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陈恒依一起值班
现在的时间正是凌晨，而地点则是泰云楼的九楼。所谓的泰云楼就是老阳高中一到七班所在的那栋特殊教学楼。一共有三十六层，而此时林悦成和陈恒依正坐在第九层里面值班。
一条长桌，两张椅子，两个登记簿，两支笔，两个人。
林悦成和陈恒依坐在桌子的一边，就像是招待客人的前台一样。
“为什么我这么累了还要过来值班啊。我的带薪休假呢?”林悦成刚刚经历了龙塔里面的屠龙游戏，而且还死了一次，但现在的他依然还要过来值班。原因很简单，本来今晚应该和陈恒依坐在一起的是姜先生才对，不过姜先生现在受林悦成之托去治疗安洁儿了，所以林悦成不得不代替姜先生在这里值班。
这里是一条宽敞的通道。林悦成的右手边是一片没有灯光的黑暗，而他的左手边则是电梯和通往这一层的楼梯。
电动措施和非电动设施一应俱全，万无一失。即使是电梯没电了，人们也可以通过楼梯上来。
“老师你不是修道者吗？怎么还这么累？”陈恒依的黑眼圈非常严重，而且她的眼睛都半闭着，好像随时都会睡着一样：“跟我这种普通人类不同吧……我才累呢……如果不是为了值班费的话……”
“你困了就睡一会呗。我是修道者没错，但也就是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林悦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比普通人类会强上一点点，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和教主那种怪物可不一样。我可脆弱得很。”林悦成补充道。
陈恒依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个保温瓶，一打开，是咖啡的浓香。她把瓶子里面的咖啡倒在保温瓶的盖子上，然后猛灌了一大口，这才强硬地打起了精神。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哦。我以前也喜欢喝咖啡熬夜。不过试过几次之后都感觉心率不齐快要死了。不，错了，是真的会死人的。”
“我知道啊……但人为财死……”陈恒依把手肘撑在桌子上，然后下巴搭在手上，好歹没有让自己的头趴下来。貌似在咖啡因发挥作用之前，她都打算这样子和睡魔鏖战了。
“你先休息呗。我好歹是你的班主任，这点小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听说东云和铃鹿不知所踪，安洁儿被砍掉四肢，貌似和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谁叫他们找我麻烦啊。特别是安洁儿，好死不死竟然选教主的私人土地作为据点施展法术，这不是找死吗？”
“呵呵呵……”不知为何，陈恒依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这一点你可要感谢我哦。自从知道你和教主有所联系之后，我就向安洁儿推荐那个地方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教主也会随时出现解决，避免血流成河的结果。”
“……”林跃陈看向陈恒依的眼神很复杂。虽然陈恒依的黑眼圈很严重，眼睛也快要闭上了，但依然无法遮掩她那双精明的眸子。
“莫非……你不仅非常贪财，而且还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是聪明人这点没错！不需要用疑问句！”
“明明成绩在班上倒数？”
“那只是我没有往这方面上努力！我认为没有必要！”
“我觉得那只是自作聪明的愚蠢的家伙所作出的结论哦？真正的聪明人是能够两边兼顾的。比如我。剑术、法术、教学，我每一样都能安排好。”
“所以和东云打的时候左手被弄成重伤，和安洁儿打的时候死了一次，最后还不是因为我向安洁儿推荐那个地方你才活了下来。”咖啡因好像开始在陈恒依的脑中发挥作用了，她开始进入了牙尖嘴利的模式：“老师，这样算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换算成钱给我吧。”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买房子。现在不动产投资好。”
“钱就免了。免得你乱花。想要住的地方的话，来我的公寓怎样。我送你一套房子住。”林悦成无所谓地说。
“哈？”
“我住的朱雀馆啊。我和伊泉在18层，姜先生在17层。里面还有很多空房子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给我钥匙，我第二天就搬进去。顺便退掉学校宿舍的住宿费。”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啊……”
“我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这是我的优点。”
貌似今晚不会无聊了。虽然有点累，不过能够有个聊天对象，也算是个不错的夜晚。林悦成这样想。不过这是值班，而不是茶会，因此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林悦成两人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对通过这个通道的人进行一个登记，让那些人在登记簿那里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由林悦成两人写上精确的日期和时间。同时还要记录这个人是从左边来的还是右边来的。右边的那片黑暗被称之为“前线”，左边则是通往泰云楼的出口，被称为“人类现实”。
从前线那边走往人类现实的人通常都是带伤的，甚至是满身血淋淋的。
而从人类现实走向前线的人通常则是面无表情的，有些是脸带悲壮的、有些是脸带愤怒的、有些是脸带悲伤的。而面带笑容的则是基本上没有。不过即便是笑容，那也是类似于精神病人的扭曲笑容。
总之，在这通道中走过的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在他们的脸上看到“希望”二字。
这些人很多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极少人拥有着活人的眼神。
陈恒依突然间“啊”了一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类现实那边走了过来。那是陈恒依认识的人，林悦成也见过的人，不过林悦成只在照片上见过而已。
那个人是老阳高中这一届高一七班的第一个班主任。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往林悦成这边的登记台。他的背着一把长矛，血红色的眼神中全是愤怒。
见到死人的复活，林悦成见怪不怪。他把摊开的登记簿放到那个人面前，并给了他一支笔：“前往前线请登记。”
那个人点了点头，并写上了一个号码。那并不是那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单纯由数字构成的号码。
“好了。愿你武运昌隆。”林悦成点点头，并拿回笔在登记簿上做了后续的时间登记。那个人没有说话，就这样前往了右边通道的黑暗。
陈恒依呆若木鸡。
死人复活这件事在她的眼前发生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知道那个人应该死了的林悦成竟然是毫不吃惊地招待了那个人。
“好奇吗？”林悦成调笑道，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目光。
“嗯。”陈恒依直言不讳。
“哈哈，难道你就不先问一下这个问题你该不该问？”
“你没有杀凪，也没有不管安洁儿，那我觉得你可以信任。”
陈恒依的判断非常干脆利落。似乎“犹豫”这两个字根本不会在这个少女身上发生一样。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吧。”林悦成在本子上记录完了，放下了笔，双手抱胸朝陈恒依开始说明：“那个人不是活人，身体也不是活人的身体。不过只有灵魂是本人的。这样说可以理解吗？”
“不能。”
“就是说，那个人死后，我们把那个人的灵魂搞过来，然后塞进一个人造的身体里面进行再利用，懂了吗？”
“机械人？”
“不一样。他们有自主的意识。他们是自愿干活的。”
“哇，这种黑心企业的发言，和‘他们是自愿加班’的这种言论一样。”
林悦成伸出食指左右摇摆了一下否定了陈恒依的发言：“首先，这些灵魂是不想死的，所以它们才会同意我们的交易，帮助我们工作。然后让它们维持在那个身体里面是需要人力物力的，为了抵消那个人力物力，它们就必须去前线为我们干活，懂了吗？”
“呵——？单纯不想死就这么多人去工作？”
“当然不止了。如果它们的工作量超过了生存所必须的量，那么我们就会为它们记录‘点数’。只要有足够的‘点数’，基本上可以在人类现实里面为所欲为哦。”林悦成说道：“点数你总知道吧，不过对你而言，点数只是拿来换钱的工具而已。”
“还有其他作用吗？”
“有。不过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你也不能够消费点数。即使你的工作给你带来了点数，结界巡察司也只会把点数换算成相应的金钱打进你的银行账户里面而已。”林悦成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因为自从当老师以来，极少有学生肯听他讲话，这一次虽然不是在讲课，但貌似也能让林悦成过一把当老师的瘾。
虽然他本来就是高中老师就是了。
“总之，你可以把‘点数’理解为能够在人类现实中实现愿望的东西就行了。”
“哼，钱也能实现愿望。”陈恒依嗤之以鼻。
“让死者苏生，或者是斩杀仇人，又或者是投胎转世都做得到哦。”
“真的假的！”陈恒依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林悦成。
“爱信不信。反正你知道了这个也没用。因为没有战斗能力、而且不会法术的你是没有资格使用点数的。身为普通人类的你，最多也就在结界巡察司里当办事员吧。”
“别小看我。”陈恒依皱起了眉头：“而且我只要钱就够了。我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多余想法。”
“是吗？我记得你从小认识嘲风，那你应该也是个孤儿吧。和他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是……又怎样。”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投胎到一个幸福美满的富贵人家吗？”
林悦成的声音柔和得像是清晨的雾气一样。那股雾气有着令人流连忘返的奇妙力量，而身处其中的人们却不知道雾气里面会有着可怕的怪物等待着人们放松警惕，然后——
“别小看我！”一拍桌子，陈恒依猛然竖直了身体。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笑眯眯的林悦成，用恶狠狠的声音说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可悲，也不觉得自己养活自己有什么丢人！让那些生了不养的父母见鬼去吧！”
林悦成依然是笑眯眯地看着陈恒依。
他的表情一直没变。他默默地看着陈恒依这个样子。
那个开嘴是钱闭嘴是钱的陈恒依终于说出了些不同的话。
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冲突，那是不会相互了解的。如果一直只是礼让他人，那其实反倒是把别人当作是陌生人的表现。
陈恒依的这次情绪激动，是不是林悦成了解她的第一步呢？
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
陈恒依慢慢地坐下，并扶了扶眼镜以示冷静。
“……抱歉。‘四方工作室的玖号’大人。我失态了。”
好像这次冲突没有拉近两人的关系，反倒是让两人的关系恶化了。
“算了算了。不逗你玩了。”林悦成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因为规定就是规定，有些事情，要在合适的时候才能告诉你们。”
“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陈恒依眼神相当险恶。
“你是在小看‘通天教主’吗？”林悦成反问：“你觉得区区两条幼年小龙在干什么会瞒过他的眼睛吗？”
“你的意思是，你预料到教主会来救你？”
“你想听实话吗？”
“爱说不说。”
“我不知道教主回不回来，但我觉得死了也无所谓。仅此而已。”林悦成的眼睛看向桌子上面的空气，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似乎自己的梦想和灵魂都在那里。
“……怎么突然间话题变得这么沉重了老师……”陈恒依的语气变轻了不少：“对不起咯老师……”
“我实话实说而已啊。”
陈恒依一时无言以对。而林悦成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林悦成是什么感觉，总之现在陈恒依非常尴尬。
“老师？”
“嗯？怎么了吗？”林悦成回过头来笑道。
只有嘴唇在笑。
林悦成的脸上的其他五官没有任何笑意。
“啊，”陈恒依抬头望天在思考着该说什么才好，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话题：“老师，你是可以使用点数的耶，那也就意味着你以前是在前线工作的吗？”
“对啊。”
这时候，陈恒依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林悦成说过，那些去前线的人都是些死人。
死人。
林悦成是个死人？
陈恒依看向她老师的眼神变了。附带上了这个年纪女高中生该有的惊慌失措。
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学生在想些什么，林悦成说明道：“虽然我说过那个班主任是个死人，但我可没说去往前线工作的都是些死人哦？起码我可是实实在在地活着的。我曾经也有过父母，也念过初中和高中，顺利地毕业，然后也从事过普通人干的工作。直到这几年我才开始成为四方工作室的一员，在这个单位里工作的。”
陈恒依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人类总是会对死而复生的某些存在而感到恐惧。
“那前线是怎样的？在前线工作很挣钱吗？”陈恒依很快地转换了心情，马上询问了一个她非常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问的。以后有机会我总会告诉你，你就先等等吧。”林悦成笑道：“目前我可以说的就是，身为高一七班学生的你，总会有知道‘前线’是怎么样的机会的。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抱有幻想哦，你看看那些从前线回来的人。”
从前线回来的人几乎个个带伤，有些甚至缺手少腿。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手上的武器也变得破烂不堪。
“会死的哦。”林悦成补充道。
“但也有少数是毫发无伤的嘛。”陈恒依观察得非常仔细：“只要我成为那最优秀的最少数就行了。”
“哈哈，有志气是好事。到时候老师会为你加油。”林悦成摸了摸陈恒依的头。但却被陈恒依一手拍掉了：“不要弄乱我的头发。”
“……我看漫画里的女孩子应该很喜欢被年长男性摸头的啊……”
“你又不帅。”陈恒依斜眼看向林悦成：“而且你知道如果头发被弄乱了，女生要花多少时间重新还原吗？老师，感觉你是个从来没有过女朋友的人哦。”
“开什么玩笑。女朋友什么的我还是有过的。”
“伊泉？”
“不是。那是我高中毕业到成为修道者之前交的女朋友。”
“说来让我八卦一下？”
“……”林悦成的虹膜逐渐变成了金色，一种令生物战栗的感觉摸上了陈恒依的背后：“不要问。”
双眼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林悦成只说了这三个字，就让两人的对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恒依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的这个人是被称为“四方工作室玖号”的家伙，是那个站在中国法术机关顶点的通天教主的直属下属。不仅仅是地位上的高贵，而且肯定还拥有着不为人知的恐怖力量。不然不可能会被赋予四方工作室的“号码”。
只要是有号码的人，那就都是除通天教主之外权力最高的人，这在中国修道界中是个常识。
如果陈恒依不是林悦成的学生的话，在问出那个问题的瞬间，估计她就会变成飞灰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恒依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并把椅子稍微朝林悦成的反方向拉远了些。这是弱小生命逃离强大生命的本能。
漫漫长夜。
快到了换班的时间。
陈恒依和林悦成差不多可以下班回家了。
终于可以松了口气。陈恒依战战兢兢地瞄了林悦成一眼。看到林悦成的表情没有发怒，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有个年轻的男子从人间现实那边的电梯上来了。看样子非常年轻，估计也就是个高中生而已。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服表面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个男子绝非善类。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子面前，毫不客气地拿起了陈恒依面前的登记簿和笔，行云流水地签下了一个数字。
这时候，他问了个问题：“我的点数有多少点了？”
陈恒依拿出手机输入那个男子签下的数字查询了一下，说道：“950点了。”
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么，杀掉侯世铭要多少点？”
“1200点。”陈恒依公事公办地回答。
那男子再次点点头，便快步走向了右边前线的那片黑暗。
而坐在一旁的林悦成则是目瞪口呆。
“刚才你不是一副不怎么懂‘点数’的样子吗？”
“我是不懂啊。不过按照手机查询得到的结果是这样而已。”陈恒依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对着林悦成那边。那里有个搜索框，上面写着“斩杀侯世铭”，而下面则是搜索得出的结果，写着“1200点”。
“……你真的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
“结合你刚才的说明，我大概是理解了。那个男生消耗1200个点数就能让侯世铭死掉对吧？”
林悦成叹了口气，一脸头疼地问陈恒依：“侯世铭怎么了，什么时候惹上煞气这么重的灵魂？难道他是侯世铭杀的？”
相互杀害讲得轻轻松松。
或许林悦成所存在的世界就是打打杀杀的世界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这个权限。”
“那我来查。”林悦成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四方工作室专用的软件，开始了信息检索。
不到几分钟时间，林悦成便把事情知道了个大概。
现在的林悦成脸色非常难看。
原本以为侯世铭只是个普通的捣蛋鬼，但貌似事实并不仅是这样。
“怎么了？”陈恒依凑过头来，看向林悦成的手机屏幕。林悦成没有阻止，反而是把手机递给了陈恒依：“最好你也离那家伙远点。”
看了手机上显示的资料，陈恒依明白了林悦成的意思。
那个男生是被另一个男生杀害的。而在其中教唆、挑拨的人就是侯世铭。
那个男生有个女朋友，在男生死后堕落滥交，也是侯世铭在其中穿针引线。
那个男生的女朋友的名字是李雯，因为避孕没做好，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而李雯还只是个16岁的小女生，她滥交卖淫挣来的钱还全都被侯世铭给骗走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有着侯世铭的身影，都只是侯世铭用来打发时间的乐子。不仅如此，他无论在哪个环节都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无论在哪个环节都只是在教唆，无论在哪个环节里面都像是入侵人体的毒液一般，无声无息地腐蚀着周围的人。
这才是最恐怖的。
如果林悦成不是法术机关的人，如果林悦成的法术机关没有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他根本就无法知道这些事情和侯世铭有关。
尽管侯世铭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但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林悦成有种恶寒的感觉。
“老师？你怎么了？发什么呆？”陈恒依碰了一下林悦成的肩膀：“该下班了。你不走我走咯？”
“哦，好。那走吧。”
身为学生的陈恒依当然没有留意到身为班主任的林悦成正在考虑侯世铭的问题。
“嗯？那明天见。”
“接着。”林悦成朝陈恒依抛了个东西。那个东西银光闪闪，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银丝。陈恒依用双手接住一看，那是铭刻着一个号码的钥匙。
面对着陈恒依那疑问的眼神，林悦成无所谓地回答道：“刚才你不是说要住朱雀馆吗？这是17层下面某个空房的钥匙，随便你用吧。”
“谢谢老师！我可不会还哦。”陈恒依满脸笑意。
“没什么。房子就是要有人住才有价值。你随意吧。”
看到陈恒依的笑脸，林悦成的心情也貌似变好了些许。虽然她的笑脸只是因为得到了意外之财，但年轻人那富有活力的笑容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看着那个笑容，林悦成回忆起自己以前的奋斗日子。虽然有点苦涩，但那才是人类的感觉啊。