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活死人
对于阿生和谭医生这两个人，虽然同为［死去的人］亦或是［替代品］。显然善善对于阿生的敌意要更大一点。
现在怀疑得到了证实。
谭医生走来走去，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那句尸体被立在镜子之上，如果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虽然天很黑。但是你知道——”谭医生耸肩，“夜视能力——嗯，然后我就发现有一个白布形状很奇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就突然动起来，朝我扑了过来。”
“白布掉下来的一瞬间，我惊呆了。是一个人，真真切切的一个人，但是是一具会活动的尸体。她钻进了镜子以后再也没出来。”
“是阿生吗？”善善问，“长的跟阿生很像吗？”
“那人面相腐烂严重，看不太清楚是谁……”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在听到不能确定是阿生的时候，善善心里不知为何居然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认为我是凶手吗？为什么还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善善知道谭医生和阿生的联盟其实并不可靠。他们到底是为什么齐心协力把她当做死人一样排斥，善善真的不懂。
但是她不会相信就凭三言两语就能分裂谭医生和阿生这个联盟。除非有更大的阴谋。
“我本来以为你是凶手……”谭医生解释说，“是因为你的组织和金警察指甲里的组织相似成分很多。”
他有点抓狂，“但是刚才，我从那个尸体上面抓取的组织……经过检测，百分百和金警察指甲里的相同，和你的又有一点不同。”
“捆仙绳作用下，任何轻微的移动我都会感知到。但你显然没有大幅度的移动。”他的意思是善善不可能是那个尸体。
“所以你确定我不是凶手了？”善善这下吃惊了，“你确定？”
“你们不是说我身上有死人的体温？和那个尸体80%的相似程度也没关系吗？”善善忽然觉得荒唐。这样大的事情，在他看来确定凶手居然是那么草率的事情！
“也有特例，有些人有异常体温。”
“不，我体温没问题。是你们体温有问题，然后睁眼说瞎话，说我有问题。”善善立马反驳道。
“可是你的体温确实冰冰凉啊。”谭医生说着再次触碰了一下善善。
虽然是深夜，带有一丝凉意。但是善善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热流。
两个人在黑夜中都看到了对方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
“热的！”异口同声。
善善这下不淡定了。
谭医生第一时间松开了她的捆仙绳。善善握了握谭医生的手，确认道，“是热的。”
“怎么回事？那白天我们摸到的怎么不是这样子的。”谭医生也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那时候，你们碰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像是冰块一样，毫无温度。”善善说。
“……”谭医生顿了一下说，“这也是我们从你身上感受到的。”
“我想去找阿生。”善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是要验证她的体温？”谭医生看，“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去哪里了……”
“我不是找她……”善善停住了，转身看谭医生，“我是要找阿生……”
谭医生看她不像是开玩笑，“你说的是……该不会真的是仓库里的那一个？”
善善点点头，“无论如何也得去验证一下。”
当他们来到仓库的时候，场面真是让人吓一跳。只见所有镜子上的布都掀开了，黑黝黝地反着微弱的光。
忽然传来一声“啊”，善善寻声过去，发现阿生正半跪在地上，拿着餐叉要往地上刺去。
而那个地上依稀可见的是一个人形模样，正在死死挣扎着。谭医生及时冲过去撞开了阿生，餐叉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你干什么？”阿生恼怒道，手一伸，餐叉立马回到手里，“那是镜子里出来的东西啊！”
善善已经跪在地上，看那个张牙舞爪的人，“阿生！是你吗？我是善善！”
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忽然像死尸一般的停止了挣扎，倒在了地上。一股死尸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善善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通过夜视，善善发现它的脸面部全非，几乎不能看。
善善忍住了恶心，喃喃道，“你是阿生吗？你是阿生吗？”
“你在说什么？”阿生走向善善，恼怒道，“我才是阿生！”
阿生上前就要拿手里的餐叉向地上的［人］刺去，还没走到跟前，一本巨大的书本就挡在她面前。
阿生听得一头雾水，“谭医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她给放了？”她指着善善道，“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你看见了，为什么还要救她？”
“因为你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阿生！”善善朝她大吼。
“我们第一次检查镜子的时候，你在卧室的卫生间里，而我在整个卧室里转了很久，期间你没有走出过一次卫生间，知道我晕倒你才出现的。谭医生和金警察检查了好几个房间，你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做了什么？还是说那个镜子那么大，需要你整整检查四十分钟？”
阿生的脸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
“你回答不出来了吧？”善善语气一下子变得恶狠狠，“让我来告诉你。因为阿生进去以后，在镜子里看到了你，是你换走了阿生，然后悄无声息地代替了她……”
阿生笑了，“你的脑洞真够可以的……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她转向谭医生，“这种臆想的你也信？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跟我们不一样？她不是被绑着的吗？”
谭医生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忙哈哈打圆场，“说来话长，但是个误会……”
触手有余温。
他向善善摇摇头，用唇语说道，“没问题。”
善善把手伸在阿生面前。
“你干嘛？”阿生充满敌意地后退一步。
“看你的温度对不对劲。我是正常的，你呢？”善善一握阿生的手，两人都是相视无言。
尽管如此，善善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知道这个阿生根本就不是真的。
阿生看了她一眼，使眼色给谭医生，“怎么回事？她怎么体温又正常了？”
谭医生摆手说，“不太清楚，也许是早上失误了。经过对比，攻击金警察的人并不是善善。”
阿生沉默不语了一会，“那我们拿这个人怎么办？”她指的是那句尸体。
善善不再看她，头低低的，“谭医生，我记得你有个［活死人］药，可以救她吗？”
“那不行！那不是救她，那是害她！……活死人药其实并不能活死人！”谭医生连忙拒绝。
“我要复活她。”善善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你疯了？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可以复活她？就算复活也是个活死人！”谭医生坚决不允许，“活死人药真的不能复活一个人。它只能让尸体行尸走肉一般，但是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复活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呢？”要是放在以前，善善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究竟是那一边的？”阿生指着像是疯子一样的善善，质问谭医生，“你确定她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为什么非要救活这个死人？她是疯了吗？”
“对。我已经疯了。”善善点头，“身为朋友，我连阿生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她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阿生终于哭了，“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哽咽地说，“我都相信你是善善了，为什么你不信我……”
但是善善不愿再跟她说任何一句话，她只是央求谭医生，“求求你了……”
谭医生背着手就要走人，“这是遭天谴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没有想到阿生忽然出声道，“帮帮她吧，如果她坚持这样的话……”
“你……”谭医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本来就是我的错。”阿生小声道，“如果不是我的话……”她抹干净了眼泪，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仓库。
善善说，“虽然还有明天一天，但我觉得我已经走不下去了……你觉得我们能逃的掉吗？”
“出了什么后果，你们自己负责！”谭医生气急败坏，“到时候可别怨我！”
善善大喜。
谭医生说，“你出去，把门关上。我不想让人看到。”
善善走了出去，看见阿生正坐在台阶上。
她正要抬脚走人，听见阿生说，“对不起……”善善转过头去看她，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到底为了什么。
［警告！警告！警告！正在进行不可逆操作！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警告无效！操作成功！开启随机一命换一命惩罚机制！］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善善和阿生都怔住了。
谭医生开门出来，脸上有余惊未消，他失魂落魄地说，“你们进去吧。人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