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听的消息总是很重要
辽源说完，就推门冲了出去。
聂永言也拿着火把跟了出去。
厮杀的东西闻到了人类的气息，一只山鬼向他们猛扑过来，聂永言可以看到有负伤也有死去的山鬼，数量比上一次死之前少了三四头。
他们活动迅速，但比起聂永言记忆里，还是要慢一些。
这让聂永言更放松了一些。
冲在前面的辽源被身后的聂永言气得不行，虽然这群东西白天行动慢点，但那力气大的很，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他侧身的时候余光飘到聂永言还在愣神，气的将扑向他的山鬼让了过去，那山鬼一下就冲到了聂永言面前。
聂永言看着这个曾经杀死过他的动物。
他的舌头很长，长着一对尖锐的虎牙，皮肤是紧密的包裹在肌肉上的，因为离得近，聂永言还可以看到他暴起的青筋，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混乱，似乎在犹豫是借着对付辽源，还是吃掉自己。
聂永言这次不敢赌大，他握紧了火把，在山鬼跳跃之前，前一步掷出了火把。
这一次，它是扑向辽源的。
辽源也没反应过来，从没有哪一次，这东西看见到手的人不吃，专门去扑离自己远的那个的。辽源腹背受敌，知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冷笑一声，只顾对付一只山鬼，任由刚刚那只扑向他。
聂永言的火把扔到了那只山鬼背上。
它发出惨烈的嚎叫，滚落到地上，正想再次进攻，已经腾出手来的辽源给了它致命一击。
辽源没吭声，挥了挥手，让聂永言跟上。
二人就这样无声的下了山。
临近山脚的时候，辽源让聂永言伸手，将一枚子弹放在他手心。
“我跟你不一样，我出入境都要接受检查。”辽源说道。
“什么意思？”聂永言问道。
“这地方有芯片。”辽源指了指自己的耳后，“原理虽然不清楚，但是我出入空间都会被扫描，平时顺手拿点古董他们核对一下也就放我过去了，偶尔还有高管看上，直接就脱手了。这东西可不行。”
辽源合上聂永言的手，让他攥紧那枚子弹。
“这东西，出入都要核查，我是不可能私藏的。”辽源说道。
“也就是说你带不出去。”聂永言明白了他的意思。
“带出去就不是你的了。”辽源笑了笑，“你先拿着玩吧，它能不能跟你出去，就看你们缘分了。”
这村落看上去不大，像是临时歇脚的人们组成的群居部落。
大部分的路是土路，仅靠前人踏实的地方，走出一条有指向性的路。
聂永言就跟着辽源，一路走到一处砖瓦垒成的房子处，那房子又长又宽，顶大约有两米二左右，这让聂永言想到了山上的那个石洞。
辽源推门进去，左手边便是类似前台的地方，那前台也很是简陋，仅有一张小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处挂起的屏风布。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布是挂在前面迎客的。”辽源叹道。
屋内走出一个穿着马甲的男子，男子看上去非常壮硕，皮肤有晒伤的红痕，见到辽源皱了皱眉。
“两间房。”辽源说道。
男子又拿出一串钥匙。
“别这么盯着新人看，新人会害怕的。”辽源说道。
“聂之文来了。”男子说。
辽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把钥匙扔给聂永言，说道：“是吗。”
“你新搭档？”男子问道。
“算是吧。”辽源笑道。
“T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男子说道。
“是吧。”辽源也没有多说。
这倒是很让聂永言意外，以辽源见了他恨不得要给他科普一生的性格，竟然会说这么收敛的话，他看着柜台前的男子。
男子对他点了点头，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走吧。”辽源看了眼他钥匙上的房门号，“106，咱们中间隔着一间呢。”
“他是谁？也是调查员吗？”聂永言问。
“这问题很难说清楚。”辽源似乎不想在这里讨论外面的事情，“你就当他是知道我们身份的当地人吧。”
“他刚刚说聂之文来过。”聂永言又问道。
“肯定是来过啊，”辽源想说两句聂之文，但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他好像很顾忌刚刚那个男人，“总之今天先休息，我处理下伤口。”
聂永言也没再多问什么，和辽源情况不同，他是真的很累了，他毕竟死过一次，论时间长度，他的活动时间比辽源要久很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子弹，既然带不出去，那就要试着在这里拆开。
他对枪支弹药并不熟悉，看这弹壳他也只能想出拿锤子砸开这一个办法。他总觉得从这东西的制作过程来说，肯定是能打开的，于是他脱了衣服，便准备去请教辽源。
辽源屋内有人。
他在跟什么人说话：“聂之文没跟杨木洋一起来……对，聂之文知道钥匙的事情，她跟沈金楼的电话里提了……杨木洋？这不清楚……我哪有时间对付两个人……一个聂之文就很麻烦了……”
“杀了她沈金楼是不会罢手的。”另一个人说道。
“沈金楼自身难保……现在他们没在一起，也是我们的运气，真是沈聂联手，给我一个矿我都不接这活……对，就怕杨木洋也知道……杨木洋要是知道，就必须要赶在他通知协会之前做掉他……”
“组织的意思是，让杨木洋接受身体检查的时候，探底他知道多少。”
聂永言听出来了，那是个声音很轻的女声。
“杨木洋是特殊能力者，特殊能力的特权吗？”辽源笑道，“那怎么办，制造车祸？给他打那种失忆点滴？”
再后面的话，聂永言没有再听，因为他看到，刚刚分钥匙的男人正在走廊尽头看上他。
聂永言假装刚刚路过，走上前道：“这地方很安静。”
“嗯。”男子看了眼聂永言来的方向，“他受伤了？”
“对，在山上碰到了山鬼。”聂永言回答道。
男子闻言打量了聂永言一番。
“我没有受伤。”聂永言赶紧回道。
“你很厉害。”他衷心的说道。
“运气好吧。”聂永言认真道。
“你不用谦虚，辽源不是会为了同伴牺牲的人，他只会牺牲别人，你能活下来，证明你很厉害。”男子说这话的时候很坦荡，丝毫不像是背地说人坏话。
“他有带我下山，他还受了伤，这药是给他的吗？”聂永言问道。
“对。”男子把一纸袋的药扔给他。
聂永言整理好心情，敲了敲辽源的房门。
“进来。”还是那天下我最大，我资历最深的自信的声音。
“你也受伤了？让我给你上药？”辽源问道。
聂永言环顾他的房间，标间两张床，其中一张床已经被他堆满了杂物，另一张床铺虽然没有叠整齐，但能看出是他睡觉用的。
“随便坐。”辽源让他坐另一张床。
“我刚出门，正好看见老板，他让我给你的。”聂永言将纸袋交给辽源。
“你这么看我看什么？还有事？”辽源问道。
仿佛刚刚听到的那个女声，只是幻听。
“嗯，有点事。”聂永言掏出那枚子弹，“这东西怎么打开？”
“啊？”辽源没反应过来，“你想拆了它？这可是真珍贵的，用一颗少一颗……”
见聂永言态度坚决，辽源没再劝下去。
“也就是说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对吧？”辽源问道。
“对。”聂永言说道。
“那不用拆了，我告诉你。”辽源把那枚子弹扔到桌子上。
“是人肉。”他说道。
空气好像停滞了一般，聂永言又问道：“你说什么？”
“是人。”辽源说道，“不过也不是你我身上随便割下来的一块肉，要是那样我们割肉逃跑就行了。”
“听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可能有毒吧。”辽源说道。
“可能？”聂永言问道。
“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辽源很生气，聂永言显然是在质疑他的经验。
因为刚刚无意间听了那样的对话，聂永言也不想跟辽源多说话，他拿过桌子上的子弹，起身出门。
“你一定要拆的话，找前台那家伙，他有办法的。”辽源无奈道。
聂永言点了点头，随手带上了他的房门。
那个男人就像是在那里等他一样，聂永言走到门口就看到他在晒太阳。他将子弹的事情跟对方说了，对方只是安静的听着。
见对方没有回应，聂永言起身要离开，他喊住聂永言道：“给我。”
聂永言把子弹交给他。
“你还有事？”男人问他。
“这里还有别的租客吗？”聂永言问。
“有，很多。”
聂永言可没觉得多，这里太安静了。
“女性租客有吗？”聂永言又问道。
他看了聂永言一眼：“你要是有需求的话，我可以帮你叫，不过我这隔音不好，你最好去她们的地方，还有，我这换洗床单是要自己干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永言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他没有办法信任要杀聂之文的人，他也不想引起老板的怀疑。
“你是说像你们一样的租客？”老板明白过来。
聂永言点了点头。
“很多。”他还是这样答道。
“你来的时间好，他们都死了，所以房间都空了出来。”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死亡是就是口渴喝口水。
“经常会有人死亡吗？”聂永言问道。
“人总是会死的。”他答非所问道。
“你们刚刚提到聂之文，她也……”聂永言问。
“她还活着，就比你早到几天，她还帮我整理了死人的客房。”男人说道。
“你认识她。”男人说道。
“对，我跟她……”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聂永言想了一下，回道：“我跟她是好友。”
“战友吗？”男人打量了一番聂永言。
聂永言忽然想到刚刚，辽源房内的对话，他警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按住聂永言的肩膀，说道：“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无关。”
“我只是来找她的。”聂永言说道。
“我对你们的事不敢兴趣。”说完，他起身就走。
聂永言也跟上去道：“你要是真的不感兴趣，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假装不知道……”
“你在这里，我刚还去你屋里找你。”辽源走出来，他拦下聂永言，问道，“怎么了吵架了？他不给你拆子弹？”
话说到这，聂永言才想到子弹的事，他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已经将子弹交给他了。
辽源看聂永言这样子，摇了摇头道：“我看你是吓傻了，反应都慢半拍，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你要去哪？”聂永言问道。
“去喝杯酒，找个姑娘。”辽源笑道。
“姑娘”两个字刺激了聂永言，聂永言跟了上去，问道：“哪个姑娘？”
“还能是哪个姑娘，”辽源笑的一脸你我都懂的表情，但聂永言知道，他是不会去的。
聂永言总觉得他是在找聂之文，于是也跟上去道：“我正好也想放松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辽源一怔，没想到聂永言会跟上来。
他大笑起来，说道：“你是怕我把你扔这？你这孩子没断奶啊？我又不是你爸。”
聂永言知道他是故意出言讽刺，他压下心头的不悦，说道：“你嫖跟断奶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怕你身上有伤，万一感染了，这地方的医疗条件可不行。”
辽源脸色一变。
聂永言假装没看见，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今晚我们就去喝一杯吧，就当放松一下，跑了这一天，我也累了。你不累吗？”
辽源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挺累的。”
辽源带他去了一出尖角的建筑，那房子建在略高的山坡上，一点都不向酒吧那般喜欢黑夜，店里的老板开了四面窗户，店内通风好的很。
辽源熟练的点了餐，说是这顿饭请聂永言，下一顿开始，他要收费。一顿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