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在我还活着 二
那可是连神都不畏惧的物种，他最羡慕的生物。
“波普少爷，出来吧，前面就是龙域，你逃进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敌人的头领说，他其实挺佩服波文，一个人能过十几个职业暗杀者的追踪。如果之前的情报是真的，波文并不擅长实战的话……
你们管这个叫不擅长实战?
他暗自肺腑了一下线人情报的不准确，一遍给自己的手下比了个手势。
速战速决。
波文为自己施加了一个疾行术和一个飞行翼，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龙域里。何奈被一个速度比他更快的敌人一击攻击剑魔法直指心窝。
波文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施加了十几个防护盾，才使那道剑光被挡下大半。攻击的余波把他直接撞进了龙域的结界。
剧烈的撞击对他造成的伤害与这几天日夜逃命的疲惫，让他终于站不起来了。
计划全部落空，他离结界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而已。
他看见敌人穿过结界，过来杀他了。离结界这么近，他死后他们还可以全身而退。
啊，真倒霉。波文想。一瞬间他还有点释然，好像有一种长久以来的，来自于心的疲惫一下就消除了。不甘心，只占了少许。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拉着他们一起自爆。
波文躺在地上望着天，透过结界，龙域里看到的天空是灰色的。
云也是灰色的。再加上灰色的岩石，感觉透露着一股压抑。
死前连天空都看不见啊……
他注意到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贴着结界冲过来，并伴随着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吼叫声。
那是什么?波文感到眼前开始发黑，然后就没了颜色，最后连声音都没了。
隐约记得那道黑影似乎是个人。
人怎么可能在龙域生活。
当他再醒的时候，除了外面的闪电，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光的。借着偶尔愿意照亮一次世界的雷光，他发现自己是在山洞里。身上盖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
自己竟然还活着吗?波文想。
“唬……”与昏迷前听到的一样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巧又一道雷光。
他看见一个人形的东西坐在那里，巨大的黑色翅膀挡住了本应该被照亮的脸。但无论有没有光，那双金色的眼睛都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竖瞳。
“唬……”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问，是您救了我么?”波文迅速坐起身，他的手下意识去摸法杖，竟然真被他摸到了。
“废话。不然还能是谁?”
……女人的声音?随着翅膀缓缓张开，雷光这次照亮了他对面的那张脸。
“你运气真不好，一醒来就碰上下雨。”那个女人说。波文看着她，有些心悸。
黑色的翅膀，金色的瞳孔，紫色卷发，额头长出的角，本应是手的位置锋利的爪子，以及满身的鳞片……
龙吗?竟然让他遇到能够化型的龙还不吃他。
他看到过关于龙的，配了图的典籍。龙化成人形，就是她这个样子的。一开始只是人类的形态，并没有任何一处像人。龙首龙爪，以及覆盖满身的鳞片。随着实力的增长，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从脸到皮肤。
他记得只有龙族的强者才拥有化形的权利，就算能化形，也未必愿意。
他真的想知道这头龙抓自己回来干什么，他记得龙好色……
他看着面前俏丽的面孔，她已经收起了翅膀。金色的竖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她的喉间再次发出一声龙吟，并向他伸出一只手，黑色的龙鳞在雷光的照耀下发出白色的光，波文下意识的将权杖抓得更紧了。
“有好吃的吗?我想吃人类的点心。”她说。
“……?……?……?”
——————
今天是波文被困在龙域的第十天。又是以想要离开悬崖上的山洞，被飞来飞去的龙逼回去为开始的一天。
“人类真弱。”法兰茜斯懒懒的趴在洞口的石头上晒太阳，她将最后一口慕斯蛋糕塞到嘴里，满意的嚼起来:“还有吗?”
“只剩下奶油蛋糕，你吃吗?”波文庆幸自己临行前收下了来自公主殿下的点心们。不然现在被嚼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好在这头龙不算挑食，什么点心基本都吃。
除了奶油蛋糕和布丁。
“啧，只剩下奶油蛋糕……”法兰茜斯讨厌那些甜的发腻的奶油，她从石头上爬起来，舒张了一下胳膊和翅膀，并打了哈切。
“法兰茜斯，为什么你不愿意送我离开龙域？”波文问。他原本以为龙会很难相处，但是法兰茜斯似乎是个例外，她愿意化形也愿意和他交谈，如果他不说话一般她还会发起话题。
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我送你到龙域边缘你也出不去，你进来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就算你从别的角度走……以你这么弱可能也被魔兽干掉了。还不如待着起码还活着。”
“如果我和某条龙结定契约……”
“你进来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了，就算结定契约我们也离不开这里。以前又不是没龙试过，你不是第一个想要与龙结定使魔契约的人。要是能成功，龙早就显世了。”法兰茜斯的每句话，波文都知道不是在骗他，他的希望落空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龙小姐，麻烦你从另一个方向送我走吧。”波文突然说。
“疯了?”法兰茜斯很嫌弃的瞟了他一眼。
“龙小姐，我立了一个赌约，需要在两年内证明自己拥有成为神储的实力……”
“什么神的神储?”
“真理之神。”波文说：“希望您不要介意，毕竟您的种族是被神囚禁在这里的。我还如此麻烦您。”
“这话对我说没用。”
“……是的，您说的对，小姐。感谢您救我那一命。”
“这句话你天天说。”怼人似乎是法兰茜斯的兴趣，好在波文脾气好，也习惯了。
不习惯自己也打不过她。
“说句实话龙小姐，在进龙域之前我就被追杀了很久，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我还能活到现在……
“不能签订契约就不能吧，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回去，会再带些点心回来看您的。”
“……知道了人类。”法兰茜斯似乎有些不高兴，她头一回叫他人类。
……真的，很抱歉。谢谢你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