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随

  “啊?……我的马帮?”杨泰不解道。
  高方一手握着酒杯,一手轻扣桌面,悠悠道:“对,你的马帮!以你的名义单另组一队马帮,组建的时候,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跟和其昌开口,不管要钱还是要物,他都会鼎力支持你,但马帮绝不隶属于兴盛昌,可以说,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牵扯。你是这马帮的大锅头,人手、马匹、规矩,都是你说了算;日后,马帮里日常事务及经营也完全由你做主,便是我也不会过问。将来,马帮可以和兴盛昌互相合作,互通有无,但是,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私下里,兴盛昌是兴盛昌;马帮是马帮;在别人眼里,也只是平常商号与马帮那般偶有合作,但是各不相干。”“啊?……我的马帮?”杨泰不解道。
  高方一手握着酒杯,一手轻扣桌面,悠悠道:“对,你的马帮!以你的名义单另组一队马帮,组建的时候,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跟和其昌开口,不管要钱还是要物,他都会鼎力支持你,但马帮绝不隶属于兴盛昌,可以说,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牵扯。你是这马帮的大锅头,人手、马匹、规矩,都是你说了算;日后,马帮里日常事务及经营也完全由你做主,便是我也不会过问。将来,马帮可以和兴盛昌互相合作,互通有无,但是,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私下里,兴盛昌是兴盛昌;马帮是马帮;在别人眼里,也只是平常商号与马帮那般偶有合作,但是各不相干。”
  “另建马帮?”杨泰更加不懂了。“兴盛昌商队规模不小,假以时日,大义宁国内再难有马帮能比得上它。大人为何还要再组个马帮?”
  “呵呵,不愧是走南闯北的马锅头,眼光独到,看得比别人明白些。”高方点头笑道,“确实,那个商队弄得不错,不过正如你所说,它是兴盛昌商号的,老和的打算,商队主要以兴盛昌的生意为主,依靠它来全力扩展兴盛昌的生意……而且,不瞒你说,这些年来,兴盛昌规模渐大,太惹眼了,有些事并不方便经由兴盛昌去做。”
  “哦?”杨泰不置可否。
  高方微微勾唇,直视着杨泰,沉声道:“我需要马帮帮我运送铁器和马匹。咱们善巨原就产马,尽选优良者圈存;再多收些茶叶来,将茶叶运到吐蕃去也易成良马。这些马匹除了自己用之外,我还打算分一些给黑爨各部,也要马帮护送过去。这其中赚不赚钱倒是小事,最要紧的是和各部首领打好关系。至于铁器,我在建昌府有多个作坊,专门将在那边采集的铁矿石练成铁坯,马帮再驮运铁坯回善巨。总之,尽我所能养精蓄锐,只待可乘之机。不过,铁器、马匹,历来都是朝庭禁忌;何况现在多事之秋,上位者又更是多疑,唉,这件事干系着实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提着脑袋的勾当!所以,我并不愿勉强兄弟,这件事还须从长计议,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若是觉得为难……也无妨,只当今日我没来过。”
  杨泰轻旋酒杯,听高方侃侃而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念头却是百转千回。他自然知道高方言下之意,知道他要等待的是什么机会,当然也知道这些事要冒多大干系和风险。只是,一来对高方人品、胸怀,及高远抱负所折服,同时也被高方这一番言论给打动。二来,高方对他如此“信任”,将全盘计划向他托出,他要再想抽身而退,只怕难了。再说了,高方以一府之尊,屈就于他一个下三滥的马脚子,光是这份礼遇,如他自己所言,就让他愿意肝脑涂地来回报了。至于说冒风险,自他杨泰选了赶马这碗饭,哪一天不是枕着危险睡觉的。因此,待高方话音一落,杨泰便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大人这般人物,这般深谋远虑,天下还有什么难事!杨泰以这卑贱之身,能得大人青眼,怎敢不以死报效!杨泰愿一生追随大人,坠马执鞭略尽绵薄之力,也不枉了来这世上走一遭。”说罢,双手抱拳躬下身去。
  高方双手扶住,呵呵笑道:“好一个不枉在世上走一遭!能得大锅头这般人物鼎力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杨泰却并不起身,身子愈发低下,低着头道:“大人,杨泰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大人应充,大人勿怪。”
  “哦?”高方双手一顿,接着往上一托,口中说道:“哎~兄弟有话但说无妨,哪里用得到求字。”杨泰只觉肘下一股大力上掀,一时不察,已被高方扶起。不由暗暗心惊:“……郡守大人好俊的功夫!”杨泰微微后退一步,卸去力道。再次拱手,恭声道:“大人,并非是杨泰不识抬举;杨泰贱命一条,大人的知遇之恩,我纵然身死也难报万一,哪里还能多话!偏是这件事,我不得不说,冒犯之处,还请您原谅则个。大人,赶马这件事,本来最卑微不过,马帮的兄弟哪个不是生活所迫,才入了这行;平日里别人都低看我们一眼,我们也更愿意与马为伍;马脚子的命最贱,赶马路上千难万险,随时都会把命丢下;可是,虽然最卑微、最低贱,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他们推了我做锅头,平日里信我敬我,我就不得不为他们打算,因此,属下想替他们向您求个恩典。”说罢,一揖到地。
  “什么恩典?”高方伸手扶起,嘴角噙着一抺笑意,只望着杨泰。
  杨泰抬起头来,也看着高方,沉声说道:“杨泰无牵无挂,因而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毫无拘束,但是我马帮里的兄弟不一样,有的有家室,有的有老小,末必割舍得下。所以我想求大人给我的兄弟们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愿意跟着我的,自然死心塌地,不生异心;若是不肯的,求大人能放他们去。当然,我必定不会透露大人之名以及具体要做什么事,只说我要做一件事,极危险,也许还会累及家人;决计不会泄露一丝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