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林悦成传
林悦成在内心问过自己，如果那时候伊泉拔剑朝自己砍来，那自己是否能够用最大火力的雷击轰向眼前的这名少女呢？
他无法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就宛如问他如果第二天月球要撞向地球要怎么办一样，根本无法回答。不过林悦成没有察觉到的是，正因为他无法给出立马轰杀伊泉的回答，那么这就已经算给出了他的答案了。
如果那天伊泉拔剑，林悦成必然死在朱雀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时间流逝。一个学期很快就到了结尾。高一上学期的学校生活很快就到了尾声。这不仅是对学生而言，对老师也是。尽管老师在学校还是有很多杂事要处理的，不过老师的年末假期相对于其他职业而言已经算是相当多的了吧。
在考完期末试之后的某天晚上，高一七班的主要成员们都聚集在了朱雀馆的18楼，他们都受到了林悦成的邀请函，邀请函上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在新年前请大家吃顿饭。一方面是对他们这一学期跟着林悦成所学习的东西做个总结，另一方面，林悦成想跟他们商量一件事情。
一个电磁炉放置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然后林悦成再在电磁炉上面架上一大锅炖好的汤底，再加上各式各样的处理过的肉和蔬菜，一顿简单、温暖的火锅就在这朱雀馆的18楼客厅中诞生了。
在这寒冷的年底，没有什么能够比一大锅热乎乎的炖汤更能引起人的食欲了。况且，林悦成对自己的炖汤相当有自信，他是按照他母亲教给他的配方做的。原料包括鸡、猪筒骨、花胶、瑶柱等。新鲜的骨肉加上蕴含着独特美味的干货，林悦成自认这是自己拿得出手的料理之一。
一个学期的总结内容其实没有多少。林悦成也就念叨了下学生们的成绩，以及他的徒弟三人的修炼成果。刘文君开始能够让物体凭空加热、甚至是燃烧。不过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股力量，因此他经常反而会被自己的法术给烧伤。倪红花能够让一些“钝器”带上切割的属性，即使是使用锤子的平面，也能够造成砍伤的痕迹。
这两人多少都有了些修炼成果，这对于修炼几个月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不过与之付出的代价则是，刘文君和倪红花的期末成绩几乎是在及格线上浮动。
在修道的路上还没有到达“通慧”的程度，他们在学习上的付出转到了法术修炼上，那么成绩自然会惨不忍睹，这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林悦成提醒过他们，虽然林悦成收了他们做徒弟，但他们并不一定要走修道这条路。如果只是打算在将来帮助林悦成处理一些普通业务上的事情，那么便不需要修炼法术，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成绩更重要。
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刘文君和倪红花自己选择了坚持修炼，并在伊泉和林悦成的督促下一点点成长。
唯一让林悦成比较头疼的就是侯世铭。本来林悦成认为他是三个徒弟之中最有修炼法术天赋的一个，但目前在修炼成果方面，最差的就是侯世铭。
侯世铭连一个肉眼可见、触手可摸、耳能听闻的法术都无法使用出来。
尽管他的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小刀和各种武器也运用得相当不错，而且成绩也保持了一定的水准，但他在法术方面的造诣却让林悦成感觉自己看走了眼。
侯世铭并没有偷懒。这是督促三个徒弟的林悦成所知道的。然而，侯世铭的天赋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高——这也是事实。大概不是凡事都能够顺遂心意吧。林悦成这样说服自己。
至于其他的人就不用多说了。东云、铃鹿、嘲风、安洁儿等人压根就不是普通人类。特别是嘲风和安洁儿这两条有着龙血的龙族，人类的知识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期末成绩理所当然的名列前茅。
陈恒依的情况也算过得去。毕竟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已经能够靠工作养活自己，在法律上可以算是个拥有完全民事能力的人。因此林悦成对她的情况不会过多干涉。而且陈恒依也不喜欢其他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因此，总体而言，这顿晚餐就基本上就只是身为老师的林悦成和他几名比较熟悉的学生们的聚会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餐桌上仍旧残留着热腾腾的气息。即使是冬天，年轻人们的活力依然能够驱散寒意，更不用说这里有着美味的火锅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即使是最近很少微笑的伊泉，她的唇边也勾起了些许笑意。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被林悦成邀请的人，还有个不请自来的学生。那就是郑思川。自从那天被郑思川看到了林悦成抽屉里面的原稿，他就经常写剧本来给林悦成过目，希望林悦成能够把自己的剧本画成漫画。然而这都被林悦成用“学生应以学习为重”这个理由给挡住了。但郑思川一直没有放弃，他在努力提高自己成绩的同时，还不断地写故事给林悦成看。他相信，只要林悦成是个创作者，那么只要写出能够让林悦成感动的作品，那么林悦成就肯定会为自己的作品执笔。
今天郑思川也拿着他写的故事过来了。他碰上这个火锅聚会并不是偶然。因为在期末考试之后，他几乎每隔个两三天就会写一大堆文字过来给林悦成过目。
虽然林悦成的态度依然是不咸不淡，但他好像被郑思川这种不放弃的精神感动了些许，起码不会再用讽刺的语气讽刺郑思川了，而是认真地评审着郑思川的作品，并给出恰当的意见。
“老师，我写的东西怎么样？”经过林悦成几个月的评判，郑思川已经不会被林悦成的一两句恶言、赞语而感到或悲或喜了。他在饭桌面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平淡地看着林悦成的眼睛，并等待着林悦成的评判。
“什么啊，又是你写的那些么？”铃鹿问道。
因为铃鹿是漫画大国——日本的国民，因此郑思川也会把自己写的故事给铃鹿过目。而铃鹿作为一个饱览漫画、的文学青年，对郑思川的文字所作出的评价是：
“过于稚嫩。”
尽管遭受到了林悦成和铃鹿两人所泼的冷水，但郑思川仍旧坚持写作，并一有作品就给两个人评价观看。
“是啊，”林悦成回答铃鹿：“我今天也收到了他写的作品。在准备晚饭之前看完了。”
郑思川没有留意到，林悦成这次是用“作品”来形容他写的故事。平常的话，林悦成一般会把郑思川写的文字称作为“东西”。
郑思川表现得很淡然。在经过数个月的坚持和打击之下，他已经能够对任何评价表示冷静了。他询问林悦成：“老师，你感觉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资格能够让你帮忙执笔吗？”
“及格了。”
“是嘛。”郑思川的没有狂喜，但能从他那勾起的嘴唇感受到他的愉悦。
“在你这个年纪，能够坚持长久做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已经做得不错了。”林悦成打开了一罐啤酒，小口啜饮了一下：“而且你也遵守了和我的约定，让自己的学习成绩保持在一定的水准，说实话，我恨开心。有这样的学生在，做老师的也会舒心不少。”
尽管林悦成的酒量非常不行，但在今晚这个时刻，他似乎觉得一定要喝点小酒才适合这样热腾腾的气氛。
“嗯。怎么说呢……谢谢这几个月来老师对我的栽培。”郑思川没有把林悦成那严苛的评价当作是为难他，反而是把那些评价化作了精神食粮，让自己的写作水平不断提升。直到今天，他的努力终于结出了果实，这怎么不能不让他感到喜悦呢？
“恭喜恭喜。”铃鹿在一旁起哄道。
接着林悦成泼了一盆冷水下来：“不过我还是不会帮你画的。有客观上的原因，也有主观上的原因。而且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我也不希望你从事漫画这个行业。”
“为什么？”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为你的故事执笔。”林悦成一口气半罐啤酒下去了：“让你不断写故事给我看，只是从语文老师的角度上锻炼你的写作能力而已。在这一点上我要说声抱歉，我赤裸裸地欺骗了你，你也傻乎乎地上当了。”
“为什么。”
郑思川冷静地问道。根据这几个月和林悦成的交流，他相信林悦成不是那种恶劣的人。林悦成每次为郑思川的作品作出修改或者是评价的时候，总是黑压压地写了一大片的文字，这些评价文字所洋溢出来的热情，让郑思川不认为林悦成会毫无理由地不守约定。
林悦成扫视了一下客厅里面的所有人。
这里面有嘲风、安洁儿、伊泉、三个徒弟、铃鹿两人组、以及郑思川。伊泉从那天开始便少了很多笑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而嘲风和安洁儿的关系仍旧毫无进展。林悦成看得出嘲风是真心喜欢安洁儿的，安洁儿也不是真的讨厌嘲风，但他们两条龙之间似乎有着什么隔阂，让两人的心连不到一块。
“嗯……”林悦成半闭着眼睛，过去的思绪从着酒劲涌上了脑海。林悦成说道：“身为你们的老师，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当作参考吧。希望你们能从这个故事里面得到一些收获。啊，不对，虽说是故事，但其实可以属于是我的个人自传吧。其中的过程有点曲折，未免会有些难以置信的元素，你们相不相信，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了。”
说完，林悦成又是一大口啤酒下去。酒量不大行的他，脸上似乎都出现了些许红晕。
他的学生们则是停止了聊天与喧闹，静静地聆听着林悦成把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林悦成曾经是个普通人。是个普通的学生，遵循着普通的生活路线，走着普通人该走的路。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爸爸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因此林悦成的妈妈和林悦成的爸爸离婚了，林悦成从此开始就跟着妈妈相依为命。
那时候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的辛苦。林悦成的妈妈每天上班都要上到晚上九点钟才能回来吃饭，而林悦成则是要一边兼顾学业，一边做着家事，还要每天听着妈妈发的牢骚，以及挖尽心思寻找着让母亲展露笑容的方法。
中午林悦成会在学校吃饭。到了晚上，林悦成就会做好饭菜等待母亲的归来。在母亲回来之前，他从来不会先动筷子，总是要到妈妈一起坐到餐桌上的时候，林悦成才会面露笑容地跟母亲分享着“今天快乐的事情”。
尽管这些事情很多都是虚构的、不存在的。
然而，对于一个单身妈妈而言，无论孩子怎样讨好，生活上的压力对她而言还是太大太大了。无论林悦成看多少书，给母亲讲多少有趣的事情，母亲都难以展露笑容。不仅如此，母亲还在埋怨林悦成的成绩不如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
林悦成只能陪着笑脸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要放弃，继续努力。
林悦成一直都是这么想。哀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能竭尽全力。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长大了，能够分担母亲的肩负的压力之后，母亲会对他微笑的。
不过那是以后的理想状况，对林悦成充满压力的现状就宛如海市蜃楼，那是还需要近十年才能到达的理想。
但林悦成年幼的心灵已经很难承受那股压力了。
生活上的压力、学习上的压力、被人比较的压力、母亲从未对他展露过微笑的压力。在非常喜欢母亲的林悦成的眼中，看到面无表情或者是哀叹自己命运的母亲，都会让林悦成感到一阵阵心疼。
为什么班上的每个同学都有着和谐的家庭、健全的双亲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集中精力在学业上，一定要被这些繁杂事情搞得头晕脑胀呢？林悦成在痛苦，林悦成在妒忌，林悦成在愤怒。
在那段日子里，在不知不觉中，林悦成找到了一个排解痛苦、妒忌、愤怒、压力的方法，那就是看漫画。
漫画也行，也罢，看书成为了林悦成唯一的消遣。不过漫画书里面的角色更加有趣生动，更受林悦成青睐。
那时候林悦成还在念初中。
曾经因为沉迷看漫画而耽误了家务而被母亲撕了好几本漫画书，从此林悦成就再也不敢买漫画了。因此，漫画租赁店成了林悦成常去的地方。
“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租书的地方啊。”从回忆中返回餐桌的林悦成感慨当年的岁月。
在那时，林悦成邂逅了女孩子，说是邂逅也不大妥当。他们只是经常在租书店中碰见，但从来没有打过招呼，也不知道是谁。而且这两个人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对彼此之间的印象也仅限于“这张面孔经常见到”的程度而已。
但到了高中，林悦成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两个人考上了当地的同一所高中，而且在高一的时候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面。本来他们俩都很熟悉彼此之间的面孔，现在更加容易碰到一起了。特别是在放学的时候走同一条路去同一家租书店的路上。学校距离租书店的路很近，而且就一条特别短且好走的近路。因此林悦成那名同班的女孩子经常会在路上碰到，然后通过同一个书店的门口，在同一家书店里面碰头。
逐渐地，林悦成就认识了那名女孩子，而那名女孩子也认识了林悦成。
她的名字叫杨语梦。
令人意外的是，两人开始交流的契机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同样的作品，而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关系。他们俩在看书方面都是杂食性生物，只要有得看，那就是来者不拒。因此，两人在认识之后，达成的第一个共识就是——租来的书看完了交换过来看。
租书店的租金是按天来计算的。林悦成租一本，杨语梦租一本，然后他们在当天看完这集租的书后，再交换来看的话，那么他们就能一天看两本书了。这对于两个书虫而言，莫过于天大的喜事。
特别是像林悦成这种家境情况不大好的孩子。利用金钱的效率更上一层楼，岂不美哉？
后来，林悦成也了解到杨语梦也在单亲家庭里面，手头上的钱也不多，因此更加增添了些许亲切感。虽然不知道杨语梦是怎么想的，但林悦成确实在杨语梦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痛苦、妒忌、愤怒。
虽然平时两人在看书的时候经常打打闹闹的，但在这些打闹中，林悦成感受到了杨语梦的心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总体概括来说，那种情绪就是“凭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
对于其他国家的难民而言，林悦成他们可谓说是非常幸福的吧。但问题是，林悦成和杨语梦周围都充斥着幸福的气息，每个同班同学都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只有他们俩的性格和想法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在这种比较之下，两人妒忌、愤怒的情绪越来越重。与此同时，两人之间产生的共鸣也越来越深。
在高中的某一天，两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台阶上看着对方租来的书籍，任凭时间慢慢流逝。现在早就已经放学了，学生们也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自己那温馨的家中。
除了他们两个。
林悦成的母亲总是回得很晚，因此林悦成留校晚一点也没问题。而杨语梦家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家长回得很晚。
因此他们经常在无人的教学楼阶梯上坐着看书。这已经是常态了。
“悦成，”杨语梦的脸埋在书中，林悦成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能我上不了大学了。”
“是吗？”
“对啊。你看我成绩这么糟糕，而且……家里也没有钱。”
“哦。我家里也没什么钱。成绩嘛……我也就比你好一点点而已。”
“我最讨厌你这种每次都说考砸了却总是能拿到高分的家伙。”杨语梦轻轻的一拳打在林悦成的肩膀上。
“哎，别，其实考得也不算多好。重点大学估计是上不了。而且我家里还真的没钱让我上大学。”林悦成叹了口气。这都不知道这是林悦成和杨语梦聊天所叹的第几口气了。他们俩在讨论未来的时候，总会得出一个不幸的结局。
“嗯……我高中毕业后要去找什么工作好呢……”
“得了吧，就算上不了大学，大专中专什么的总要去上的吧？”林悦成轻笑道：“你以为现在工作这么好找啊？还是说你就出去当个洗碗工算了？”
“噫——这种没上升空间的工作还是尽量避免。”
“所以咯，找个普普通通的专职学校，然后出来打份普普通通的工就好啦。”林悦成说道：“反正如果我家没钱给我念书的话，我就打算在本地小城市里的专职学校学两年就去打工算了。”
“不，悦成，我记得一件事情。”杨语梦突然间放下书本，朝林悦成这边凑了过来：“我记得，你的画画水平还不错吧？”
“嘛，勉勉强强比普通人好点吧。不过我不是艺术生你也是知道的。”林悦成耸耸肩膀：“艺术生画的可要比我画的好得多。”
“但你比艺术生更好相处啊，而且成绩也挺不错的。好像班上很多男女生都找你画动画角色哦？”
“这又怎么了？帮同学画画很奇怪吗？我画得开心，他们拿到画也开心。虽然我自己觉得我画得并没有多好看就是了……”
“所以说——！”杨语梦一把抢过林悦成拿在手中的漫画书，面对面地盯着林悦成的眼睛说道：“悦成，有没有兴趣一起画漫画？就凭我们的双手，赚稿费养家糊口。”
“哈？你做的什么春秋大梦。”林悦成不耐烦地摇摇头：“现在我们还是高一学生耶，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反正你寒暑假都很闲不是吗？你就陪陪我呗。我能够帮忙的也会帮忙的。”杨语梦向林悦成递出了一本杂志，那是国内发行的一本漫画杂志：“你看，这里有短篇漫画征稿大赛。刚好时间就在这个暑假，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我觉得你做梦还是做得太早了吧……”林悦成叹了口气：“我的画工，和职业的漫画家差得远呢。”
“陪我试试吧。”杨语梦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她认真地说：“原稿纸、G笔、云尺这些东西我们一起想办法搞定。剧情由我来想，画就由你来执笔，最后我再帮忙涂黑和上网点，分担力所能及的工作。”
“你玩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杨语梦说道：“像我这种没有成绩、没有家境、长得也不怎么好看的孩子，另辟蹊径活下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倒是觉得你长得还算挺好看的……”
“我不喜欢客套话。”杨语梦截断了林悦成接下来要说的，并督促林悦成作出决定：“总之，你来？还是不来？”
“哎——”林悦成想，自己这个暑假的休闲生活估计是要泡汤了吧：“嗯。那就试试呗。”
在那一年高一的暑假，林悦成和杨语梦在一起画了两个月的短篇漫画。正确来说不仅仅是两个月，他们俩个在期末考之前就开始为暑假的画画工作开始做准备了。攒钱买工具、想剧情、磨练画工，这都是为了暑假的正式工作。
终于，在八月底，两人完成了一份36页的漫画短篇原稿，并在杂志截稿日期之前寄了出去。
而那篇短篇漫画的署名是“成X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