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场混战
大海告诉小龙，武行也分专业的跟组武行和外围武行。有些组会有自己经过专业训练的固定武行团队，比如成龙的成家班洪金宝的洪家班还有袁和平的袁家班等。但一般的剧组又不可能带许多武行跟组，所以就会在外面找一些外围武行。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领队会找一部分专业的，也会找一点业余选手去打酱油。说白了就是去凑个人数，当然价格就会比专业武行低很多。
大海先让小龙跟着他去打酱油，熟悉一些基本流程，工资160一天。等以后学会套招摔打吊威亚了工资会逐渐提高。
大海特别强调:“很重要的一点，不能让武术指导看出来你很菜，你到时候尽量找一个离镜头稍远一点的位置。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现场必须积极，导演一喊就立马得动，千万不能像群演那样懒散，否则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对小龙来说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便跑群众他也是很积极的，基本上第一个往镜头前面冲。
那次他们拍的是一部战争题材，大场面，战壕里面肉搏拼刺刀。那天人实在太多了，武行加上群众起码有三四百号人。到了拍摄现场大家换上衣服脸上被涂得漆黑又抹了假血，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
武术指导开始跟大家讲戏，问哪些是武行，唐小龙赶紧举手往武指身边跑。他也看不出哪个是大海，两眼一抹黑。估计大海也没找到他在哪里，只能各顾各了。结果唐小龙悲催地被武指当成了真正的武行拉过去跟人摔打，他当然不敢说自己只是个打酱油凑数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心里暗暗叫苦。
按照武指的要求，小龙要跟一个饰演日军的武行先拼几下刺刀，然后扑上去抱着他一起滚进战壕。感觉不是很难，试了两遍就正式开拍。
这个镜头一共安排了十几组人同时在狭窄的战壕里对打，位置不能有太大偏差，否则就很容易踩到旁边的人。
试的时候没出什么问题，拍的时候就出问题了。唐小龙这组摔的有点早了，刚刚摔下去旁边那组就从上面跳下来，其中一个人的大头皮靴实实在在地踩在他耳根子上，当时他的头就懵了。
可是这一遍根本就没过，于是又接着摔。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算被摔死，也要硬着头皮上。不能让大海背了黑锅，因为是他叫来的。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大海总算找到了他。“你上午跑去哪里了，到处找你？为什么不跟在我身边？”
唐小龙说化完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找半天没找到。大海又问:“怎么样，受伤没有？”
“耳朵被人踩了一脚，现在里面还在嗡嗡响。”
大海看了看旁边，然后在他耳边小声到:“今天人多，你下午就混到群众演员里面去偷偷懒算了。别把身体搞垮了。”
小龙咬了咬牙说:“没事，死不了。”
下午跑炸点，武行在前面跑，专门找那些埋了炸药的地方。然后炸弹一响就假装被炸飞。大海再一次关照:“别硬撑，实在不行就混到后面群演队伍里去，今天人多武指根本不会察觉。”
小龙还是说没事，他觉得跑炸点才刺激！
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种！”
那天他们拍到天黑才收工，唐小龙回到家之后冲了个冷水澡就躺在床上几乎无法动弹了。真的感觉快要散架了。
八点多的时候，萧兰收工回来。她先是在微信里面问小龙:“今天跑武行感觉怎么样？回来了吗？”
小龙回到:“在家，剩半条命了。”
她立马就过来敲门，然后钻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盒子，“我给你带了点烧烤，起来吃吧。”
小龙摇了摇头说不想吃，在剧组吃过晚饭了。
她凑近了看，然后问:“是不是受伤了？”
小龙摇了摇头。萧兰突然尖叫一声:“你的耳朵，怎么出血了？”
小龙用手摸了一下耳朵背后，有点粘糊糊的。他问:“耳朵里面呢？看看里面有没有出血？”
萧兰用手机照起电筒仔细瞧了瞧，再三确认后说:“里面倒是没看到出血，就是耳朵背后在流血……我去叫大海来瞧瞧。”
小龙叫她别去，“只是耳朵背后擦破点皮，没事的。”
萧兰声音都变了:“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开什么玩笑，这点小伤也用得着去医院。以前我在工地上做钢筋，脚背都被铁钉刺穿过，酒精消消毒就没事了。”
萧兰拿了点纸巾给他擦了一下，沙哑着嗓子说到:“做武行这么辛苦，还是别干了吧，体验几天群众就回去算了。”
小龙开玩笑到:“不是说叫我多呆一阵子吗，就想让我走了？”
“可是……哎呀，看你自己决定吧。”
“这几天资料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联系你做特约？”
萧兰笑了笑:“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事儿，我在一个特约群里报了一个小特约，没词的。参加一个舞会的戏，剧组要求有一定舞蹈基础的，我录了一个小视频给他们看，就被录用了，220一天呢。”
小龙听了这话高兴坏了。感觉身上的疼痛感消减了一半。太好了，他没想到小兰这么快就能报上特约。“明天一定在现场多拍点照片回来给我看。”
萧兰点头:“嗯，我录视频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