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阴谋阳谋

  绛县县衙,秦正在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的扫视着堂中众人。堂中已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随着秦正的目光,很多人都有些发怵,面露异色。
  特别是赵鑫,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已经浸湿了衣裳。额头也有些冒冷汗,强壮的身子,只觉得一阵发寒。
  不过他此时已经是大感庆幸,大呼幸亏自己投降的早,不然估计铁虎寨也已经如同那不识好歹的铁狼谷一般,片瓦不存了。
  说来他其实也没有怎么经历大战,虽然也是土匪山贼之流,但他属于是被逼梁山,历来也并不以打劫为生,所以杀人之事也甚少发生。现在野狼谷那般血腥场面,他怎能不怂。
  那一日,随着秦正等杀入野狼谷,然后一身是血的走了出来,命他领人进去打扫战场。原本还兴致高昂,一脸激动,但一进到里面,直接变成了面无人色,只想马上逃离。
  主要是谷中实在太过惨烈。他踩在地上,只觉得湿滑滑,黏糊糊,一股子血腥味只冲鼻腔。连他在内的300人,全部就呕吐连连,更是吓晕了几个。最后他们还是强忍不适才没有跑开,也有可能是不敢。用布条堵着鼻孔,适用了好久,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牛三到不是害怕,他是觉得秦正有些不正常。按前几个月的观察,秦正是一个做事谨慎成稳,杀伐一点也不果断,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一些妇人之仁。
  在吴山和铁牛峡之时,他就连那些投降的匈奴人,都没有狠下心来大肆杀戮。
  但野狼谷一役,秦正却是一改常态,杀起人来毫不留情。不说大战之时,那状若疯魔的样子,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最令牛三不解的是秦正甚至连跪在地上已经放下了兵器的马贼,也是手起刀落,杀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两相对比之下,让他觉得秦正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其实不说牛三这样觉得,就连秦正自己在杀戮过后,也会觉得自己不正常,这一两天也在不停思索这个问题。不过此时却不是纠结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另外的两个。这也是他召集议事的目的。
  “辽之,你有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在绛县传播的消息?野狼谷之事,虽然按照之前的意思,要拿来杀鸡儆猴,但此刻消息却是传的有点过了。毫不掩饰的把我等说成了一群杀人魔,毫无人性一般。如今就连绛县的百姓,都有些惧怕我等。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等必将成为董卓、李傕之流,到那时,平阳就再无我等立足之地了啊!”
  秦正坐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看着陈远,沉声问道。他现在又有些发怒的征兆,发生在绛县的事情,让他有一些想不通。
  为什么绛县百姓如今见到他,不再是主动问候,反而是敬而远之,或者就是扑通一声,跪地发抖。
  就连以工代赈之时,只要他一去工地,所有民夫和士卒的声音,不自觉都会减小,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一开始这让他十分不解,直到听到绛县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野狼谷之事,再派人暗自打探之后,不想自己竟然成了百姓口中的杀人狂魔之时,才反应过来。
  听到秦正的问话,陈远也是一阵心悸,虽然自己之前建议赶尽杀绝,但秦正现在真的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感想。
  头一低,拱手恭敬的回道,“此事是远思虑不周,还请主公降罪。另外消息的出处却是已经找不到了,第一批传出消息的人,全部都已经被人杀死。”
  看了一眼秦正紧紧抿着的嘴唇。陈远有些忐忑的继续说道,“如远所料不差,此事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特意抹黑主公。以期阻止主公顺利入主平阳。”
  顿了一下,看秦正正在认真倾听的模样,稍稍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至于出自谁手?虽然最初之人被灭口了,但只需看一下若是主公不能入主平阳,是谁获利最多即可!”
  “另外,野狼谷一事,远仔细理了一下,他就是一个阴谋,也是一个鱼饵。很可惜,我等上当了,但此事也是一个阳谋,如若主公对野狼谷的挑衅不予理会,也一样会打击主公的威信,故野狼谷一役。以远之见,还是利大于弊。最起码主公此刻威严已生,平阳郡所有人要做什么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免得被主公赶尽杀绝。”
  堂中所有人听得是频频点头。秦正更是直接说道,“嗯,听辽之一席话,到也又明了不少。那按你这样说,那些故意传出消息的人岂不是是在帮助我等,给我增加名望?”
  听到秦正好似语气中的怒气稍息,陈远放下心来,倒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回禀主公,此言差矣。此事如若我等自己传出,一来会斟酌用词,那我等肯定就不仅仅是正义之师,而是仁义之师。是有道伐无道,是为万千百姓的安危,去除野狼谷马贼这个隐患,这个毒瘤。是大仁,是关爱百姓,是保护良善。自然也能更好的受到百姓欢迎和爱戴。”
  “但此事现在别那些阴谋者传出,他们把更多的消息放在了马贼死的如何的惨烈,而我等又是如何的杀戮之上,那意思就完全反了,很多人只会记得我等的残暴和心狠。会觉得我等肯定是仗势欺人,毫无怜悯之心,自然就变成了惧怕和难以亲近。”
  说道这里,他还煞有其事的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为什么百姓会谈虎色变?那是因为虎会吃人。如今我等在百姓眼中,就有一些要成虎的趋势了……。”
  秦正他原本还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听陈远一分析,里面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差别,也是又惊奇,又担心。
  心里是一阵嘀咕,“难怪以往看那些历史上的战争,不管有理没理,都要搞出一个师出有名,都要把自己弄成正义的一方。现在自己被打上了如此标签,该怎么办呢?”
  思量片刻,还是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不禁只好继续把问题抛出,直接开口又是问道,“既然辽之看得如此清楚,不知道可有对策,我等如今该如何处之?”
  陈远一拱手,朗声应道,“回禀主公,此事因远之谏言而起,实乃也是远思虑不周。故这两日,远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两策,以供主公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