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双重人
躺在地上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若是不看她那张脸，善善还真觉得没什么。但是偏偏那张脸又忽视不掉。
惨白的面容，庆幸居然还有眼珠子，只是如死鱼一般浑浊。除了身上破烂的衣服以外，其他看起来倒是与常人无异。
“啊～”善善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来，“阿生，怎么不开灯？我记得……”
然后她把头转向了善善，“这不是善善吗？这么晚还没回去啊？那今晚就留在这边睡吧……”她支撑着站起来，四处摸索，声音倒是越来越清楚，“我怎么在仓库啊？”
“妈！”阿生倒是非常开心，“今晚停电了……我们先回卧室换一件衣服吧……你看你衣服破的……”
“哎怎么回事……”阿生搀着妈妈走出了仓库。善善连忙为她们让道。等到她们已经走了，善善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说了，你们不听……”谭医生幽幽的声音传来，望向母女二人远去的身影，“这真的太诡异了……”
善善坐在地上，想到那一双毫无色彩的死鱼眼，想到阿生的漠然，死而复苏的阿生妈妈，她感觉夏夜的风简直比冬天还冷。
“我没想到会是阿生的妈妈。”善善说，“我以为……哪怕死去的阿生，我都不会奇怪……但是现在……”她抬起眼看谭医生，“难道她真的是阿生吗？”
“我不太清楚。但我也觉得阿生好奇怪……”谭医生说，“对于她妈妈的事，她全程都没有表现出惊慌……”
“她没跟我们说过她妈妈在家……我们更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就连复活这件事，我都要以为是她预料之内的事了……”
谭医生注意到刚来的时候，阿生发出了一声尖叫，现在想起来，似乎更多的是要吸引他们俩的注意力吧？
“在以往的规则里，如果一个人死了，但是她的尸体却还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尸体还是有用的。”谭医生自我安慰，“显然那个阿生的妈妈说不定还会给什么线索呢。”
“但愿吧。”善善说，“但愿强行违反规定的操作也可以有这样的好处。”
谭医生连忙安慰她，“没事。不用过多地苛责自己。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你想到了。”
“可是你一意孤行，不听我的。”但是这句话谭医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哎……”他看见善善忽然一骨碌站起来，“金警察的尸体还在，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没发现？”
谭医生一拍大脑，“是啊。我差点给忘记还有这个事了。”
金警察的尸体就在仓库里边。才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左右，金警察的尸体就开始有过度腐化的现象。
还好现在是黑夜，有些许微凉的风，否则善善一定掩鼻就走。
凭借着金警察的夜视能力，善善观察着金警察。头脑里居然有种借别人的眼睛看自己的错觉。
［友情提醒：现在2019年4月25日零点整，本次进度已过2/3，请注意时间。］
随着声音响起，善善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是老玩家了，如果明天这个时间，我们还没有把阿生错置的东西找出来，结果会怎样？’”
“说不好。也许会成为永久的NPC,也许是死掉，我不太清楚。”
“那我还是死掉好了。”善善面无表情道，“让我跟那个阿生和她妈妈一直做NPC的话。还不如杀了我。”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要找阿生妈妈好好问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谭医生说，“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去问问她。至于金警察，我们明天白天过来看看。”
善善点头和他一起出去。卧室倒是点起了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善善发现阿生正坐在床边给她妈妈梳头。令人恐怖的是，阿生妈妈的头发一直被梳子梳下来，上面还残留着不知道是不是头皮撕扯下来的东西。
善善看的刺眼，提醒道，“床头是不许梳头的地方。”
阿生倒是剜了善善一眼。阿生妈妈似乎才听到的样子，“哎呀，你不说我还给忘记了……这不吉利的……”
她连忙从床上下来，不曾想阿生的手还在拿着梳子梳着。结果居然把一大半头发都扯了下来，善善看得眼睛疼。不想阿生浑然不觉，对她妈妈说，“妈……你脱发很严重啊……”
善善嘴角抽了抽，实在看不下去。“我想问你妈妈一些问题。”
阿生看了一眼妈妈，然后点头说，“可以。”
“是不是你杀的金警察？”善善问。
“呃？！”阿生妈妈似乎吃了一惊，“谁是金警察？他怎么死的？”
“就是仓库里的那个尸体。现在还在……”
“天哪，咱们家什么时候出现了尸体……”阿生妈妈开始大惊小怪，但就是答非所问。
“真是奇怪。你问我干什么呀。”阿生妈妈说道，“不是我干的。”说完，她的嘴角扬起了微笑。
“可是谭医生说金警察身上的组织和你是百分百吻合的。”善善问，“你还想抵赖吗？”
“你好凶……”阿生妈妈只往阿生后面躲，“他想打我，我当然也要还手咯……”
“所以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阿生妈妈撅嘴，“是他自己朝自己开枪的，砰——咯咯咯”她忽然又笑起来，“枪法真准……”
谭医生听到这个忍不住继续问，“他是自杀的？朝着自己的心脏来了一枪？那么镜子上的两枪是怎么回事？”
“好烦……”阿生妈妈打了个哈欠，“我困了，阿生，我想睡觉了……”
阿生点点头，“妈，我先你带去休息……”说完不理会众人，就要带她出去，想来是要带到主卧。
谭医生还想说些什么，被善善拉住了，“现在可以确定了，阿生和阿生妈妈的确都有问题……她们知道一些事情，但就是不说……”
“仓库里，还有一些镜子，趁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去把它们都砸碎，我怕再出现什么东西……”谭医生说，“万一再出什么事情的话，就有点糟糕了……”
“看起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善善站起来，“至于她们两个，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砸碎了第一个镜子，阿生妈妈就出现了，“你们为什么要砸我的镜子啊？”
这是镜子的主人，但是看她语气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善善刚想说这些镜子会出现东西，随即想到她说不定并不是真正的阿生妈妈，所以就闭嘴了。
倒是阿生妈妈点点头，“砸了好啊，这些镜子挺邪门的……”
善善刚想问为什么这么说，可是阿生妈妈已经走远了。没关系，她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善善自我安慰道。
由于仓库里的镜子是最多的，他们使劲全力也未能在天亮以前砸完镜子。
［友情提醒，现在是2019年4月25日北京时间上午六点整，进度已过3/4，请注意时间。］
一瞬间，天又亮了起来。
“卧室那个镜子好特别。我们砸它就有警告，可是砸这些就没有警告……”谭医生自说自话。
善善看着金警察的尸体。只见金警察横躺着，右手横在地上，不远处就是他的枪。左手放在了左胸上，那里原本流血的伤口已经干涸。
“我们为什么不把金警察复活？”善善问谭医生，“阿生妈妈我们不确定，可是金警察是真的呀。”
“不可能。”谭医生摇摇头，“任何经过活死人药起来的人，都跟原来的人不一样了。你不要指望活起来的金警察还会跟原来一样。阿生妈妈尚且是没有武力的人，可是如果复活了金警察，他想杀死我们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们想杀死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能再杀他一次吗？而且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谭医生说，“这种操作一本书里只能用一次……我现在已经后悔用了……”
“抱歉……”
“好了，别说这种没有用的话了……”谭医生说，“现在天已经亮了，所幸目前为止，镜子里还没有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善善点点头。她看到那个手/枪，拿起手来，模拟了一下开枪的场景，忽然手/枪响起一个声音［触发来自金警察的遗留信息，是否查收？］
善善和谭医生面面相觑。
“是。”
［……］一阵嘈杂的声音。
［是……双重人……］后面的渐渐听不清楚。
很短的遗留录音。只有十秒，很多还是喘气声。
“双重人……”善善重复了一遍，“我没听错？”
谭医生接过手/枪，也比了一下开枪的动作。同样的提示声音又响了起来。
谭医生回答是，两人又听了几次。
“这个确实是他的声音。而且触发条件很苛刻……”谭医生说，“这说明，他有不想告诉这个秘密的人……如果这个人知道了这个信息，那么事情就会很糟糕……”
“但同时他又确定了这个触发条件，想帮他找寻真相的人才会拿起这个手/枪……”
谭医生面色凝重，“双重人……”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善善说完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