所以对娘娘冷淡。”
  李御女浅浅一笑,一个计划就在脑袋中孕育而生了……
  尉迟灵儿一晚上没睡好,此时她正躺在榻上,背靠着金丝鹅绒软枕,手拿一个青瓷兰花碗,仔细的端详着。
  这碗甚至普通,后宫品级低的嫔妃,后厨里的碗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要非说这碗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只是这个碗,底部最里面的碗脚,缺了小小的一块。要是不翻过来仔细端详,根本看不出来。
  就凭这个碗角小小的缺口,想要找出那个贱人来,实在太难。
  碗原本就是破损之物,随便磕碰一下,缺个角,好正常。
  尉迟灵儿叹了口气,放下了碗,这个贱人好手段啊。选了这么平常的一个碗,叫本宫如何去找?
  正为难时,丫鬟灵竹进来通报,李御女求见。
  尉迟灵儿眼睛微眯,李御女?末等嫔妃,低贱的如同杂草,她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尉迟灵儿看着灵竹,灵竹赶忙道:“李御女说了,她有一个秘密,要向娘娘禀报。”
  “秘密?”尉迟灵儿来了兴趣:“叫她进来吧!”
  李御女整理了一下衣服,踏进了灵溪宫。
  这宫里真是奢华,跟她下人般的住所,完全不一样。花台、假山、鱼塘、楼阁、连下人住的房间从外观上看都色彩鲜艳,像是新的一般。
  李御女跟随灵竹来到皇贵人寝殿。
  殿门是打开的,皇贵人正在里屋优雅的躺在黄花梨雕花卧塌上休憩。
  这屋可真大呀,地上铺的是工艺精湛的羊毛毯子,毯子并不是纯白色,而是像绣花一般的织成了五颜六色的画品。
  李御女脱了鞋,踏进了屋子。扑通一声双脚跪地,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再支起身子,膝行三步,再俯身,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再膝行三步,如此反复,直到磕头磕到皇贵人脚下。
  尉迟灵儿眯起了眼,来皇宫少说也有一年光景,平时趋炎附势的人不少。
  但向她如此恭敬的三跪九叩之人,着实不多。
  其余的人,虽说恭敬,但也没恭敬到这个地步。
  如此的三跪九拜,这可是跪拜皇后娘娘的大礼。
  尉迟灵儿支起了身子,坐了起来:“李御女跪错了吧!此等大礼,乃正宫娘娘之礼。本宫何德何能,能受李御女如此大礼?”
  李御女谦卑的跪在地上:“娘娘不必过于谦虚。奴婢跪拜皇贵人娘娘并没有错。娘娘如此贤德,容貌又如此美貌,皇后娘娘宝座,指日可待。”
  尉迟灵儿担忧道:“不是还有冯家姐妹么!”
  李御女道:“冯氏姐妹,乃太皇太后高压所制,并不一定能得帝心。”
  李御女说完,用余角偷偷瞟了一眼尉迟灵儿,见她有些疑惑,李御女继续道。
  “而娘娘就不同了,娘娘深得帝心,皇上是实实在在爱着娘娘的。娘娘的美貌,全大魏,无人能敌。奴婢对娘娘打心底儿崇拜,一说起崇拜,奴婢又忍不住想给娘娘磕头了。奴婢恨不得每日跪于娘娘榻前,给娘娘请安磕头。”
  李御女说完,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那头磕得响亮,磕得尉迟灵儿心花怒放。
  尉迟灵儿见她如此卑微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大好,道:“李御女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拍马屁的么。”
  李御女跪直了身子:“不,娘娘,奴婢并不是那种拍须溜马之人。奴婢此次前来,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跟娘娘讲。”
  “哦?李御女快讲!”尉迟灵儿道。
  李御女看了看左右两边,并不说话。
  尉迟灵儿看看旁边的丫鬟和太监,左手挥了挥,丫鬟和太监屈膝行礼后,先是后腿三步,再转身走出里屋,关上了大门。
  李御女见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膝布上前:“娘娘的圣宠,奴婢们看在眼里,打心眼里只有羡慕。可是有一个人,心里却起了嫉妒和怨恨之心,千方百计想从中作梗,以便引起皇上的注意,想抢了娘娘的风采。”
  李御女顿了顿,仔细看着尉迟灵儿的反应,见尉迟灵儿脸上些许的不快,李御女继续道。
  “这个人平时就特别留意皇上的动向,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伺机制造和皇上浪漫邂逅的机会。”
  李御女吞了下口水:“不说别的,就说昨日,皇上落水,她一听到消息,就早早的熬好了御寒的姜汤,给皇上送了去……”
  尉迟灵儿手一抖,眼一寒,脸冰冷的如同寒冬,声音冷的如同坠入冰窖:“你是说,昨日……”
  尉迟灵儿话都没说完,李御女就抢着道:“昨日,她抢了头功,亲自把姜汤端在皇上手上,皇上还冲着她微笑呢。她得意极了,还在奴婢面前炫耀。皇上还许诺她,过几天,翻她牌子呢!”
  李御女再次用余光轻瞟尉迟灵儿。
  此时的尉迟灵儿,怒意全显在脸上,脸阴冷的如同鬼魅。
  李御女瞟见了桌上的那个碗,嘴角微勾:“她还说,皇上最喜欢她熬的汤了,皇上见了,立马喝了整整一大碗,喝得连一滴汤都不剩。皇上说,爱妃以后多来走动,给朕送汤来,朕甚是欢喜……”
  “啊……贱人!”尉迟灵儿简直要疯了,她伸出脚,一脚踢翻了榻前的柜子,柜子上的青瓷兰花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李御女吓得赶忙趴到在地,诚惶诚恐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嘴角却浮起了一抹戏谑的微笑。
  尉迟灵儿感觉自己要疯了,怒气在心底横冲直撞,无处宣泄,尉迟灵儿指着李御女咆哮着:“说,她是谁?是谁?说!”
  李御女装出吓得不轻的样子,趴在地上胆胆怯怯、颤颤抖抖道:“奴婢不敢说,奴婢怕报复,奴婢今日给皇上送汤,她都一手将奴婢的碗打碎,还吐了奴婢一脸唾沫!”
  尉迟灵儿挑起了眉:“你也想送汤?”
  李御女道:“不是的,娘娘,宫里通知了皇上落水,要给皇上御寒,奴婢只是熬了汤,想送过去。”
  “娘娘您是知道的,奴婢身份卑微,只能侯在太极殿外,是没有资格进入太极殿的。奴婢不管送什么,都是见不着皇上的。”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身份高于奴婢,她可以肆意勾搭皇上。”
  尉迟灵儿再次咆哮着:“她到底是谁?说!”
  李御女怯弱道:“她……她就是袁充华!”
  “袁充华?哼,胆敢抢本贵人的风头,活得不耐烦了。”尉迟灵儿发着怒。
  随后,尉迟灵儿在地毯上左左右右走了几步,踌躇道:“不过,仅凭你的片面之词,难以定罪。”
  李御女道:“袁充华又不是第一天心存歹心,她妒忌娘娘美貌,憎恨娘娘恩宠,心中日日夜夜诅咒娘娘,娘娘只要派人去她住所搜查,定能搜出罪证。”
  尉迟灵儿停止了踱步,转身望着李御女,再三的确认道:“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要是万一搜不出来,那贱人反咬一口,说本宫栽赃陷害?这罪名……”
  “这罪名自然是奴婢担当!还请娘娘放心。”李御女坚定的说着。
  “担当?你一个小小的御女,如何担当?”尉迟灵儿挑起了眉,她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御女,能担当如此大的一件事。
  李御女微微一笑,信心十足道:“娘娘放心,奴婢既然敢到娘娘这儿,就是打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那个贱人实在是奸诈狡猾,并无实证指证于她,奴婢愿意以死,来堵她所谓的栽赃陷害之罪。”
  听到李御女如此肯定,如此决绝的话语,尉迟灵儿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御女,笑容顿时浮上脸颊,伸手就要去扶李御女,口里欢喜道:“李御女快快请起。”
  对于皇贵人的搀扶,原本笔直的跪在地上的李御女,反而俯着身体,磕下头去,态度极其诚恳道:“奴婢有一事相求,还请娘娘成全。”
  尉迟灵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御女,李御女继续道:“奴婢看见娘娘美貌异常、凤威若隐若现,已经完全臣服于娘娘脚下,娘娘佛光乍现,圣光满目。”
  “如果此事成了,奴婢不知道有没有荣幸,日日来娘娘脚下跪拜,沾点圣光。”
  尉迟灵儿一愣,原来她是来投诚的。
  尉迟灵儿问:“李御女家庭状况……”
  李御女道:“奴婢是前几个月才刚进来的御女,家父乃边关一个小官,并无背景,也无依靠。所以想仰仗娘娘……”
  尉迟灵儿微微一笑,自己进宫已一年有余,皇上恩宠从未断过,可是肚子就是不争气。
  要是招个心腹,怀一个孩子,就算这两个冯贵人进来争宠,只要有了孩子,皇上还不屁颠屁颠的往灵溪宫跑。
  尉迟灵儿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御女道:“李御女要是此事立功,本宫就将你收入门下,等皇上来灵溪宫,本宫就找一个机会,让你也沾点凤气,要是李御女有幸怀上凤嗣,不论男女,要过继一个给本宫,你可愿意?”
  李御女迟疑了两秒,咬了咬下嘴唇,闭上了眼睛:“奴婢愿意。”
  尉迟灵儿的管事丫鬟灵蕊带着三十个太监气势汹汹的来到袁充华的紫翠宫。
  进入宫门,二话不说,三十个人分为两人一组,四处搜查。府邸的奴婢,原想阻止,但看见他们人多势众,瞬间吓得不敢吱声。
  袁充华此时正在屋里绣花,见到这架势,她放下绣帕,大喝一声:“放肆!本充华的府邸,岂是你们此等下人,可以随意搜查的?”
  灵蕊冷嗤一声:“袁充华,对不住了,奴婢奉我家主子之命,到此搜查,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袁充华海涵。”
  袁充华看着灵蕊这气焰,哪里有奴才的半分卑谦相,这气势,反而凌驾于自己之上,瞬间大为冒火。
  袁充华走了过来,站在灵蕊面前,伸手就重重的扇了灵蕊一巴掌。
  那力道之重,灵蕊脸上顿时红肿了一片,白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灵蕊冷哼一声,捂着脸,并不言语,她在等,等袁充华的罪证。
  三十个太监在紫翠宫地毯式的搜查着,各个翻箱倒柜。
  箱子里、柜子里的衣物等,全部翻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桌子上、茶几上的物品翻得乱七八糟,有些甚至摔在了地上。
  袁充华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皇贵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虽说自己并不得宠,皇上那儿也从未宠幸过,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主子,虽说充华地位上有些卑微,但她一个下人,一个奴才,总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可这位主儿,于阗国和亲来的公主,似乎并不懂得。只要她的下人搜不出来什么,本充华定要告到太皇太后的太和殿去。
  就算太皇太后不见我,我就跪在太和殿门口,时间长了,太皇太后总会相见。我就不信了,一个外邦来的公主,就真的无法无天了么!
  袁充华正想得出神时,一个太监在紫翠宫的后院大树下,找到了一个小木盒,神情凝重的交给了灵蕊。
  灵蕊拍拍木盒上的泥土,得意洋洋的看着袁充华,质问道:“这是什么?”
  袁充华傻眼道:“本充华并不知晓。”
  灵蕊擦掉了泥土,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有四个人偶。两个男的,两个女的。
  四个人偶都是用布缝制而成。
  其中一男一女,是用头发面对面的捆绑在一起,人偶的身上分别写着东宫弘和袁婉蝶两个人的名字。
  袁婉蝶就是袁充华的本名。
  另外两个人偶,背对着背,是用一根锋利的针将两个人偶从心脏的位置对穿对过。上面也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东宫弘和尉迟灵儿。
  灵蕊冷笑一声,拿着人偶质问着袁充华:“这是什么?”
  袁充华有些发愣,灵蕊反手就还了袁充华一巴掌,并在她脸上吐了口唾沫,冷冷道:“带走!”
  袁充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太监压着,拽往灵溪宫。
  袁充华大叫着,灵蕊从包里拿出丝帕,塞住袁充华的嘴,又被灵蕊在手臂上狠狠的揪了一把,疼得她咿呀咿呀的叫着,却发不出声响来。
  紫翠宫门口停了辆车辇,袁充华被塞了进去,两个太监在旁边看守者。至于紫翠宫的奴才,灵蕊留了几个人,严格管控着。
  车辇一直驶入灵溪宫。
  袁充华被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