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父女情仇
白落英听令引他们去鹏程楼,那里设有宴席,胖厨神准备好了一桌珍肴佳酿,要为各位贵宾接风洗尘。
不一会儿,副掌门和练星白也出来了,将门外等候的警卫司弟子和游驻司弟子召集到一起,似乎有命令要宣布。
“警卫司、游驻司弟子听令。”副掌门正色说道。
“拂月法器一事,真相不明。本次会议决议,由广宁门派警卫司弟子一名,游驻司弟子两名与地处西南的通灵派、斯云骆氏弟子各一名,组成行动小队,由游驻司司长练星白领队,即刻出发,前往雁南渡探查,不得有误。”
“是,属下领命!”众人皆垂首领命。
这时,副掌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拿眼光在议事厅内搜索着,果然看见李轻尘正缚着手,站在不远处看热闹。于是,用手势将他唤到了身前。
“轻尘,这一趟你也和他们同去。”
李轻尘没有想到副掌门会派他和警卫司、游驻司一同去探查拂月法器一事,因为这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所以,有十几秒的时间,他陷入了迷思中,忘记了回应。
“这是掌门的意思。”练星白看他这副模样,便提醒道。意思是,既然掌门让你去,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还不赶快答应?
他并不是不想答应。其实,他对拂月法器一事十分好奇,也想亲自去一探究竟。本来想等师父得空的时候,求他准许自己暂离总教头职位,与师兄一同前去雁南渡。
没想到,他还没说,师父便下了这样的命令,实在是正中下怀,也免去了他再跑一趟得麻烦。让他疑惑的是,师父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一样。
“你放心去吧,在你回来之前,教务就交由南兰暂管,我已经派人叫她来了,你与她做个简单的交接,便回去收拾东西,与他们一同出发。”
既然副掌门已经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他自然乖乖领命了。
不一会儿,司南兰便来了,听说他又要离开广宁门,很是不舍。也不管别人在场,双手双脚缠着他,还伏在他肩头低泣。
李轻尘觉得司南兰每次见到他,总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有多高冷,此时就有多热烈。
不就是出去十天半个月,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好伤心不舍的?李轻尘心里想着。她这样动作夸张、反应激烈,大概是内心的表演欲在作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他将自己未毕的工作一一做了叮嘱,又费了好大劲才把司南兰劝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女人呀,真是难缠!
他这才发现自己肩头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侧过头一看,肩膀处竟然湿了好大一块,正是司南兰伏过的地方。
没想到,她伏在自己肩头那一会儿时间,眼泪就打湿了衣衫,到现在都没有干。
李轻尘看到那泪迹,竟有些恍惚了。原来,她真的哭了。
各派掌门、家主不远万里,远道而来,广宁门自然不忍让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回奔波,便留他们在广宁暂住。大部分掌门都以门内事务繁忙,要赶回去处理为由谢绝了,吃过饭便离开广宁,踏上了归程。
厉寒山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御剑来到灵远峰,好不容易来一趟,他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厉可人。
厉可人被姚芊芊从房间里叫了出来,她穿过回廊,来到了花园处,远远地看到坐在花园凉亭中那个伟岸而熟悉的身影。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眼睛里也带着平日见不到的异样光芒,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心情是无比喜悦的。
可是,就在她即将走到凉亭跟前,走进厉寒山的视野范围内时,她却故意收了笑容,拉长了脸,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你怎么来了?”厉可人的语调十分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元胤道长邀我们前来商议大事,我便顺道过来看看你。”
“哼,我自然知道你是顺便来看我的。难道你以为,我会傻到认为你是特地来的吗?”
“你知道爹爹不是这个意思!”平日里,面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厉寒山,在自己女儿面前,竟显得有些笨口拙舌,手足无措。
“算了,不用纠结,反正这个也不重要。你来了,也见到我了。你看,我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好着呢,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可人,你为什么要这种态度对待爹爹,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聊聊天。”
“我没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在来广宁之前都已经说尽了。”厉可人冷酷的态度,仿佛一座冰山,最炙热的太阳都无法融化半分。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不让你学独门心法。”
“哼,我不怪你,我一个女儿身,有什么资格要求学厉氏祖传的独门心法,我还妄想着把厉氏复兴的担子扛在自己身上,简直是不自量力。
我算是明白了,作为女儿身,再努力,再出色,也永远比不上族中男儿来得重要,他们可以学习独门心法,而我却不行。
你们不让我学独门心法也就算了,以我的天资,没有独门心法,我也一样可以达到他们的高度,甚至比他们更强。
我日夜苦练,为的是有一天登上大成之境,这是我的梦想。可是你们却视而不见,非要给我介绍亲事,让我早日成亲,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过的生活,你们明白吗?”
厉可人越说越激动,委屈的情绪越酿越浓,最后竟泣不成声,她的肩膀也因恸哭一上一下地抽搐着。
厉寒山想用手轻抚厉可人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用疏离的动作和决绝的眼神,狠狠拒绝了。那只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半天才落下去。
“我不是让你来广宁上学了吗?”
“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你们会让我来吗?会吗?”
面对厉可人的质问,厉寒山无言以对。的确,如果不是她在他们面前将削铁如泥的利刃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他们怎么会让她来广宁?
“连长老也说……以我的筋骨和资质很适合练心法。为什么……为什么……你偏不让?”
厉可人仍然在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她心里永远的结,不时就会冒出来狠狠折磨她,她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她解脱的答案。
可是,回应厉可人的是长久的沉默,厉寒山竟一句解释都没有。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每每面对自己的埋怨和质问,既不解释,也不反驳,总是沉默以对。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行吗?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他的这副模样,是厉可人最讨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