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见鬼
回廊上挂着灯笼,四周却还是化不开的黑暗,四处影影绰绰,一不小心就被胆小的拒寒看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当她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依稀听到一阵哭泣声,“呜呜呜”。
等拒寒侧着耳朵,专心去听时,哭声却消失了。
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她心里想着。可等她挪动步子准备离开,那凄凉的哭声又响起了。
拒寒心底害怕,却又被声音吸引,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花园里,凉亭内,一个白衣女子,长发覆面,伏在石桌上。
一只手臂,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反折着,耷拉在桌下,皮肤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
“啊啊啊,鬼呀!”拒寒一看见这可怕的情景,就吓得叫出声来。
没想到,那白影也被吓了一跳,惊坐起来,颤抖地说了句:“鬼?”
那白影坐起来,拒寒才终于从披散的头发中,看清了“鬼”的真容,竟然是黄凤喜。
拒寒冲上脑门的血终于开始回流,她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边快步走向凉亭,来到了黄凤喜身边。
拒寒发现她面无血色,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
“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在屋子里呆得有些闷,想到外面坐坐,没想到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大惊小怪了。”
拒寒近看才知道,她大臂和小臂呈现出的诡异角度,是因为骨折。
“你手脱臼了,是不是练剑的时候摔伤的。你怎么不去治,不疼么?”
拒寒想起她拼命练习的画面,关切地问道。
“我一会儿就去。只是心烦得很,想先把有些事想清楚。”
“什么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黄凤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脱臼,其实不是练习御剑摔的,是被卞奴推的?”
“卞奴?”拒寒吃惊地长大了嘴。
“也不能怪卞奴,如果不是那个人,卞奴不会这样做。”拒寒知道她说的是白流雨。
原来,今天下午她练完御剑,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了白流雨喜欢的吃食,给他送了过去。
没想到白流雨看都没看一眼,就嫌弃地把盘子摔在了地上,浪费了她一番心血。
黄凤喜忍不住哭了,毕竟再坚强的人,看见所爱的人对自己如此冷漠都会伤心欲绝。
白流雨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轰她出去,说看到她哭就心烦。
黄凤喜固执劲儿上来了,不愿意走。白流雨便让卞奴赶她出去。
卞奴对白流雨言听计从,便把她推出门去。
哪知卞奴力气太大,黄凤喜一下子没站住,摔倒了,还把手磕到了台阶上,手臂便骨折了。
在这个过程中,白流羽完全没有出来看过一眼,她忍痛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默默地离开了。
要知道,比身体上的疼痛更折磨人的,是内心的绝望。
拒寒听完黄凤喜的讲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为黄凤喜这个痴情不悔的姑娘感到不值。
她这么好,白流羽那个渣男根本配不上她,不值得她对他那么好。
“白流羽怎么能这样子对你,看我去找他算账!”
“算了。”黄凤喜一把拉住了她。
“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我,一直以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无论做什么,都只能让他更加厌恶而已。
其实,他也很可怜,他不爱我,却被迫娶我,他本应该,跟他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你到这时候还为他说话?”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那样,对我们俩来说,可能都是解脱吧。”
拒寒看她心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挽留的话,毕竟修仙本来也不是她的愿望。
“走,我送你去医所吧。”
拒寒把黄凤喜扶起来,想送她去医所,却突然听到有东西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拒寒弯下腰,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精致的药瓶。
这药瓶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从童守师兄那儿要来,拿去给白流羽疗伤的跌打药么?
她记得这瓶子的花纹,是师父在凡间游历时,特地找一个老工匠烧制的,世上独此一批。
那瓶药曾经被她掉在地上,瓶口摔出了一道裂痕,而那熟悉的裂痕赫然出现在了她手中这个瓶子的相同部位。
她不会认错,就是那瓶药。可是,它这么会在黄凤喜这儿?
“这药,你这么会有?”
“这个,是昨天晚上芊芊师姐拿给我的。说看我最近修炼摔得浑身淤青,涂这个好得快,芊芊师姐对我真的很好。”
“嗯嗯,是。”拒寒口中答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把黄凤喜送到医所之后,便来到了姚芊芊的房间,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来求证。
姚芊芊听见她的声音,便打开了门。她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看来是准备休息了。
“芊芊师姐,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扰你,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没事,你问呗,什么事这么要紧?”
“你是不是给了黄凤喜一瓶药?”
“药?哦,是的,我看她最近练习御剑,摔得身上都是伤,就给她送过去一瓶疗伤药。”
“那瓶药是从哪儿来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拒寒从芊芊学姐脸上的表情看出,她有难言之隐。
“是不是白流羽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芊芊忍不住问道,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想收回却来不及了,只能默认。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流羽拿了这瓶药给你,让你给黄凤喜?”
芊芊不反驳,算是默认了。
“其实,你们都说白流羽冷酷绝情。我却觉得未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是别人那么简单,就可以评判的。”
拒寒想要追问,姚芊芊却不愿再说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你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如去问当事人吧,这样不是更直接明了?”
拒寒从芊芊师姐房里出来,心中已经明朗了许多,一些猜想似乎也得到了印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当事人对质。
而且,她必须得抓紧了,不然明天黄凤喜走了,一切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