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饯行 六
“呼叫伊莉娅，是否发现敌人？”唐璜用自己的麦克风呼叫那辆CV33。
“嗯……”伊莉娅用望远镜环顾四周，Y0地区是一片被人造的丘陵围起来的盆地，伊莉娅现在正在某个丘陵的顶端，本身就很小的车体再加上数码迷彩的掩护使得它在敌人眼中就是一个小绿点，“敌人很多，总……总之小心点吧。”
“很多是多少啊？”唐璜得到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15辆59Z，5辆PLZ05**炮，还有一个大家伙，被伪装网盖住了，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还没等伊莉娅回答，郭雁车组的车长就已经将郭雁得到的观察结果报告给了唐璜。
“还是你专业。”唐璜小声回答，“仔细观察。”
“明白……”郭雁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并不是因为通讯有问题，而是因为巨大的噪音穿透了隔音耳罩，三人的耳朵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只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他们眼前的伪装网下扬起一个巨大的尘土团，天空中的烟迹似乎证明了他们找对了目标。
“总之我先向周凯报告，然后再说后面的。”唐璜探出炮塔，看着烟迹，若有所思。
“明白了。”即使一枚大口径炮弹落在周凯的车边，周凯还是保持了高度的冷静，他在收听唐璜的汇报时偶尔会下意识地点一下头。
“呼。”听完报告，周凯仰头，闭眼，长舒一口气，睁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失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哎呀！”
“队长你……！”旁边的炮手被队长这种神经病般的举动吓了一跳。见状，周凯停下了他那种诡异的笑声，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笑啊，这次可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
“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叫什么话？”看炮手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周凯只是摆摆手，没说什么。“唐璜，华薇的小队集结完毕了吗？”
“是！机动小队已经集结完毕！伊莉娅、郭雁、华薇正在待命！游猎小组正在前往目标！”唐璜的回答中气十足。“让他们准备好通信干扰，随时待命。”周凯命令道。
“明白！”唐璜应道，“华薇，准备突击，无线电干扰赶紧准备！”
“无线电干扰准备完毕！”无线电小组回答。
“机动小组准备完毕！”华薇回答。
“7辆弓箭手，一辆十字军，一辆BT42去吸引火力，主攻任务交给孙毅锋。”乔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这计划，绝了，战术没看出来，这送死送的倒是真有方法。”
“各机动单位注意，准备开始A阶段行动，记住保持机动性，保持一击脱离的状态，不要和他们纠缠，引开即好。”唐璜现在也没功夫和乔继续废话，他现在正在用无线电部署进攻方案没，“一旦将他们引开，立即通报我们，任务进入B阶段，我们会执行收尾的任务，当我们执行完毕后，任务进入C阶段，立即和我们会合，我们会将其包围歼灭！”
“明白！”唐璜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A阶段开始执行！”
Y0地区的某处谷地，一辆BT42正在静静地等候命令。
“还没开始行动吗？”坐在驾驶位的郭雁说，他的语气十分放松，双手垂在两侧，头盔的带子已经解开。
“已经得到了攻击指令！”车长说道。
“好的！”郭雁“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绷起身体，摘下他头上的球形防撞盔，换上了他自己改装的，带有蓝牙耳机的苏联式坦克防撞盔。
“你觉得哪首歌比较好？”郭雁扭头问道，这突然的一下子让车长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飚车时什么歌好。”郭雁已经打开了发动机，他的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划动，那是他正在挑选自己喜欢的音乐。
“《Gearup》我觉得不错。”炮手提议。
“其实《pain》也不错。”郭雁回答，“节奏感很强。”
“《déjàvu》你觉得如何？”车长说，“你最好快点。”
“决定了，《diamondeyes》。”郭雁感觉跟没听见车长前半句话似的。
“合着白提醒了。”车长****地来了一句。
“对啊，我听歌关你啥事。”郭雁将手机揣在口袋里，双手握上操纵杆，“驾驶嘛，这种感觉你不自己体验完全不行啊！”谁也没法想象，郭雁那酷似女孩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种人格。
发动机的噪声分贝瞬间提升，主动轮开始带动履带旋转，车内的三人被自己的惯性按在了椅子上，在郭雁大脑里，掺杂到一起的发动机的噪音和摇滚乐声是他最好的兴奋剂。
此刻起，他就是敌人眼中的迷茫和幽灵，敌人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阴影。
战车轰鸣而出，100米外，敌人也注意到了它，15个炮塔一齐转向，，穿甲弹已经装填完毕。
“***发射！”***破膛而出，发射药巨大的力量让弹头在飞到敌人眼前时还拥有足够的速度去炸开。
一阵烟雾散开，遮住了它们的视线。
BT42乘机加速，甩开了那几辆59的瞄准。穿甲炮弹打在刚刚BT42的位置上，如果不避开，那将是灭顶之灾。
车外一片混乱，15辆59Z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了这个横冲直撞的不速之客上面，BT42的装甲十分脆弱，任何命中的射击所造成的后果都将难以挽回。
但车内呢？
由于车体重心过高，每一次的躲避都会造成车体剧烈的摇摆，炮塔内的两人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来平衡车的重心，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坐在驾驶位上的郭雁，这厮不但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左手还撒开操纵杆，在空中打着拍子。
“我靠你这驾驶员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玩命的啊！”车长已经被他的这种疯狂行为弄得晕头转向，胃口里一阵翻云覆雨。
驾驶员听不见他说的话，他的耳机现在连接在了他的智能手机上，而且就算他的无线电连通正常，他恐怕也听不见，更不会想听。
自己的命运自己来掌控，这就是他的处世哲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三枚穿甲弹打进了BT42旁边的泥土，明明是危机四伏，但BT42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反而悠哉游哉得在那个巨大伪装网前面兜圈子。
“感觉那孙子就是在找打。”狭长的炮塔里，这个护卫小队的小队长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沉默了一会，按下麦克风，说道：“全车注意，准备对BT42实施包围。”“明白！”
“走着！”一声轰鸣，BT42一个急加速，直接朝着一辆59的正面直冲过去！不过59的车长毕竟与郭雁相比有些资历，“撞过去！同轴机枪开火！”发动机快速运转，轰鸣声骤然加大，两辆重量悬殊的坦克的对冲在外人看来就是横纲力士与三年级小孩的相扑比赛般毫无悬念。
他们忽略了一点，这场比赛不是日本相扑力士的正面对决，而是两名罗马角斗士的斗智斗勇！
两根操纵杆被向相反的方向推去，两侧的导向轮也迅速向相反的方向转动，车身在完成了一个180度漂移的同时，就从那辆59的右手边直接蹭了过去!
“NICE~卧槽！”郭雁将操纵杆扳回到倒车位之后忘我高呼，结果就是俩手“梆”得一下直接磕在了驾驶舱里的金属上。“他妈哥们别那么浪行吗！”车长用几乎崩溃的声音喊道，“咱开坦克呢，能别大撒把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郭雁的嗓门甚至能盖过坦克发动机的噪声，他完全不知道车长说了什么，只是凭借着他出色的第六感感觉到了车长在对着他说些什么。
“他娘的！”车长接通了无线电，“华薇！你是不是该上了！我们驾驶员都玩疯了！”
“明白！”十字军隐蔽在山谷里，它的身后是一队长相奇怪的坦克，他们的底盘没有太大问题，看样子是瓦伦丁的，但是问题出就出在了他们的炮塔上——从正面看，你是看不见他的炮管的！
那些家伙是“弓箭手”自行反坦克炮，曾经的英国人为了增加可以击穿虎式正面装甲的17磅炮的机动性而想出来了这样一个怪胎。虽说长相奇怪，但它作为一个伏击手的话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比其它的坦克还要好——打完就跑，连个弯都不用拐。
只不过它们的指挥官似乎并不想把它们当作伏击用途。那位队长觉得，帕提亚战术可能更适合他们。
“出发！”那位队长一声令下，它旁边的那堆“弓箭手”开始加速，被增强的发动机开始加速运转，八辆坦克呈箭头队形冲出，十字军处在箭头的中央位置。
“炮手准备！”和那辆BT42的开学拼凑的车组不同，十字军的那些车组成员可全是华薇的那几个闺密，三人是从小学一长上到高中的，车长可以准确地明白他手底下那俩成员想的是什么。“等待接近到一定距离再开火！”华薇对车长大喊。
“收到。”车长回答，“全体车辆继续前进！照原计划进行！等待接近后再进行攻击！”
“收到！”回答明确，很好。
编队开始呈扇形展开，坦克间相互配合，他们将梯队展开成半弧形。十字军的车长看到这一切，暗自点了下头，“华薇，你确定那小子行？”
华薇听到这话，嘴角轻扬，“放心吧！”她的回答只有这一句。
距离已经开始近了，200米！100米！50米！但他们的炮口依旧对准这自己前行的相反方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有些出乎意料。4辆坦克快速掉头，它们接连开炮，弓箭手脆弱的装甲根本抗不下这一击，三辆弓箭手顿时动弹不得，得亏时华薇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车，不然他们也难逃一劫。
“继续冲过去，直接开火！别转身了！”车长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但就在同时，那四辆59却开始突然倒退。
“加速追上去！别让他们保持距离！”十字军的车长刚说完便感到一股力量将他向后猛拉过去。这自然是华薇的急加速。
“明白了。”山区中，原地待命的游猎小组的车辆已经点火，他们等待着B阶段开始，但唐璜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尽人意的消息，他顿了顿，旋即命令道，“游猎小组全员出击！保持攻击阵型！”话音刚落，七辆坦克迅速发动，轰鸣声骤起。“前进！”唐璜的命令让这支小组动了起来。
“游猎小组你们人在哪啊！”炮弹不断在BT42的周围落下，他的驾驶员却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轻型坦克穿梭在那些重型坦克之间，却是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车体随着重心的移动而不断摇摆，似乎下一秒整辆车便会翻过去。
“太棒啦！”他的驾驶员说出了明显与情况不符的话。
“**哟！这小子是疯了不成啊！”车长接通了无线电，“组长你快点吧！你再不过来我们就要被这疯子害死啦！”
“放心，死不了！”无线电里没有回答，倒是驾驶员发话了，“叫华薇掩护我！”车长也不敢说什么，“华薇你赶紧的！不然咱们就真的完了！”
“明白！”在华薇的车长回答的同时，华薇已经驾驶着十字军从一辆59旁边擦过，钢铁之间的磨擦蹭出阵阵火花，十字军的火炮就算在这个距离对上这种魔改的歼星舰也是毫无胜算。
两辆轻型坦克穿梭在乱阵之中，虽然让他们出局也只不过是一颗炮弹的事，但这些家伙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都不愿意把这场比赛打成友军之围。
“不必管那两辆，注意保护火炮！”互为小队的队长在短暂的混乱后冷静了下来，“队长？是，明白！112，113，，115，离开队伍，与队长取得联系，让队长接管指挥！”话音刚落，阵中4辆坦克快速脱离，他们调转车头，向着同一个方向开去。
“坏了！”BT42的车长心里咯噔一下，他赶忙接通了无线电。
“明白了，4辆59。”正在赶来的唐璜收到了小队车长的警告，“全员警戒，准备与敌人接触。”
“明白！”小队成员的回应让唐璜稍稍放心，他现在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很奇怪，刚才负责警戒的几辆坦克也没传来什么消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正在逼近呢？”唐璜忽然打了个冷战，一撩手掀开炮塔舱盖；他探出身子仰头看向天空。澄澈的天空上只有一架用来转播比赛的四旋翼无人机而已。唐璜皱了皱眉头，说回了身子，只不过目光一直死盯着前方。
“各单位注意警戒，注意上空飞行器。”根据周凯之前提供的情报，唐璜的对手在比赛中曾经有过使用战斗机的记录，他并不想排除对方使用战斗机进行高空侦察的可能性，但他并未在天空上发现任何告诉飞行的影子，刚刚的积雨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片可供战斗机躲藏的云。“躲进积雨云的话也会很危险的吧。”唐璜这样想着，“况且积雨云也消失了，他应该也没办法再继续躲下去了。”
“123接敌！500米外，10点钟方向！1辆59！”无线电中的声音打断了唐璜的思考，“他们注意到你了吗？”
“看样子没有。”负责后方保卫的豹123的通讯兵回答。“不必理他，保持隐蔽，继续向前。”
“是！”通讯员回答，驾驶员快速压低了声音，车长将望远镜凑到了眼前，努力去看清那两个500米外的两个小点。
“喂喂，这可不好吧。”无线电中传来乔的声音。
“别被发现了。”唐璜回答说，“他们估计只是知道了大致位置，但找到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收拢小队，全速前进！”这后半句话是对着整个游猎小组说的，随着命令，5辆豹式开始向着作为中心的唐璜靠拢。
“发现对方火炮。”打前锋的豹式报告道，“编队1点钟方向，700米！”
“明白，全队展开，准备开火！”唐璜命令道，另一辆车里的陈浩已经瞄准了目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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