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洞房花烛稀奇梦
就在这天,有关婚庆的工作人员和厨师全部上任,底亲也来了很多,
婚礼照常进行。
娶亲这日,王家亲朋盈门彩灯高挂。与别家不同的是,大家都见不到将要做新娘的王家小姐。人们都以为识字人讲究多,不让姑娘见人,也正是大户人家的一种规矩。其二是,别人家都是男方娶回新娘当天办喜宴,第二天或第三天新姑爷和姑娘回门,娘家在回门日设宴待客。王家却宣布他家不办回门席,只在新娘上轿这天早晨开始设宴,到第二天下午结束,待客两天。这种做法是有点和当地的做法不同。但是王家丰盛的席面,隆重的场面,热情地招待,大家也无话可说了。
花轿随着吹吹打打的乐声被抬到了冀家,冀家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笑语喧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莲和新郎小冀拜天地拜高堂,婚礼井然有序。
当宴罢人散,新郎小冀回到洞房,百般温存地揭起新娘的红盖头,新娘一双小鹿般纯真清澈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这不就是自己曾经看到的、常常萦绕心头的那位姑娘吗?如今她就是自己的新娘,这真是天上人间第一件称心如意的事。然而,当他在床边挨她坐下时,新娘秀莲像被针扎了似的,嗖一下躲开了。小冀再次挨近她,她又躲开了。小冀以为她害羞,为她端来了红糖水送在她手上,又为她削了苹果,放在盘子里端在她面前。但是只要一挨她坐下,她就立刻躲开去,最后她干脆远远地躲开他,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掉起了眼泪。小冀大惑不解,找来雪白的毛巾为她擦泪,然后轻声问:“为什么?”
她不答。
小冀抓起她一只手,她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抽了出来。“小丽,为什么?”小冀又一次温和地问她。
“我不是小丽,她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受罪,我是喜鹊占了凤凰的窝。”秀莲见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心地善良的她不忍心骗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你是谁?”小冀惊得目瞪口呆,忙问。
“我是秀莲。”
“秀莲是谁?”
“是小丽的丫环。”
“?!”
小冀惊得“嗖”一下站了起来,说:“不对!别开玩笑!上次在我的诊室,我见的就是你,我想要的就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秀莲一五一十把小丽被人抢走一直杳无音信,以及王家让她嫁来的事全部如实相告,并说:“等小丽回来,我还做小丽的丫环,让小丽做你的妻子。”
那新郎小冀坐在她对面,认认真真听她讲,认认真真思考。而后说:“秀莲,无论怎样,你我是拜了堂的夫妻,不管你是丫环还是小姐,原来我看中的就是你,不是别人。如果今天娶来的不是你,我肯定会十分遗憾。你就是我的妻子,等小丽回来,她愿意嫁谁嫁谁去。”
听了这话,秀莲抽抽答答哭泣了起来,说:“我是和小丽父母讲好了的,她回来我退出。她
要嫁了别人,我就跟了去,你要娶了她,我就在你家。”
在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求自己的丈夫娶别人,这大概是旷古少见的奇闻。小冀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又见她柳眉微蹙杏眼含泪两腮凝脂,真是又爱怜又好笑。思考了一会儿,慢慢走在她身边,安抚她说:“好了,别哭了,她回来若愿意,我也把她娶了来。但是你要记住,那只是为了你的这片心,只有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结发妻子。”
等他讲完,秀莲抬起头看着他,破涕为笑了。几天后,王家把秀莲接回去告诉她,为了寻找小丽的下落,全家人将南下,包括刘妈和车夫。家中只留一个伙计住在下屋关照门户,其余门一律上锁,店铺出租,伙计们散伙。
过了旧历大年,秀莲也跟冀家一起向北去了归化城。此后,她再也没能和自己的父母取得联系,也没有王家的消息,更不知小丽流落何方。
直到八年后,秀莲跟随婆婆去归化城外一个尼姑庵烧香。发现一个尼姑,虽灰袍素面,却灵眉俊眼,很像是小丽。经秀莲再三询问,她才以实相告。原来那些强人把她掳走后,南行约半月光景,就策鞭回马,又向北而来到了归化城。夜间,他们吃酒行令,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小丽乘机逃了出来。后以乞讨为生,找到了这家尼姑庵,在老尼姑的劝说下,她削发为尼。因山高路远又是缠脚女子,一直没能和自己家人取得联系。秀莲了解了她的情况后,反复给丈夫和小丽两头做工作,小丽终于还俗,小冀也按前约终收她为二房。此时,秀莲已是一子一女的母亲了。她虽反仆为主成为正室,但自小丽来后,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两人亲密相处难分主次,与别人家妻妾自是不同,小丽后来也生有二女。
虽然那冀中堂曾几次托人去太原寻访自己的两家岳父母,但终无信息,只能作罢。而赵王两家,曾经都为寻找各自的女儿,是多么地焦虑和辛劳过。
雁来燕往,昔日的美貌女子,如今已是满头花发的半老太。虽然秀莲父母已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但姐弟四人终于相互有了信息,可以相互探望了。
当壮文妻子赵秀英听完儿子中元的叙述后,对中元说:“当年我们一家在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二妹用她弱小而稚嫩的身子撑起了一片天,你姥爷一家的生活才一天天好起来。后来一年又一年,她杳无音讯,谁知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们拜师竞拜在了你二姨家,你说这事奇不奇?”
这事确实是奇,下面还有一件更奇的事在等着他们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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