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啊!”扈三被扎得大叫,“小姑奶奶,刺!刺!有刺!”
  “我没瞎,找的就是有刺的。”田小翠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气鼓鼓的瞪眼,“老实点,要不然我再捆紧点儿,扎死你。”
  扈三立即老实了,可是,下一刻,他又大叫了起来:“你说过不捆紧的。”
  “我说的是‘老实点,要不然我再捆紧点儿,扎死你’,我又没说不捆紧点儿。”田小翠毫不手软,“你听不懂人话么?再捆紧点儿和捆紧点儿还是不一样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专门欺负她家小萌的人。
  苏软萌在边上看得好笑,也不阻止。
  田小翠费了好些劲,才将扈三五花大绑绑好,确定他挣不开,又不防碍走路后,才笑着冲苏软萌做了个手势:“小萌,可以了。”
  “走吧。”苏软萌上前,取了扈三身上的针,又扎了几下,解开了扈三的穴道,随手又给他塞了一颗药。
  扎针卦穴什么的,其实并不存在,她所做的,只是暂时的封住了他的血脉流通,时间久了,还是会出事的。
  扈三哪里知道她给他吃的其实是活血助行的药,还来不及吐,那药已经化在了他口中,被他咽了下去,顿时脸色惨白:“你……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不听话就会很难受的药。”苏软萌冷哼了一声,走在了前面。
  “快走。”田小翠拉着藤条的一端,如同赶牛一样,一挥手,抽在了扈三身上。
  扈三一脸生无可恋,身上疼,心里绝望,倒是老实了许多,跌跌撞撞的跟在苏软萌的身后,一路上,走得失魂落魄。
  刚走出山道,踏入村中小路,苏软萌便看到自家小院前,四姑娘如同便秘般,在那儿低着头、搓着手,团团的转着。
  “她在干嘛?”田小翠惊讶的眨了眨眼,“不会又来找事的吧?”
  “哎哟~你们总算回来了!”四姑娘听到声音,猛的抬头,立即冲了过来,伸手就抓苏软萌的手,口中喋喋,“快走快走,再晚来不及了。”
  苏软萌皱眉,拂开了她的手:“有事说事儿,动手动脚做什么?”
  四姑娘僵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才想起她们之间的事,顿时涨红了脸,别开头尴尬的挥了挥:“你赶紧的吧,元参五叔派人到处找你,你们也真是的,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不知道啊,没人通知我。”苏软萌淡淡的应道。
  “怎么可能……”四姑娘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倒吸了口冷气,“扈……扈管家!”
  扈三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怎么把……”四姑娘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又伸出了手。
  苏软萌冷漠的望着她,没动。
  四姑娘的手伸到一半,僵了僵,拉住了苏软萌的衣袖,往前走了几步,飞快的说道:“他可是大夫人的人,你绑了他,会出事的。”
  “事已经出了。”苏软萌有些意外,再次看了四姑娘一眼,说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掺和,掺和了我也不会念你的好,赶紧走吧。”
  方才扈三的眼神,她看得很清楚。
  “大家都在牌坊那边,你们赶紧的吧。”四姑娘讪然的收了手,又偷看了扈三一眼,匆匆离开,想到扈三刚刚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转头又看一眼,走得更快。
  妈呀~早知道她不在这儿守着了,这下,扈三一定记住她了!
  这小丫头一定是疯了!
  大夫人的人呐,都敢动。
  “喂~跑那么快干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田小翠在后面喊。
  她这一喊,四姑娘的脚步更快了。
  “她是怕有人会吃了她。”苏软萌扫了扈三一眼,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衣衫,干脆也不进去换衣服,直接带着人往牌坊前走去。
  苏家的牌坊下,有着非凡的意义。
  这会儿,村民们已经齐聚。
  当空的太阳虽被云层遮去了大半,但是,四下无风,夏日的炎热加上沉闷,一样让人难受。
  可这些人,依旧有序的围着,望着牌坊那头,神情肃穆。
  外围是旁观的百姓,里面则分列着不同的队列,所不同的是,此时他们手里捧着的,是不同颜色的制衣。
  这些制衣代表着他们分属不同的技堂。
  医堂的白,药堂的绿,火堂的红……各种各样,将那空地填得满满的,而最中间,则是族学的小小学子们,身上都已穿上了学童服,戴着小小的方巾,背着小小的书包,有模有样。
  “药堂,苏软萌~”前方,有人在喊,“再重复一次,药堂苏软萌出列领制衣~~”
  “药堂苏软萌~人呐?”
  人群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青年人,穿着月白色儒衣,他喊了好几次,也没见有人出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声音也大了起来。
  左侧阴凉地搭了临时的竹棚,设了观礼席,苏家老夫人、君维安等人都坐在那儿。
  右侧同样也是竹棚,却没有座位,而是站着各技堂的堂长及先生们。
  “白术,给我吧。”苏元参见状,快步走了过去,小声的说道,“萌丫头一定有事耽搁了,她向来说一不二的。”
  “参五叔,礼不可废。”苏白术认真的看着苏元参,张口便堵,说罢,他重新面向众人,朗声说道,“最后一次,苏软萌何在?”
  一句话,弄得苏元参下不来台,尴尬的站在了一边。
  “白术,你参五叔说的没错,萌丫头确实不是会误事的人,可否再等等?”苏元胡也着急,扫了一眼也没见到苏软萌,又见苏元参的窘境,忙上前帮着说话。
  “胡四叔,参五叔,往日您俩可是最讲规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苏白术皱眉,直问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是瑞王爷亲自请求加塞进药堂的么?”
  “萌丫头是真有本事,可不是因为瑞王爷说话才让她进的,我们没坏规矩。”苏元参老脸涨红,忿忿的解释。
  “瑞王殿下,今日祭礼是苏家之重,如今,您所荐之人迟迟未到,我等也将她的名字从壹号延至了最后一名,您看?”苏白术看向了旁边观礼席上的君维安,客气的行礼,问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火气。
  “白术先生都说了礼不可废,本王若说再等等,白术先生会照办么?”君维安淡淡的眸光扫了过去,平静的说道。
  “不会。”苏白术挺直了背,冷静的回道,“今日我族中学堂、各技堂学子在此行祭礼,这是头等大事,人人不可缺席,她既无心参加,那便只能请她明年再考吧,我们这么多人,顶着烈烈娇阳站了多时,总不能因她一人之故,还要延迟祭拜的时辰。”
  君维安望着苏白术,勾了勾唇角,眸光渐冷。
  “殿下,对不住,这孩子一心只想着圣人之说,从小就是这么呆板固执,得罪之处,老身代他向殿下赔罪。”旁边的苏老夫人见状,忙侧身朝着他欠了欠身,开口道歉。
  “无妨。”君维安点了点头,也没有让她免礼的意思,只望着苏白术的方向,淡淡的说道,“白术先生正直之名,本王在帝京时便有耳闻,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殿下恕罪。”苏老夫人一惊,再次躬身。
  这一躬,比方才只是欠了欠身更恭敬了几分。
  “老夫人无须多礼。”君维安这时才伸出手,虚虚的抬了抬。
  “爷,要不要卑职去找找?”许群奕上前一步,在君维安耳边轻声请示。
  “嗯。”君维安点头,也不避讳旁边的苏家人,“让她来见我。”
  “是。”许群奕点头,便要离去。
  “许将军。”这时,水氏突然坐正,笑盈盈的说道,“哪能劳动您呢,我已经让下人们去找了,胡四叔和参五叔极力推荐,还有殿下亲开的口,想必这丫头是真有过人之处,我们都留心着呢,想来一会儿便能有消息了。”
  “苏夫人说的也在理。”君维安没看她,端起了茶轻轻的撇着上方的茶叶,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情,“这丫头确实深得我心,若苏家不要,便给了本王吧。”
  “啪嗒~”苏老夫人闻言一惊,手一滑,碰到了旁边的茶杯,发出了一声脆响。
  君维安瞧了过去,浅笑着问道:“之前听老夫人说,她家中已无人,不过,她如今既寄住白鹿村,又是府上的表小姐,想来老夫人也是能做主的,需要何聘礼,老夫人只管提。”
  “!”这话一出来,方才还只是惊讶的苏老夫人和水氏顿时震惊了。
  刚刚……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瑞王爷居然说聘礼?
  聘者为妻啊!
  当今皇帝最信任的嫡亲小皇叔、堂堂的瑞王殿下、威名赫赫的血翎战神,竟然要娶一个野丫头为妻!
  不是他病了说胡话,就是她们被晒晕了出现了幻听……一定是这样的。
  “白术,你说的礼不可废,我们都承认没错,可是,苏家还有一条,良才……”这时,那边的苏元参又说话了,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苏软萌失望的眼睛。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
  后面观礼的先生席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起来:“元参,那丫头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和元胡如此不顾规矩?”
  苏元参忙转身,冲着那老者说道:“大族老,萌丫头虽然只有十五,可是,她的药理和医术都远在我苏家同龄儿郎之上,若能择入我苏家药堂,假以时日,必不会比族姐差多少。”
  “此女竟有如此天份?”那位大族老惊讶的问,眯成缝的眼睛也张开了不少。
  “就算有天份,今日祭礼缺席,已是失仪,再说了,我苏家择才一年两次,错过这一次,不还有明年么?”大族老身边另一个花白发须的老者开口说道。
  “可是……”苏元参大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族老,那丫头的天份真的很高,她会的东西,有些甚至在我们之上,若能这次加入我们苏家技堂,年底和杜家的对决就能胜券稳握了。”苏元胡也站到了苏元参旁边,极力力争。
  “荒谬!”岂料,这一话却激怒了旁边另一个穿着医师服的老者,他猛的上前,指着苏元胡怒斥道,“我苏家枝艺,岂能依靠一个小小丫头!元胡,你才当几年的医堂堂长,怎的就如此胡为了!都说了,礼不可废!”
  “五族老。”苏元胡和苏元参两人齐声喊道,脸色微红。
  几个族老同时反对,看来,萌丫头这一次又不能如愿了,唉!
  “两位堂长爷爷。”就在这时,人群之后,响起了苏软萌清脆的声音,“他们说的没错,礼,不可废。”
  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回头看去。
  人群的最后,苏软萌随意的站着。
  辫成麻花的长发微有些散乱,额前刘海浸了汗,粘在了一边,白净的脸被晒得红红的,身上的衣衫甚至还有泥土和草屑。
  一身的狼狈。
  这还不算,她手里还握着一根藤条,藤条后面绑着一个人。
  君维安侧头,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半眯了眼睛,薄唇紧抿。
  这模样,分明是又遇到了麻烦事。
  “扈管家!”有人惊呼。
  “扈管家怎么了?”
  “肯定是又惹着她了。”
  “她也太敢了,这里是什么日子,居然……”
  全场震惊,议论纷纷。
  观礼席上,水氏瞪大了眼睛望着扈三的方向,脸色微白,握着团扇的指节泛白。
  苏老夫人一脸的凝重,拄着拐杖巍颤颤起身的动作,泄露了她此时的不安。
  “老夫人。”站在旁边打扇的忍冬忙上前扶了一把。
  苏老夫人紧抓着她的手,出了观礼席,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问道:“萌丫头,到底出了何事?你怎会这个样子出席今天这么要紧的祭礼。”
  “老夫人,我并不知道今天有祭礼,我也没想到会赶上祭礼。”苏软萌笑盈盈的冲着她拱手一揖,说道,“我是来送礼的,不巧遇到大家都在这儿。”
  “小萌,今儿非节非年,好好的送什么礼呀?”
  水氏定了定神,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温婉,小碎步的走到了苏老夫人身边,亲昵中又略带责备的开口。
  “你这孩子,有事儿也不给我们递个话,让大家都等了这么久,赶紧的,过来领了制衣,马上就要错过时辰了。”
  “是啊,丫头,赶紧的。”苏元胡和苏元参两人大步上前,到了苏软萌面前迭声催促。
  “谢两位堂长爷爷,费心了。”苏软萌没动,反退后一步,真诚的冲着两人行礼道谢。
  她刚刚站在人群后,却把这儿的争执全听在了耳里。
  苏家的这些人里,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两位老人待她赤诚。
  这份真心,值得她百倍尊重。
  “丫头,你要做什么?”她这样郑重其事,苏元参和苏元胡反而怔住了,不安的问道。
  “送大礼啊。”苏软萌冲着两人眨了眨眼,“两位堂长爷爷请让让,免得误伤了您二老。”
  “丫头,别冲动。”苏元参惊得直吹胡子。
  “我不冲动。”苏软萌笑了笑,手一拉,将扈三扯到了前面,抬腿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将他踹了个踉跄,才缓步跟上,“扈三,你好歹也是大夫人的人,怎么这么没出息?看着人多,走个道都吓得腿软了?”
  扈三前扑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低垂的脸有些狰狞,但一想到这丫头的手段,他马上将这恨意压了下去,冲着她道歉道:“表小姐莫恼,我、我怕是中了些暑气,一时没站稳。”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踹你呢。”苏软萌恍然的点头。
  “放肆!这儿是什么地方,还不速速退去!”旁边的先生席上,五族老瞪着眼怒斥,“来人,将她赶出去。”
  “如此不知礼的丫头!元胡,元参,亏你二人这么推崇,以我看,你二人怕是未老眼先盲,这堂长之位,让贤吧。”二族老不悦的瞪着苏元胡苏元参两人,淡淡的说着。
  “来人,将她带出去。”大族老的话则看都懒得看苏软萌,抬了抬手,吩咐道。
  三大族老齐齐发声,旁边等得不耐的各技堂学子们立即站了出来,走向了苏软萌。
  “爷。”许群奕皱了皱眉,微欠了身,“她不会想在今天和苏家撕破脸皮吧?如今怕不是时候,要不要阻止?”
  “姑娘家受了委屈,总要出出气的。”君维安却没事人一样,长腿一叠,端起了茶悠哉的看热闹,唇角的弧度甚至更深。
  她这脾气一上来,连他都敢咬敢顶,苏家这些人又算什么?
  许群奕纳闷的瞧了瞧他,见他没再吩咐什么,只好又站了回去,皱着眉看向了场中孤军奋战般的苏软萌。
  “不许动我家小萌!”
  被留在外围的田小翠看到这情况,顾不得苏软萌之前让她安静观望的叮嘱,挤开人群冲了进来,张开了手挡在苏软萌面前,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大声喊道。
  “小萌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让出来了,你们还想干什么?你们想逼死她么!”
  “萌丫头,出了何事,你一会儿与我说,我为你作主,可好?”苏老夫人一惊,忍不住又往前一步,温和的哄道。
  这丫头,可动不得啊。
  这些人不知内情,净会裹乱!
  “老夫人,您收容了我们,给我们避风遮雨之处,我们很感激。”苏软萌看也不看那些走过来的学子们,站在原地手挥着藤条,慢悠悠的说道,“只是,我想清静,有些人都看不得我清静,无奈,我只能对老夫人说声抱歉了,如今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萌丫头,有话好说。”苏老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冲着众人摆了摆手,“你们且退下,让她过来。”
  众学子愣了愣,停下脚步。
  “老夫人,今日是祭礼。”那边的大族老皱了皱眉,提醒道。
  “大族老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耽搁祭礼的。”苏老夫人侧身,温和的安抚,“这丫头身世可怜,还望诸位给我一个薄面,容我一刻钟处理此事。”
  说着,竟冲族老们福了福。
  族老们大惊,齐齐还礼。
  他们都是旁支,她却是嫡系的当家老夫人,论辈份有辈份,论身份有身份,他们还当不起她的礼。
  “丫头,来。”苏老夫人再次冲着苏软萌招了招手。
  苏软萌望着她,没动。
  这一瞬间,她竟从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恳求。
  她不由想起来到白鹿村以后,老夫人的所作所为。
  为了苏家荣耀,不认她,但私下里,却还是维护过她的,那次派忍冬出来就是一种表态。
  一时,她心里有些动摇。
  “小萌,老夫人叫你呢,来,有什么事儿,我们给我作主。”就在这时,旁边的水氏又站了出来,满脸堆笑的说道。
  瞬间,苏软萌摇摆的心又定了下来。
  老夫人说为她作主,是为了安抚她,使她不自揭身份,那样,苏府就不会有一个在匪窝长大的大小姐,世家望族的荣耀便不必蒙上污点。
  她本不是为了这个而来,所以,她接受了安排,也是贪图能清清静静的为义父找药。
  可,水氏说为她作主,却带了太多虚伪做作,脸上笑得如同盛开的花卉,笑得那么真实,眼晴里却是那么的冷。
  冷得让苏软萌瞬间清醒。
  她想,若不是她练就了观微软萌,很可能就会被这样的水氏给蒙骗过去。
  她不动,水氏却想让她死。
  今日她若退一步,很可能就是她的万劫不复。
  “老夫人。”田小翠心疼苏软萌的委屈,张口便要说道。
  “三巧,边上去。”苏软萌打断了田小翠的话,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揽到了一边。
  “小萌。”田小翠咬唇,担心的看着她。
  “听话。”苏软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球球怕是要饿了,你看好它。”
  “你小心。”田小翠看了看身前布袋里的白球,点了点头。
  苏软萌挥了挥手中的藤条:“走啊。”
  藤条上的刺扎在身上,扈三疼得又踉跄了一步,却不得不往前走去。
  众人吃惊的看着苏软萌赶牛似的赶着扈三,疑惑中,反而全场安静了下来。
  “大小姐,脸色这么难看,你是中了暑气了么?”苏软萌经过了站在队列中的苏莲卉身边,突然停下来,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盈盈的关心道,“还是看到扈管家这么惨,吓着了?”
  “你、你胡说什么!”叶莲卉受惊的退后一步,又觉得不对,挺直了背冲苏软萌扬起了下巴,“你赶紧走,别耽误我们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