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人的味道
“砸镜子总比搬镜子轻松……”谭医生显然很少运动，扶着自己的老腰，站在旁边微微喘气。善善看他已经开始流汗了。
“我们歇一会吧……”阿生说，“一下子砸完是不可能的……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现在怎样？”善善说，“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那就刚才从哪里来，就从把那里的镜子砸得碎碎的。我去卧室搞定那两个玻璃……”善善提建议道。
“那我们现在每个人就抓紧时间。我怕他们等下会再出来。”金警察说。
于是，四人分散开来。善善手里现出自己的招财猫牙刷，直往阿生卧室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那个镜子，只见墙角的那个穿衣镜静静地立着，也不见有任何东西出来。
世界瞬间又变得安静起来，善善凝神静听，只听卫生间里忽然又传出那种湿漉漉的像是液体爬过的声音。
善善用脚踹开卫生间的门。
果然，卫生间镜子里，一个黑色液体人正刚刚好从镜子里爬出半个身体来。
这是善善第二次看见这个黑色液体人了。距离善善上次最后一次见到它才不到十几分钟而已。
虽然它手里又拿了一个死神的镰刀，但是善善还是认出来这就是她刚才看见的那一个。十几分钟前，为了保命亦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它舍弃掉了自己的武器。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个新的。
“嘿，大傻个。”善善抡起牙刷，给它一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它却很快闪避了。这让善善微微有点惊讶。速度加快了？
“行啊，速度变快了嘛！”善善微微一笑，抡起牙刷又是一砸，大傻个躲得很快，顺便拿起镰刀阻挡，还发出了哼哼的怪叫声。
“别得意。”善善哈哈大笑，“砰”的一声，牙刷往镜子上招呼，镜子从中间一个小点迅速蛛网扩散分裂。
善善举起牙刷，砰砰砰连砸三下，把镜子砸得碎碎的。
“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啊……”善善扶额，“不知道镜子碎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上次不是扒着裂缝回去的吗？”
“昂……”大傻个又发出了吼声，它摸了摸碎镜片，碎的一塌糊涂，根本连较大的缝隙都扒不来。
“这可怎么办哪……”某人还在说风凉话，“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看你蛮像下水道里的东西的，还能流回去不？”
傻大个忽然转过身来看她。善善觉得它要是有脸，现在一定是十分怨恨的眼神。
善善拿起牙刷，预防着它有什么暴动。她可得小心点，现在它手中的死神的镰刀刀尖可还没折。
下一刻，大傻个甩起镰刀又向善善袭来。善善把牙刷抡过去，挡住了镰刀。它一击不中，居然猛地抽刀便走，善善没预料到差点摔了个踉跄。她站稳的时候，看见大傻个居然往卧室去了。
善善追出去的时候，发现它正好已经半个身子钻进穿衣镜了。左手还拿着那个死神的镰刀，但是因为镰刀是横着的，所以横在镜面上，带不进去。
看见善善来了，它立马松手。只见镰刀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后钻进穿衣镜不见了。
［恭喜玩家善*获得［死神的镰刀］一个。］
善善：“……”她把镰刀捡起来，催动意念，放进身体里。
［2019年4月23日北京时间十八点整，开启夜晚模式。友情提醒：本次时间已过1/4。请注意时间。］
随着这一声播报，善善忽然发现整个天迅速地黑了下来。不到一分钟，整个卧室已经笼罩在黑暗之中。
什么玩意儿？
善善屏住呼吸，全身汗毛直竖，最大限度调动自己的感官，预防发生什么意外。因为这时候如果出现什么东西的话，她真的很难对付。
远处又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进来的是阿生他们。
“怎么回事？你们听到了吗？夜晚模式？”谭医生说，“等下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清楚……你们把镜子砸完了吗？”
“是的。我砸了两个。很顺利。”谭医生的声音，“正要砸第三个，忽然响起了那个声音，天也立马黑了。我怕出什么事情，我就立马回来了。”
“我砸了一个。那个［人］跑进了这个穿衣镜就不见了。”善善在黑暗中看不见，只好凭直觉看过去说，“我还没来得及砸这个镜子。”
“我砸了客厅的镜子，但是这次没有任何东西出来。”阿生说。
“看起来，我们的方向的确是对的。”金警察难得声音里透出一点轻松，“刚才我那边也是，我趁它出来以后砸的，结果它真的回不去了，被我堵的死死的。”
“那你抓到它了吗？”阿生问。
“没有。”金警察说，“关键就在这里。我本来可以捉到它的。但是就在刚才时间提示响起后，你们一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随着天逐渐黑下来，那个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居然一点一点地瓦解成灰了，最后连渣渣都不剩……”金警察说着，带了一丝不可思议，“难道说它们这玩意儿也怕黑？”
“对于这个镜子里出来的东西……”金警察说，“根据我们今天一天的推测，基本可以知道几件事……”
谭医生建议阿生，“点蜡烛吧。我们今天把镜子里出来的东西捋一捋。”
阿生摸索着将蜡烛点上，蜡烛只剩不到五厘米了。
医生掏出小本本，示意金警察可以开始了。
“第一：从镜子里出来，从镜子里回去。它们没有其他途径。”
“第二：不能存在于所谓的夜晚模式。”
是的，这个夜晚模式太鬼畜了。现在几近夏天，不应该这么早天黑的。但是奈何居然还有个什么夜晚模式，强行天黑的。
“那个镜子对它们来说有点像是任意门。只要是镜子，都可以出来或者回去。”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白天的时候，这些东西会出来，夜晚它出不来，出来也会化成灰。”谭医生拿出他的小本本写写画画，“还有这个东西的线索吗？”
“它很耐揍。怎么打都打不死……”善善说起这个就有气，“我砸了很多次，手都酸了……它就是一点事都没有……”
“它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拿着死神的镰刀使用得很溜。”阿生也立马补充道，“我好几次都是被它的镰刀戳到的。”
“我估计它们的镰刀一点都不值钱。”善善想起了大傻个丢弃的两个［死神的镰刀］。“看起来很笨拙的样子，我估计它们智商不高。甚至有没有脑子，是不是生物体还很难说……”
“没有脸，身上似乎是由黑色的液体组成的。”善善又补充说，“用力砸的话，会溅出黑色的液体，好险没有腐蚀性……”
“你们没有闻见它们身上什么奇怪的味道吗？”金警察忽然问。
“味道？”善善努力回忆，“我本来还以为是臭水沟味，但是好像是橡胶的味道……”
“不是，不是臭水沟，也不是橡胶味……”
“怎么了？”阿生问金警察，“你有问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是我的错觉吗？那股味道就好像……”金警察在黑夜中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就好像是死尸腐烂的味道。”
谭医生抬起眼，“你确定？”
金警察摇摇头，“我不确定……”
“关于镜子里出来的东西，大概就这些了。”谭医生合上本子，“为了节约能量，我们要节省着用蜡烛。熄灭了以后，我们会彻底陷入黑暗。大家今晚千万小心一点。我们就睡这个沙发，有事也照顾着方便些。”
然而事实上相反，这一夜什么也没发生。直到声音再次响起。
［友情提醒，现在是2019年4月25日北京时间零点整。本次时间已过1/3。请注意时间。］
但是谁都没有理它。反正它这么播报着也没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是被播报声音吵起的。
［友情提醒，现在是2019年4月25日北京时间上午六点整。本次时间已过5/12。请注意时间。］
照常醒来，善善发现谭医生和金警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她知道他们天不亮就去砸镜子了。
凌晨的时候，天还有点黑，这时候其实是不大能看得见东西的。但是等天亮了，那些［东西］就会出来，那时候不免要费一番周折。因此这时候去是最好的。
善善看向那个镜子，还完好无损地存在着。大概是他们觉得会吵到她们吧。
等善善从卫生间洗漱出来以后，看见谭医生正在桌子前面看东西，她向他示意点头。
善善走过去，看他正在翻看阿生的日记。时间正是昨晚阿生趁着烛光写的一句流水账日记。
“2019年4月24晚，医生的［肉白骨］很强，镜子里的东西。”旁边还画了问号。
“她就爱写这种流水账。”善善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谭医生忽然鼻子翕动了一下。善善看见谭医生忽然皱起了眉头，盯着她。
“怎么了？”善善问。
他靠近着她，神态些奇怪，仿佛很警惕似的，在防备着什么。
他缓慢抬起眼，“为什么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