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线索也分真假

  “我的书包。”
  小女孩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喉咙破了一个洞一样，空气贯穿在其中。
  镜头开始剧烈的摇晃，鲜血渐渐染红了整个屏幕，而此时画面开始摆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似乎想要看清楚这间房间里的东西。
  一个缓缓转动的通风扇，天空上血淋淋的羊头正挂在铁钩上，对面一条巨大的血色锁链正在缓缓拉动，发出亢亢亢的声音。
  “爸爸，是你杀了我”
  当小女孩儿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声音传了出来后，画面一闪，变为黑色，李然的脸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而在李然的肩膀上一张精美的漂亮脸蛋正凝视着手机。
  李然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冯玥也再看，血发在他的耳边滴淌着鲜血。
  一分钟之后，冯玥消失了，李然呼了一口气，转身跑进了派出所里。
  一夜很快过去，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然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一同随行的还有几名民警。
  “这张老板平时为人好得很，小兄弟你会不会搞错了。”
  一路上，接管这个案子的民警都对李然的情报保持着猜疑态度，根本不相信那张老板会杀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还策划了这么一场让人心惊胆战的儿童分尸案。
  李然一路上只说了一句话：“我相信死去的人，不会说假话。”
  到了羊肉馆时，门外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等第一轮的开始。
  但由于警察办案的缘故，张先逢不得不提前把门打开，笑脸迎了出来。
  “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几位警官给吹来了。”张先逢的长相虽然一般，但一笑起来就特别的随和，让人一看就感觉很亲切。
  “张老板，有件案子我们要查一查，待会还请你配合一下我们。”三个民警里一个年龄和张先逢差不多的中年大叔直接走到了张先逢的身边，说着什么。
  张先逢静静聆听之后，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丝落寞，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悲伤。
  “对我女儿的消失，我这个做爸爸的比任何都担心，如果你们能从我这里找到一些线索，那我真的感谢你们。”张先逢说着，对着几个警察就要下跪。
  田大叔立即把他拉了起来：“哎哟，老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你女儿到底有没有事，都还不一定啊！”
  张先逢的脸色变得更加悲伤：“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我女儿，她说她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她说好害怕。”
  看见张先逢这幅模样，李然的内心很震撼，如果不是昨晚的那个视频，他肯定不会把那个残忍冷血的杀女恶魔联系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我们先找找吧，或许能找到。”李然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老张，没事的，你放宽心。”田叔扶着张先逢往里走，同时对着另外两名稍微年轻一些的警察说道：“别让那小子乱碰别人东西，你们在屋子四处找找，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也不能让张老板含冤知道吗？”
  两人应了一声就跑了进去，他们的目光随意，更多的是注意李然。
  “张老板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个平头小警察对着身边另外一个鼻子很大的警察低声说道。
  大鼻子小哥瞪了平头小哥一眼，语气很严肃：“忘记我们的宗旨了？团结、服务、自律，严格、公正、文明执法，为人民警察服务，为公安工作服务，为建设和谐社会服务。”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犯人要掌握动机，任何的事情都不能看表面，比如我的鼻子很大，但不一定就能证明我比你能多吸收一些空气，而你的头很平，但不一定代表你就能和平头哥做兄弟，这个比喻你懂吗？”
  平头小哥抓了抓后脑勺，有些疑惑地看着大鼻子小哥：“不懂诶。”
  大鼻子小哥揉了揉大鼻子，拍了拍平头小哥的肩膀：“不懂没关系，少说多做，多学多看，多想多猜，你看前面那位。”他指着李然：“这小子长得虽然没个性，但他敢想，连父亲杀女儿这种故事都能想出来，但他现在要真能找到小女儿的尸体，我就服了。”
  平头小哥还是有些茫然，但他此时已经把大鼻子小哥的教导记在了心理，少说多做，多学多看。
  李然不知道远处的两个小警员在嘀咕着什么，他正在找记忆里那间漆黑的小屋子。
  这餐厅的厨房是敞开式的，完全开放式，隔着用餐区的只是一道玻璃墙。
  厨房不可能是杀害小女儿的地点，李然站在厨房的门口沉思起来：“可当时他就在餐厅里，因为有一个服务员催促了一声。”
  “有通风扇，挂肉的铁钩，切割好带着血的羊头，还有一条血红色大铁链子。”李然不断地重复这些从房间里看见的东西。
  他开始在餐厅里走动，寻找这一个又一个包间，从一楼到四楼，全被他找了个遍。
  田叔一直和张先逢交谈，二人谈的很好，而且张先逢十分健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田叔的脸上一直都露着笑意，而且对张先逢的敬意很浓。
  “哥，差不多可以收队了吧，这找了半天了，也没见找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啊。”平头小哥看向了大鼻子小哥，一脸的询问之意。
  大鼻子小哥瞪了平头小哥一眼：“所以我说你笨，我告诉过了要多想多猜，你知道这里的多想是什么意思吗？”
  平头小哥目光闪了一下：“多想想凶手的动机？”
  “真是笨！”大鼻子小哥揉了揉他的大鼻子，目光在田叔身上瞟了一下：“这里的多想是要多为领导想想，要想领导之所想，只有你明白了领导想什么，你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平头小哥皱起了眉头：“可我们的宗旨不是公平公正，严格自律吗？”
  “所以说你是一个实习生，总以为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能换来社会的和谐，你现在就要学会多猜，一定要多猜猜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做了一些事情会给领导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要知道，领导最不喜欢的，就是为下面的人擦屁股，领导现在没有说什么，你就什么都不要做，继续找，领导说走，你就跟着走，明白了吗？”
  大鼻子小哥说着开始在周围走动，平头小哥也跟着他走。
  “这张老板和所长关系很好，你没看见田队对人张老板的态度吗，再说，你相信张老板会做那些事吗？”大鼻子小哥说着看了看还在四处走动的李然，脸色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不知道那小子怎么会和上面的人说上话，如果这次他的故事是假的，如果我们哥俩在这里搜得太仔细，那人张老板心里能舒服吗？要张老板心里不舒服了，万一告诉了所长，那所长发起火来，你认为凭我们两个实习生，能扛的住吗？”
  “所以啊，随便看看，一定要表现得漫不经心一点，明确的告诉张老板，我们只是被迫来看看，因为职务的需要。”大鼻子小哥说着还不忘对着田叔那边笑笑。
  平头小哥听完大鼻子的话后，沉默了下来，他认为这大鼻子不适合做警察，这简直就是警察界的耻辱，但他也知道，这些不能说，他对着大鼻子笑了笑，目光开始一些暗门上留意。
  那个人虽然长得比我帅，但也没必要和警察开这么大的玩笑，我是一个合格的警察，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平头小哥想着开始往李然那边靠拢。
  而此时李然却已经找得满头大汗。
  “怎么样，能找到什么线索吗？”平头小哥来到了李然的身边。
  李然摇了摇头：“我找遍了整个餐厅，都没有找到那个餐厅。”
  “你确定你已经找遍了整个餐厅？”平头小哥在警校的时候成绩很优异，因为他对任何事情都保持了一种保留的想法。
  李然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忆着自己找过的一处又一处地方，从一楼到四楼，从厨房到厕所，大厅几乎不可能，但唯一相似的厨房根本就不满足那种黑漆漆的条件。
  可整个餐厅的布局还有面积就这么大，那间屋子不可能消失。
  “我一定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李然揉了揉太阳穴，鬼不能和人说话，小女孩的尸体只能靠他自己去找。
  “你说的黑漆漆的房间里有磨刀石，还有大铁链，挂着羊头的倒勾，一扇通风扇是吗？”平头小哥也开始分析起来。
  “没错，这一切的特征很符合地下室里，但这个餐厅没有地下室。”李然用手指敲打着额头，小女孩明明就死在这餐厅里，可却不知道该怎样找到她的尸体。
  “周围是黑漆漆的，有没有是晚上的可能？”平头小哥假设起来：“如果是晚上，餐厅里没有开灯呢？”
  “可晚上这餐厅是不会营业的，我听到了服务员的催促声。”李然的眼镜眯了起来，他也想过是晚上的可能，但因为那个服务员的催促声让人把时间定在了白天而且还是营业的阶段。
  “有些时候，我们要抛去一些东西，我们在破案的时候，证据也有真假，而且线索也是真假不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假的线索除去，把真的线索找出来。”
  平头小哥的话让李然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线索也分真假！
  李然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太急了，他追求真相的情绪太过了，他甚至忽略一些人的自我反应，如果那句催促是假的，那么时间可以定义在晚上。
  晚上，餐厅里都是黑的。
  李然闭上了眼睛，开始摸黑在餐厅里走动。
  耳边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但又渐渐变得寂静，他开始对这些嘈杂的声音进行筛选，他想要听见厨师磨刀的声音，还有通风扇排风的旋转声。
  摸着黑，李然撞到了无数张桌子，平头小哥想要扶着他，可被李然拒绝了。
  “我知道你很焦急，可一定要保持清醒。”平头小哥安抚着李然：“有些罪犯精通人性，他们会把犯罪当成一种艺术，让你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李然摇了摇头：“不可能存在完美，我能麻烦你去厨房磨一下菜刀吗？”
  平头小哥愣了一下，看了几眼李然，急忙跑去了厨房拿出一把剔骨刀就在厨房里磨了起来。
  “把磨石放在地上。”李然站在了原地，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在他的前方，哪里似乎有一个小女孩正等着他。
  平头小哥照做，厨房里有很多磨刀石，他取了一块经常磨的放在地上，开始磨了起来。
  磨刀的声音传了过来，李然的心跳顿时加快，昨晚在手机看见的一幕开始出现，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一片黑暗，但遁着磨刀是声音走去，他似乎看见了一个被绑在座椅上的小女孩。
  他摸到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他聆听着磨刀声，但感觉位置还是不对。
  “小哥，麻烦你往右边移一点。”
  小哥照做，李然眼前的画面清晰了一些，可感觉还是有些偏差。
  “麻烦你往右边再移一点。”
  “再往左边来一公分的样子。”
  “对，保持那位位置往前来一点点。”
  经过数分钟的调整，李然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磨刀的男人，但其他的东西还是没有出现。
  “男人距离小女孩大概五米，西南方。”
  李然开始调整的自己的位置，渐渐的，他的眼前出现了屋子里的一些东西，他的耳边也传来了通风扇转的声音。
  而就在此时，田叔拍了拍巴掌，语气很不客气：“行了行了，耽搁人家这么长时间了，小李你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收队收队。”
  平头小哥叹息了一声，他有预感李然一定有了头绪，可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我都说了，这家伙就是编故事，走，收队。”大鼻子小哥跑到了平头小哥面前，瞪了他一眼：“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待会要挨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