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奈少年情伤

  燕舞抬起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憧憬,把脸伏在他的胸前。
  王权说:“你们那个经理,我看他就是一副伪君子相,你瞧他那双眼睛色眯眯的看着你。你和他相处,要千万小心!”
  燕舞郑重地说:“你放心吧,他动不了我的。他要是敢乱来,我的拳脚决不饶他。”
  王权见她终于转怒为喜,用手托起她玲珑的下巴,将嘴唇凑了过去。
  燕舞闭上眼睛,宛转相就。
  两副嘴唇刚一接触,忽然“扑愣”一声,二人一惊,慌忙松开。
  只见一只夜鸟从树上飞走,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一刻无限珍贵美好。
  快乐的时刻总是过得很快,二人依偎着悄悄说话,不觉时间在流逝。到了将近十一点时,才携手缓缓往长美公司走去。
  ……
  不大一会儿,成人杰和郦云便从小花园里过来。
  郦云一双泪眼看了一下雷雄,欲语还休,一个人往宿舍方向跑去。
  成人杰垂头丧气,冷冷地说:“师妹拒我于千里之外,她的心里只有你。”
  雷雄说:“我们都没经历过感情,现在还不懂得这些。师妹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要多给她一些时间。”
  成人杰说:“不论她喜欢谁,我都要去争取,哪怕是拼得头破血流,我也不会放弃!”
  雷雄心里微微震了一下,说:“属于你的,最终还是会属于你。”
  ……
  王权将燕舞送到门口。
  燕舞见了雷雄,有点尴尬,但也不顾忌那么多,快步走了进去。
  雷雄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满脸幸福之色,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
  王权见雷雄气宇轩昂,英姿焕发,不由得起了好感,朝他笑了一笑,随意问了几句,二人便聊了起来。
  在交谈中雷雄得知,王权和燕舞是从小青梅竹马,王权大燕舞三岁,两人那时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因为学校每次开会两人必然都会受到表扬,这样渐渐更加亲近了起来。燕舞无父无母,家境困难,上不起大学,又要照顾爷爷,高中毕业就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而王权去汉北上了大学。
  雷雄一听“汉北大学”,是自己家乡的名校,顿时觉得亲切起来,对王权说:“等我回家了,我接你去做客,我家在卫州。”
  王权也很惊奇,说:“我去卫州旅游过,那里的烧梅和东坡饼我最爱吃了。”
  二人越谈越投机,临别时,王权说:“雷雄,我托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雷雄爽朗一笑,问:“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
  王权说:“你帮我照看一下燕舞,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怕她上别人的当。”
  雷雄一听,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但也不便推脱,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平时多提醒一下她就是。”
  “那就拜托了,再见。”
  王权走后,雷雄说:“人杰,还是好人多。看,我们又结识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他的学校离我们家近,以后还可以托付他看望一下我们的父母。这王权玉树临风,和燕小姐倒是天生一对。”
  成人杰不以为然,说:“你总是那么容易相信人,那何志友呢,还不是临阵脱逃了?我看,这次你又是自找麻烦。”
  雷雄听他口气带着不满,便说:“别抱怨了,或许人家也有苦衷,或许他找不到我们。”
  成人杰伸了个懒腰,略带嘲讽地说:“那你就好好等着吧!”
  雷雄说:“王权和燕小姐,就像你和小云一样。”
  成人杰说:“哼,燕小姐你也看到了,就是个花心的姑娘,谁知道他和那个王权是真是假。为什么在你的眼里,什么都是美好的?现在这世上,像师妹那样单纯的姑娘,已经没有了。”
  雷雄无言以对,觉得郁闷,便出了大门,一跃而起,飞身上了路旁的大树。
  他“刷刷”两掌,劈下两根树枝。
  落下地来,他挑了一根略为修长的,把小枝和叶子摘去,来到厂区空地,一边默念着《赤山剑法》第一招,一边使起剑来。
  ……
  又过了几天,转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雷雄在饭堂遇见了郦云。
  郦云也发现了他,冲着他淡淡一笑。
  雷雄端了饭碗在郦云对面坐下来。看着她双眼微红,神色憔悴,很是心疼。便问:“小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是不是生病了?”
  郦云埋着头吃饭,也不说话,额头渗出汗珠。
  雷雄心中着急,不知说什么好,便用手贴了她额头试她体温。
  郦云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眼神里仿佛有说不出的话儿。
  雷雄避开她的眼神,专注地感受手上的温度。
  这时成人杰端着饭碗走过来,冷冷地也不说什么,在旁边坐了下来。
  雷雄拿开手,说:“师妹好像生病了,额头冰凉。”
  成人杰用手一搭,便说:“走,我们去看医生。”
  郦云拂开他的手,轻声说:“没什么事,不用看了,我休息下就好。”
  成人杰轻言细语地问:“你是不是想家了?”
  郦云摇了摇头。
  成人杰语音低沉:“我知道,是我那天太突然了,对不起!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郦云仍是摇头:“跟你没有关系。”
  成人杰说:“师妹,以后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等你想通了再说。”
  郦云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人杰哥,你不要等我了,公司里有很多好姑娘,我配不上你。”
  成人杰将手中饭勺猛地扔在碗里,说:“你又是这一套,我不信!我们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
  郦云脸一红,说:“我们之间只是友情,我一直当你是哥哥,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成人杰气极了,说:“那大师兄呢?他在你心目中也是哥哥吗?”
  雷雄正在担心成人杰会这般问话,本想阻止他,哪知成人杰一时气急,早已脱口而出。
  郦云坚定地说:“我是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这辈子的愿望便是和他在一起。我和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雷雄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这无异于那晚雷雨夜在坟山上的情景再现。但是那次,自己是情急之中,别无选择,这一次,却是两难了。今后,这个结怕是再也难解开了。
  成人杰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心中一片凄凉,盯着雷雄,却问郦云:“真的吗?如果他不喜欢你呢?”
  郦云悠悠地说:“不会的,他早就答应我了,他会娶我的。是吗,大师兄?”
  雷雄迎着成人杰的目光,头脑里瞬间转了上十个念头,只觉得非常窘迫,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成人杰却不等雷雄答话,说:“师妹,你骗人,我不信!你等着,我一定要证明自己。别的事情我不和师兄争,但是对于你我绝不认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他更能让你幸福。”
  他转过头,对雷雄说:“本来,我不想现在这么早就表白出来,我以为什么时候都不迟,师妹总是我的。但是,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出乎我的意料,我不能等了。”
  雷雄不接他话,埋头吃饭,却心如刀割。
  ……
  夜晚,成人杰拿着酒瓶一个人在宿舍喝着,见雷雄进来,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雷雄心里一突:又是这种眼神。便走过去夺下他手中酒瓶,历声说:“成人杰,你清醒一点,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成人杰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一拳向雷雄双眼打来。
  雷雄眼疾手快,头一偏,双手捉住了他拳头,往后一推,将他摔在床上,说:“你疯了!”
  成人杰头发蓬乱,满脸痛苦之色。
  雷雄心里一阵难受,打了盆水给他,说:“把脸擦擦吧!”
  不料,成人杰一抬手,将脸盆摔到了地上,咣当当一声响,水泼了一地。
  雷雄站在门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又想起临走时父亲说的话,做人要堂堂正正。是的,他一直秉承着这个格言,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宗旨,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原则却似乎不太适宜。他左思右想,苦笑一声,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复杂。记得从前,三个人在一起总是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可是却到了现在这境况,如果以后仍是这样,三个人还怎么相处?他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必须得走出来,才能洒脱。
  他轻叹了一声,仿佛有了主见,但是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只想着一切还能如从前一般。
  他叫了郦云,两人沿着楼梯,一直上到了四层宿舍楼的天台。
  郦云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脸上掩饰不住喜悦和羞涩,月光下显得清新可人。
  雷雄看了看她,笑了一笑,郦云的心扑咚咚地跳了起来,轻声叫了一声:“大师兄。”
  雷雄顿了顿,说:“小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师妹一副娇怯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如果不说的话,那么误会又深了一层。
  他狠了狠心,说:“小云,你不要再伤害成人杰了,他才是真的喜欢你。我那天在坟地里答应你的,你应该知道,并不是真的。”
  郦云瞪大了眼睛,说:“不可能,你骗我,你是喜欢我的。”
  雷雄平静地说:“我是喜欢你,但那只是兄妹间的情感。从小到大,我都当你是我亲妹妹一样,怕你冷着饿着,怕你生病,怕你受人欺负。但我这大哥仍是失职,那一场大病险些要了你的命。我不想看你更加难受,那种情境下,我无奈才答应了你,你明白吗?”
  郦云惊呆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扑簌地滴在地上,楚楚可怜地问:“那你是喜欢上了别人吗?”
  雷雄平静地说:“没有。小云,对不起!你要坚强点,以后还有很多的事要我们去面对和承担。”
  郦云大叫一声,说:“不!这不是真的,大师兄,你在逗我,跟我开玩笑!”
  雷雄摇了摇头,说:“小云,不要怪我,人生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人的。人杰他对你才是真情,你应该珍惜……。”
  郦云不待他说完,已是泪雨滂沱,幽怨地看了一眼雷雄,说:“我不喜欢他,我心里只有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吗?”
  雷雄说:“不是的!小云。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只是……。”
  雷雄一向说话流畅,这一次,“只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郦云说:“我不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
  雷雄冷冷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良久,不见郦云回话。
  他慌忙转过头来,只见她白色的裙子已经消失在楼梯的入口处。
  雷雄站在天台上,因已立秋,夜风吹来,有一些的凉意。
  他长叹了一声,感到生平以来从所未有的郁闷和困惑。自小贫困的生活,学校艰苦的练习以及出门后接连的厄运,都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苦恼。
  他眼前又浮现出三人从小到大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情景来,郦云自小瘦弱伶俐,爱生气,成人杰顽皮淘气,喜欢捉弄人。但是今天,却是这样的局面。
  他感到无比的心疼和惋惜,问自己:我是真的不喜欢郦云还是见成人杰对她有意在先本能地回避呢?但是,他自己也搞不清。
  他想,若是成人杰不对郦云有意自己又会怎样呢,那多半是遂了她的念头吗?自己也无法明确地回答。只觉得至少不会坚决拒绝她,自己从小和这个师妹一起长大,虽然说不上爱情,但是其他的感情是有的,他也仍然会一如既往地爱护她,那就够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上来。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成人杰喜欢郦云,自己便决不能插足,作为大师兄,只能成全和祝福他们。虽然今日这般局面,是他非常不情愿的。可是,自己一直是坦坦荡荡有话直言的啊,却弄得大家都不自在,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他实在是搞不懂,也有一点质疑自己了。
  他想,今后,自己只能比以前更加周全更加细致地照顾和开导他们,谁都没有错,一个人的感情世界是别人无法左右的。
  他这样想着,沉重的心头略微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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