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同类

  张锦芬走的第二天上午8:00,周凯已经在他昨天刚刚继承的那所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个小时的文件,这一天是并不是他值日,但他比值日生来的更早,与其说他担心的是过段时间后,与那帮大**的比赛,倒不如说是享受队长的办公室。其实她该处理的文件早已搞定,让陈浩帮忙改装的电子战部队的车辆的改装进度很令他满意,而当他听到212虎装备的110mm反坦克炮的试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款可以在100m距离外击穿十六式主战坦克炮塔侧面装甲的反坦克炮甚至有希望成为陈浩他研制的主战坦克的救命稻草和212虎的新式长矛的消息时,觉得这次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张锦芬队长将于今天下午回来参与他最后一战的会议,然后光荣的从这所学校里面离开。
  一切看似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报告!”办公室门外响起了魏梁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进。”周凯赶忙回身,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什么事。”
  “看这个。”魏梁给周凯地过来了他的手机,从他的语气上来看他的手机屏幕上应该不是什么明星的八卦绯闻或者搞笑段子。
  “给我看看。”周凯拿过手机,皱起眉头,他预感这可能是第一件破坏掉他从上午开始的美好心情的东西。
  果不其然,周凯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一副新闻配图:一辆客车横在公路上,车体侧翻,金属结构变形,左侧的玻璃尽数破碎,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一样,再看标题,和预想的一样:《昨晚八点于外环线,两辆客车与相撞,35人受伤,目前无人死亡》,再看发布者,今晚报微信公众号应该是很可靠的。
  “它上面的人现在都在哪里?”周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新闻内容,抬头问魏梁。
  “已经转运到一中心了,有几个人在ICU。”魏梁回答的十分干脆。
  “你,去广播室,叫上马英、大孙、伊莉娅、楚花杨,还有毛熊,叫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到车库集合,我待会儿就到。”周凯说的异常坚决,说完,他抄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车库**员的号码,而魏梁这时丝毫不肯怠慢,用他400米越野跑的速度冲向了广播室。
  三分钟后,除了毛熊以外的几人集合完毕,他们身后是一辆可以乘坐6人的小型吉普车,最高时速240公里,提速至此只需20秒,军民融合技术的典范,另提一句,没有武装。
  “毛熊呢?”周凯好像很急,他的疑问很简短。
  “毛熊这阵儿在俄罗斯老家,来不了,跟他联系了。”魏梁回答。
  “好,全员上车,我来驾驶。”说着,周凯打开了驾驶座的门,跳上了车,“我们现在得去一趟一中心医院。”说完,周凯一脚油门,直接带着一车同学飞驰而出,在前面不远处的弯路一个漂移,速度直接加到了最快。
  天津市南开区复康路24号,天津市第一中心医院,昨天晚上九,十点钟,他们接到了一批伤员,从车祸现场转移过来的轻伤员已经安置完毕,而有些重伤员已经在ICU进行了整整一夜的抢救,那些医生也是一夜没合眼。过道里满是来探望的亲属,她们的车停在楼下的停车场里。
  现在,周凯他们的车辆已经停在了相同的停车场里,周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咨询台。
  “麻烦问一下,张锦芬,张锦芬在这里吗?”周凯询问咨询台里面坐着的阿姨。
  “张锦芬,等等,我看看。”阿姨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问法,迅速在电脑上查找着资料,然后抬起眼睛,告诉了周凯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张锦芬从昨夜开始就在ICU抢救,似乎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要探望的话,麻烦在那边等着。”说完,阿姨手一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块路牌,上面清晰地标注了从这里去往ICU的路。
  “快,赶紧。”周凯向ICU方向冲了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帮坐在那里等候的人们,虽然年龄不同,但他们脸上无一例外的是焦急的神色。他们毫无疑问的都是等待着他们亲人或好友的消息。
  “张锦芬的亲人或朋友在吗?”还没等周凯问,从ICU里面走出来的大夫便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他的同学周凯,怎么了?”周凯现在又很不详的预感。只见大夫看看手中的花名册,掏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很遗憾,伤势过重……”
  “明白了。”周凯摆了摆手,让医生别再说下去,“学长,你看见他家长了吗?”周凯转头问向旁边捂着额头叹息的马英。“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家长。”马英说。“那楚学姐呢?”周凯又问向旁边的楚花杨,她似乎和张锦芬关系不错,因为她正在为张队长的去世而颤抖着啜泣,但就是这样一位与他关系如此亲近的学姐也是摇了摇头。
  “那行,我们现在就会学校,查查他的家庭住址,帮人家整理整理遗物。”周凯说完,扭头就走,剩下的人除了孙毅锋以外脸上虽然都挂着不可思议和悲伤,但还是跟着周凯一起走了。
  白色的吉普车开出了市区。“周凯,这方向不对吧。”马英学长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一下情绪,他现在正在盯着窗外,天气阴阴的,有点像周凯的心情。“我没说要先去学校。”周凯这话像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大概过了也就几分钟,白色几部车在一所白色火柴盒式的建筑面前停下了,对于魏梁来说,这个地方恐怕对他来说印象深的不能再深了。
  华北军工研究所,陈浩他爸工作的地方,这里曾经出现过令世界震惊的十六式主战坦克,现在,它的总设计师获得了学校的特许,在这边负责队伍内战车的升级,他正在把场上测试最新的110mm反坦克炮,他正在和一帮比他大上至少二三十岁的专家交流着。“找我?来了。”陈浩的手机响了,是门口保安室打来的,他撂下电话马上就往研究所门口跑去,然后看见了停在那的吉普车和从吉普车上面下来的一行人。
  “张锦芬队长……去世了?!”小伙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而站在他对面的周凯只是用比平时更严峻的目光来盯着他,“不是,这……”陈浩一时半会也摸不着头脑。
  “好了,情绪稳定了吗?”在亲眼确定陈浩呼吸恢复平缓之后,周凯平静地质问道,平静的根本不像是听到自己的偶像死讯的年轻人,“稳定的话,现在,我希望观看一下我之前托付给你的改造计划进度,带我们去。”陈浩这才明白这帮家伙此行的目的,答了一声“是”,带领着周凯一行人快步走向试验靶场。靶场那里,和那群专家交谈的人换成了陈浩他爸陈广,他不时挠挠自己那一头蓬乱的鸟窝,从他不时笑笑的神态来看他们显然没聊什么正经事。“爸?”看到他爸在和研究人员聊天的陈浩显然有点惊讶,“啊,嗯。”陈广回过头,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上镶着两颗和橡胶珠差不多混浊的眼球,心灵的窗户的玻璃厚度已经接近啤酒瓶底,唯一给人感觉有点活气的竟是那已经被咬得疤痕累累但还在坚强的燃烧着的烟蒂,和他的外貌正相反,他穿的白大褂和小西服倒是一尘不染。听见他儿子和他讲话,周围的研究人员纷纷知趣地退到一边,让他们俩交流。
  “啊,是这样啊。”陈广挠挠他头上的那团鸟窝,“如果要现在的话……嗯……应该可以。”说完,陈广拿起别在他白大褂领子上面的对讲机。“把201,202,203号项目运上来。”对着对讲机如是说完这堆话,陈广便将对讲机别回了领口,倒背着手,视线转移到了建筑方向。建筑方向,一辆卡车拖着一个蒙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缓缓向这边开来。“刚才不是三个方案吗?怎么就一个东西?”魏梁眯起眼睛。“等着。”陈浩回了一句。
  大概得有十五分钟那辆车才开到陈浩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把伪装掀开。”陈广命令道。改在这个大家伙上的伪装网和防水布被他和司机三下五除二地拆下,露出了下面的三辆战车,确切来说是四辆,因为有一辆战车与其说它是坦克,还不如说它是个装上履带的枪盾。“这应该就是你们要的,这两辆I号C是改装完成的,其他的上面的电子作战装置还在调试状态,儿子,先给他们演示一下你自己研发的东西。”陈广说完,冲陈浩使了个眼色,陈浩可能也是和他爸心意相通,小跑着钻进了铁箱子的驾驶位置。
  “先问问你们,有没有看出来改装完又什么不同?”车辆已经停在了远离陈浩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他的头上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头盔。“加装了自动武器站和横风传感器,似乎还改装了热视仪,怎么了?”马英学长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作为有些资历的学员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有什么新东西,“还有——冒昧问一下,那几个摄像头是干什么用的?”马英所指的就是分布在车体四个角上和炮塔顶端的5个跟球向摄像头一样的东西。“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另外我还改装了车长镜和炮长镜。”陈浩钻回了车里,“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老爸,帮个忙!”
  “好嘞。”陈广从车上取下一个箱子,“嗯~红箭-25,你们知道吧,国防军第四代反坦克**,具有动能大,爆炸威力强,对人员杀伤性能优秀,追踪性能好的优点,躲开点,别伤着你们。”说这话时他自己也往边上退了退,现在是那名司机在抗着这么一个大管子在瞄着100米开外的坦克,也罢,毕竟就陈广的体质而言,能搬得动这个大家伙就算不错了。
  “开火!”陈广一声令下,反坦克**拉着一条尾焰飞向了他的目标——然后再距离它5米左右的位置爆炸,威力虽大却未伤车体分毫。整个过程连3秒钟也不到,他们看见的就只有在空中自爆的**留下的烟雾和齐刷刷转向**的摄像头。
  “没看清?”陈广说,“嗯,来,过来,看看回放。”说完,陈广从卡车上拿下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点开了刚刚录下来的慢放视频。
  **从肩扛式发射筒中冷发射飞出,点火,加速,然后在距离坦克5m的地方好像碰到了隐形的墙壁,在空中轰然炸裂。
  “ActivityDefenceSystem,主动防御系统,简称ADS。”陈浩从车中跳出来解说,“原理是使用激光引爆靠近的炮弹或**,搜索半径70米,最多可以同时锁定向自己这边飞过来的25枚炮弹或11枚**,拦截其中的15枚或7枚,360度,车体周围毫无死角,由我本人亲自操刀完成,如果实战试验成功,那么它将被加装到正在研发的十六式主战坦克C型和我自己研发的那家伙上面。”陈浩滔滔不绝的口气像是一名正经的科研人员。
  “有什么限制或缺点吗?”周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有。”陈浩回答的十分肯定,“由于缺乏敌我识别系统,经过探测范围并接近它的友方炮弹也会被锁定并引爆。”“换句话说就是这辆车必须处在队伍的最后,并不能打头阵,因为这样会既让友军的炮击无效化,也会干扰到它本身的锁定能力,是不是?”周凯几乎接着陈浩的话茬自言自语,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还有其他的吗?比如使用限制之类的?”
  “有,使用时间太短,我们虽然已经将电池改良过了,但是还是不行,电池的电量在保证车辆正常运作的情况下只能进行总长50分钟的扫描,最多拦截的数量也只有30枚,激光式主动防御系统耗电量太大,这坦克上的电池容量也不够。”陈浩回答,“而如果采用拦截式的话可以拦截的数量就会更少了,这已经是最佳选择了。”
  “我的天,陈浩,这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吗?”魏梁把目光从摄像头转到了陈浩身上,眼神和表情毫不掩饰他的惊讶。陈浩反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其实严格的说,我只是这东西的研发小组中的一员,并不是领导或者什么,我负责提供设计和修改要求和意见以及侦查系统的开发。”陈浩说着,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你为什么还选择军事高校?依你的智商,考上一个好高中也并不是一件难事,甚至可以说你以后的前途会比在军事高中上学更加光明。”周凯说这话时,看向陈浩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讯而不是疑问。面对这种眼神,一向是书呆子的陈浩却异常地冷静。“诚然,我的能力可以负担得起我今后的学习生活,我的家境也允许,但是我是一名设计师,一名武器设计师;我的责任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整天妄想我的升迁需要什么,而是亲自站在战场上观察我们的士兵需要什么!”陈浩说话时拍着胸脯,语气和眼神坚决而肯定。
  周凯点了点头,打量着这几个摄像头,忽然转头问向陈浩:“这个问题说完了,还有就是大孙的武器整改,搞定了吗?”陈浩点点头,走上车,从车上端下来了那个长着履带的枪盾和套在上面,差不多有2米长的步枪,放在地上,说:“我以前自己做出的设计,20mm反器材狙击枪,全枪加上这个MIAS突击车和弹药总重35kg,我将多余的装备都去掉了,包括发动机。我去发射几个飞盘靶,孙毅锋可以试试,操作方式和一般狙击枪没有什么不同。”
  孙毅锋单手拎起这个坦克界的smart,端详了一下,钻进车体中。上弹,瞄准,开火,正中靶心。飞盘并没有在空中变成碎片,反而是被一团泡沫样的物质包裹住,体积逐渐开始变大,最后啪嚓一声摔在地上,待众人前去看时,飞盘靶早就变成了一块脑袋大小的鹅卵石。
  “我知道你喜欢大口径的单兵武器,所以我就拜托陈浩给你做了这种子弹,它可以使车长镜,炮长镜,横风传感器失效,让它失去或部分失去战斗力,再不济你***击车后面的排气管或散热器,坦克过热的话也会被算作击毁。”周凯笑笑,“这次你会是主力,加油吧。”说完,周凯拍拍刚从车里钻出来的孙毅锋的肩膀。“另外这辆车在赛前会被拆解,所以你如果单独行动的话,得把它用铆钉组装起来,会给你带铆钉的,最后再提一句,这个块可以被盐酸溶解,不会对车体造成太大损害。而且不算在对人体有害的化学武器里,**是允许的。”说罢,陈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盐酸,浇在这家伙上面,卵石形的东西立即发出“咝咝”的声音,就像是被丢进硫酸里的镁片一样,冒出大量气泡,没几秒就消失了。
  周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轻笑了一下,关上手机,转过身,冲着身后那帮人说:“好了,咱还得跑一趟,学校那边已经把队长家人住址发给我了,走吧,今天最后一件事了,干完就会学校收拾一下,准备放学。陈浩,麻烦你在这边研究了,今天下午我帮你把学校的东西送过来,再见叔叔。另外陈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追加3辆坦克歼击车,定金和款项我会拨给你的。”
  白色的吉普车全速奔驰在公路上,正沿着它开来的道路返回市内,驾驶座上,周凯的眼神十分平淡,而天气却是一刻比一刻阴,明明只是下午2点,太阳却已经吝啬到了极致,只是从身上挠下一点金粉,用撒细盐的方式洒在被铅絮遮挡的大地上。“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对这件事。”马英说这话时,靠在他肩上的楚花杨脸上的表情好像做了恶梦一般地表情,紧闭着眼,不时在梦里啜泣一声,颤抖的身体惹人怜爱,马英学长时不时将手轻抚在她的柔发上,希望安慰一下她。“一个人,死都死了,还记着干啥。”周凯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虽然前边的车辆稀稀拉拉的,但他还是两眼紧盯前面,不知是坦克车长留下的习惯还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伊莉娅的声音已经提到了最高,语气里丝毫不掩饰着她的气愤。周凯没回答他,反倒是马英在一旁劝说着什么,才渐渐将伊莉娅的情绪平复下来。
  金杰里小区,距离一中心不太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可以到。“立交桥方便交通是好,但是这也tm太绕了点。”周凯这番怨言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在立交桥上找路的时间远大于来到这边的时间,“下次我就该开导航。”周凯揉揉头发。
  “1号门402是吧。”周凯看着手机上的地址,仔细核对着,好了,“收**情绪,准备走了。”说完,周凯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拉门,门虚掩着,门口的绿漆报箱虽然有些沧桑的痕迹,不过“402”柜似乎由于经常使用,所以钥匙孔还没有锈蚀住。
  “抱歉,是张锦芬家长吗?我是他的朋友周凯,之前应该通知过您了吧。”虽然有门铃,但周凯看在上面积了不少灰之后还是决定敲敲门。“咔嚓”铁质的厚重防盗门中有什么东西旋开,门轻轻向外推开,开门的女性差不多五,六十岁,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个子不高,一米六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家庭劳动的缘故,一头头发中间夹杂着雪丝,阿姨在片刻的惊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张锦芬的同学啊,来坐来坐。”
  “免了,您应该收到通知了吧?”周凯的语气有些沉重。“哦,那个啊。”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阴了下去,“那就麻烦你们收拾一下遗物吧,在那边的房间里。这孩子平时一回家除了吃饭就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对了,拖鞋在这儿。”女人指了指右边的鞋架,周凯点了点头,到了声谢谢便带着一帮人换上拖鞋,拧开了张锦芬房间的门把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塑钢窗户,窗台上的月牙形黑色花盆里种着盆栽,看样子是无土栽培的死不了儿,虽然窗户亮洁如新,但是窗帘的口味却让人不敢恭维:两个窗帘拼起来就是那种再魔法动漫中出现魔法阵一样。门的右手边是一张双人床,白色的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靠着右手的墙上是一个木制衣橱,衣橱的门上镶着一面镜子,虽然镜子光洁如新,但暗红色的木头可是不会说谎——这东西得是上世纪**十年代的老物件了,顺便说一句,衣橱顶上堆着一堆看样子像中世纪巫师做法用的道具,像是什么脑袋顶上插着蜡烛的骷髅头,。衣橱右手边堆满了书的书架倒是看起来挺新的,只不过……
  “去,《孙子兵法》,《尉缭子》,这柜子里也就这两本书正常了。”周凯打量着书架,一脸难以言表的表情,毕竟这个书架里堆积的除了这两本就是各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占星术书籍,恐怕他们在这几本书里只认识《易经》了,最吓人的是,这里的每本书都光洁如新,但是他们上面的基本都插着两三个书签,几个书签中。“我看看,这一本书怎么打上的这么多书签。”周凯从一帮自己从没见过的书中随手抽出一本厚一点的,按照书签打开夹着书签的那页,空白地方密密麻麻标注的方正小楷对周凯来说比书中的内容更有震撼力,三种不同颜色的字似乎与三条不同颜色的书签一一对应,书签上也标注了详细的时间和相应的次数。
  与其相对的书桌上,大部分的桌面上并没有摆放着一个**应该摆放的作业或者队长的档案,而是一个精致的抽签筒,作业和档案被整齐的分成两堆,每到上午,从左手边洒进的阳光会将这里晒得雅致,但现在,桌面上并没有什么阳光,只有摆放在上面的一支木签、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本、一张像是在计算什么但是写有奇怪符号的草稿纸被狠狠揉成的一个团和一张被叠起来的小字条。
  “等等,大凶?”周凯仔细盯着那在他手里的这根签,而马英学长正在翻看那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楚花杨双手挡在胯间低垂着头,刚刚被马英安抚好的情绪又有点上头,见状,马英赶紧放下小本子去安慰已经将头低下,两手在默默摸泪的楚花杨,桌上的小本则被魏梁捡去仔细观察。与其相比,孙毅锋和伊莉娅已经将精力投入到在现场搜寻蛛丝马迹的工作之中,书柜里的书被他俩人翻了个遍之后按原状复原。
  “周凯,你看看这个。”魏梁向周凯晃了晃他手里的小本子,“应该是日记什么的。”“我看看?”周凯放下手中的草稿纸,捧起小本,前几页的字迹倒是很吻合张锦芬的方正小楷,寥寥几字记载着几日以来的占卜结果和自己的心情以及日期,每一页都像印刷出来的那样整齐,但是当周凯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却有一种这篇日记是别人代写的感觉。
  和之前的方正小楷不同,胡乱潦草,毫无字体可言的字迹让周凯几乎读不出他想写些什么,有些字迹上还有反复用圆珠笔划过的痕迹,看得出他仿佛是要把这本日记的这页反复涂改直至划烂。“周凯,我有点想和你聊得,平时在学校不怎么说话,却在日记里这么跟你说,也挺讽刺的吧,呵呵,你体验过自卑的感觉吗?考完试了,得了低分的自卑吗?不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比那个严重的多。我从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别人得到了中等的成绩,我也只能是那个水平,在班里的成绩从来没有出色过,做什么都毫无天赋,才艺表演时我永远是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甚至只是在台下,一边看着表演,一边妄想着台上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啊,可我的掌声永远是送给台上那一个人的,从小学到初中,我从来都是没被注意过的那一个,毕业典礼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的名字,成功对我来说是绝对遥不可及的,当时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幽灵,没有存在的意义,为了找个不同,让自己从自称到什么都开始标新立异,但是我还是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地存在。当上队长,不断带领队伍取得胜利,直到总冠军那天,我被记者围住,他们用话筒对着我,想让我说点什么出来,当时的我觉得啊,话筒就和枪口一样,让我窒息的说不出话来,明明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明明这就是我的辉煌,但是我的脑子似乎在暗示着这份功劳完全是别人的,它不属于我,他属于刘普,属于赵启元,甚至属于任何一个输给我的对手,荣誉就像一个蛋糕,他们走近了,分得了一块,我走近了,它却消失了,没给我留下任何一个残渣。然后,你来了,其实自打我知道你要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恐怕不久就要结束了,也好,这毕竟是我最后的出路了,如果你想知道我还有什么想对你说的,看看纸条。这是我最后的日记了,收下吧。如果你想要的话。”周凯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不时皱起眉头去辨认张锦芬到底写的是什么,“周凯,如果你想知道我有什么想跟你说的,看看字条吧。”周凯读通了最后一行文字,抄起桌上叠着的纸条,目光扫过。
  “你,相信转世吗?”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对了,你们不觉得这篇日记有些奇怪吗?”周凯虽然这么问,但目光还是没从字条上面离开。“怎么了?没什么啊?”伊莉娅赶过来,拿起日记本,用她惊人的速度把这一页读了一遍又一遍。“张锦芬平时的自称都是‘余’;就算在前几篇日记里他也是以‘余’自称,但是你看,这里的第一人称已经变成了‘我’,而且你发现没有,前几篇的涂改痕迹很少,但是唯独这一篇。”说到这里,周凯指着日记本的那一页,“这几页的涂改总共加起来起码有三页,张锦芬平时很谨慎,话也很少,从他的日记里也能看出这点。但是如果平时一个人习惯了这样的话,让他改变是很难的,除非遭到了很大的变故,对他来说……”周凯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脸上的表情像刚灌了一碗汤药一样难受。
  “也就是说队长知道自己的未来了?”马英的语气十分惊讶,“我虽然知道队长干什么事前大多会做好计划,但是……”马英一时恐怕也难以接受。“算了,这样不如问问他父母,看看他最近又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毕竟从这里获得的东西也是有限的。”周凯把日记本放回桌上,拧开门把手,走出了张锦芬的房间。
  “你说昨天我们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异常?”客厅中的老爷子——张锦芬的父亲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看报纸,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不耐烦,“我们哪知道?这孩子一放学就闷在自己卧室里,我们哪知道他干啥,昨天晚上叮了咣啷的,不知道还以为拆迁呢。”说完,张父撇了撇嘴,继续把注意力投到报纸上。
  “咚咚咚”门外响起的叩门声让张父夫从太师椅上面弹起来,几人识趣儿地让开,张父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名女孩,短发,天蓝色绒球花发夹,比张锦芬矮上不少,脸上的五官和张锦芬不算太相似,或许是出于女孩子天生的臭美,清凉的白色短袖上衣缀上了一些荷叶边,下半身是一条天蓝色牛仔热裤,棕色小挎包上挂着一只灰色的毛绒装饰,长得挺像拂尘,整体样貌不算太出众。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爸,我回来了。”
  “宝贝女儿回来啦。”父女俩一唱一和还挺和谐。
  “周凯!是你!”女孩子又惊又喜,“你们怎么都来了!全明星啊!”小女孩情绪显然有点激动,和现在的周凯形成了很好的对比。“对,我就是周凯本人,但是我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回答吗?回答之后我们每个人都会给你签名的。”说罢,周凯转头去征求几个人的意见,他们倒也是见惯了这种大风大浪,不介意给人签个名,孙毅锋没反应,周凯就当他默认了。
  效果很显著,小女孩的头点的就像鸡啄碎米,待他平复下来了,周凯稍稍弯腰,以便将两人视线持平,这种在小女孩眼中的亲昵动作让她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周凯见此,抿起嘴角作了一个略假的微笑,说:“我想和你两个人单独地在你哥哥房间里聊聊他的,呃,他的生活或者别的,聊完就给你签名。”小女孩同意的很快,毕竟他的偶像居然这么主动,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开心,张父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现在,两人坐在张锦芬的房间里,周凯坐在床角上,双腿叉开,两手肘关节很随意的抵在膝盖上,双手手指在嘴前交叉。女孩子则是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两眼并不敢和周凯的目光对上,毕竟这可是她梦想中的偶像。
  “那,你哥哥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吗?”周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哥哥的话……我平常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小女孩的回答有些慌。
  “没见过他?为什么?你们不是一家人么?”周凯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两眼死盯着小女孩的脸,战场指挥官天生的警觉并没有写在他脸上,但它确实已经悄悄全速运转。
  “我每天能见到我哥的时间也只是晚上晚饭和睡觉,他比我起床早,每天大概8:00多才回来吃晚饭,我们会固定给他留一份,他每天吃饭的时间最多不过10分钟,所以我根本没有在他吃饭的时候和他说过话。”女孩的回答稍微有点说服力。
  “和大孙一个样。”周凯打趣道,“对了,下次比赛,大孙是主力,记得看啊。”
  在小女孩一阵点头之后,周凯说:“那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主动和他有过什么交流?”
  “可能很小的时候有,但是我基本没印象了。”小女孩摇摇头。
  周凯把目光偏移到了右下角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将目光复原,接着追问:“好的,下一个,你的父母对待你的哥哥怎么样?”
  小女孩歪过头,眼神有些飘忽:“呃……爸爸妈妈的话,基本不和他有什么交流。不过他有时会来找我说话,就在一周前,他跟我讲了总冠军的事,他好像很高兴。”
  听到这里,周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张锦芬有时会和你聊天,对吧。”
  他的口气与其是疑问,倒不如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与其相应的,小女孩也点了点头。“我们从小虽然就连睡觉在一张床上,但是我们很少说话,也只有每年来新人或者队伍内部有大的变动时,他才肯跟我说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
  “比如?”周凯打断了小女孩的话。“比如?总冠军的那天,他好像很兴奋,和我说了不少话。”小女孩的坐姿有些放松,“还有就是昨天晚上了。”
  “昨天晚上?”周凯显然对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趣。“昨天晚上,他把我叫进房间里,然后就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我看……看得有点发毛。”小女孩脸色不太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见此,周凯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说:“好的,多谢你的回答了,签名签在哪里?”说罢,周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魔术般的抽出一支圆珠笔,将笔帽安在笔尾处。
  “这里这里!等一下!”说完,小女孩窜出屋子,从外面拿回一个笔记本,翻开首页,似乎是专门为签名所预留的,首页是完全的空白。
  “准备的真周到,对了,你的名字是?”周凯嘴角上扬,轻声笑了一下。
  “张锦兰。”小女孩说的名字让周凯耸耸肩,他将手中的圆珠笔转了一圈,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予张锦兰”四个大字和他的名字。“等一下。”周凯签完名字并没有撂下笔,而是打开门,向门外喊话:“都过来,签名了。”
  “抱歉了,就签名字吧。”马英看着本上周凯的大号签名,苦笑了一下。待张锦兰点过头后,剩下的几个人以各自不同的笔迹将名字签在了周凯的下一行,顺便一说,孙毅锋的签名字体是正经八百的宋体四号字。
  “对了,你哥哥的日记本和这个纸条,我能拿走吗?”周凯拿起张锦芬的日记本,朝女孩晃了晃,看到张锦兰点点头,周凯就把这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收进了上衣口袋,挥了挥手,权当向张锦兰告别。
  “哎呀,多坐一会儿吧,家里好不容易来同学了。”对比着张父的态度,张母倒是很热情地招待这一行人。“不了不了。”周凯摆摆手,“我们还得回学校,有事情要处理。”说罢,拧开防盗门,带着一帮同学走出了张家。“这个应该是他们家的wifi了。”周凯说这话时就在402门后,手机的网络设置里,“402”的wifi是强度最高的一个。
  此时云层中的水分也几乎到了饱和,幸运的是,**们在下雨前赶回了学校,交了车,在队长办公室门前集合。“孙毅锋、伊莉娅、马英、楚花杨、魏梁在此待命,我去给你们开出门条,大孙记得把陈浩的东西帮忙带走。”说罢,周凯推开门,走进了队长办公室,将张锦芬的小本子放在办公桌上,在从办公助上厚厚一叠的离校许可证上撕下5张,签上他们的名字,走出屋。
  “魏梁,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周凯说着,对众人挥了挥手,只有魏梁留下来。周凯带他走进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纸盒子。
  一盒中华,从盒子来看有些旧了。
  周凯熟练地从基本是满的烟盒里抻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一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匣,打开,把烟灰掸进去,转头对魏梁说:“来一根?”
  “不了,自打入学就戒了。”听魏梁说出这话,周凯叼着烟,轻轻干笑两声,将烟盒收起来,美美地抽上一口,掸掸烟灰。
  “你爸不管这个?”魏梁问,“老子当初可是抽烟挨过打的。”
  “你觉得我爸这老烟枪能给我带点好头儿吗?”周凯并没把他说得放在心上,“再说了,我爸也允许,每年最难受的时候可以来一根,但也只有一根,一年。”说着,周凯深吸一口气。外面的云层似乎并不想再憋下去了,水滴溅成的雨花在玻璃窗上绽放。
  “你咋就知道今年不会有比这档子事更糟心的呢?”魏梁找个地方坐下,留着周凯在窗户前面看雨。
  “更糟心的?不可能,去他**的。”周凯这时的语气就像个小流氓,“反正我就知道,今天绝对是我今年最糟心的一天。”
  “最高兴?几个意思?”魏梁把头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说明他有所不满。周凯背对着他,,没答茬,接着自说自话:“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想要这个日记本吗?”
  魏梁疑惑地摇摇头,周凯笑笑,说:“你知道我小时候,和姐姐关系特别好,对吧?”
  “啊,怎么了,每次一闹别扭就往你姐姐怀里钻,看得我都替你那啥。”一边说话,魏梁一边把头转回来。
  周凯深吸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在顺着玻璃散开,笑笑说道:“我妈死了,爸只剩一只手,在小学时,咱们同学总是拿着这俩在我眼前跟群苍蝇似的嗡嗡嗡,我姐姐倒还好,学习是中等,长得还漂亮,同学对她倒是没啥意见,我学习从小到大就一直没次过,一直是拔尖儿,结果就是一帮自己学习不行的**整天在我眼前叨叨这个,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年级的**节,当时第一节课,班主任给我们留的作业是给妈妈做家务,还记得吧?”
  周凯回过头,看魏梁点点头,接着说:“你还记得那节课发生了什么么?老师刚留完这项作业,下面立即就有人举手,不等老师点名,站起来就是一句‘老师咱班的周凯是不是要去那边陪他妈妈做家务啊?’说完了这话全班那叫一个笑啊,当时我记得班里就三个人没出声:你,我,还有就是我姐姐。记得那天我怎么了么?”
  “记得,刚下课你和你姐就走了,说是不舒服,其实谁心里都明白,你走了,那帮人笑这个笑到中午吃饭。”魏梁如此说道。
  听魏梁这么说,周凯微笑着点点头,说:“回到家,我爸当然知道我回来,但他出去了,是霍恩把我送到家里的,门上有指纹锁,我能自己开门。回到家,我抱着姐姐哭了整整一天,整整一天啊。第二天我来学校时眼圈都还是红的,姐姐当时恐怕也很难受吧,但她连哭都没哭。”周凯的在说到最后时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但当我认识了张队长之后,一切就不同了。”周凯开始大口地喘息,青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在他的嘴边飘荡,“一个队长,一个忠诚的队长,一个和我遭遇相同的人,一个和我一样孤单的人,我们是如此一致,如果他没有走的这么早,那我可能会邀请他在什么地方,我们两个人畅谈一番,做一场关于未来,现实,朋友,战争的大梦。但是啊,为什么我了解到这个现实却这么晚呢?竟晚到我都没有机会挽回,一个人的友情运到底能差到什么地步,我今天可能也算是领教了,是吧,魏梁。”
  “是……是啊。”魏梁点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方正你小子确实……”
  “打住,我还没说完呢。”周凯深吸一口气,由于心情过于激动,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今天还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对,你没听错,最高兴的一天。”
  魏梁愣住了,他知道周凯本人有些捉摸不定,但他没想到周凯竟会说出这种疯子一样的话。
  “你知道‘社交孤岛’吗,魏梁?”周凯将烟狠狠吸了一口,烟灰被他掸落在小铁盒中。
  魏梁摇摇头。
  “简单来说,一个群体被分为了两大块,一块是其他人,一块是你自己,这就是我认为的‘社交孤岛’。”周凯伸出舌头,润泽着他干燥的嘴唇,“孤岛上的人想尽一切办法向大陆有趣,他们游啊游啊,却发现自己和那片陆地的距离还是那么大,当他们终于到达了陆地,以为自己的孤独和苦难都结束了的时候,却被陆地上的家伙一脚踹回了海洋,他们有的人就这样重复着,重复着,直到进入到一个新群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会重复着这些无用的事情吗,魏梁?”
  魏梁双唇紧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们没有实力,没有那种能让人们必须聚焦于他的能力。”周凯把烟头熄灭在了小铁盒里,“我追求的就是这个,我要尽我所能,尽我所能地去爬到顶点,手段什么的怎么都好,只要能让别人知道它们不得不面对我,不得不聚焦于我,不得不为我的行动欢呼便好;我要告诉这个世界我不是一钱不值,我要给每一个轻视过我的人上一堂课,让他们记住,他们轻视了一个多么伟大人。我所在的集体必须是绝对贯彻着头羊意志的羊群,而我!就要当这只头羊!”
  “所以就你觉得这是你最高兴的一天?”魏梁诘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现在周凯的脸上,前几分钟的宁静已经不复存在,前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狞笑,“一个狼群里绝不能有两条头狼,没错,老狼王曾经确实是新狼王所憧憬的目标,但是现在又怎么样呢,老狼王已经死掉了,他的威信荡然无存了,新的狼王——我,本人,在下,已经没必要在古老的光环掩盖下苟且偷生了,我要证明我自己,我要证明我绝对不是个公子哥,不是只会点花拳绣腿。现在,我最大的机会来了,唯一能阻止我的已经不再这世界上了,没人能够掩盖住我的光辉。十多年了,我从小学就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了,现在,我离它如此之近,这怎么能不是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雨停了,天空依旧阴沉。
  华北军工研究所宿舍,陈浩正在为坦克歼击车的改造发愁。“所里有三辆T-10地盘,你以前做十六式坦克装甲技术的验证车,老毛子那搞来的,最近可能要申请报废了。”推门而入的陈广手里还拿着一杯儿子爱喝的热牛奶,“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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