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冯清拽着自己的丝帕,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脸气的刷白。
  突然,冯清站了起来,她拉开马车前面的挡车布,大喝一声:“停车!”
  车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冯清,冯清跳下马车,高俊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冯清伸出右手食指,扭头指着车夫:“他,驾的什么马车,颠簸得我胃都快吐出来了。这是坐车吗,这是要命啊。”
  驾马车的是个二十岁的太监,看起来白白嫩嫩,又老实巴交的。
  听冯清这么一说,吓得跪倒在地,磕头道:“娘娘饶命啊,小人冤枉,小人在宫里就是专门驾马的,驾马的技术可谓稳稳当当的呀,不存在颠簸呀……”
  太监话都没说完,就被高他一级的公公下令暴打。
  离他不远的两个侍卫站了出来,拉起这个太监,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就打,打的这个太监哭爹喊娘。凄惨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冯清也有些不忍,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高俊看了看那个太监,面无表情的大喊道:“没事了,上路。”
  正转身时,冯清大叫:“且慢。”
  高俊又转过身,看着冯清:“怎么了。”
  冯清道:“我没车夫了呀!”
  高俊想了想,又唤来一个车夫,冯清道:“不,我不要他。”
  高俊为难道:“你不要他,那你要谁?”
  冯清想都没想,直接指着高俊的鼻子道:“你,我就要你!”
  冯清终于如了愿,坐在了马车上。
  前面的座位上,是高俊独自在驾着马车。这辆车,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马车前面的挡风布有些微微透明。车外的太阳虽然渐渐往下落,但是光线却是极好。
  透过稍微有些透明的布,看着高俊影影绰绰的背影。
  冯清伸出了手,闭上了眼睛,感觉天地间就只有她和高俊,再无他人。
  马车上,是我的夫君带着我奔走天涯。
  海阔天空、天涯海角任我驰骋。
  可是泪水却不知为何,藏不住似得往下掉,打湿了衣襟。
  冯清并没有睁开眼,她继续幻想着。
  夫君带着我去成亲呢。
  夫君拿着长约二丈的大红喜花,牵着我,我穿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在父亲、众位姨娘的祝福声中,一步一步走上喜堂。
  周围是鲜花、掌声、欢声笑语,祝福声在耳边萦绕,母亲博林长公主坐在喜堂正位上看着我微笑。
  我的女儿,终于成亲了。母亲温柔的微笑着,慈祥、怜爱的目光好温暖。
  我和夫君在喜堂前跪下,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磕下头去。
  婆子扶着我起来,我和夫君转了身,在夫妻对拜中,弯下了腰。
  弯下腰时,我看见了夫君的唇,含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刻,夫君等了好久好久。
  我和夫君在欢呼声中,推入洞房。夫君拿着玉如意,微笑着挑去我的红盖头,我和夫君,双手交叉喝着合卺酒……
  冯清笑的甜甜的,她睁开了眼,瞬间看到高俊虽然驾着车,却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谁,那样子,那笑得极其璀璨的颜容,幸福的不成样子。
  冯清回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施媛媛,冯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鼻子一酸,泪,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下,止都止不住。
  为何,你连梦,都不肯留给我!
  终于到了皇都平城了。
  平城布局弘大。四周环水,其一有护城河之妙用,其二,高大尚的城市建设。
  城西城北引水入城,偌大的皇城,流水清澈、缓缓而流,鱼儿肥美,悠然戏水,树木苍翠,沿河而立。
  宫殿、苑囿、楼台、观堂、楼阁、角楼,镶嵌在城中,更显古香古色,巍峨雄壮。
  真不愧是大魏的首都啊。公元400多年,不到500年,布局就如此精湛,不得不666点赞啊。
  此时,施媛媛早就换上漂亮的衣裙,化上淡雅清丽的妆容,头上带着珠翠宝石,坐着绚丽的马车,悠哉游哉的向皇宫驶去。
  入宫为妃,清朝叫选秀女,而大魏,没有选秀女的说法。
  一般皇上选妃,都是由大臣推荐家中才貌出众、品德优秀的女儿。
  或宫里的娘娘推荐自家某某亲戚,以及家世清白,才华出众、貌美如花的美女或大臣、王爷自家豢养的歌姬、舞娘之类的。
  在皇上规定的某个时间内,统一或单独送进皇宫,再进行挑选。
  大魏内宫选拔,除皇后外,有左昭仪、右昭仪、三夫人、九嫔、世妇、御女等,选上的,封妃,未选上的,推荐给其他王爷,臣子等,这些都选剩下的,退回原处,自行婚配。
  选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想做皇后,就算是绝世美女,倾城倾国那又如何,相貌的美丑是其次,背后的势力才是做皇后的资本。
  可那又如何?姐可不是来腥风血雨争抢皇后的,姐是来躲常奶奶的暗杀的。说出去,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不过有时想想,皇上也是挺悲哀的。遇上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得不笑纳。也觉得皇上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更何况是自己?也就释然了。
  进入皇宫,施媛媛和冯清刚下马车,公公就行礼道:“两位冯贵人,太皇太后传召。请……”
  施媛媛看了一眼冯清,冯清表情木然,冷若冰霜。完全不想搭理自己。也就知趣的跟着太监一路前行,缄默不语。
  不一会儿,就到了冯太后的寝宫,太和殿。
  太和殿从外观上看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院内,主殿、副殿、偏殿,庭院、柴房、厨房、丫鬟、太监住的下人房,应有尽有。
  院内,花园楼阁、假山鱼塘,应有尽有。
  冯太后住在主殿。
  施媛媛和冯清站在门口。丫鬟芷檀前去通传。
  片刻,芷文走出,盈盈一笑:“太皇太后有请。”
  施媛媛和冯清踏入高高的门槛,踩着铺着上好羊毛的地毯走了进去。
  太皇太后就坐在金丝楠木雕凤的椅子上。
  施媛媛和冯清走上前去。
  冯清双腿跪下,磕下头去,口中脆响响道:“清儿叩见姑母。”然后头紧紧的挨着羊毛毯子,不起来。
  施媛媛愣愣的看着冯太后,甚是震惊。
  不是说这丫的是皇帝的奶奶么,一个当奶奶的人,应该六七十岁呀,靠,这么年轻啊!当皇帝他娘也嫌她嫩啊,别说是奶奶了。
  她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来岁,不超过三十五岁的样子,保养得非常好。
  皮肤白里透亮,粉嫩粉嫩的,没有一丝的皱眉,哪怕是小小的鱼尾纹也没有。她像一朵水嫩嫩的花,在最美好的时节优雅的绽放。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大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卷,配在线条分明的双眼皮上,甚是好看。
  她精致的瓜子脸上搭配着高挺的鼻子,薄而玲珑的小嘴显得时尚而又娇媚。
  这分明是个姐姐,而且是一个漂亮姐姐啊。怎么看,怎么说,怎么想也跟奶奶扯不上关系呀。
  更何况,据说她是慈禧一般的人物,手无大权,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姐姐太漂亮了,跟腹黑心机婊的冯太后严重不符啊。
  施媛媛瞬间有股想戳瞎自己双眼的感觉,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走到了假的皇宫,看到了假的太皇太后。呜呜,这打开方式不对呀……
  冯清跪趴在地上,用余光瞟见施媛媛在那儿傻站着,心里鄙视道。
  果然是山野农户长大的野丫头,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这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于是轻轻拉下施媛媛的裙摆,小声道:“下跪、磕头。”
  哦,抱歉,施媛媛作为一个现代人,是没有下跪磕头的习惯的,所以,见到太皇太后,头脑里并没有下跪的意识和概念。
  被冯清这么一提醒,施媛媛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是古代,看见皇帝、太后是要下跪磕头的。想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磕过头呢。不过,凡是总有第一次。
  于是,施媛媛先将左脚跪下,再跪下右脚,俯下.身去,磕头道:“拜见太皇太后。”
  冯清白了施媛媛一眼,鄙视道:“是姑母,你这个蠢蛋!”
  施媛媛看了冯清一眼,心里想着,我怎么知道要叫姑母,听大家叫她太皇太后,我自然也这么叫咯。
  但施媛媛并不敢这么说出来,只是脸微微一红,大喊一声:“拜见姑母。”
  冯太后眼里含笑,见两人都跪下磕头了,原本理应说平身,让她俩起来的。
  但她看见施媛媛第一次见到自己,竟然大为不敬的很惊讶的直勾勾盯着她,也不下跪,也不磕头,眼睛还微眯,态度十分嚣张。
  好个大胆的丫头,估计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就是哥哥所说的妙莲吧。果然这个野蹄子被常氏给宠坏了,歌姬生的,就是不知道礼数。
  且听这野丫头如何自圆其说,要是今天说的不好,哀家今天可要帮着哥哥教育女儿了,进宫了,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冯太后嘴角微勾,心里很不舒服,却又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妙莲为何那样看着哀家,难道哀家有何不妥?”
  施媛媛是看过电视的,电视里都是见到太后,皇上后磕头,然后太后、皇上就会喊平身,然后就可以起来了。
  然而这丫的就是不叫平身,冯清端端正正的跪趴在地上,不起来,那就证明她不说平身,就真的不能起来。
  看来这丫的是气我大胆了。我得想个办法。
  施媛媛眼珠子骨碌一转,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只要拍的得当,自然顺风顺水,于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半点惧色道。
  “妙莲其实是看姑母有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仙气十足,魄力非凡,看的痴了,又仿佛觉得姑母有如观音大士,佛光普照,突然感觉温暖无比,洗涤着妙莲的灵魂。”
  “所以,痴傻得站在哪儿,不知所措。还望姑母恕妙莲之罪。”
  这马屁的逻辑虽然是漏洞百出,狗屁不通,但只要是听马屁的人喜欢,就是好的马屁。
  这话说的冯太后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丫头嘴这么甜,把哀家比作仙女,比作观音大士。
  虽然夸张了点儿,但是心里怎么感觉那么舒服呢,于是乐呵呵道:“平身。”
  冯清如释重负,舒了口气,爬起身来。
  施媛媛倒是没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也跟着起了身。
  冯太后笑眯眯道:“赐坐。”
  丫鬟初瑶、若菱搬来两个降香黄檀雕凤云锦软凳,摆在施媛媛和冯清后面。
  施媛媛一看,这货高档啊,这成色,这质量,这雕花,这面上的绣品,是现代看不到的佳品。
  施媛媛轻轻的坐了下去,嘻嘻,老娘也坐了回高档货,舒服啊。
  冯太后看着施媛媛和冯清,似乎很是欢喜,眼底里尽显温柔:“都是一家人,哀家就不讲两家话。”
  “以后你们两个好好伺奉皇上。有什么困难,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懂的,都来跟哀家讲,哀家自会为你们做主。”
  “是。”冯清道。
  施媛媛也点点头,心想,有人撑腰真好。
  冯太后继续道:“哀家已经给你们两个,安排好了住所。清儿住昭阳宫,妙莲住锦绣宫,一会儿有公公带你们前去。”
  “至于丫鬟和太监各十个,可以自己去挑,也可以哀家给你们安排。”
  施媛媛此时就像一个学生,举起手来:“姑母,我要自己挑。”
  冯太后点点头,冯清用余角瞥了一眼施媛媛,浅浅道:“姑母安排就好,清儿不挑。”
  冯太后问:“你们两个,可知皇上这次赏赐的贵人之位,分量有多重。”
  冯太后看着施媛媛,施媛媛尴尬笑笑,转头看着冯清,冯清微微一笑,淡定自若道:“贵人上面是左昭仪和右昭仪,左右昭仪再上就是皇后了。”
  “皇上现在年纪尚小,如今最高妃位是贵人,我俩无德无能,被姑母看重提拔,有幸进宫侍奉皇上,就直接封为贵人,是姑母的恩典,姑母的大恩,清儿铭记于心,清儿定会常常侍奉于左右,好好的尽尽孝道。”
  额哬,没看出来呀,这个冯清,还是个马屁精啊,三言两语就哄得这个冯太后凤颜大悦。施媛媛对冯清突然刮目相看起来。
  冯太后微笑着,很显然,对于冯清的回答,冯太后很是满意。
  冯太后继续说着:“哀家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今后能不能得宠,能不能再爬到右昭仪、左昭仪,或者是皇后,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记住,无论如何,冯家姐妹,绝不能自相残杀。”
  “你们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昭仪和皇后的位置,必定为冯家的女儿留着。”
  “哀家再重复说一次,这很重要,你们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姑母,记住,哀家不仅仅是太皇太后,还是你们的姑母。只要是姑母能办到的,都会帮你们的。”
  “是,谢谢姑母……”冯清站起身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施媛媛看着冯清,你丫的要谢恩,也通知我一下呗,这样显得我多愚蠢啊。
  想着想着,也跟着冯清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出了太和殿。
  冯清走在前面,施媛媛上前拉住冯清,很不爽道:“风头都让你出尽了,你好歹也提醒一下我呀,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虽然我知道你不承认,但我毕竟是冯家女儿,虽不敢跟你嫡女相提并论……”
  施媛媛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冯清很是厌烦的拍掉施媛媛的手,还使劲的拍了拍施媛媛摸过的衣袖。
  这表情、这神态,分明是城里贵妇嫌弃乡巴佬的神情,嫌弃的要命,冯清扭着头,目光斜视着施媛媛:“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山野村妇!”
  噗!这丫头,要不是看在你人小,心智没长全,要不是看在我们都算是冯家姐妹,不能撕逼让别人看笑话的份上。
  否则,老娘定要将你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看着施媛媛目露凶光,又不得不憋着的样子,冯清感到很爽,淡淡道。
  “风头是让你出尽了,这马屁拍的,也不知道羞耻,什么仙女下凡,什么观音大士,真是难为你一个乡巴佬了,这么煞费苦心。”
  施媛媛捋起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出风头?我是出丑好不?人家还以为我没教养呢!”
  冯清噗呲一笑:“你才知道你没教养呀!”说完不再看施媛媛,由公公带领着去看她的昭阳宫。
  施媛媛看着冯清得意洋洋的走了,气的在冯清身后,伸出右臂,仿佛扇耳光般,从上而下,在空气中扇了个巴掌。“走,看我的锦绣宫去。”
  太和殿
  芷檀送出冯清、冯妙莲后,目睹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等这二人都渐渐远去后,芷檀返回殿内,左手放在右手上,放于肚挤间,低着头,眼光偷偷的瞟着太皇太后,想说,又不敢说:“这丫头……”
  冯太后看看芷檀,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不必顾及她是哀家的侄女,就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哀家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哀家最不喜欢掖着藏着了。”
  “是,太皇太后。”芷檀说着:“这丫头,言行举止,一点儿都不像大家闺秀。要不是她是冯太师亲自送来的冯家小姐,奴婢断然不会相信,她就是冯府千金。”
  芷檀看了一眼冯太后,确定太后没有露出半点不悦来,于是继续道:“这丫头,一眸一笑一举动,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山野村妇,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半点礼仪常识也不明白。”
  “对于嫡庶尊卑,毫不在意,胆大妄为。啥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要让她吃半点亏,恐怕也要必定还回来。”
  芷檀又瞄了一眼冯太后,确实是没有不高兴的颜容,这才放心大胆的说。
  “不知道太师怎么会将如此不知轻重的人送进宫来。不是请过礼仪嬷嬷教过了么,怎么还是这副德行?要不,再给她请个礼仪嬷嬷,好好教教,磨磨性子?”
  冯太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一个野蹄子,你还指望她能认真学习么?”
  见她不明白,冯太后又继续道:“芷檀,你待在哀家身边多年,见的事不少,可独独男人,是你没碰过的。没碰过的,不理解,也属正常。”
  芷檀低着头,虚心的听着。
  冯太后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我哥哥是一个男人,他非常明白男人的心思,所以送侄女来的时候,也是做了一个考量。”
  “哀家给你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为何?”
  “这……”芷檀不说话了,看来今天太后心情极佳,她既然想说,就让她多说一下吧。
  冯太后果然心情不错,她继续道:“男人要的就是刺激和新鲜。这宫里,循规蹈矩的太多。”
  “皇上十七岁了,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太循规蹈矩了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去年不是听说民间有一个绝代佳人高照容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家闺秀、举止得体。还是哀家亲自去把她接了回来,结果如何?”
  “皇上半点兴趣都没有。你说高照容漂亮不?哀家一个女人看了都欢喜,问题是皇上看了他不欢喜啊,你还能强迫皇上去喜欢她么?”
  “妙莲这丫头,哥哥说了,野的很,哀家在想,如果一匹野马和一匹温顺的家马,放在哀家面前,叫哀家选择,哀家该作何选择?”
  “平时,老闷在宫中,难免很是乏味。要是选了家马,的确很顺心,可是,又过于平淡,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要是选择了野马,这家伙,各种反抗,各种不服,踢腿腾空,想将哀家甩于地上,反而撩起了哀家征服它的欲望,瞬间就来了兴趣。”
  太皇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芷檀赶忙给冯太后端上热茶。
  芷檀道:“奴婢明白了,宫里听话的人太多了,皇上都已经看的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