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复仇 下
当最后一辆挡在路口的IS-2被推开后,城镇中心**在周凯的视角里一览无余——**上只有他和他姐姐两辆坦克,其他的车辆还在艰苦地向前推进。“报告损失情况。”周凯向各个正在推进的分队发出了命令,并得到了一个很讨厌的结果。却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1,2队几乎全灭,3~7队仅剩下一辆IV号D型,而且弹药也已经不足,仅剩的重型坦克就只有周凯乘坐的E-75、姐姐周璇乘坐的E-50M以及一辆瘫痪在路口,充当固定炮台的E-50。
“副队长!发现敌人进攻部队……”还没等那辆E-50的车长说完,周凯的无线电里的声音就已经从人说话的声音转变为杂音。其实说实话,根本不用那家伙提醒,因为他面前的转角处拐出了一辆IS-2,从被烟尘熏黑的前部装甲看,它和它的车组成员刚刚经历了一场挺激烈的战斗,而从它炮管里面飞出的炮弹表明了它车长的意图:前来干掉已经被孤立的周凯二人,而且它的首要目标是周凯。
但它似乎失败了,虽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成功了——它那枚本应该击中E-75正面装甲的炮弹击中了几乎是一瞬间出现在那个位置的装有三根天线的E-50M的侧面装甲,让它升起一枚铁灰色信号弹。
“现在,你明白他让咱们面对的对手了吗?”装填手说完这一大堆,又吹出了个泡泡。“很好,他的车还没改装过吧。”魏梁似乎把刚刚装填手说过的话都过滤掉了,“咱们的车改装过,怕啥?”这句话说得全车人哑口无言。
在他们的目的地——小镇,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虎式和虎王正在围堵希望从城镇内逃出来的IS-2。“不要后退!”冒着炮弹组成的雨,唐璜将半个身子探出坦克炮塔,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炮弹打在了旁边一个建筑物上面,说是建筑物,其实只是一个还剩下一堵墙的五层小楼而已,而且在这面墙塌下来之前,刚刚把半个身子探出炮塔的唐璜及时地缩回了炮塔并盖上了舱盖,“拖住他们,为火炮赢得时间!”说完这句话,一阵弹雨落在了他们面前的敌人头上。当弹雨造成的烟雾散尽后,几辆被击毁的IS-2被后续进攻的部队推挤开,然后后续部队也成为了那些废墟中的一员。
“战况如何?”一直蹲在废墟里的斐迪南坦克歼击车里,通讯员正在用无线电向外面的重型坦克联络,以获得具体的战况。“还好,对方没有任何进展,我方损失为一辆虎王,两辆虎式,并没有对防线造成太大危害。”在得到了回答之后,斐迪南的车体开始转动,在瞄准了一辆没有隐蔽好的IS-2的后半部分后,用一枚炮弹将它上面的信号弹送上了天空。“报告一下敌方动向。”在将唐璜的这条命令转达到车长之后,车长又将他们刚刚观察到的对方的动向报告给了通讯员,再由他传达给刚刚问问题的唐璜,他随即把手头可以用的部队进行调动。
就在那些重型坦克纠结在城市里时,周凯正在与那群中型坦克一起呆在前线,而他们面对的对手很棘手:数量不断上涨的t-34-85,两辆KV-2,以及一辆KV-1,不过还好,他们目前只是希望防守,并没有进攻的打算。“周凯,对方动向如何?”从周凯车里的无线电传来了魏梁的信息。“他们基本没有动静,放心吧。”说完这话周凯把身子探出炮塔,天空中仍飘着雪,但势头似乎比之前小了许多,“雪快停了啊。”周凯说着,让一片雪花落到他的手套上。
“12点钟方向,70米,IS-2一辆,开火!”从雪堆里飞出的炮弹从一辆画有带哥萨克长筒帽的骷髅头的IS-2的前装甲擦过去,看样子IS-2的车长已经知道对方会在这里埋伏,所以在让驾驶员急停的同时,还让炮手将火炮对准了212的炮塔。“轰!”212的炮塔装甲被轰出一个大洞,不过还好,没有伤及后面真正的炮塔。那家伙似乎意识到了这一切,开完火之后就迅速撤到了它刚刚出现的石头后面。
“别想跑!”说着,魏梁命令驾驶员把坦克向前开动,“楚花杨,准备开火!”但等到这辆车车头刚刚探出岩石,火炮还没来的及瞄准,在它履带下面爆开的一朵雪花就将它的履带打折——那辆IS-2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边出现,便用一枚炮弹为自己挣到了逃脱的时间,而且这辆车很好地利用了这一机会,根本没有恋战,根本没打,直接撤退;而楚花杨在几乎没有瞄准的情况下发射出的炮弹从那辆坦克的三根天线上擦了过去。“作战目标失败,未能击毁目标。请求撤退。”魏梁让戴口罩的那家伙向周凯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带领车组成员跳下坦克,将履带接好,然后依照周凯的命令返回到了指挥车的附近。
“靠!继续射击!”这是天津的侦查分队中唯一拥有口径为三位数的火炮——BT42,它目前似乎陷入了危机——它现在正在被2辆t-34-85夹击。“开火!”一枚mm炮弹在不到70米的距离上打在了t-34-85正面装甲的棱上,直接被弹飞。当然,两辆t-34-85也用两枚85mm炮弹回敬它,只不过被它走的“之”字形路线给躲过罢了。“呵,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郭雁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稍显疯狂的光芒,然后一脚油门,将追兵甩在了九霄云外。
“呵呵。”在确定了摆脱追兵之后,郭雁用一个漂移完美地让自己的座驾没入了一个灌木丛之中,“炮手,准备瞄准,车长,帮着炮手。”在炮手听到这句话时,他眼睛里的景象是无尽的黑夜以及其中两辆白色的,正在搜寻敌人踪迹的t-34-85,“2点钟方向,两辆t-34-85,穿甲弹,开火!”说完,一枚穿甲弹在夜空中划过一条折线弹道——“没打穿,下一发。”车长命令道,然后又是一样的一发炮弹,和一条一样的折线弹道。“贴近,40米。”郭雁说完,就将自己的车辆向前缓慢推进。“你疯啦!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炮手虽然尽量压着他的声音,但从他的语气来说还是在怒吼;“放心,死不了。”郭雁头也没回,因为他必须得集中精神以保证能迅速反应,“我对我的技术有自信。
当然,炮弹的质量辜负了这份自信——又是一条折线弹道。一段时间过后,共计21枚炮弹用这种弹道消失在了夜空里。“啧,玩大了。”说完这句话,郭雁操纵坦克一个急加速,从两辆t-34-85之间直接钻过去,“那就拜拜了!”说完这句话,郭雁直接驾驶BT42又一次将对方甩开,甚至都没给对方车长和炮塔反应的时间。
“哈,你们几个,想追上我还差个几百年呐!”郭雁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松懈,因为他们很可能已经陷入对方的包围圈,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发炮弹搞定。这不,旁边飞过来的一发炮弹将这辆车直接炸翻。“靠,那是啥?”从坦克里钻出来,满头灰的郭雁看到了树林里一个黑影,虽说具体细节没看太清,但是那一根从正面倾斜装甲上伸出来的巨大炮管,在战车前部的战斗部以及没有炮塔这个特征他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在之后的几秒钟,他还看到了几个一模一样的黑影从雪地上轧了过去,后面还跟着一大堆其他的坦克。
此时在城镇里,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着。“报告战况。”在让通讯员向周凯问完这话后,斐迪南车长就命令秃子开火,击毁了一辆向后倒车的IS-2。“嗯,对方大概没有什么动向,放心。”周凯回答道,“但侦查部队已经损失了不少,谨慎行事。”说完这话,周凯就把目光投向远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天空零星飘下几片雪花,云层也比之前薄了了不少。“所有中型坦克,立即回到河道回防。”
“莫博闻,罗柯,过来。”从一辆刚刚刹车的IS-2上直接跳下来的钱伯恩从炮塔上顺手扯下来了一块防水布以及一张地图。“哎哎,来了,来了,呵呵。”莫博文满脸赔笑地凑了过去,而罗柯则把一张国字脸上的表情绷住,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我打算在这个地方发起一次进攻来支援城镇,两位又什么建议吗?”钱伯恩一脸怒容,指着地图上周凯控制的一座桥。“没有没有,呵呵,咱这人脑子不灵光。”莫博闻依旧满脸堆笑地冲着钱伯恩点头哈腰。“罗柯,你说说。”钱伯恩说的话很简洁。
罗柯听完这话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国字脸上的表情异常坚毅,用手指着地图上被周凯那方控制的河上的另外两个点,那两个点并不在桥上,听完这话,站在他旁边的莫博闻朝他努努嘴,同时用胳膊肘戳戳他,他斜眼瞟了一下莫博闻,没理他。
“罗柯小同志,我希望你可以冷静地考虑一下,你的计划我认为并不可靠。”钱伯恩几乎在第一时间反驳了罗柯,“你是听我的,还是挺你自己的猜测?”罗柯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说:“抱歉队长,但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嗯?”钱伯恩回过头,死死地盯着罗柯,而罗柯没有害怕,只是用同样的眼神反击钱伯恩,“好,老子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再考虑一下信谁!”“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罗柯几乎在钱伯恩话音落下的一刻吼出了这句话,“如果队长您觉得我在这边没用的话,那我就去前线,我可能再那边更有用!”当罗柯说出话时,他的手指着城镇的方向。
听到这话,莫博闻显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对着钱伯恩笑道:“呵呵,小同志脾气冲,我去劝劝。”说完,莫博闻就把罗柯拽到了一遍,低下头,把脸凑到罗柯的面前,瞪大了他那对三角眼,咬着牙,把声音压着说:“你小子注意点,你刚才很失礼!记住,同意他的,剩下什么也不要说!”说完,莫博闻气冲冲地离开了,留下了罗柯在原地思考。
“想好了吗?”过了一会儿,钱伯恩看见罗柯从旁边走过来,用很严肃的表情问道。“嗯,想好了,我刚刚确实有些失礼。”罗柯盯着比他高半头的队长说道,“但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提议,另外我希望在进攻开始的时候用火炮部队拖延对方的重型坦克,这样可以给我方制造一个更好的进攻环境。”听完这话,钱伯恩低着头眉头紧锁,不断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扫一眼地图或者打量一下罗柯。“坏了,队长要发火。”莫博闻戳了戳罗柯,看上去很紧张,而罗柯则是用同样锐利的目光回敬每一次队长的扫视。“是吗,在这三点同时进攻会更好吗?”在一阵可怕的沉默后,钱伯恩叹了一口气,“好吧,这次进攻由我来全权负责,你去前线指挥,那里你可能更有用。”
“行啊,小子,队长愣叫你给说服了。”莫博闻冲罗柯笑着说,“我都没敢这么干过。”而罗柯只是白了一眼他,没说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城中的部队已经几乎被消灭殆尽。“我方还有多少用的上的坦克?”从刚刚停稳在镇中心的**的一辆IS-2上跳下来一个灰头土脸的男生,看样子他刚刚经过激战,而他坦克上面的弹痕证明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报告!我方仅剩5辆IS-2。”从另外一辆坦克里面钻出来的一个女生回答道。“好吧。”那名男生叹了一口气,“对方推进到哪里了?”“西,北,东边都仅剩一个路口,南方已经被突破。”女生回答道,“而且据我方观察,对方坦克还剩27辆,几乎毫无损失。”听完这些话,男生摇了摇头,“只有这样了。大家放弃抵抗,全部人员,进入车内等待,没有命令不要出来。”
说完,那小子钻进了他的车里,而女生也遵从他的命令钻回到了坦克里面。“好的,队长,我们已经无法抵抗,请求火炮向这一区域开火。”男生用无线电向钱伯恩呼叫,他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绝望,而钱队长的回答让这种绝望多了一分:“不用,我们正打算用‘喀秋莎’轰击那里,本来也不打算把你们留下,另外,让队友准备好了,别伤着他们。1至6队,前往P3区域,7到13队,前往P8区域;14至19队,在我周围留守,‘喀秋莎’攻击E10,D10地区。”
“‘喀秋莎’?那不是火箭炮吗?好像不让用啊?”黑军高的一个一年级的通讯员向他的车长问道,而他的车长只是摆摆手,一句“看着。”之后就从观察口里面向外窥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他等待的东西就到了——可以将整个E10地区掀翻的恐怖弹雨将部署在这一地区的几乎所有坦克直接炸毁,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在另一个地区传来了同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次又出现了几枚深粉和黄金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靠,城里咋回事?”一直呆在城外的唐璜似乎很惊讶,这也没啥,毕竟他也可以感受到城中传来的地鸣声。“好像是……炮击?”从炮塔舱盖中探出头的乔动了动鼻子,“能闻出来,这附近有很大一股**爆炸味儿。”从无线电里听到听到这话后,唐璜从炮塔舱盖里钻出来,学着乔的样子嗅了嗅,但也只闻到很淡的**味。
“唐璜,乔,你们几个,通知一下队友,现在,立刻,马上,撤退!”从唐璜的无线电里传来了周凯的命令;“明白。”唐璜虽说不清楚原因,但还是将这条命令传达给了乔和其他在这边的小伙伴。但是他在联络城中的坦克歼击车时,只是受到了不断的干扰声,那些坦克歼击车已被尽数击毁。
“雪已经停了阿。”把半个身子探出炮塔的周凯仰望着天空,之前薄薄的一层阴云已经完全散去,雪后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将远处一群保持着整齐队形迫近的坦克的影子投射在纯洁的雪地上。当然,这月光不仅把对方坦克上面的细节照得一清二楚,也把己方的部署照得一清二楚。更要命的是,从影子的数量上来说,对方已经占了绝对的数量优势。
而在另一个地方,那些进攻的家伙似乎轻松许多,他们并没有看见月光照耀下挡在他们前进方向上的敌人。“各分队展开搜索队形,搜索敌人。”这条命令让所有战车迅速呈扇形展开,这样可以搜索前方的敌人。这不,一辆t-34-85的车长就看到后面一辆同样型号坦克的车长正将半个身子探出炮塔,挥舞着的信号棒似乎正在传达什么消息。“他的视力不错啊。”一边这样想着,那名车长一边把他看到的信息默念了出来:“前……面……有……哇!”还没等他念完,他就已经和坦克一起栽倒在了一道深沟里。“靠!前面有沟你咋不早说!”等到队友把车拽起来之后(栽沟里那货还是长车),然后长车车长就看到了那家伙的回答:“我,提,醒,了,你,没读,完。”
看到这个回答,那车长摇了摇头,下令继续去前方搜索。
但是他们的敌人,真的在面前吗?
“靠!”走在队伍最后的一辆t-34-85被击毁之后,他的车长骂了一声,可惜他不是长车,所以他的消息无法传达到分队长那里。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以外,长车被击毁也是原因之一——事实上,当他们回过神来时,10队已经被歼灭,其余的分队中;7,8队的长车已经被击毁,13队的除长车被歼灭之外,已经损失了接近一半的坦克,和它一个遭遇的还有9队和12队。
但他们似乎并不惊慌,“全部车辆,7点钟方向,60米,开火!”那些t-34-85一齐刹车,然后将炮口转向7点钟方向,朝60外的位置发射出了一道弹雨;很遗憾的是,这些弹雨只是在他们敌人的正面装甲上划出了几道弹痕,倒是己方的9,12,13小队被全歼。“剩余所有车辆编入第11小队!”这条命令让黑龙江那边所有剩余的坦克围绕着一个仅存的分队编成阵形,然后开始集体转向,准备接近那些7点钟方向的敌人。“开火!”11小队的队长和同时下了同样的命令,下一秒双方的阵线上都已被开火的硝烟笼罩。
等硝烟散去后,纯净的天空中就只剩下了70条金黄色的痕迹和12条深粉色的痕迹,当然,这中间并不包括唐璜和乔的坦克,他们把自己坦克1点钟方向的装甲——最厚的地方对准了炮弹,这让那些炮弹在它的装甲上划出了弹痕。
“重型坦克部队,立即前往P3区域支援!现在,立刻,马上!”从唐璜的无线电里传来的呼叫让他吃了一惊,但他下意识地回答“明白”之后,就立刻率领着弟兄们前去P3支援,那些被击毁的战车则静静地趴在音色的雪地上,仿佛一幅美丽的静物素描。
“一面还击一面撤退,不要恋战。”半个身子探出炮塔周凯用无线电指挥着正在一线的队友,“35对60,完全没有优势。通讯员,让火炮部队支援一下。”他说完这句话没多长时间,几枚巨大的炮弹在他面前炸开,当然他就当完全没有这回事,继续让自己带领的小分队继续向后撤退。“分批次撤退到河对岸。”周凯的命令让他周围的坦克撤走了一批,剩下的部队也是缓慢地向河的岸边撤退,然后又有一批坦克撤走。
撤到第三批,还剩一批人就能撤走,周凯就在这一批人当中,而且他坦克上已经只剩一块加装在炮塔上的附加装甲。“我命令你们先撤退,我顶着。”正因为刚刚的原因,所以周凯这番话才让人震惊,“我估计还能挡一会儿,你们不用担心,我能撤。”短暂的沉默过后,剩下的坦克缓缓撤退,还有坦克不断地为这位指挥官提供炮火掩护。“撤退,不要浪费弹药。”周凯很镇定,宛如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你们快撤,一会儿我就到。”
当最后一辆坦克撤离到安全的河对岸后,“好了,撤退。”唯一一辆停在河岸上的坦克——周凯的IV号F还是缓缓向河对岸挪动,当然,友军在对岸的支援火力也给了他不小的帮助——虽说周凯并不愿意这样做。
“嗯?进攻好像停了?”周凯感觉到了异样,“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说完,周凯跳下战车踏着没膝深的雪攀上河岸那道由土填成的一道矮矮的拦河坝,用望远镜向河对岸望去。
冰封的河面上,有一队人拿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竿子正在向这边靠近。“嗯?他们要干什么?”周凯放下望远镜,眯起眼看着前进的这些人,其中一个人有着很容易辨认的国字脸,粗大的眉毛和一对闪烁着坚定光芒的大眼睛。
不到一会儿,那几个人到达了天津军高的驻扎地,为首的国字脸还没等周凯说话就直接开口:“我是黑龙江军事高中分队长罗柯,此次目的是请求各位接受投降,这样可以输得体面一点。”听完这话,周凯扶着额头,低下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微笑着说:“那好,抱歉,我不是队长,我希望你给我30分钟时间让我通知一下队长然后考虑一下,毕竟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商量的,是吧?”“好的,给你们30分钟考虑时间,如果你想好了,30分钟后来我们那边,接下这杆旗子。”说着,罗柯将包在竿子上的白布展开——那哪是什么包着白布的竿子,分明是一杆白旗!“好的,好的。”周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面带微笑地回答,然后挥挥手,送走了罗柯一行人。
“周凯,你是真要投降吗?”当周凯回到车里取暖时,车内的炮手问他;听到这句话,周凯情绪有些激动,回答:“当然不!事实上,我非常恨叛徒。”“那你有什么计策么?”“很简单,没有,咱们现在是绝对劣势,就算包围过去,在对他们有利的射程之内就会被发现。”周凯说完这句话,就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炮塔,“但他们可能有办法。”说完,周凯打了个响指,与此同时,天空中开始不断出现金色的痕迹。
“这,这是?”炮手可以从瞄准器里看出来这一切,而周凯完全不理他,只是让通讯员发送了一条命令:“212,提供火力支援,位置,375,33,集束**,开火!”说完这句话几秒钟后,天空上出现了一朵很小的雾花,雾花在夜幕笼罩下如此的不显眼,所以直到那些知名的集束**落到那些t-34-85头顶上时他们才注意到开始增加的雾花以及不断下落的炮弹。
“他们展开了偷袭。”罗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包围圈立足未稳,向北边突围,别恋战。”“他们开始向北方撤退。”前线部队把对方的动向报告给了周凯,“是否可以追击,请指示!”“追。”这是周凯的回复,“对方应该不会有太多埋伏,而且进逼过去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张锦芬,你也跟着去。”
“哦。”周凯的问题被队长用一个字直接糊弄了过去。
后方茫茫的雪原上一片寂静,一个银灰色的巨兽静静地趴在雪地上,他开过来时的履带印记已经完全被雪完全掩埋,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自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就一直呆在那里一样;现在,巨兽开始苏醒,,它抖掉了身上的雪,蹒跚着向前爬行,巨大的梯形炮塔开始缓缓转动,上面厚厚的积雪被抖掉,只不过在它的三根触须上还挂着一点冰晶。当它开始全速行进时,它面前的一块石头在进入到它履带里面之后被碾成齑粉,如果前面有什么敌人拥有足够的勇气螳臂当车,它的后果恐怕就会和那块石头一样。当然,用不着用履带,它头上的角——一门大口径火炮就已经可以解决一切敌人了。
“快点。”巨兽体内,张锦芬用一贯的机械语调催促着驾驶员,巨兽体内并没有什么器官,倒是有一大堆机械装置——这其实是从开场就一直停在那里的E-100而已,而且环视车里,无线电设备倒是不少,只不过车里没有一枚炮弹。“喂,张锦芬,对方有什么动向吗?”从张锦芬头盔里的无线电传来周凯的声音,在张锦芬向通讯员重复完这一切之后,通讯员指示用一个摇头回答了他,他用一个“无”字回答了周凯——这两台无线电中,只有一个是调在己方的联系频率上,另外一个是在钱伯恩联系各个分队的频率上,换句话说,这台无线电是专门用来监听的——周凯准备的秘密武器。“好,那对方进攻时有什么信号么?”周凯似乎在和他那不喜欢说话的队长聊天,而张锦芬依旧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反应,只是回答了一句:“对方子进攻时会有音乐。”“我听听。”说完,周凯的无线电里传来了并不算清晰的音乐声。“《神圣的战争》?他们还放这个。”周凯很容易听出了这首歌,“我倒是听说过他们要是放这首歌就是要拼命,问题是他们好像没多拼啊?”“哦。”张锦芬用一个字终结了谈话。
“《神圣的战争》吗。这倒是首好歌。”周凯把半个身子探出炮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连一枚刚好擦过他脸的152mm**都毫无反应——他正处于双方交火的最前线,他眼前是一座桥,以及桥上的那辆KV-2。
这件事原委得从大概十分钟前说起。
十分钟前,双方依旧是在交战,只不过,并不是僵持状态,确切一点说,其实是攻击对方的撤退部队。“开火!”炮弹从t-34-85的炮塔上面飞了过去,不过这也不能怪炮手,毕竟对岸从坡上伸出来那一排密密麻麻,口径不一的炮管可不是闹着玩的,它们发射的炮弹在这个距离上足够击毁在场任何一辆坦克,所以天津的坦克都是躲在对岸的河堤后面,时不时把炮塔伸出来开一炮。“轰轰轰!”从河对岸的爆炸声来看,似乎是火炮部队的支援来了。“咱们的火炮呢?”从刚才的攻击中幸存的一辆t-34-85的炮手问向车长。“小子,你一年级的吧,咱们的火炮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精度太差啊。这都撕脸了,怎么用?”这是车长的回答,“可对方可有个狠角色啊,你听说过对面当年号称黄金一代的那帮家伙吗?他们在的时候,那些火炮命中率几乎达到了100%,而且他们当时的指挥张锦芬也是很好地发挥了他们应有的水平。在他们学校的那次内讧之后,黄金一代彻底被打散,但是至少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那家伙好像是之前的火炮总指挥马英,但好像早不干了,而且据说就是那谁,噢对,刘普,当年就是从那学校,受不了排挤,转出去的,他们队长张锦芬也是留下来的。”
“前辈,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嗨,想当年,哥也是被排挤出去的。”看到车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炮手把嘴闭得死死的,继续望向前方。但他看到的事情1可能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借着刚刚的炮火掩护,十几辆中型坦克已经快速地接近了那座桥——说是桥,其实只是由木板搭起的,距离水面只有一米高的水上通道而已,但这个水上通道已经被对方的坦克逼近;更糟的是,由于为了躲避炮击,己方的退缩给了天津一个实施反压制的时间,现在一旦露出一点头就会被干掉的反而是自己和队友。
但偏是有不怕死的家伙,就比如两辆t-34-85拼了命想去开上桥头来阻挡对方的攻势,当然,在这种距离之下,他们阻挡对手的唯一方法就是用自己被击毁的车体当作路障来阻事对方前进。当然,还有更好地用途,比如给队友当掩体——“上!”KV-2很聪明,它的车长趁着对手的注意力还在那两辆t-34-85上,让驾驶员快速将坦克推进到两辆t-34-85后面,一枚52kg的炮弹在离它距离最近的一辆IV号H型的正面装甲上爆开,这样做不仅击毁了那辆IV号H型,还吓退了其它想要进攻的坦克(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它们看见对方的坦克已经从刚刚的火力压制下缓过劲来,而己方的大多数火力都在支援它们的进攻)。
所以,自从天津这次攻势失败之后,双方的战斗陷入了沉寂状态。此时,天津指挥官正在想办法打破僵局。“你们有什么看法吗?对这座桥。”周凯现在正坐在它的坦克尾部上面,一条腿从坦克上耷拉下来,这个简陋的会议场地是由几辆坦克背靠背地围起来所组成的,所以所有与会人员坐的位置和周凯都是差不多。“我觉得还是把那桥炸了,多烦人。”魏梁的提议很简单粗暴。“是,但如果从河道过去的话,危险实在太大。”周凯考虑了一下,“而且就算是爆破……伊莉娅,孙毅锋的**还够用吗?”而伊莉娅打开了孙毅锋坦克上面携带的那个包裹,里面就剩下了一个望远镜和一些反坦克枪弹药。“说实话我倒是有个方法。”周凯沉思了一会儿。“陈浩,孙毅锋,你们先去沿河道侦察一下对方的部署,我再决定到底怎么办。”“明白。“陈浩从车上跳下,一个立正,而孙毅锋一直是保持着以往的沉默。
“所以,咱们先去看看那座桥?”陈浩问向孙毅锋,但孙毅锋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沉默,把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举了起来,雪后的场地给人感觉很好,但是如果在视野中看到道路被破坏掉的景象的话,心情可会差很多。
“看样子他们已经破坏了那座桥,过不去了。”陈浩接过孙毅锋的望远镜,“而且他们还把下面的冰面炸破了,这附近坦克根本过不去。”但还没等陈浩说完,孙毅锋就从他手里抢过望远镜并把它挂在腰间,找了一个和那个巨大冰洞有一些距离的地方,趴在冰面上,四肢伸展开慢慢划动,让自己可以在冰层上移动,还不至于弄破已经岌岌可危的冰层,当然,陈浩也用和孙毅锋一样的姿势渡到了对岸。
“呃,那啥,望远镜借我一下。”还没等孙毅锋同意,陈浩就扯下了他腰间的望远镜,向远处的一片白茫茫望去,“3辆t-44。”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一片里辨认出静止不动的坦克并将它的型号认出来的。孙毅锋看起来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在等陈浩把他自己刚刚说完的话记下来之后就直接向前走去。
“卧倒!”听见前方传来坦克发动机声音的陈浩立刻趴到雪里,虽说他那一身和校服同一样式和颜色的青灰色的军大衣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十分显眼,和孙毅锋准备周到的雪地迷彩实在是没法比,但是在一个没注意到这边的人的眼里,这两个东西没什么不一样。“呼,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陈浩放心地叹了口气,“好,听声音像是3辆t-34-85,记下来记下来。”说完,陈浩掏出小笔记本,用它上面自带的圆珠笔记录下对方的部署,虽然由于脸上裹着把脸遮住的白色迷彩布而完全看不出表情,但孙毅锋这时恐怕也有些奇怪: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辨认出来坦克型号的?”
两个人继续在没小腿的雪地中前行,“喂,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陈浩问向比他高快20厘米的孙毅锋,而孙毅锋却用它和以往一样的沉默来回答这个问题。面对这种情况,陈浩也是半点法子没有,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别的东西上。
几辆t-34-85围城一个半圆形,半圆的中间是一堆篝火和一堆穿着草绿色军大衣烤火的人,从望远镜里看去,他们嘴里还咕哝着什么,偶尔还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大口里面装的饮料。“这帮家伙在干什么,开Party吗?”陈浩放下望远镜,似乎是很不满,而孙毅锋依旧没说什么,带着陈浩继续向前走去。当然,陈浩也将这些部署记录了下来。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两个人完成了这次侦查,返回了原先周凯的阵地。“好的,陈浩,让我看看侦查结果。”说完,陈浩就把他绘制的地图交给了周凯。“喔,看样子这边是没办法通过了啊。”周凯看着陈浩标注的断桥,“也就是说,这里是唯一一个选择了。还好他们为了防止偷袭把兵力部署地足够分散,导致不能快速赶到战场。这可能是咱们唯一的优势了。而且为了下一步的计划,我们必须攻下这座桥。”
巧的是,与此同一时间钱伯恩也召集了罗柯和莫博闻进行会议。“喂,小罗,说明下情况。”钱伯恩眉头紧皱,而旁边的罗柯的脸上则是半点表情没有,但表情最不正常的应该是莫博闻,他收起了平常的笑脸,不断的叹息着,好像他已经见到了失败。“姓莫的,给老子打起精神!”钱伯恩在莫博闻背后狠狠锤了一拳,这一圈让莫博闻的精神少许振奋了一点,当然,也没什么太大起色。“我们已经破坏了一座桥,并且根据己方的哨兵报告,他们并没有偷袭的打算。”“行。”钱伯恩突然一抬头,把脸对向星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保持哨兵数量的情况下,将兵力集中到这里来,必须守住这里,这是咱唯一的机会了,就算最后炸掉这里,也可以为下一步行动铺路。”
双方的会议结果针锋相对。
“开火!”一枚炮弹落在一辆SU-100的正面装甲上,让它升起了一枚金色信号弹。而桥上的KV-2正在缓缓转动炮塔(转太快了车会侧翻),把一枚刚好装进炮膛的炮弹向一块石头轰过去,以便让藏在它背后的虎式暴露在队友的视野之下,当然,炮弹不小心打偏了,所以它没有完成这个目标。“魏梁,火力支援。”周凯的这句命令让对方的阵地上升起了几道金黄色的信号弹。“压制对岸火力,可以不用管KV-2。”这是周凯的命令,可以让所有己方坦克的目标转移——刚才所有对准KV-2的炮管现在都更改了自己的目标,一阵扫射过后,天空中的金黄色和深粉色都比之前增加了一些,当然,金黄色比深粉色要多。
“周凯,为啥不直接炸了那座桥,这多麻烦?”从无线电里传来魏梁的声音。“别急别急,这也是我的计划之一,另外,你在哪儿?现在,立刻,马上联系乔和唐璜,去张锦芬附近,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先暂时脱离战场。”这是周凯给出的回答。“明白。”这是魏梁给出的回答。
“报告。”这是钱伯恩的无线电,“我方防线已经被突破,请求增派预备队!”“没有!给老子顶着!你他妈守不住老子就弄死你!”钱伯恩气冲冲地回答,但他说的前半句话确实属实——为了刚刚的战斗,钱伯恩甚至已经将他很看重的哨兵都填进了战场,而且除了远程支援的火炮部队以外他们所有的作战部队已经只剩下了他自己的IS-2和那些老旧的KV重型坦克,而且一辆KV-2还在桥上停着,剩下的SU-100已经所剩无几,而那些可以做突击箭头的t-34以及t-44都无法在这个距离上顺利击毁敌人。坐在坦克上的钱伯恩捂住脸,下令道:“,让桥上的人员撤离,炸毁那座桥。”
“停火。”周凯的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被周凯转述了一遍,于是双方防线上一片难得的寂静,之后随着轰隆一声炮响和冰层碎裂的声音,桥上三辆坦克沉入了水底。“有人!坦克里还有人!”从坦克里面爬出来的**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停火!停火!”双方的火炮在刚刚短暂的互射后停了下来。“准备打捞!”首先开到冰洞前面的不是己方的t-34,而是一辆虎式坦克,它的车长从车上跳下来,把车上带的一根绳子的末端绑上石头,然后缓慢放进水里。“12米!”收起绳子的车长惊叹道,绳子上结的冰晶证明了这条河有多深,“谁能潜得进去!”但是这话说完,从一辆刚刚停下的CV33上跳下来的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褪掉了白色之后直接跳进了水里。
“孙毅锋?他跳下去没问题吗?”虎式车长用无线电问向周凯。“没问题,你别忘了那小子从哪儿转到这里来的。”周凯这话很有预言性,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浑身是水的孙毅锋已经带着同样已经是落汤鸡的坦克手浮出了水面,两人身上的水很快就变成了冰壳,挂在两人的外衣上。“快!毛毯!”双方的人员迅速跑过来用毛毯将两人迅速裹起来,带回己方阵地。“没事吧?”伊莉娅说着,将一杯热水递到了孙毅锋手里,但孙毅锋还是紧闭着嘴,尽管他头上的水珠已经变成了冰晶。
“停止进攻。”张锦芬的命令让前线的坦克逐渐停止推进,“准备迎接大规模进攻。”这句话可以说准的可以,因为就在说完这一瞬间,从中型坦克勉强可以通过的冰面上,对方的坦克正在快速地渡河,而他们身后的SU-100正在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当然,这点支援只是干掉了几辆虎式,而那些开始接近对方阵地的t-34和t-44才是进攻主力,他们已经开始闯入天津的阵地,利用自己的机动性接近虎式的侧后方攻击,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损失惨重。
其实如果队长的那辆IS-2在场的话会轻松很多。“继续进攻!别停!”雪原上,一辆以自己最快速度行进的IS-2的车长正在命令自己的队员。“钱队长,这种四一分推的战术行吗?”炮手问道。“操,你他妈是听老子的还是听你自己在那儿瞎猜!”钱伯恩虽然用这种口气骂人,但他心里可能和炮手想的一样——这次行动,恐怕是不成功,即成仁!
“在我离开10分钟后,立即组织进攻!”十分钟前,钱伯恩很坚决地命令道,“罗柯,进攻指挥就交给你了,你能胜任吗?回答我!”“能!”罗柯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回答。听到这个回答,钱伯恩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很好,我会从后方包抄过去,攻击对方指挥车。”“抱歉,但是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罗柯本想说让指挥车偷袭风险太大,但还没说出口,钱伯恩就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收起你那大胆的想法,按照我说的做,风险我已经考虑到了,不用你提醒。”说完,罗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钱伯恩也爬上了坦克,最后留下一句:“莫博闻,他要是有什么失误了,就帮他一把。”
“嘭!”一枚炮弹在雪地上炸开,将回忆中的钱伯恩拉回了现实:它的一点钟方向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屋,一辆虎式正在缓缓向后倒车,让房子将自己挡下飞来的炮弹和钱伯恩的视线。“上。”驾驶员按照钱伯恩的命令驱动战车向前开去。“停车!”钱伯恩选的这个地方很好如果在前进一步,它就会暴露在虎式的火力下。
“我靠,他行不行啊,就会把这倒霉活儿交给我。”乔一如既往地很没干劲儿,和那辆IS-2对峙的虎式车长就是他,而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和他搭档的唐璜,那家伙正在从房屋的另一端绕过去,希望从后方偷袭,但他似乎看到了一幅令人惊讶的景象:IS-2的炮口对着它的侧面装甲,炮声过后,虎式的炮塔上升起了一枚金色信号弹。“糟了!”乔听到炮声就觉得大事不好,直接驱动坦克向前行进,结果一头撞在IS-2的炮口上,被直接干掉。“声东击西?不错的操作,但你们还是太嫩了点。”钱伯恩自言自语道。“开火!”一枚炮弹直接砸到了IS-2的后部装甲上炸开,让IS-2升起了一枚金黄色的信号弹,当然,在这同时,夜幕下,一个很显眼的铁箱子出现在雪原上,它的炮口还隐隐地冒着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上面探出头的魏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天津军事高中获胜!”这个消息让周凯长舒了一口气。“双方队员集合!”这句话让双方的队员占成了两个方阵,双方队长站在两个方阵中央,互相握手。“来来来,跟我来喝一杯!”双方队长互相道完再见后,钱伯恩就一改往日的压抑,满脸笑容地把周凯一把拉过来,从他腰间的包里掏出一个300ml的瓶子和一堆折叠纸杯,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瓶子里面装的是高度酒精饮料。“不了不了,不习惯那个味道。”周凯一边回答一边后退,但正好和钻杆在了比他高一头的毛熊胸口。“嘿嘿,来别客气,这是那边的传统,入乡随俗嘛,哈哈。”毛熊一把把周凯推过去,这时周凯心里是崩溃的,但还是接过了钱伯恩递过来的纸杯。
在将杯里面的液体灌入喉咙之后,周凯被冻僵的脸开始泛红,也似乎精神了许多,拍拍钱伯恩的肩膀,说:“哈哈哈,打上次比赛之后,咱好一阵儿没见了。”“可不是嘛,这不琢磨着今儿个跟你整两盅么。哈哈。”钱伯恩也是同样的状态,和他好像很熟似的。
“算咯!咱也别打算听他们叙旧咯!”莫博闻拍拍张锦芬的披肩,“要不,咱也整两盅?”“免了,公务在身,不便多谈。”张锦芬很礼貌地拒绝了莫博闻,于是莫博闻就一把把魏梁拉了过来,给俩人倒了一杯酒,然后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而魏梁也没含糊,把杯中的液体一口闷了下去。“哎,喝了酒,你就没啥想说的?”莫博闻拍拍魏梁的肩膀,而魏梁也只是摇摇头。“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得说两句了——可别让队长听见,不然他又得打我咯。”莫博文又灌了一口酒,“咱队长啊,那可是顶呱呱的大人才!当年他没来那阵儿,你知道多乱吗?那阵据说天天打架,一帮人打来打去的,我当时进学校那阵都快吓死了,我可不怎么能打;结果刚进学校一个月,队长就把他们统统打服了,还说什么的‘以暴制暴’,什么‘以高压维持安全’的,中二死了。结果他还真嗝~做到了,这三年都没人敢闹事儿,有谁敢恃强凌弱,队长就把谁揍他个三天下不了床。其实队长也是不容易,也是好心不想让学校出事儿,为这学校操碎了心,结果有些**还不领情,还说什么队长没人性,我看他们就是自己作死,队长走了,这学校就得乱,看那阵儿谁罩着他们。嘿,要不信明年走着瞧。”魏梁听完这话,拍拍莫博闻的肩,拿起莫博闻刚放下的酒瓶和纸杯,给莫博闻倒了满满一杯,“嗨,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不顺心的时候,对了,你以后打算干啥?”“我?就我,以后恐怕就是一个小跟班罢了,我这人就是啥事都做不成。”莫博闻摇了摇头,“不是跟你吹,我这人虽然聪明,但都是点小聪明,还真没有大计策,我以后,也就是个打杂的份儿!崇拜谁就跟着谁吧我。”莫博闻说到这里,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又灌了一杯酒。
“那啥,刚真是谢谢你了。”在听到这话之前,孙毅锋是想将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人直接扔出去的,在听到这话之后,他回过头,发现自己刚刚救起来的坦克手——一名个子中等,留着短发,身材基本没有曲线的女生两只手端着一个装满了酒的纸杯,害羞地看向别处的眼睛不时斜瞟一下她的救命恩人,而他的救命恩人只是歪着头盯着她的小圆脸,然后接过纸杯,轻轻舔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然后重重地栽在了雪地里,最后被那女生直接拖到了列车上。
“来来来!一起唱首歌!”周凯直接爬上了一辆IS-2,在说完这话后从大衣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琴,凑在嘴边,吹出一阵美妙的音乐。“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听出音调的**们几乎把这首歌喊着唱了出来,而且有些**还是用半生不熟的俄文将这首歌喊出来。
那一晚,整片雪原上,回荡着喀秋莎的歌声。
其实与此同时,在这个学校礼堂中,有三人正在观看打在大银幕上的现场直播,其中两个人戴的棕褐色平顶帽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山东省军事高中的成员,两名**中,一名留着长发,带着圆润的黑框眼镜,在校服外面罩着一身黑色的女士防寒服,另一名留着银色短发,小屋外面是银边黑大衣,而坐在两人之间的人穿着并不简单:草绿色的大檐帽和同样颜色的军大衣暗示着军人的身份,不过由于没有肩章和领章,无从知晓他曾经服役于什么部队和军衔。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本应该被左臂填满却是空无一物的袖管,左眼也被一个藏青色的眼罩盖住。“您觉得如何?”留着长发的**——周璇问向旁边的大叔,而大叔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小胡茬,脸上露出一个和周凯很像的微笑,说:“呵,这小子,有他老爸当年的风范啊。”而银发男生——赵航只是翘起二郎腿,斜眼瞟了一下他的队长,似乎在嘲讽,当然,大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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