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冥蛛党因为堇色的硬撑,得以保全。
但同样是强悍组织的另外一个,阿若多的琼蝶派,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还要分她们两个统领方式的不同,还有就是冥蛛党和琼蝶派这两个势力的性质,也完全不同。
冥蛛党是出了名的杀手组织,除了远在西域的三千铩羽军能与之相抗,不管多大的帮派,都无法望其项背。
冥蛛党从一开始就是培养一个又一个独立的杀手,他们不需要跟任何人联手,他们一个人就能闯入天下,混迹江湖,也能悄无声息的潜入谁的家中,将毒药放在那个人的饭食中,或者趁其不备,在背后刺上一剑。
冥蛛党做事,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所以就算有很多人,甚至大多数人对堇色的做法不满,对冥蛛党的人恨之入骨,也不敢多说。
因为他们怕冥蛛党的人报复,若是被冥蛛党盯上的人,天涯海角,也会被一直追杀。
不杀不休。
这是冥蛛党人人都知道的四个字,必须谨记的四个字,作为自己一生执念的四个字。
而琼蝶派,它不是杀手组织,她是名闻江湖的五大门派之首,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是绝对不能做出任何被武林中人唾弃和不耻的事情的。
至少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出那些事。
所以琼蝶派被霍衍给直接重创,阿若多也因此深受重伤后,琼蝶派就犹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了。
墨染听到紫涟麒这般说,逗孩子的性质瞬间没了大半。
却没有转过身去,只一边逗着孩子,一边侧耳仔细听着下文。
原来那件事之后,紫涟麒就已经去了一趟天山,去天山之上的琼蝶派去找过阿若多,只是阿若多弟子将其挡在门外,非说阿若多在闭关,谁也不见。
紫涟麒本来也是想看看阿若多伤的多重,并未其他用意,而那次琼蝶派弟子将她拒之门外,她便是不看,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阿若多定然是命不久矣。
夜连翘听到这个答案,也是一惊,不敢相信道:“那个老妖精真的要死了吗?”
紫涟麒点点头,道:“毕竟也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了,就算容颜不老,也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再活下去,自己都要把自己给讨厌死了。况且阿若多这次行动十分鲁莽,而且急切,由此可见,她也知道她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做事不管不顾,非得把霍衍给灭了。”
夜连翘冷哼一声,道:“她死了也是活该,不是就是可惜了她门下那些弟子,死了那么多人,却都是给谢子衿做嫁衣。那些人也不想想,阿若多如此拼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那资质过人的无弟子。
“说到那个谢子衿,我还想起另外一个人来。你还记得那个琼蝶派二弟子沈璧么?她当初跟赫连星一起去鸠谷,陪着她们两个学艺。
“我后来听说,赫连星和沈璧去中原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学艺,而是要找到小散仙落苡晴。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师父寻得画中仙中的长生之术,不让自己师父死掉。
“呵呵,多讽刺。她们的师父为了让谢子衿坐上琼蝶派掌门之位,为了让虽有弟子都服从谢子衿,不惜牺牲那么多人去打霍衍。
“结果那两个傻子,竟然两袖清风的去帮阿若多找长生之术。那老妖精阿若多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她们两个做什么,也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们俩。傻子都能看出来,阿若多一辈子只在乎两个东西,一个是她一手创立的琼蝶派,还有一个便是她的五弟子,谢子衿,其他人事全都扯淡,对她再怎么好,她也不可能往心里去。”
紫涟麒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若不是这次水水和沈璧跟我们一起去中原,避开了那场大战,谁也不能保证情况会怎么改变。或许沈璧,或许水水,或者她们两个,全都得被埋在三贤山庄的废墟里面。”
夜连翘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阿紫,我也是纳闷,你们怎么都叫她水水,她不是卿水水,而是赫连星,你们应该让她明白这件事,我看那个孩子心态有问题啊,干什么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想着她师父,只知道说她们门派的好,张口我师父,闭口琼蝶派,我一共没跟她接触一炷香的功夫,好险没让她给烦死,我发誓,我忍了最少三次,我想一巴掌拍死她。”
紫涟麒笑道:“你拍死她做什么,不管她叫卿水水还是赫连星,她血液里面流着的都是赫连家的血,永远也改变不了是赫连家小公主的事实,又何须在乎一个名字。”
夜连翘道:“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我说的根本不是一个名字的事,我说的是她那个孩子心态的事。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赫连星,她一直认为她是卿水水。你先别说话,你仔细的想一想我说的这件事,仔细的想一想,我想表达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慕容霁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毕竟水水是从小被阿若多抚养长大的,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自是跟阿若多和琼蝶派会更亲近。”
紫涟麒点头道:“是啊,毕竟咱们没有尽养育之恩。人都是有感情的,不是牲畜,怎么能只是因为一个血缘,就把养育了自己多年的人摒弃。”
夜连翘有些烦躁,对他们两个道:“哎呀,你们俩怎么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呢。若是赫连星不是赫连星,而只是琼蝶派的卿水水,那我问你们,她跟你们,跟赫连王庭,还有半点关系吗?”
紫涟麒和慕容霁全是一愣。
墨染在一边逗孩子的笑容也直接僵在了脸上。
夜连翘道:“不是我说的夸张,她现在这种情况,跟当年的霍衍没有什么区别。她已经被阿若多影响太深了。唯一不同的是,她还没有霍衍那么大的能耐。”
她说完,将杯中茶一口饮尽,长舒口气,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